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从他身后伸出头来,“不是因为担心奴婢?” “孤担心你做什么,你胆大包天,还用得着孤担心?” “那方才有人说孤担忧你安危还错了?你还跟孤甩脸子?” 卫傅瞬时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因他是背着身,福儿也看不到。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佯怒道:“你不说孤还没想起,你这胆大妄为的宫女竟敢对孤甩脸子,都是孤平时纵得你胆大妄为……” 他气都不喘说了一连串斥责的话,还做出一副要教训她的样子。 福儿悻悻然,边躲边心想,这打岔转移话题的本事都被他学去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两人像幼童似的,一个躲,一个追。 守在帐篷外的小喜子,听着里面的笑声和闹声,仰头看着天。 殿下现在变成了这样,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小路子出现在不远处,匆匆往这里走来。 “怎么了?慌什么慌!”小喜子斥道。 “哥哥,大事儿不好了,三皇子方才在湖里捉了两条鱼,引得陛下龙颜大悦,连声夸赞,四皇子也不甘示弱,说要下水捉鱼孝敬陛下,现在连五皇子都去了,一群人聚在水边,咱们殿下是不是也得过去?” 闻言,小喜子皱起眉,犹豫要不要进去通报,可里面正闹着,他进去了不是扫了殿下的兴? 帐篷里,卫傅终于把福儿按在了地上。 “还跑不跑了?” 福儿的脸憋得通红,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不跑了不跑了。” 他恨恨地地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以后还咬不咬孤了?” “不咬了不咬了,”她求着饶,还不忘调侃,“以后只准殿下咬奴婢,奴婢再不敢咬殿下。” 这话顿时让卫傅想歪了,他脸红了一下,佯怒道:“你以为激将孤,孤就不好意思与你计较了?孤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胆大的宫女,让你成天在孤头上撒野。” 他咬了下来,咬着咬着就变了味道。 福儿有点羞,推了他一下:“一会儿来了人……” “小喜子在外面守着,没人来。” 正说着,就听见小喜子在帐篷外禀报。 “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卫傅当即坐了起来。福儿红着脸,掩着刚被拉开的衣领子,瞪了他一眼,埋头整理衣裳。 小喜子进来时,见帐篷里这样心里连连叫苦。 他小声地把小路子说的事重复了一遍,又问太子该怎么办。 其实这种事真是幼稚又无趣,好歹太子也十七了,已经能算是成年,可三皇子一个才十六,一个十五,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 太子的身份赋予了卫傅人前必须庄重,不能失掉太子的威严和体面,可此事也不是没有弊端,那就是没办法在元丰帝面前‘彩衣娱亲’。 偏偏三皇子四皇子等一直仗着年纪小,各种在元丰帝面前讨喜,卫傅不争,就是坐视父皇越来越宠爱几个弟弟,加上他一直不能观政,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卫傅去争,不免落了套,人家半大不小的年纪能做的事,你都这么大了还是太子能做吗? 关键卫傅倔强,他也不愿去争。 这些天他除了每天请安,每天固定去龙辇旁伴驾,旁的就再没做过,不像其他几个比他小的皇子,各种争宠的手段频出。 也所以明明他伴驾伴得最用心,几乎是从早上出发到中午之前一直骑着马在旁边陪着,偏偏最让元丰帝关心的总是那几个姗姗来迟却会说好话讨好的皇弟。 这些福儿并不知道,她只看见太子瞬时沉了脸,她虽不清楚内里,但也知晓他这是心情不愉。 小喜子犹豫地看了卫傅一眼,一副心虚气短的模样。 “要不,殿下也去?” “孤去像什么?他们能当着人面往湖里跳,孤难道也去学?”卫傅斥道。 小喜子当即不做声了。 福儿瞅着这一主一仆,问:“小喜子,你让殿下去做什么?” 小喜子瞥了福儿一眼,脸上恭敬,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恭敬。 “福儿姑娘,此事不是您能过问的。” 福儿瞅他那高傲的小摸样,要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话头,她用得着问他? “谁说抓鱼一定要往水里跳了?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由于她这话太突兀,两人当即看了过去。 “不就是抓鱼嘛,”福儿抓起卫傅的手,道:“走,殿下我带你去抓。” 从福儿把卫傅拉出来,小喜子就一路絮絮叨叨。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信福儿能抓到鱼,还有些埋怨她耽误了太子的事儿。就算殿下不亲自下场,总是要露面的,也免得被人无端揣测。 福儿听烦了,趁着他走路时从后面给了他一脚,让小喜子当场摔个狗吃屎,她则拉着卫傅就跑了。 两人一路避着人,也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尚食局所在的帐篷处。 这地方背离人群,又靠着水,怕太子要面子,被人看见自己竟跟个宫女瞎胡来,福儿没让他走近,让他离远点站着等。 福儿来到帐篷前。 果然一路上负责吃食的都是尚食局的人,此时其他人都忙着透气散心,尚食局的人却忙着砌灶做饭。 一溜三个帐篷,门前进进出出都是人,大家都在忙碌着。 福儿在帐篷前看了看,一个帐篷似乎在准备侍卫宫女们的吃食,另一个帐篷做的似乎要精细些,还有个帐篷单独处在一边,门前站了两个小太监专门守着门。 福儿瞧着,这不正是御膳房的人? 正巧小豆子从里面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簸箕,里面放着一些菜。 看到福儿,他十分诧异:“福儿姐姐,你咋来了?” “师傅还好吧?” “王爷爷很好,在里面忙着……” 这时,陈司膳也出来了。 “怎么这时来了?” 福儿正好找陈司膳有事,道:“我来借个竹篓子,最好是网眼不太大的,还需要一些麻绳。” 陈司膳也没问福儿干什么用,让人去给她找。 这时有许多尚食局的人发现福儿回来了,纷纷上前来与她打招呼,也有些人见福儿换了打扮,远远地往这边瞧。 不多时,东西就找来了。 一个一人合抱的竹篓子,一捆细麻绳,一捆粗麻绳。 福儿又管人要了两个馒头,对陈司膳道:“等会儿我用完,就让人送回来,姑姑我先走了,等着急用。” 几位皇子下水抓鱼,本就是临时兴起,之后消息传了开,不光德妃到了,贤妃淑妃以及甄贵妃都来了。 甄贵妃来是因为六皇子说,他也要来捉鱼孝敬父皇。 六皇子今年才八岁,生得聪明伶俐,甚得元丰帝喜爱。再加上甄贵妃在一旁莺声娇语地说六皇子如何如何要孝顺陛下,母子俩一来就把三皇子的风头给抢了。 三皇子的母妃李德妃脸色很是不好,但既是高位嫔妃,自然没有城府浅的。再加上场上勋贵大臣众多,又有三皇子在一旁说话,风头倒也没被贵妃母子独占。 这种场合,怎能没有太子? 也不知是谁提了句太子,大家这才发现太子竟不在。 不光太子不在,皇后也不在。 “也许娘娘是舟车劳顿,在帐篷中歇息,之前臣妾的宫女去尚食局传点心给六皇子吃时,说是碰见娘娘身边的宫女传膳,娘娘大抵是用过了膳歇了吧?”甄贵妃笑着道。 这声音好听,人也长得极美,可说出的话不可谓不诛心。 看似在给黎皇后说话,何尝不是在隐晦地说皇后不重视元丰帝,坐车也能坐累?陛下都没用膳,皇后已经自顾自用完歇了。 可这话又让人抓不到把柄,只能说宫里的女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即使听出这话的意思,也权当是没听见。 “是不是太子也去歇了?不然怎么不见人?”有人道。 因为人多口杂,竟没人听出是谁说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谁说本宫歇了?” 黎皇后步入场中,除了元丰帝外,众人皆是俯身行礼。 皇后对元丰帝躬了躬身,又看向甄贵妃:“贵妃倒是对本宫关心得很。” 甄贵妃柔柔弱弱地笑道:“娘娘是皇后,六宫之主,臣妾等自然要多关心一二,臣妾见娘娘脸色不太好,娘娘是不是凤体不太舒坦?若是不舒坦,还是尽早寻个太医来看看才是。” “正是,正是。”几个嫔妃纷纷应道。 元丰帝也问道:“皇后凤体欠安?” 皇后扯了扯嘴角:“本宫很好,劳陛下及诸位嫔妃担心了。” 这时,一个宫女突然道:“四皇子殿下浮起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才想起方才四皇子和五皇子都下了水,这才是众人聚集在此处的目的。 岸旁,四五个太监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还有几个侍卫直接下了水。随着话声,一道破水声响起,四皇子从湖里钻了出来。 他对岸上的人露出一个笑,手臂高扬抛出,一条鱼被扔上了岸。 鱼儿掉在岸边,吧嗒吧嗒甩着鱼尾。 四皇子再度扬手,又是一条肥鱼落在岸上。 有人夸道:“四皇子殿下徒手捉鱼,实在了不得。” “可不是,英雄出少年啊!” 一时间王公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时五皇子也有了动静,学着四皇子那样往岸上扔了一条鱼。虽没有第二条,但四皇子才十五,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能做到这样也引来各种夸赞声。 “四哥你等着,我肯定抓得比你多!”五皇子不服输道。 四皇子笑道:“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两人相继潜入水中。 看到这一幕,三皇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旋即,他朗笑一声道:“四弟五弟等等,比试怎么能没有我,哥哥也来了。” 说着,他几步走到岸边,也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李德妃笑着埋怨道:“三皇子也是,如此孩子气,竟和弟弟们较上劲儿了。” 有大臣道:“几位皇子兄友弟恭,此乃陛下之福气。” 元丰帝抚须大笑,连连点头。 张贤妃见李德妃母子二人,一个输了不认转头跟弟弟较劲,一个如此会给推脱,心中甚为不满,可场上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她眼波一转,笑着对李德妃道:“可不是,三皇子也有十六了吧,看着还跟孩子似的。” 你不说是孩子吗?那最好让三皇子不成熟的印象让众人深刻,一个不成熟的皇子如何争储位? “可不是,三皇子翻年就要大婚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五皇子母妃陈淑妃横插一刀,十分配合张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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