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不可能不回来....”明惜喃喃自语。 但现场极为安静,其余几人自然能听见,时常默不作声总容易叫人忽略的明心眉心紧锁,心头隐隐有些不安的念头,却是不敢言出口。 战卿眯了眯眼,宫里头想害她的人不少,但墨国使臣来访在即,真的蠢到现在动手的寥寥可数。 明惜还在想着该怎么办,突然见战卿转身,裹挟着一身冷意径直往万宁阁中走。 明惜不明所以,但顾颜却是眼眸暗了暗,“走,跟上去。” 闻言,明惜明心不再多言,跟着战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万宁阁。 这本就是战卿的地盘,自是没人敢拦他。 几人恰好截住了鬼鬼祟祟回来的雨儿,战卿微微眯眼。 明惜忙开口,“这时楼侧妃身边新出现的宫女,名唤雨儿,说是从其他宫里头调过来的。” 身为侧妃,若是身边没个伺候的人自然是说不过去的,调个宫女过来伺候的权力楼侧妃还是有的。 战卿抿唇,一双素来温润的眸此刻如淬了冰,冷冷刺向跪地行礼的雨儿,冷冷道,“昨夜你主子可有吩咐你们做些什么?” 他这话问的直白,摆明了是起了疑心想过来算账。 雨儿浑身颤抖了下,面上却是不变,“回殿下的话,昨夜奴婢一直伺候侧妃左右,并没有出去。” 她有没有说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万宁阁中,站了一整排的巡逻侍卫,碍于战卿的身份,自是没有敢说谎的。 为首的侍卫长出来一步,证实了雨儿所言不虚。 这门口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便是睡成死猪都该醒了,楼侧妃推开门出来,微微打了个哈欠,像是还没睡醒,困眼朦胧的看向立在庭院中的人,眼底的光明灭不定。 他站在那,逆光而来,衬的愈发玉树兰芝。 战卿沉下眼,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楼侧妃的手腕,阴驽着道,“是不是你做的?你对安和做了什么?” 换了寻常,他不至于这般冲动行事,但关心则乱,这话彻彻底底印证在了他身上。 依明惜那丫头所说的和清乐说的时辰,若是裴晏如真的遇到危险了,那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他懒得扯那些嘴皮子,拽着女人手腕的手逐渐收紧。 宫里头看裴晏如最不顺眼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程贵妃,一个就是他这个侧妃。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当他看不出来那些阴私的手段么? 他眼底很沉,像是要把人活活撕碎。 楼侧妃心中不禁一颤,却是担忧的皱起了眉头,“殿下此言何意,昨夜妾身都在自己房中未曾出去过,姐姐难道不在自己房中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密道 她说的真诚,面上表现出迷茫和错愕。 其实不然。 昨夜她虽当着雨儿的面有些起疑,但实则等雨儿走后,她便让提前蹲守在御花园中的人进来禀告,得知裴晏如是真真切切的落了水,这才放下心来。 算那贱丫头这事儿办的不错。 心里虽畅快的不得了,但面上她还是流露出关切,“不如妾身也让宫里头的人都出去找吧,姐姐那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呵。” 战卿冷笑了声,目光直直的盯着女人关心的眸子,像是要从里头看出什么,半晌,忽地扔开了那只手,嫌恶的从阿时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扔在跌在地上的楼侧妃身上,“你最好什么都没做,不然等我找到她,就是你滚出万宁阁的时候。” 战卿撂下一句,又无情道,“没有本殿的命令,万宁阁中人不得踏出万宁阁半步,违令者斩。” 说罢,他一拂袖,便是带着来时的人往宫外出去。 明惜看了眼跌在地上的楼侧妃,心中着急,一时也懒得说其他的了,赶紧跟上男子的步伐。 一直待几人离开之后,楼侧妃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一双眸子如毒蛇般的,正嘶嘶的吐着信子。 他要去找,那便找到天荒地老去吧! 左右那贱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想到碍眼的人终于除掉了,楼侧妃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撑着身子站起来,“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明明她才是最先嫁给他的人,痴痴苦等他三年,却等来他要和旁人成婚的消息。 这怎能叫她不妒!怎的能叫她不恨! 凭什么!凭什么那一个小国公主一来就能拥有他全部的爱,而她却什么都得不到! 她不甘心,不甘心! 一旁,雨儿瑟缩了下,不敢出声。 楼侧妃不知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怖,只是叫怨气冲昏了头脑,一时笑一时哭的,活像得了失心疯。 好一会儿,她才停下了哭和笑,寒着一张脸,阴恻恻的说着,像是在同旁人说话,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死了好,再也没有人可以和我分享你了。” 这个让她一眼惊艳沦陷的少年,终究为了旁人弃她如弊履。 “哈哈哈,死了好,死了好啊!”楼侧妃忽然笑的猖狂。 雨儿哪里敢说话,眼下又不敢溜走,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遭殃。 却不想,她的愿望没有如愿。 楼侧妃像是注意到有人就站在旁边,将她所有的丑态都看了去,唇角扬起,眼神却是愈发阴凉,她将手中的手镯褪下,走过去几步,将手镯放到雨儿的手心,“雨儿,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的哦?” 雨儿见了镯子,眼睛发亮,忙不迭接过来,“谢谢侧妃娘娘赏赐,奴婢自是晓得的。” 动作熟练显然没少干这事。 见状,楼侧妃温和的笑了笑,“进屋吧,对了,惠翠那丫头的口,你当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闻言,雨儿心下一凛,自是明白这言外之意。 她暗暗摸了摸尚存着些许温度的手镯,目光在那些晃花眼的珠翠上来回打量,终是应下来。 楼侧妃哪里看不出雨儿眼中的贪婪,心下嗤笑,这宫里头的人,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若是有朝一日她没银子打赏了,这些平日里小嘴如抹了蜜饯似的“忠仆”就会变了脸色,比那唱戏变脸还厉害上一筹。 这种人她还在闺中那会儿就见过了,现在倒是无所畏惧了。 只要她现在给得起,这些人就会乖乖替她办事。 只是她没料到。 昨晚还老老实实的惠翠今日却是不见了,任由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直耗到午膳之后,雨儿回来禀告的时候还有些费解,“娘娘,惠翠不见了,奴婢搜遍了整座万宁阁都没有找到,你说她是不是叛变了?” 叛变? 楼侧妃嘴角扯出冷冷的弧度,本来就只是颗废棋,原本在不在都无关要紧。 楼侧妃只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挥手让雨儿退下去了。 便是惠翠真的跑到殿下那里去说,又能如何呢? 没有铁一般的证据,就是闹到陛下那边去,殿下也不能废了她! - 就在战卿等人在宫内四处打探,掀起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既然都知晓了自然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没多问便叫禁卫在宫中地毯式开始搜索。 清乐急坏了,但宫中这般混乱,为了不拖后腿,愣是在宁清宫着急跺脚来回转圈也没出去。 看的春月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宫内乱成了一锅粥。 却说裴晏如,她确确实实落水了,却是怀了另一个目的。 深秋的湖水冷的彻骨,又是黑夜,她身子随之下沉,顾不上浑身发冷,她摸索着一块岩石,岩石上积了青苔,摸过去便是滑溜溜的一片。 裴晏如看不清水中的情况,好在夜色遮挡,待她浮上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人了,她换了口气,又沉下去,直到下沉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堪堪感觉水流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朝着一个方向流,与正常河流的方向背道而驰。 更像是从中还有一处空缺,使之可以畅通。 裴晏如没多想,憋着一口气加速游向了那与正常水流不同的地方,双手在手中不断摸索着,摸索着岩石一点点往里头游去,直到手抵上了一处不同的地方,有些尖锐,她细细摸过去,触到的依旧是岩石的感觉,往上摸,似乎构造不同,隐隐呈往上的趋势,原本吸进来的气眼见着就要憋不住了,裴晏如索性爬上去。 待爬到顶峰,忽地脱离了水面,裴晏如开始呼吸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她忙拿出怀中的夜明珠照亮,密闭的空间里没有水,四周都是砖堆砌的墙,眼前豁然是一条密道。 而她刚刚爬上来的地方,现在往回看,只能看到幽深的湖水。 面前很宽阔,她应当是处在湖水下游,倾斜的石阶让湖水同密道分别开来。 就是不知这条密道通往何处,但想来是在宫里头,裴晏如上了岸,眼眸闪了闪,许是发生历届君王凿出来以免发生宫变的时候可以逃生用的。 面前的密道黑黢黢的,裴晏如眼神微动,她本没有现在就要进去的意思,只是来都来了,若不看个究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将身上的水稍微拧了拧,“滴答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出几分阴森来。 但裴晏如却是不惧的,她一个死过的人怕这个做什么,思罢,她抬腿往里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外之喜 越往里走,周遭愈发安静,裴晏如指尖微微攥紧了夜明珠,夜明珠在她手中发着微弱的光,照亮了她周围的方寸之地。 这条密道显然是多年前修葺而成的,裴晏如边往里走,心中的不安稍微平复了些许。 她倒是记起来了。 第一世时,她虽无暇顾及太多的事,但大兴国宫变这么大的事传进墨国的时候可谓是人尽皆知,便是她不主动去打听,走在街上都听了个大概。 程贵妃掌握后印,在大兴帝身体愈发差之后,终于在某一日连同母族的势力,发动宫变,对太子赶尽杀绝后扶持幼子上位,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 但其实太子并没有死,在重伤之后逃出皇宫,在后面的短短一年内连同旧部,以清君侧的名义带兵入宫,只是棋差一招,最后还是死在了程贵妃手上。 她至今还记得那时候百姓讨论起来的时候唏嘘不已,道那程贵妃是难得的狠人。 啧。 裴晏如收起思绪,停了脚步,既然如此,那这条河的尽头除了连通皇宫内,另一端应当是宫外。 皇家密道素来不为外人道,但—— 裴晏如抬腿继续往里头走,要是哪天能用上也说不定。 她一直往里头,密道不算很长,走上约莫片刻,她停了脚步,身子贴着墙壁站好,自不远处传来一点亮光,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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