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三郡主竟然能与旁人一同做平妻,实在出人意料,在场无人不说三郡主有主母风范。 谁知萧子玦直接拒绝了:“陛下,微臣早就同三郡主提出了和离,可三郡主迟迟不签和离书。如今,臣只能休书一封。今日起,我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不再是三郡主慕青青。” 众人哗然。 慕青青大惊失色:“殿下,依照大兴朝律例,女子不犯七出之罪,是无法休妻的!” 萧子玦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三郡主,你确定么?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这里你可不止犯了一条?” 这张纸飘然而落到慕青青到面前,其上是她贴身婢女山茶的画押口供。 她是如何指使林伶迫害闻姒的,都清清楚楚写在上边。 慕青青颓废地跪坐在地上:“这,绝无可能,一定是她骗人的。” “骗人?”萧子玦居高临下看着她,“无子这一条,便也可休了你。” 慕青青一时语塞,难怪男人一直不碰她,原来早就想好了。 她本想羞辱闻姒,却不曾想,今日在国宴之上被羞辱的反倒是她! 她真的好不甘心。 “殿下!”慕青青道:“我慕青青乃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难道比不上闻姒这个出身烟花的贱民吗?” “慕青青,管好你的嘴。”萧子玦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怒意,他看向慕青青的眼神满是厌恶,“你怕是不知道,今日陛下要册封的遗珠公主是哪一位?”
第56章 、认亲之三 此话一出, 无疑昭示着闻姒的身份便是遗珠公主,就连闻姒本人对萧子玦的话也是吃惊不已。 众位朝臣对皇帝准备册封的遗珠公主还是有所耳闻的。 皇帝曾有一个妹妹因后宫争斗遗落民间,陛下找了许多年都没有音信。据说近些日子找到了人, 所以才要册封。 沧海遗珠, 这便是遗珠公主封号的由来。 不曾想,这位传说中的公主竟是摄政王的前夫人。 慕沉见众人面有疑色,朗声道:“不错, 朕的皇妹就是闻姒, 朕寻找妹妹多年,如今也算了了心愿。” 慕沉一扬手,一旁的礼官立刻上前宣读早就拟好的圣旨。 闻姒接过圣旨的时候还是云里雾里的, 怎么她忽然就成了公主呢? 没人质疑皇帝的决定, 对于旁人来说, 喜事一桩,便只需道喜。 而对于慕青青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一个郡主如何比得上一个公主? 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不相信闻姒会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低声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慕青青正想说什么,她的父亲开了口。 三皇叔名曰慕绚,被封镇京王。如今年有半百,人看起来沉稳而精明。 他适时打断慕青青, 语速缓慢道:“恭喜陛下,恭喜遗珠公主, 老臣对女儿管教无方,会带回府里重罚, 今日双喜之宴莫要扰了喜气。正巧老臣今日身体欠佳, 便先行回府了。”三皇叔目光一转, 对萧子玦道,“既然殿下休了小女,从今日起殿下可就不再是本王的乘龙快婿了,可惜,真是可惜。” 谁都清楚三皇叔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从即刻起,萧子玦这位年轻的摄政王便要与三皇叔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为敌了。 可只要能休了慕青青,只要能和慕青青划清关系,萧子玦在所不惜。 这一年来没人知道他的痛苦,为人臣者,先皇当年老泪纵横的求他稳住三皇叔,他不得不将儿女情长埋藏心底。 当年他从幽州回来,虽有侯爷头衔,但终归不过是七皇子门下的门客。 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爬到这个位置上,便是为了能和三皇叔分庭抗礼。 他还是在心里不止一次地骂过自己,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镇京王。”萧子玦的眼神毫不畏惧,甚至充满了压迫感,“本殿不觉得可惜,如今划清界限该是解脱才对。” “你!”三皇叔眯了眯眼睛,“你可想好了?选错路可就很难回头了。” 萧子玦不怒反笑:“有句话,实在适合三皇叔和三郡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三皇叔知道萧子玦在说什么,慕青青觊觎摄政王妃的位置,而他觊觎的是九五之尊的宝座。 “真是好贤侄!”三皇叔起身拂袖站在慕青青身侧:“还在等什么,还不随我回府?” 慕青青虽然娇蛮跋扈,但向来听父亲的话。三皇叔这样说,她只好安静地跟在父亲身后,离开了太极殿。 几个插曲过后,又恢复了歌舞升平。 玛卡阿都沁坐将方才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他只是没想到,喜欢的女人不仅是大兴皇帝的妹妹,还是萧子玦的前夫人。 有趣,真是有趣。 他和萧子玦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说他们算是老朋友、老对手。 多年前他还不是漠南王,只是众多漠南王子之一;而那时萧子玦也不是什么摄政王,是大兴王朝萧家军的少将军。 当时,漠南和大兴还未签署休战之约,边境时有战况发生。他不止一次在战场上碰见过萧子玦,他们时有胜负,可以说不分高下。每次和萧子玦交手,玛卡阿都沁都觉得酣畅淋漓。 后来漠南和大兴签署休战之约,萧子玦便调离到了贺兰山一带防御胡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玛卡阿都沁再听到萧子玦的消息的时候,萧子玦已经成为一个坐在轮椅之上的废人了。 他甚至为此惋惜了好久,人生难得逢一对手,实在是可惜。他们若不是敌人,大概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玛卡阿都沁是个武学奇才,又善用兵法。他曾私下了解过当年贺兰山一战,总觉得萧子玦当年火烧胡人粮仓却被敌人伏击事有蹊跷。 然而大兴的事情他管不着,况且跟他棋逢对手之人自从断腿之后便开始“自我放逐”。 玛卡阿都沁对此尤为不屑,从那之后,他也没再关注过萧子玦了。 他以为萧子玦就会那样继续沉沦下去,却没想到,短短一年多,大兴风云逆转,新皇登基,萧子玦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居然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虽说他这个老对手因腿伤的原因功夫不如以前,可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倒让玛卡阿都沁多了几分敬佩。 真的是好巧,玛卡阿都沁心里觉得有趣,当年和萧子玦在战场上对垒时,总觉得对方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两人总是见招拆招。看待兵法的念头总是出奇的一致。 没想到呀没想到,他们就连喜欢的女人都是同一个。 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两人,嘴角微微勾起。 他不管闻姒是否婚配过,也不管闻姒是否有个孩子,这些他都不在意。 玛卡阿都沁从没想过“一见钟情”这个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他会对闻姒好,会对闻姒的孩子好。 在他们漠南,民风开化,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而对女子说三道四。 只要闻姒愿意,他愿意带着这个女人策马驰骋在漠南广沃的草原上,白日里放牛赶羊赏日出美景,夜里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浩瀚无垠的星辰。 只可惜,这个女人好像把他当成流氓了呢? 他理解的,大兴朝的女子温婉内敛,不似漠南女人那般热辣豪放。 他们漠南这种直来直往的表白方式大概是让她误会了,玛卡阿都沁心想,也许他该让闻姒认识真正的自己,他可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流氓。 酒过几巡,双喜宴也到了散了宴会。众朝臣贵女拜别的皇帝皇后,一一离开了太极殿,只剩下几人。 闻姒自然是其中之一。 织娘见人都散了,过来拉住闻姒的手,一阵心疼:“姒儿,过去你受苦了,如今你贵为公主了,没人敢再欺负你,往后我和陛下也会给你撑腰的。” 闻姒笑了笑说:“我的皇后娘娘,这就是你前些时候藏着掖着的秘密吗?”她恍然叹息,“这秘密也实在太惊天了,姒儿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织娘不再说话,只是笑着拉来了慕沉:“你们兄妹好好叙叙旧吧。” 闻姒正色起来,朝慕沉行了大礼,她对自己的身世还是有些迷茫,并未叫他“皇兄”还是恭敬地叫了声“陛下”。 慕沉看得出来闻姒的谨慎,他让太监呈上了一个匣子,匣子里是一封书信,信纸发黄微微变脆,好几处都已经破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母后当年留给我的书信,你瞧瞧罢。” 闻姒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一行行慢慢读下来,眼眶也越来越湿润。 信上把当年闻姒为何被送出宫去,被送到了哪里,身上有什么特征都一一记录在信纸上。除去这些,还有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歉意和嘱咐。 当闻姒读到那句“娘亲有悔,无法看着女儿长大、嫁人,愿来世相见”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 豆大的珠子啪嗒一下落在信纸上,晕开一片沉寂。 她闻姒以为这一生便是孤苦无依的命,却不曾想,她如今能好好的活在世上,是母亲拼了一切换回来的。 为母则刚,闻姒有了双双之后更懂得这个道理。 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信纸上那滴不小心坠落的眼泪,抬头看着慕沉。 这次他没有叫慕沉“陛下”,也没有叫慕沉“皇兄”,而是如平常百姓一般唤了声“哥哥”。 “哥哥,娘亲的这封信可以留给妹妹么?” 慕沉明白,他还同母亲有过几年愉快的光景,而这个妹妹从出生便孤苦无依。这封信,是闻姒和母亲唯一的联系了。 他点点头,把上好的沉香木匣子拿了过来,让闻姒将信放置在这里。 “这封信本就是娘亲留给你的,我已经替你保存了二十年,是时候物归原主了。你放在这沉香匣子里,免得腐化。” 慕沉没说“朕”而是用了“我”。 闻姒心中一暖,堪堪接过盒子。 晚风拂过,拂不去女子脸上盈盈的泪痕。 萧子玦心疼至极,想要抬手抚去,闻姒却撇开了头。 “别碰我。”闻姒道。 萧子玦一阵窝心,手指颤了颤旋即放下来,谁知一方帕子同时递到了闻姒的面前。 玛卡阿都沁语气温和到:“遗珠公主,这方帕子借给你。” 闻姒抬头看见一个带着半脸面具到男人,她一时没认出对方是谁,客气地朝玛卡阿都沁行了一礼:“多谢漠南王,不过还是不必了。” 闻姒提起自己的袖摆,在眼角上轻轻揩了揩泪水。 玛卡阿都沁微笑着看着闻姒,这让萧子玦很不舒服。 “漠南王,还没看够么?” 萧子玦心中不快,不得不打断对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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