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眼中浮现杀机:“擒贼先擒王,属下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旁门□□,若能先要了谢曜的命,剩下那个云停生也不足为惧。” 周培沉默了,郑德胜也有些犹豫:“殿下,谢大人此次皇命在身,这个时候,怕是……” 周培眯起眼睛,慢慢冷静下来:“谢家这几年声势一年比一年强,父皇心里难道就没有忌惮吗?若那消息是真,父皇就能容忍皇叔的血脉被谢家抚养长大?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他谢子珩是自找的。” 郑德胜不说话了,周培看了眼方才说话的那人,问:“你说的旁门左道,是什么来历,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殿下放心,那帮派干的就是杀人的生意,绝对天衣无缝,脏不了殿下的手,那帮派里有一个巫医,最擅毒。” 周培听着听着便扬起唇角,“三日后便是江南水坝巡查之日,你去准备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殿下!” 那几个暗卫退下后,周培又看向郑德胜:“朱林那边,谢子珩是不是也紧咬着没放?” “是……那日那醉汉被押到了天牢,马知府倒还算是个聪明的,没插手,人现在还在押着,我们的人已经暗中敲打过了,他若把嘴管牢了,活着出去,若说了些不该说的,生死可就不一定了。” 周培嗯了一声:“谢子珩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作对,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朱林那事不知道他查了多少,尽快把人解决了。” “奴才明白。” - 次日。 秦可起了个大早,她嘱咐小厨房熬了清粥,蒸了虾饺,赶在谢曜出门前送了过去。 此时还不到辰时,谢曜房中的人看见她后惊讶不已,连忙进去通传,谢曜正在换衣,闻言也愣了愣。 秦可直接走了进去,其他小厮们也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见,元若正在替谢曜系腰带,今日也不知怎的,一个节扣是怎么弄也系不好了,秦可将食盒放在桌上,轻轻开口:“我来吧。” 甭管在场各位心里是如何的惊涛骇浪,身子却是都诚实的退了出去,这段日子,谁瞧不出大公子和表姑娘之间的情意? 就是不知这当事人,何时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谢曜侧身站在那里,今日他也要巡查周边,便穿了一身利落的骑装,利落的裁剪勾勒出□□又宽阔的身姿,金线绣云水纹的袖口隐隐流动着暗光,秦可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京中那些传言。 谢家大公子,意气风发,风流肆意。 多少名门闺女仰慕如斯,只盼一眼回眸。 秦可长睫微垂,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细细的胳膊绕到他的腰后,如同昨夜一般,好似那般的自然,没有人问这样是否合适。 “表妹在想什么?”谢曜低头,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 他身上温润好闻的男子气息再次包裹在她周围,衣襟上淡淡的竹香似乎也一点点的侵袭而来,秦可婉婉启唇:“在想大表哥什么时候带我回京。” 谢曜微微一怔,“想回家了?”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回京。 秦可抬起脸,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嗯,想回去了。” 谢曜扬唇:“十日,再有十日。” 秦可听他说还有十日,慢慢的也弯起眼眸:“好,那我等着。” 她细长的手指轻轻绕过他腰间,手指灵巧,轻而易举将元若方才没有解开的节扣解开,又在他的注视下系好了腰带。 系好了,胳膊却没有离开。 视线落在谢曜侧面的那个荷包,秦可微笑扬唇,“大表哥今日怎么也带着,似乎与骑装有些格格不入。” 谢曜也低头看向她指尖的荷包,声音很温柔,却也很郑重:“表妹所赠,当一刻不离。” 秦可忽的就笑了,指尖在那荷包上游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抽身:“好了。” 她预备离开,谢曜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许她离开了。 秦可不动,只感受到他视线灼灼,声线擦过耳畔,低沉中还带着一丝缱绻:“等回京后,表妹可允我一事?”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秦可一愣,目光掠过窗外的浮影:“什么事?” 她问,谢曜却又沉默了。 窗外斑驳的光影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轮廓和视线看起来十分的柔和,他沉思片刻,抬手习惯性的抚了抚她的头:“回京再告诉你。” 秦可只好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我等着。” 时辰差不多了,谢曜不得不离开。秦可送他到门口,一双眸里噙满了关怀和不舍,谢曜放低声音:“不必害怕,在家里安心等我便是。” 得到他再三允诺,秦可颤抖点头,只是眼尾是殷红的,睫毛也像蝴蝶的翅膀一般。 门外皆是等候的小厮和侍卫,见她这般担忧自己,谢曜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抚上她的侧脸,指腹轻轻按了按她的眼尾,启唇,是无声的两个字——等我。 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传来微微暖意,秦可心口微颤,在谢曜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忽然忆起了姨母那日的话语:“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泪光忽然模糊了视线,她知道了。 从昨日起,她便什么都知道了。 秦可站在门口良久,“好,我等你。” 一声轻语,化作空中的风,无声又悄悄的散开,不知是否飘到了他的耳畔。 - 谢曜走后,秦可回到房内坐了一会儿,等到午膳时分,命人熬了鱼汤,往厢房去了。 阿绿正抱着儿子喂奶,见秦可来了,连忙准备起身去迎,秦可笑着阻止:“乌嬷嬷,快让嫂嫂别那么见外。” 乌嬷嬷昨日已经将谢家的情况和阿绿说过,阿绿自然知道面前她的身份,见她十分自然的唤了自己“嫂嫂”,阿绿也礼貌的颔首:“阿芫表妹请坐。” 秦可坐下,让清莲把汤递了上来:“不知嫂嫂用膳了没,我让小厨房炖了鱼汤,嫂嫂喝点儿,补补身子。” 乌嬷嬷接过:“表姑娘心细,夫人刚好还没用。” “那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月子中应该吃什么,只听说鱼汤还不错,那里面没放盐的。” 阿绿:“多谢阿芫表妹。” 秦可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嫂嫂怪客气的。” 乌嬷嬷下去准备午膳了,秦可看了眼他怀中的小人儿,阿绿见她想看,将小奶娃往前递了递:“表妹可想抱抱?” 秦可有些惊讶:“我可以吗?” 阿绿笑:“当然可以。我教你。” 秦可站起身走了过去,在阿绿的指导下,左手放在哪儿右手怎么搂,秦可紧张的不行,但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小家伙抱了起来,这奶娃娃也不认生,眨着眼看着秦可,时不时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阿绿笑:“这小家伙当是看表妹生的美,喜欢你。” 秦可也笑:“他可起名了吗?” “小名之前他爹就定了,叫宁宁。” “宁宁?” “嗯,他爹一心想要个女孩儿,就定了这个,后来我问万一是个男孩儿怎么办,他爹笑着说,那也叫宁宁,他爹单名一个安字,安宁。” “这名字好,宁宁,宁宁。”秦可笑着逗他,关于周安的事昨日大表哥已经跟她说了,她虽心中叹息,却也不会傻到在表嫂面前提起。 阿绿性格很好,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很快熟络起来,秦可陪着她用了午膳,又逗了好一会儿小宁宁。 “表妹好像很喜欢小孩子。”阿绿道。 秦可笑:“家中就我一个,可能孤独的很,的确是喜欢。” 阿绿:“那表妹今年多大了?可指了人家?若快的话,这两年也可以自己抱一个。” 秦可没想到她话风一转说到这个上面,不禁微微红了脸。 “还没有,刚及笄。” 作者有话说: 今日完成了! 累吐
第60章 晋江独发 阿绿听说她刚刚及笄, 笑道:“那也的确不急,回头慢慢挑着,总会遇见好的。” 秦可轻声嗯了一声,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陪着阿绿用过膳,又逗了一会儿小宁宁, 秦可回房去了。 清莲:“真没想到,端王殿下竟然还有血脉留存在这世间, 此事若传到京城,必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秦可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 她确定周培费尽心思找的就是周安, 至于周安可能太子暂时还找不到,找一对孤儿寡母,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 “回去吧, 将门关好。”秦可道。 清廉点头:“奴婢明白,这周围暗卫很多,姑娘放心。” “不是不放心,是也尽量少给他们增加麻烦。” “诶。” - 江南利州县。 利州处于扬子江下游最重要的交通枢纽, 同时也是每年长江水患最为严重的地方, 七八月份的汛期, 总会因为涝灾带走一两条人命, 谢曜此次南下的任务,还有一个就是巡视大坝, 治理水患。 周培出现的时候,谢曜正在查看堤坝的情况。 穆夜小声在谢曜耳边低语几句, 谢曜便直起身, 转头看向周培。 “谢大人辛苦。”周培负手缓缓上前, 谢曜站直:“殿下今日也来了, 才是辛苦。” 两人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一些工部负责大坝修建的官员也到了。 谢曜预备亲自上坝查看,众官员便跟在后面一同检查、商议。 周培站在下面,目光一直看着谢曜的背影。 “殿下。”身后侍卫上前,周培看了看天色:“快下雨了把?” “是,应该是一场暴雨。” 周培勾唇:“暴雨如注,最是可能引发洪涝。你可得嘱咐一下谢大人,谨慎行事。” 那侍卫将头垂的很低:“属下明白。” - 京城庆国公府。 老夫人这几日惊悸忧思,总是常常惊醒,昨日头疾发作一夜未曾睡好,这白日刚刚小憩一会儿,便又从梦中惊醒了。 “霜儿!” 在一边伺候的嬷嬷和丫鬟赶忙上前:“老夫人?” 老夫人惊魂未定,额头上满是汗珠。 “霜儿……子珩……” “老夫人,您做噩梦了?”刘嬷嬷一边给老夫人顺气,一边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刻下去请大夫,老夫人则缓缓的摇头。 “不是噩梦……” 那梦是那么的真实,一个是长女,一个是外孙,老夫人后背生寒,连忙拉住刘嬷嬷问:“子珩的家书在哪?在哪?” 刘嬷嬷:“老夫人,大公子的家书五日前刚刚到,下一封至少也得再有十天,大公子在家书中提到一切都好,您忘记了?” “你也说了那是五日前……从江南到京城的家书至少也要七八日,也就是他写那封信的时候至少已经过去半月了,这半月究竟如何了?我心不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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