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恨,很透了闻姒,她没有一丝丝悔改。 “闻姒,你不要得意太早,有朝一日我一定出了这天牢找你复仇。” 闻姒看着慕青青通红的眼睛只觉得可笑,她淡淡道:“你还想出天牢?” 慕青青听出闻姒话里有话,警惕地追问道:“你是何意?” 闻姒摇摇头,并未再同慕青青多说一句话,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慕青青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有国法处置了。 典狱长看闻姒出了皇室天牢,半晌,才对慕青青直摇头:“从未见过这般不知悔改之人,三郡主,遗珠公主和摄政王殿下大婚之后,你便要上黄泉路了。依照国法,谋逆大罪,凌迟处死。” “什么?大婚?凌迟?” 慕青青颜色一片灰白,颓然跌倒在天牢潮湿的地面上…… 三皇叔宫变之事并未在坊间流传,而是作为了一个皇室秘密被永远尘封。 对于民间,三皇叔府只是生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场火付之一炬。 闻姒从天牢回来的第二天,便有人来通报闻姒,说慕青青畏罪自尽了。 闻姒只是短暂的感叹了一下,便又投入到了新婚前的准备里。 萧子玦的伤好了大半,近些日子已经能出门走动,只不过每次萧子玦来找她,都被下人以“新婚之前夫妇见面不吉利”给拒绝了。 摄政王吃瘪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往日清冷如冰山的摄政王还有这样的一面,京都城的百姓都说,往常不知道,经此一事才知晓摄政王殿下——惧内。 闻姒果然是“折磨”了萧子玦好几次,王府的人都说啊,公主再不答应摄政王的求亲,怕是全大兴都要笑话堂堂摄政王了。 直到小双双摇着闻姒的小手,拼命给萧子玦求情,闻姒才点头和萧子玦定了大婚的日子。 新婚之夜,摄政王府红筹高挂,王府之人哥哥身着红衣喜气洋洋。 萧子玦一身大红色的婚服,身骑白马,带着一路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皇宫出发。 闻姒这次出嫁的地点没有选在公主府,按照织娘的原话说:“我们家姒儿又不是孤家寡人,慕沉不是她哥哥吗?咱们自己家的姑娘自然要从自己家出嫁,这出嫁之地自然是自己家,自然便是这大兴的皇宫啦!” 慕沉笑着称“是”说长兄如父,他家的皇后说什么都对。 此刻闻姒坐在待嫁的闺房之中,心思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紧张,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 “姑娘,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家两个娃娃今日可要吵着闹你夫君了。” “才不管他,让他带,让他也直到带娃娃可不容易。” 说话的是石榴,石榴前些日子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才出了月子没几天,就非要来照顾闻姒出阁了。遥想当年,闻姒第一次嫁给萧子玦的时候也是石榴在送她。 那时候石榴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世事变迁,她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成长。 看着满目的红绸,闻姒的思绪又回到了第一次嫁给萧子玦的时候。对比今朝,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那时候萧子玦是那样的冷,那样的冰,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自己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当年,萧子玦没和闻姒拜堂,甚至为了让闻姒和他保持距离,故意让闻姒和喜服拜堂。那时候萧子玦在洞房之夜将她给赶到了冷玉轩,企图用这点小手段便“打败”她。 那时候的她是委屈的,有些生气的。 可如今,时过境迁,往昔新婚之时那些委屈和气愤忽然变成了有趣的回忆。 “姑娘,你笑什么呢呀?” “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罢了。” 石榴拿着红彤彤的盖头走了过来,眼神不自觉地定住了。几年过去了,她家姑娘的肌肤还是婴孩般吹弹可破,在红艳艳的鸾凤和鸣喜袍的映衬之下更显得肤白胜雪。就连模样都没什么变化,若说她还是尚未生过孩子的待字闺中的少女都有人相信。 闻姒淡笑着,让她一个认识她这么多年的女子都移不开眼。 石榴眼圈忽然红了起来,嗓音有些颤抖:“姑娘今儿心情真好,石榴也跟着开心,姑娘如今能有个好归宿,石榴要去拜一年的佛。”石榴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旋即将手中的大红盖头盖在闻姒的头上,“姑娘,殿下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兴安门了。” 兴安门的门楼上花灯彩照,红色的丝绸一路从大门蔓延至深宫的方向。 一顶十二抬的红色轿子在无数宫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迎接了过来,萧子玦目光炯炯地看向轿子地方向,唇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好看得不得了。 礼官走上前去对萧子玦温声道:“恭喜摄政王殿下。”礼官笑呵呵的,“陛下还给您捎带了口语,说长兄如父,今儿这喜宴陛下和娘娘代表娘家人,已经跟皇后娘娘先行去摄政王府了。” 皇帝皇后亲自送亲,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莫大的殊荣。 闻姒坐在十二抬大轿内,耳畔是喜庆的礼乐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落在了摄政王府的正门门口。随着落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撩起了轿帘,牢牢牵起了闻姒的手。 闻姒心似鹿撞。 这是萧子玦的手,依旧如过去那般如沁玉一样冰凉,但却那样不容拒绝地紧紧地握着她。 闻姒从大红的盖头之下只能看到男人向前走着的坚定的脚步,男人的步调很慢,每一步闻姒都走得极其的稳。 直至正厅,萧子玦才慢慢将手松开。 就算隔着盖头,萧子玦依旧沉静认真地看着闻姒,他的面容平静,但眼底已经掩饰不住喜悦,那样的宠溺没人从萧子玦这样冰冷的人大脸上看到过。 随着礼官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两个人拜了天地和上位对慕沉、织娘以及萧老侯爷后,相对弯下了腰。 这一刻,才算礼成…… …… 拜完堂后,闻姒便先回了婚房候着。 依照大兴的习俗,新郎官需在前厅招待了宾客才能入洞房。 闻姒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没想到婚礼竟然这般累,她早些年嫁给萧子玦的时候可比这轻松多了。 石榴看出闻姒觉得辛苦了,连忙给她从桌子上端来了一盘小点心。 “姑娘,快吃些垫垫肚子。”石榴道,“今日您这场婚礼实在是隆重,只怕在大兴仅次于陛下娶皇后娘娘那次,今儿可有姑爷受的了!” 闻姒接过来吃食,正要撩开开头,石榴忙给她制止住了,“哎呦,可别——这要等着姑爷过来亲自掀开才吉利。” 闻姒撅了撅樱红的小嘴,这才小心翼翼扶着盖头吃连起来。 只可惜,这点心实在太干,闻姒不巧噎着了:“咳,石榴,水。” 没等闻姒说完话,便有一杯温水递了过来:“小心些。” 闻姒的水还没入口,听见这道男声,嗓子眼儿噎着的点心被她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这是萧子玦的声音。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闻姒问,“宾客们都走了吗?你这么早回来不会招待不周吗?” 萧子玦低笑着,“我只怕对你招待不周。” 说着,男人接过来喜娘递过来的一杆小秤伸向了闻姒的盖头,盖头被萧子玦掀开,石榴在一旁掩嘴偷笑,房间里又进来了几位操持礼节的喜娘。 而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闻姒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只盛有温水的水杯。 这是闻姒第一次看见萧子玦穿红色,往日男人的冰冷锋利似乎全然藏在了红袍之下。 喜娘们说过了道喜词,便给有人呈上了合卺酒,清亮的酒汤在红艳艳的酒杯里荡漾着,萧子玦坐在闻姒身侧,随着男人的手肘穿过闻姒纤瘦的胳膊,带着淡淡龙涎香的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 两人侧脸相贴着,若不是洞房里尽是一些红色喜庆绸,闻姒娇红的脸蛋儿怕是过于明显了。 一切礼毕,丫鬟和喜娘们便识趣儿的退了出去。 闻姒和萧子玦有须臾的沉默,但很快,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我……” “姒儿……” 二人相视一笑,萧子玦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闻姒脸庞流畅的轮廓:“我……可以么?” 究萧子玦的“可以”是在问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闻姒的脸儿跟红了,目光闪了闪,她轻轻捏住的萧子玦的袖袍扯了扯,虽未回答到让萧子玦直到这是在默认。 得到默许,男人高大的身躯不再克制,但仍旧很小心的伸手揽住闻姒的腰肢,他盈盈一握,小心得似乎在捧着易碎的珍宝,女子身上的斤两似乎都被算计好了一样。 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男人冰凉的薄唇触碰到了她的红唇,让她心神一漾。 “唔……” 闻姒低呼了一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一声低呼对于萧子玦来说无疑是煽风点火,男人不由分说褪去了女子身上的一切屏障,洞房之中燃着喜烛,按照祖宗规矩需燃上一整夜。 昏暗的暖光打在闻姒的身上,一派春光旖旎。 “姒儿……” 男人低呼着闻姒的名字,任他再沉、再稳,此刻也乱了心绪,真真是沉不下气了。 他想占有她,让对方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他也将会将所有的一切毫不保留的全盘托出。 男人眼中的烛光微颤,离闻姒越来越近,谁知当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听闻姒的肚子穿出了“咕噜”一声。 男人愣了一愣,下意识向下望了望,一只大手揉了揉她的肚子。 闻姒连忙抱住风光无限的胸口,脸上一片羞赧之色。 “饿了?” “嗯……” 闻姒真是有些难为情,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就开始梳洗打扮,除了早晨吃了一颗苹果,方才吃的一口点心,今儿一整日什么都没吃过东西了。 可真是该死…… 如今亲也接了,堂也摆了,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入了洞房的时候乱叫。 闻姒只恨自己“不争气”,但她一副娇羞模样尽收萧子玦眼底,让萧子玦觉得莫名的可爱。 萧子玦将床榻上的喜被拉到了闻姒身上,忽然起身,将雪白的中衣重新穿好。 “你这是做什么去?”闻姒问。 萧子玦走到小桌子旁边,挑挑拣拣了许多吃食放在了一只小碗里端到了闻姒面前。 “是我心急了。”萧子玦道,“方才回来之时便瞧着你偷吃点心,想来是饿了,我该让你先吃些东西的。” 闻姒还不知道萧子玦的心会变得这么细致入微,她笑了笑,双手揪着被子,歪了歪头樱桃小口一张,发出了“啊”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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