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多谢裴表哥,这件事我的确不希望其余的人知道,还望裴表哥替我保密。” 裴巳呈看着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从前在江南只唤他表哥,可现在一口一个裴表哥,看似和从前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 也是。 她如今在谢家,一共有四个表哥,若是不分的清楚些,谁又能知道她在喊谁呢? 裴巳呈自嘲般的笑了笑,不去纠结这等小事,而是上前一步:“阿芫……你过的好吗?” 他往前一步,秦可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 “我很好,多谢裴表哥关心。” 一举一动皆是生疏之举。 裴巳呈脸色也有些冷了。 “那我便放心了,可也不是长久的放心,谢家如今动荡不安,表妹若有能力,还是早早搬出来好。” 秦可震惊的抬头:“裴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裴巳呈也愣了愣,对她的吃惊也表示不解。 她去年还未及笄,眼疾也未康复,不得已才在谢家寄人篱下,如今谢家已不是她的上上之策,况且她也自己开了铺子,难道不想自食其力,还真当自己是谢家人了不成? “我听说表妹开了铺子,很是高兴。以为表妹是想自食其力,所以也想助表妹一臂之力,可今日怎么觉得,表妹似乎还未想明白?” 秦可:“我的确不太明白裴表哥的意思。” “谢家大公子已被贬黜崇州,谢家爵位不保,表妹此时不走,将来必会被谢家牵连,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需要表哥出面帮你解决一二?” 秦可大惊。 作者有话说: 晚点统一捉虫!
第86章 晋江独发 裴巳呈的话里包含了多层深意, 大表哥是贬黜?谢家的爵位当真快要不保?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一串串的疑问打的秦可措手不及,而不只是他让自己同谢家一刀两断的话。 震惊片刻,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裴巳呈见她不说话, 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声,心中泛起一丝喜悦:“阿芫, 表哥字字句句是为了你着想,若你手头紧张还没法在京中置办铺子, 我可以帮你。” 秦可抬头看他,年少时熟悉的人现在已经变得全然陌生, 她压了压心中想立马离开的冲动, 佯装天真的问道:“多谢裴表哥提醒,国公府如今风平浪静,大表哥出任崇州, 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事情。” 裴巳呈唇角讽刺的勾了勾:“谢家早已在风口浪尖上,何来风平浪静?谢中丞明面上是升了巡抚,朝中谁不知道这是贬黜?崇州山穷水尽民风彪悍,先帝在时曾派出两名武将前去清缴蛮子, 可都是败北而归, 其中一个还在崇州落了残疾。” 裴巳呈的话让秦可心口阵阵发凉:“是、是么。” “所以阿芫, 现在太子盯着谢家, 你继续和谢家扯上关系实属不是上上策,尽快脱身。” 秦可稳了稳心神,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继续问谢家的事, 而是问:“裴表哥觉得, 太子这个人怎么样?” 裴巳呈愣了愣。 “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应该都知晓我父母的案子, 裴表哥可知晓了?”她继续问。 裴巳呈眼中有了躲闪。 “我的确已知晓……” “可是阿芫, 且不论陛下在时是不是真的会废黜太子,现在陛下已经病重,旧事要去努力争取,但活着的人,更是要向前看。” 秦可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她对裴巳呈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话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大家非亲非故,以一个外人的立场,肯前来对她说这几句话已经不错了。 也不是人人都会待她那样的好,拼尽全力。 可正是体会过那样的好,秦可心中才觉得凉薄,也完全理解了当初裴家为什么没来接她的缘由。 说到底,凭什么呢? “我明白裴表哥的意思了。”她语气平静。 裴巳呈微微松了口气:“那你先好好考虑一下,若想明白了,可随时派人来我府上说一声,我在西城大理寺旁的裴府。” “好。” 秦可余光已经看见谢澜伊掀马车侧帘的动作,她亦不想在此处多留,告了别,便匆匆上了马车。 “表妹,那人是不是那个裴,裴什么来着!他找你什么事?!”秦可刚一上马车谢澜伊就连忙问,秦可缓了缓:“回府说吧表姐。” 裴巳呈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回到国公府,谢澜伊还缠着秦可问,秦可却径直去了谢洵的院子,谢洵刚刚从翰林院回来,看见两个妹妹,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二表哥,我有事问你。” 秦可一上来的严肃让谢洵愣了愣,他意识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表妹请问。” 于是秦可就将裴巳呈说的那些话大大方方的转述了出来,谢澜伊也在一边听着,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不是,他,他什么东西啊!这是在挑拨谁啊他!”谢澜伊气极了,甚至后悔没有当场下去揍裴巳呈一顿。 秦可却不是在纠结这个,她看着谢洵,神色严肃:“二表哥你说实话,那日你们去宫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谢澜伊也看向谢洵,谢洵神色逐渐变得颜色,叹了口气:“的确。大哥此去崇州,的确艰难万险,那日怕祖母担心,我们只是删繁就简,其实那日我们在宫中遇到了周培,他嘲笑一番谢家的处境,惹得四弟差点和他动了手,被大哥拦住了。” 秦可面色逐渐变得有些青白:“难怪……那日四表哥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原来是这样……” “周培都说什么了?!”谢澜伊着急的问。 谢洵看一眼秦可,转头对谢澜伊道:“你也别管他说什么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方才这个裴巳呈的话也是夸张了,大哥是什么人啊,临走前会想不到这些?咱们家现在就是铜墙铁壁,但凡是有想害我们家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谢澜伊:“对!二哥这话说的不错!我还就不信了,周培还打算正大光明的造反不成?!就算他敢,咱们家也不会袖手旁观,不就是周家的血脉嘛,咱们家好像没有似的。” 谢洵去捂谢澜伊的嘴,谢澜伊挣开:“你那么怂做什么!这是在自家!” 谢洵:“我哪是怂?!我母亲就在隔壁,你想让全家人都听到不成?!” 谢澜伊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秦可从方才开始一直都很沉默,谢洵知道她的心事,放软了音调:“表妹,你还记得大哥临走前的嘱咐吗?” 秦可:“记得。” “那就行,咱们谢家不会连一个姑娘都护不住。”谢洵没有多说,只留下了这句话。 秦可笑了笑:“嗯,我明白。” - 回了海棠苑,秦可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裴巳呈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想,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拼了命的在脑中利用有限的信息和线索拼凑,一直琢磨到后半日,才悠悠的合上了眼。 宫中养心殿。 皇后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将头垂的极低,陛下病重,皇后却还打扮的雍容华贵,她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进了后殿,朝床上的人莞尔一笑。 “陛下,该喝药了。” 正宣帝喉咙里发出呜呜两声,那声音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恐惧。 但他无力反抗。 只能眼睁睁的被皇后一手捏着下巴一手灌下了汤药:“陛下躲什么?若不喝药,您怎么能早日好起来呢?您前些日子能悠悠转醒,可多亏了这幅汤药啊。” 正宣帝眼睛瞪圆,满腔的愤怒是无处表达,喉咙呜咽着,汤药溅了一身。 此刻养心殿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皇后嫌恶的擦了擦手指,将药碗丢在一边,看着他,冷冷笑:“陛下恨臣妾,臣妾知道,可臣妾不后悔。这么多年,臣妾当这个皇后早已厌烦疲惫!臣妾唯有培儿一个儿子,所有的指望都在他的身上,可你竟然想废了他?!这叫我如何能忍!?” 正宣帝依旧呜咽着,皇后理了理袖子:“陛下别担心,您暂时还是尊贵的九五之尊,躺在这养心殿,只需接受朝臣和妃嫔的朝拜即可,来了折子和圣旨,您按个玉玺就行,是不是比您亲自执政的时候要轻松的多?” “您别怪我,要怪,就怪您病得不是时候,更怪您有个狼子野心的弟弟!蜀王步步紧逼,若不将您先控制起来,这天下,怕真就不是我儿的了。” 皇后站起身,贴心的给正宣帝掖了掖被角,正宣帝拼命的想伸手拉她,却被皇后一把甩开了袖子。 东宫。 周培这两日心情明显不错,将自己的爱犬又拉出来在院子里遛弯,听着下头人的禀报,时不时的笑上两声。 “谢子珩走了有半月了吧?” 郑德胜:“回殿下,已快二十日。” “嗯,那是挺久了,人在千里之外,即便是京城的天塌了下来,他也鞭长莫及。” 郑德胜笑:“圣旨当头,他谢家怎敢不接,难不成想谋反?谢大人现在快到崇州,的确也顾不上许多了。” 周培扬了扬唇:“那想必谢家最近好日子也过腻了,再去给他们找找事儿吧。” 郑德胜笑意更深:“奴才明白了,奴才恭贺殿下大喜。” “现在道喜为时早了些,日子还长的很。”周培话虽这么说着,唇角却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郑德胜道是,后退着下去了。 - “闹什么!这一大早的,是在闹什么?!” 大夫人刚刚正在梳洗,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说有人在府门口闹事,大夫人一听火气就蹭的冒了上来,急匆匆的朝外走。 “是什么人!敢跑到我谢家门口闹事了,官家和侍卫都是做什么吃的?!” 小丫鬟步履也匆匆,低着头:“是成家的人,侍卫们都不敢拦。” 大夫人一愣,成家?又是成家,两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这回是连脸都不要了,直接上门来找事了! 大夫人窝着一肚子的火,走到府门口,就听见成家林姨娘正在门口如市井泼妇一样的撒泼:“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就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就是这样的做派!”林姨娘手上拿着一副画卷,那画卷里赫然是秦可正靠在一个男人的肩头,含情脉脉,两相凝视。 “大家来看看这男人的衣服,是不是太子宫中的侍卫?可怜我那小女儿,不知是不是被这对奸夫□□所害,还替秦可背了这样的骂名!” 大夫人气的手指发抖:“林姨娘,是你家主母管不了你了还是你不打算做成家人了?敢跑到这胡说八道!” “我就是不打算做这成家人了!看着你们谢家道貌岸然人模人样的,前先日子我家老爷想给湘儿讨回公道还被你们家威胁!我就是豁出去这老脸不要了!也得让大家伙看看,你们谢家的姑娘,又是一个什么好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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