“不酸,要不你尝尝?” 说着,福儿塞了一颗进他嘴里。 卫傅当即脸色就变了,忙吐在手上。 他正想说什么,没成想坐在一旁的大郎,从他手里把那梅子夺了过去,往嘴里塞。 大郎如今也就才两岁,平时福儿从不给他吃圆颗粒的东西,怕他被卡了嗓子。见此忙要去夺回来,谁知大郎搁在嘴里吧唧了一口,自己就扔开了。 小胖脸皱成了包子,脆脆地说了句‘酸’。 福儿被他逗笑了,忙拿水给他喝。 “让你什么东西都想尝尝,你爹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你都往嘴里塞,你都不嫌埋汰。” 这边在教训儿子,那边不满上了。 “怎么就埋汰了?” “你从嘴里拿出来,他拿了往嘴里塞,难道不埋汰?” “埋汰?” 他凑到近处,本是想啃她一口,想着她吃了那么多酸梅,最终落在脸颊上。 福儿嗔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旁边的大郎过来凑热闹。 “亲亲。” 说着,他还指了指额头。 卫傅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爹不能亲大郎。” “为何?” 这句‘为何’就是学他爹的,有一阵子,不管卫琦说什么,大郎都是脆脆的来一句‘为何’。 那会儿他还不懂为何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你是男的,爹也是男的。” “男的?” 这个问题大郎搞不懂了。 想了想,又道:“为何?”
第134章 这下轮到卫傅被弄得啼笑皆非了。 他试图说的能让大郎明白。 “娘是女的,”他指了指福儿,又指了指自己,“爹是男的,男的可以亲女的,所以爹可以亲娘,男的不能亲男的,所以爹不能亲大郎。” 这边大郎还睁着大圆眼,想着这里面的意思和关系,那边福儿嗔道:“有你这么解释的?没得把大郎教坏了。” 此时卫傅也意识到自己解释的好像不太对,又对大郎补充道:“男的也不能随便亲女的,得二人是夫妻才可以。” “夫妻?” 好吧,这个词汇大郎也不懂。 “为何?” 这次他没等爹解答,又道:“娘,女的,亲大郎。叔,男的,亲大郎。” 闻言,福儿一个激灵坐直了。 “大郎,小叔叔亲过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卫琦亲大郎? 他平时看大郎,都是摆一张臭脸,福儿简直无法想象,他那张臭脸怎么去亲大郎胖乎乎的小脸蛋。 大郎哪知道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就亲了!”又道,“叔亲了,爹不亲。”大郎一点都不害臊,指着脸蛋,委屈道。 福儿推了卫傅一把。 “你看你,让你瞎胡说如今圆不上了吧?” 卫傅微愣,他也没想到他那个愣头弟弟,竟会干出亲大郎的事。 可让他亲大郎? 时下讲究严父慈母,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以后要当个严父。 别看福儿平时抱着大郎亲来亲去不讲究,那是因为大郎还小,等大郎再大一点,他就会让她改正这个习惯。 严父怎能做得小儿痴缠之态?! “快啊。”福儿催他。 看看儿子委屈可怜的小脸,再看看旁边那双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卫傅甚至有种她就是故意想看他吃瘪的感觉。 儿子还小,还是以后再当严父吧。 卫傅将肉乎乎的大郎抱过来,薄唇飞快地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下。 大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捂着额头躺在爹怀里笑了起来。 边上的福儿也笑了起来。 大郎笑着笑着,突然道:“叔呢?” “你叔过阵子就回来了。” 毕喇那边已经传信回来了,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卫琦没回来是因为他打算在那儿伏击传递消息的罗刹人。 据说每隔一阵子,罗刹人驻地和驻地之间就会互传消息,他正好守株待兔,多打几个。 另外也是毕喇的城墙要修起来,不然前脚走,后脚再被罗刹人闯入,等于前面的功夫白搭。 笑闹完,福儿想起方才的事,让乌珠去把四喜找来。 上次她跟卫傅玩笑,说把四喜找来问问他爹的事,实际上就是说说而已,哪有女儿过问老爹私事的。 可这一回—— 梅子不是应季的产物,更别说黑城这地方,更不是结梅子的时候,而且她尝那梅子,应该是去年腌的。 所以她爹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罐梅子? 四喜很快就被叫来了。 得知是夫人找他,他还有些纳闷,夫人找他做什么? 直到夫人问起梅子,四喜下意识就说是一个叫桑兰的寡妇送的。 话秃噜出口,他意识到说错话了,露出心虚的神色。 福儿挑了挑眉,严肃了脸色。 四喜急得满头大汗,连声解释道:“夫人,你不要误会老爷,老爷跟这个桑兰的寡妇没什么。” “我有说我爹跟人有什么?而且没什么,那你心虚什么?” 本来卫傅还觉得是福儿想多了,过于敏感,此时见四喜这样,也不禁望了过来。 “小的,小的……” 支吾了半天,四喜终于说出实情。 原来自打四喜跟了王铁栓后,确实见过不少女子对自家老爷献殷勤,不过老爷可能是不解风情,也可能是太忙的,并未见他对任何女子有另眼相看过。 可当地女子作风大胆,一次不行,就在面前多晃悠几次。 四喜跟在王铁栓身边,日里接触的都是官衙里的衙役和下面的一些屯民,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成过亲了。 成过亲的男子,少不得在一起开些男女之间的玩笑,有人看出桑兰对王大人有意,就跟四喜开玩笑说,可能过阵子四喜就要多个女主人了。 开始,四喜也不觉得,可能听的玩笑话多了,免不得就带了点乐见其成的意味。 他觉得自家老爷也挺可怜的,身边也没个女人侍候,给他安排丫鬟他不要,平日里老爷体恤他,自己换下的衣裳从不让他洗,都是自己洗的。 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自己搓裤衩。 你说说,多惨! 四喜知道老爷有妻房,但老爷是官,官老爷纳个妾在身旁侍候,也不是太过格的事。 本来四喜不觉得这想法有什么的,直到夫人问他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想岔了,老爷的妻房不就是夫人的亲娘?他竟然想给夫人的亲娘添麻烦? 再看看夫人的脸色,这不就心虚了。 他心虚不是替王铁栓心虚,而是替他自己心虚。 至于这个桑兰,是下面一个屯庄屯长的女儿,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守寡后因为不想待在夫家,就回娘家了。 去年种洞子菜时,那屯庄的洞子菜,就是桑兰管着的。 这么一来二去,就跟王铁栓熟悉上了。 据四喜所说,桑兰对老爷有意是真,但并没看出老爷对桑兰有什么非分之想。 至于那梅子,是王铁栓听说女儿闹小病,想吃盐渍青梅。 这里就只有他知道女儿想吃的是哪种梅子,心想应该只有下面的屯庄才有,就顺口问了一句。 谁知正巧,桑兰就有,就给王铁栓送了一罐儿。 听完究竟,福儿也没说什么,就让四喜走了,只交代他不准向老爷透露她问过他话这事。 本来卫傅见她声势浩大,似乎定要把这个事追究个一二三,谁知她竟是这种反应。 “你不打算管管?” 福儿睨了他一眼。 “我管这事做甚?当女儿的打听爹的私事,已属过格,我可不想再插手去管。再说,有些事并不一定要问个究竟,没开窍就没开窍最好,我可不想帮人点破那层窗户纸,到时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卫傅听明白福儿的意思了。 老丈人对女子的爱慕没反应,说明他根本没往这上面想,说不定对方正着急这男人为何如此榆木脑袋、不解风情。 他们若主动闹大,又是质问又是谴责,等于是在帮人戳窗户纸。这种便宜外人亏了自己的事,福儿可不会做。 “不过这法子也就只管一时,都说烈男怕女缠,你说我娘怎么还没到,难道路上出什么事了?” 说完,福儿连忙呸了几口,念叨了两遍‘百无禁忌,大风吹去’,这才算罢。 卫傅见烈女怕缠郎都被她篡改了,说明她真有些急了,不禁劝道:“你也别着急,难道你不信爹的为人?” “我信我爹为人,但我不信男人啊。” “男人又怎么招你了?” 福儿理直气壮道:“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你的意思我好色?” 这下轮到卫傅挑眉了。 “你不好色,你是例外,十七才有司寝宫女。你不知道,当时宫女都私下议论,说太子殿下……” 说到这里时,福儿忙不敢说了。 “说太子殿下怎么了?” 卫傅逼了过来。 福儿能跟他说,宫女有私下议论过,太子殿下是不是不能人道的这事?她急中生智胡乱说道:“宫女们都说太子殿下很纯情,第一次还是被我强迫的。” 卫傅的脸顿时热了。 看看四周,幸亏大郎方才被乌珠带下去了。 想把她抓过来打屁股,又顾忌她有身子,只能恨得牙痒痒的,假装打了她两下,松开饶了她。
第135章 不出福儿意料,桑兰确实暗恨这位王大人的不解风情。 无论她怎么示好,怎么暗示,对方就好像根本不懂她的意思,只把她当成黑河屯一个普通的屯民。 桑兰心里也不是没有计较的,任谁热脸贴冷屁股贴多了,心也会冷。 可她已经骑虎难下了,屯子里人都看出她会王大人有意,日里少不得调侃一二。她虚荣心作祟,也没有反驳,未尝没有通过外人,来告知王大人自己的心意。 她从夫家回到娘家过日子,平日里哥嫂少不得给一二脸色,如今知道她和王大人的‘关系’,一改早先态度。 她寻思就算这事暂时定不下来,也不过是时间的事,可她都表现得这么明白了,对方还是不懂。 每天晚上,桑兰都快把被子角咬烂了,可事情就这么僵了下来。 “桑兰,王大人觉得那酸梅咋样?要是好,我这儿还有酸枣儿呢。” 见屯里最好事的哈玛老婆子,一脸暧昧笑的问自己,桑兰很想翻脸,却只能忍下。毕竟那罐子酸梅,还是她找这老婆子要的。 见桑兰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羞涩,哈玛一副‘我了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身打扮,笑道:“这是上黑城去啊?”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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