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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吵得有点受不了，下床穿衣来捉月牙。一只肥硕的黑老鼠，从她脚旁溜过。 “啊！老鼠！”话音未落，月牙也从她脚旁路过，去追老鼠。 整个房间，四处又发出碰撞的声音。 暖玉看向房门，说道：“房间里有老鼠，我们要不要找人来。” “再看看吧。”楚晴道。要是门开个口子，老鼠就跑出房门。 月牙个头小，动作敏捷，一口咬住了老鼠，得意地来到楚晴跟前，放下老鼠。老鼠脖颈处有血痕，纹丝不动。楚晴摸摸月牙的头，示意暖玉开门，带走老鼠。 月牙喵得一声，护住老鼠，不许人碰。 “好好好，我们不碰它，”楚晴安抚道，趁月牙不注意，双手抱起月牙，“暖玉，快，把死老鼠丢出去。” 月牙想挣扎，也不可奈何，眼睁睁看着老鼠被丢出家门。 楚晴盯着月牙，微笑道：“月牙大功臣，想吃什么？” “喵喵喵。”月牙叫道。 楚晴不假思索道：“我们一起去吃鱼，鱼肉很好吃。月牙肯定也喜欢吃鱼。” 一桌全鱼宴，有红烧鱼头、清蒸鱼、番茄鱼、清汤鱼丸四道菜。月牙很喜欢吃鱼，吃得很欢乐。楚晴心情愉悦，吃下饱饱一顿饭。 天清云白。楚晴靠在木亭里，感受着惬意的凉风。 一切都很美好。 “公主，不好啦，月牙不见了。”暖玉说道。 楚晴立马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月牙刚刚放在屋里，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暖玉说道：“门被人打开。” ”传我的命令，所有人来到我面前。我要好好审问，月牙不见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楚晴说道。 不到半炷香，她问清，庆王楚行一和宁王楚非路过晴月殿，极有可能带走月牙。 马车奔驰在官道上。 楚晴神情严肃，一言不发。她去庆王府或者宁王府前，必须见一个人。 沈宅。 沈佑正跟两个商贾聊生意，冷不防芋头赶来，喊道：“公主驾到。”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个商贾和芋头喊完话，眼前，沈佑不在，公主也不在。 马车内，楚晴和暖玉盯着沈佑。 沈佑环顾四周，故作轻松道：“公主，我们有话好好说，绑/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沈佑说道：“公主想绑/架月牙，不还给我。” “不是！”暖玉抢白道。 沈佑又道：“公主想离家出走，找我帮忙？” 楚晴气笑了，说道：”也不是，你不要打乱我的思路。” “你们不要打乱我的思路才对。刚谈好的一大单生意，要黄了。”沈佑愤愤不平。 “你在这种时候跟公主提生意。”暖玉又道。 楚晴瞪了暖玉一眼，这种时候，她添什么乱。 沈佑笑着问道：“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月牙被人带走。”楚晴道。 沈佑神情恢复严肃，说道：“是谁带走的？” 宁王府，后花园。 月牙身影快，一会儿跑到槐树下，一会儿又钻进蔷薇花丛。宁王楚非跟着月牙跑来跑去，侍女们也跟在后头跑。 眼见他快捉到月牙，月牙一个纵跳，沿着树干，跑到槐树的树枝上。 “要。要。”楚非快急哭了，手指着月牙，对侍女们跳脚道。 守卫匆匆跑来，对楚非说道：“王爷，公主登门拜访。” 楚非陷入思考。 楚晴转过长廊，遥遥看到槐树上有一抹显眼的白色。 “是月牙。”她喜道，跑得飞快，来到槐树底下。高大的槐树上，月牙还在喵喵得叫，缩成一团。 楚非伸开双臂，怒冲冲挡着楚晴道：“不，不。” “这是我的月牙，你拦我干什么？”楚晴不满道。 楚非哭了，抹起眼泪：“不……”
第31章 救下月牙 楚晴跟楚非不熟，听到哭声更恼火。 “你再哭，月牙也是我的。”她说道。楚非比她大一岁，十七岁。他偷走她的月牙。 沈佑赶来，望向郁郁葱葱的槐树，说道：“这树不好爬。” “我们找个梯子。”楚晴说道。月牙在树上瑟瑟发抖，不敢下树。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楚非大声喊道：“没有！” 楚晴回过头，盯着楚非，说道：“月牙，它没有招惹你。” 身后传来沈佑的声音，说道：“楚晴。” 她回过头，看到沈佑在爬树。昏黄的树皮，粗糙，也有部分露出枝干。沈佑双手双脚并用，爬得很艰难。 “注意安全。”楚晴说道。 她心思全在沈佑身上，生怕他出事。眼见沈佑爬上一段，又滑下一段，更是紧张。 楚晴说道：“沈佑，换我来。” “好。”沈佑道，从树干上跳下来。他的手很容易出汗，不好爬树。 楚非抱住了树，无赖地笑道:“我不许你们爬上去。” 楚晴走过去，当即点穴，楚非愣在原地。沈佑抱他在附近。侍女们目瞪口呆，敢怒不敢言。 沈佑递给楚晴一个香囊，说道：“月牙很喜欢它，你用这来逗它。” “好的。”楚晴接过，心想这里面有什么呢，晚点问问沈佑。 她身姿敏捷，攀爬到枝桠开叉处。月牙仍然在喵喵地叫着，想靠近它，又在往后退。 “月牙，看过来。”楚晴挥舞着香囊，柔声说道。 月牙黑溜溜的眼睛，像失魂般，跳过来，抱紧楚晴的手。“嘶……”抱紧的手有被爪子刮破的地方，疼痛漫过楚晴，忍不住喊道。 槐树下的沈佑喊道：“你还好吗？” “还好。”楚晴忍痛，一点点从树下移动，半人高处，跳落在地。月牙被她紧紧抓住，没有逃离。 沈佑接过月牙，仔细翻看，说道：“它没事，受了一点惊。” “太好啦。”楚晴稍稍歪着头，露出懒散的笑容。这笑容能让人神魂颠倒，沈佑暗暗想道。 楚晴解开了楚非的穴道。楚非气呼呼的，叉腰在原地。 “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就不会简单放过你。”楚晴说道。 两人进车坐好，车夫扬起鞭子，一口茶的功夫，马车在沈宅前停住。 “月牙还给你。”楚晴将月牙递给沈佑。 夕阳西照，沈宅前的一道树，树上的枝叶，树下的黄土，都罩上一层黄红色的光彩。 沈佑立在半个树影里，眼神变得柔和，唇边绽放出欣喜笑容。 “今天，公主爬树的身手很棒。” 楚晴说道：“第一次爬树，很神奇的感觉。” 她今天早上醒来，觉得自己都活不下去。月牙在身边，她发现生活还是有值得期待的地方。 沈佑喊住她道：“香囊。香囊。” 楚晴再一看，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香囊，在空中扬扬香囊道：“这立马有什么？” 她好奇心重，沈佑分析月牙在宁王府不在庆王府，也要问出所以然来。 “荊芥。” 话落，楚晴将香囊丢还给他，挥挥手，坐马车回皇宫。 此时月上柳树梢，除了月牙湖中的蛙声，草丛里的蟋蟀，只有御书房，透出昏黄的灯光…… 门口的带刀侍卫，心中悠叹，皇上又伏案写作至深夜。 皇上对着一叠奏折，心中还在想楚晴的事，手拿起毛笔，悬在半空中。他温和的脸上翳住了一抹阴云。 “皇上，公主年纪轻，拿不住事，再多几天，肯定会想开的。”安公公劝告道。 皇上摇摇头：“你不懂。慧妃她……投湖自尽。楚晴又像她。朕，真的受不住二次打击。” 安公公看着眼前的人，从青涩少年，一步步走到稳重的帝王。安公公心中，皇上做事沉稳可靠，偶尔出错。然而，这一次，安公公发现，九五至尊的皇上，也会脆弱，会彷徨，会无可奈何。 当年，慧妃之死。皇上沉痛不言。在这空阔寂静处，历经十六年的光阴，他自己又掀开了那道伤疤。 但愿，楚晴能走出来，皇上也能走出来。 安公公想起，楚晴曾信誓旦旦，不会是慧娘第二。那时，他很是失望，如今，他希望楚晴兑现诺言。 户部，度支。 李巡官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是楚晴来，手中的毛笔一颤，在草纸上画出一团墨迹。 “臣参见公主。”他行礼道。 楚晴带着紫罗兰花一般的微笑，缓缓走近，目光落到宣纸上，说道：“我来，你干嘛惊讶？” “臣见公主几天不出现在户部，以为另谋高处。”日常工作繁琐，平日玩乐的人很难静下心，对着公案一连好几个时辰。度支内的大小官吏，无人认为公主会待半个月。 楚晴稍稍歪着头，露出一抹难察觉的笑容，说道：“度支内的基本公文我已经看过，还做了笔记。你先看看？” 身后跟着的暖玉，抱着一大摞公文，外加一个显眼的册子，放到李巡官的公案上。 “这，这是你一个人看过的？”李巡官道。他初入官场时，花一个月，摸清这里面的流程。 楚晴眉目温婉，说：“是的。巡官过目，若有不足，可以来指教我。” “好的。”李巡官答道。他坐在公案前，翻看册子，上面的字迹娟秀，有的是条理复盘大小事，有的是批示心得。 传说，公主生母慧娘曾在诸多事上，出谋划策，为一般男子所不及。李巡官曾以为是个传言，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他看着这一页页的内容，内心如同海涛般激荡。公主聪慧，胸怀韬略。 他高兴后，又陷入挣扎，该安排公主做什么事？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挂着各色的幌子，写着茶楼、酒肆、胭脂铺子、客栈、珠宝行、绸缎店等等。 衙役穿行其中，来到城墙上，贴上告示。齐都各户百姓，需要主动到府衙登记各户主下的人员名单。 百姓们围上来，念叨，又该花费时日，去府衙一趟。 暖玉站在人群中，遥遥看到这一幕，对楚晴不解道：“我们为啥要登记每户人口？李巡官在给我们找事做吗？” “不是，这是每五年一次惯例。齐都对这事要上心。此事关系甚大。” “户部的事情真古怪。”暖玉眨眨眼。 楚晴笑笑，还有更多的内容没说。比如齐国与晋国相邻，几年纷扰边疆，现在签下和约。两国商人往来，朝廷要密切注意齐都的人员流动。 登记各户入册，看似简单，却很容易存在地方官员为避税少登记人口，或者他国奸细趁机混入齐国等危害一方的事。 李巡官告诉她，户部度支不仅仅是编户入册，还要核实无误。 楚晴笑道：“接下来，我们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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