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就走了吧,也好。 - 雪停了,不过天空还是阴沉的,没有阳光。院里的雪人还是好好的,没有化。 温思月盯着看了一上午,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 少倾,赵勉捧着一个盒子过来,弯腰道:“姑娘,这是老山参,公子说给您补身子的。” 她瞥了眼,点头让他放下,又问赵勉:“我问你个事。” “姑娘请说。” 温思月抿抿唇,将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北国的女子在肩膀刺青,有什么含义吗?” “姑娘怎么问这个?” 她笑笑,解释道:“上次被抓时,意外看见的,很好奇,所以想问问。” 赵勉哦了声,随后向她说明,“北国的王公贵族生活奢靡,常有人在自己所有物上刺青,多是小妾家奴,还有犯了事的犯人。” 闻言,温思月面色蜡白,捏杯盏的手一抖,差点打碎杯盏。原来是这样,难怪秦术看见刺青时,神情那么难看,还说那些话,难怪。 那个将军说的有趣的事,就是这个。 用这种方法侮辱秦术。 温思月一阵抽疼,缓了好一会平复下来,又问了几句后,才抬手让他退下。 双手撑在两侧,目光无神,很是烦躁。方才赵勉说,这刺青去不掉,真是烦。 那这刺青岂不是要跟着她一辈子。 也罢,等回了扬州找个名医来看看。 温思月抬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一瞥看见春花进来,“这是人参,收着吧。” “是。”春花收好,弯身看她,“姑娘饿了吧,这是刚煮好鲫鱼汤。” “放着吧。” 春花盛了一碗放她跟前,看着是很有食欲,又浓又香,还放了一些豆腐。温思月吞咽下,端起碗喝了两口,只是刚放下碗,她便呕了一声,吐出来了。 “呕,呕。” “怎么了?” 春花赶忙拍她的背,等她停下后又忙着收拾。温思月捂着胸口,很是困惑,最近总是这样,偶尔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她捂着肚子,把汤推远了些,忽然,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她抓不住。温思月侧头,又摸了两下肚子,上次月事什么时候来的? 她忘了。 “春花,我月事什么时候结束的?” 这些日子太迷糊,事也多,她自己真给忘了。 春花笑笑,随口道:“应该是这个月…” 她顿了顿,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按她说的早该来了,这个月怎么还没来? 春花收敛笑意,困惑道:“对呀,过了日子了,姑娘的月事还没来,不会生病了吧!” 生病吗?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大概是… 温思月愁苦,不想面对如今的状况,只好低下头想对策。 “姑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了?”春花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看她的神情,似乎也难以置信。可这,很难不让人不怀疑。 总是恶心想吐,最近又嗜睡,大概是了。 温思月很烦,心里堵得厉害,刺青还不知怎么办?现在又这样,哎。 “别说了,你先出去吧。” 她要好好想想。 如果留下,她大概会像温宛如那样,被人指着鼻子骂,受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可是不要,她心里难受。 一个艰难的决定等着她做,可她很犹豫,要不要? 温思月没了心思,早早地上榻休息,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又是睁着眼到天亮。 她随意吃了点,便穿戴好衣裳出了门,因为大雪没化,路上湿滑,所以她走得格外小心。 两人去了医馆,找了大夫把脉。 “恭喜夫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大夫笑呵呵的写药方。 温思月心口一紧,随即又放松,她问:“身体还好吗?” “夫人放心,胎像平稳。” 她点点头,想让大夫开一副红花,可纠结了半响,说不出口。 拿了安胎药出门,春花神情凝重地道:“姑娘,想好了。” 她抿抿唇,思绪不定,“你去要一副红花来。” 让她想想再决定。 很快,春花从医馆出来,两人慢悠悠地回去,期间一句话没说,两人仿佛都有心事。 - 屋门半开,秦术从外边回来,一身寒气,进来时仿佛将寒气也带了进来,屋内霎时就冷了些。 她抬头,将衣裳拢紧,若无其事的低头喝茶。 自那日后,两人好些天没见,每次他回来,温思月都歇下了,今日回来的倒是早,让她有些不自在。 若是此刻回房,他肯定以为是在躲避他。 温思月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喝茶吗?”她心虚的吐咽下,别开脸。 秦术靠的近,侧头一瞥,肌肤白的刺眼,他轻提喉结,点头道:“我自己来。” 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帮他倒茶。 温思月转转眸子,想找个借口离开,只是秦术的眸光太过炙热,心慌的厉害,找个借口也艰难。 “我先,呕…”她皱眉,暗骂早不想吐晚不想吐,偏偏此时来这么一出。 秦术察觉一样,眼角勾起,自嘲道:“怎么?又嫌弃我?看见我就想吐。” 她没反应,难受得紧,“呕,咳咳。” 秦术倾身,脑中突然有个念头钻进去。他盯着她苍白的脸颊看,目光深深,神情严肃,“最近怎么总想吐?” “没有。”她缓过来,不想让他怀疑,于是道:“吃坏肚子了。” 说完就想走。 “还撒谎。”秦术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了些,“赵勉去请大夫。” “我没病,不用请大夫。” 手腕抓得很疼,怎么甩都甩不开,秦术打定主意要请大夫来,大夫一把脉,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温思月瞬间心慌,急得快哭出来,于是更使劲甩手,“放手,我回房了。” “大夫看了自会让你回去。” “我说了没病。” 秦术一用力,就将她拉过来,期盼恳切的眼神,道:“有了?是我的?” 温思月一顿,惊恐地望着他,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如果秦术知道她怀孕了,会做什么决定? 她不免想起秦术以前说的话来,那时他说话的神情可是很严肃的。 “没有,你能放手吗?能别管我的事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语调重了些,让秦术一愣,随即笑起来,“你说是什么关系?” 温思月愣在原地,眼眶湿润的望着他,可怜脆弱的眼神让人心软。秦术松开手,声线温和些,“大夫看完再回去。” 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知道。 温思月咬牙,豁出去了,“对,我怀孕了,不到一个月。” 不到一个月? 秦术直接僵住,双手颤抖的撑在桌面,心口仿佛被刺了一把刀,刀尖不停转动,将他刺的鲜血直流。 “这个月月事没来,所以我不用看大夫,我自己清楚。” 刀尖不仅将他刺伤,伤口还被撒盐。 秦术满目痛苦地看着她,眼尾微红,湿润的水汽倒映出她的模样,无情,肯定,甚至没看他一眼。 “哦,这样。”他哑着嗓音,黯然地回了句,右肩的伤好像重了些。 好疼。 此时,赵勉带着大夫回来,正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秦术瞧了眼,痛得说不出话来,温思月见状,挥挥手,让人回去。 “不用大夫了,送他回去。” 秦术深吸一下,拧眉道:“过来把脉。”态度强硬。 尽管温思月这样说,秦术依旧要大夫把脉。 不知是因为她的心虚,还是因为秦术的态度,听这话的温思月勃然大怒,“我说不要,不要,不要。”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喜欢红色,不喜欢玉兰,也不喜欢你帮我决定。” “我都不喜欢。” 她说的声嘶力竭,泪如雨下,有些失控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哐当,杯盏成了碎片,落在地面和墙角。
第六十二章 离别 气氛压抑窒息, 静得可怕,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晰。下人低头不语,胆战心惊, 赵勉挥挥手,不相干的人赶忙退下。 地上的碎片和茶水洒了一地,春花心里害怕,也不敢去收拾,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秦术听了那些话, 本就难受的心此刻更是蒙上一层阴影,久久不散。一切的一切, 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可听她亲口说出来, 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疼的感觉不止,一抽一抽的,比身体的伤更难受。 漂亮的桃花眼染上些许哀伤,微红的眼尾看着让人心疼,从未在人前示弱的人此时竟湿了眼眶, 沾湿了长密的眼睫, 略显脆弱。 温思月抽痛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她也不想这样,可方才没控制住, 所以她只好沉默。发泄完的胸口微微起伏, 皱着眉凝视他。 秦术抬起下颚,哀痛的双眼注视她,忽然笑了起来,“是不喜欢我吧。” 他说的声音很小, 仿佛自言自语。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借口,只是不喜欢他罢了。秦术胸口憋着一股气,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想到往日种种,他仰头大笑几声,忽然抽出一旁的剑,冰冷的银光划过她的脸颊,吓了她一跳,连忙问道:“秦术,你做什么?” “公子。” 温思月注视他的动作,不会是被她刺激到了,要做傻事?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时,秦术腾空而起,一下跳到了院中,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舞剑。 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发泄,他的神情带着狠意,略显狰狞,树枝被左劈右砍的削落在雪地里,有些青绿的叶子飘在半空中,和雪花一起,轻飘飘落下。 那三个雪人也被砍成了两半,小小的脑袋滚落在墙角,刚做好的秋千也被破坏,不能玩了。就这样,景致宜人的院子在秦术的发泄下,变得惨不忍睹,没有一丝美感可言。 须臾,兴许是发泄完了,秦术撑着剑,半蹲在雪地里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她。 温思月慌乱一瞬,攥紧衣袖,“还不去扶他。” 赵勉急忙去扶他起来,一边查看他的伤势,肩膀的衣裳颜色深了些,大概是裂开了。 “公子,何必呢?属下扶您回去。” 秦术不语,目光炙热地像夏日般,能烫伤人。擦肩而过时,秦术低语:“明日再来看你。” 语气平静,已没有方才的情绪在里头。 温思月放下心来,暗想他真是奇怪,发泄完全好了,让他们白担心一场。 还怕他做出格的事来。 - 院子七零八落的,下人们收拾了好一会才弄干净,但还是不能跟之前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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