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是被年侧福晋暗中害了去!”后院传的有模有样,却也不动脑子想想那丫鬟是内务府分配过来,都是在册有名有姓的包衣,便是处置也是要留三分薄面,更何况这府中的规矩在这儿摆着,哪里容得年氏处置下人。 芙蓉一听便知道里面有些门道,训斥的是真训斥但受委屈的不一定是真委屈,年氏多半是被利用了。 “到底是关心则乱,着人提醒着年氏些,别自个儿鸡飞蛋打得不偿失了才好。” 她私心里是一个都不想带的,别管是与她交好的耿氏还是以她马首是瞻的苏氏。 若是能独独一个霸占着胤禛该多好。芙蓉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这天底下想着一夫一妻的男人就没有几个,纳兰容若嫡妻没死前不也有小妾通房围着吗?就连她亲哥哥再娶了钮祜禄氏这么好的媳妇后前两年也抬进去一房小妾,虽说是钮祜禄氏给寻的,可到底没拒绝啊。 没事儿,还有她弟弟呢。芙蓉摇了摇团扇,感慨弟媳妇的好命,那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给他纳美还生气的傻子。 芙蓉摇了摇头,盘算了一圈儿,若真要带格格过去,要么带武氏这个谁也不得罪的墙头草,要么带惯会自得其乐日渐心宽体胖的耿雯月。前者决计不敢在她面前蹦哒,后者逛园子的心都比争宠来的激烈。 思索过后,芙蓉又说道“既然宋格格受了委屈,总不好没个表示。准备一罐茶叶,再把前些日子采买的兰花寻一盆好的给她送去,聊表安慰吧。” 她是去园子里享清净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带谁去都不会带腻腻歪歪的宋婠书去! 这事儿芙蓉看的明白,苏氏、武氏也看的明白,耿雯月是懒得弄明白,钮祜禄氏是想弄明白却弄不明白!先前糊弄着四格格去找二格格三格格带她一起去园子自然也是想着自己也跟着一块儿过去,结果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二格格三格格惹恼了还得叫自己拉下脸来去给两个小丫头赔笑脸。这会儿宋婠书和年侧福晋闹出这一出来,直觉上钮祜禄氏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好机会,可实际上她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去看望了宋婠书,想着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她哭哭啼啼吵的头疼,丁点儿用的消息也没问道——不就是个侧福晋嘛!你怕什么!? 一边气宋婠书烂泥扶不上墙,一边拉拢宋氏的人去宣传年氏的可怕——出于求而不得的报复心理,钮祜禄氏扭曲的想:既然你不说,那日后也不要说! 她不信年氏在知道宋婠书的人在说她坏话污蔑她名声之后还能坐的住,最好狠狠罚她一场,两人撕破了脸才好看呢。 这厢年氏得了芙蓉的提点,囫囵过来后竟然亲自去找宋婠书赔礼道歉去了,且不说她这一举动有多令人震惊,就说她带过去的丫鬟就叫人惊讶——流言里被年氏暗害了性命的侍墨跟着年氏一路张扬的过去,瞧着红润的脸色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反倒是见着侍墨的宋婠书脸色不怎么好。 前面就说过了,内务府的丫鬟,虽是包衣奴才可也是有名有姓比太监强了不止百倍,便是责罚也要留三分薄面的—— 宋婠书惊疑不定的看着侍墨,又看了看年氏忍不住问道“你不说家里又是要回去几天,怎么跟着年姐姐回来了?” 此言一出,年氏心里便嗤笑一声。好你个宋婠书,我还没追究你污我名声的事儿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这有何不可啊。”年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前儿不过是一两句口角,却不曾想这院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我心里听着不得劲儿,这不就把她寻了回来做个证明罢了。” 宋婠书定了定神,怯怯的问道“什么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妹妹怎么不知道?”她蹙着柳眉说道“倒是姐姐突然到访,妹妹恐招待不周呢。弄琴,还不快点看茶。” “大可不必麻烦这一遭。”年氏上前握住宋婠书的手说道“我不过是来看看妹妹,咱们那日虽说有些口角,可姐姐也不是故意的,特地带了好些东西给妹妹赔个不是。绿萍。” 打人脸这事儿绿萍最拿手了,送来的东西都是宋婠书这个位分不配用的——对年氏来说都是些毛毛雨,可对宋婠书来说若是不能用还不如一堆废铜烂铁。 “真真是折煞妹妹了,这些东西不都是姐姐例份吗?妹妹怎么敢收?”宋婠书这些年在府里也不是白吃饭“还请姐姐把东西收回去吧。” “这有什么,既然是我例份里的东西,我便做的了主。你尽管收下便是。”年氏笑道“妹妹每月的份例不比姐姐,家中又不是什么殷实人家又少有补贴,这些东西你先拿着用,用不着的拿去典当了换银子使吧。” “妹妹份例虽不多,也不比姐姐见多识广,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这是都是内造的物什,若真拿去典当岂不罪过?”宋婠书不动声色的挖了个坑,对年氏恭维道“姐姐家世显赫,听闻年大人又连任四川总督,想来这给姐姐补贴的自然比这些姐姐用惯了、看惯了的东西强百倍。” 年氏哼笑“这是自然,蜀地多的是好东西。这些对姐姐来说不过是些微末之物,妹妹若是用的喜欢尽管来找姐姐讨便是,没什么舍不得的。”耀武扬威得意够了,年氏才说道“你也不必送了,姐姐这就回了。” 比起挽春园,宋婠书的漪莲馆确实太小了些。 看出了年氏眼里的嫌弃,宋婠书心里刺痛,她也是得过宠的人,当初胤禛宠她时吃穿用度不比盛宠时的林佳氏差! 憋着气,宋婠书亲自把年氏送出了漪莲馆,这事儿没完!等她先解决了侍墨,回头再和年氏好好较量较量! 她不信侍墨再被她撵出去、被年氏带回来后心里对她没有埋怨,说不定侍墨已经做了年氏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呢——想想这颗棋子自己如今又处置不了,宋婠书更是恨得牙痒痒。 苏氏武氏宋氏三人住在一处地界,位置比起街坊邻居也不差什么,漪莲馆弄出什么动静来清韵阁和凝润居不出盏茶时辰就能知道清楚。两人凑到一起时,苏氏惋惜了一句“可怜侍墨那个丫头了,这些年了还捂不热宋格格的冷心冷肺。说丢弃就丢弃,一点子旧情也不顾。” “这位未必。”武氏到底管着些内务,里面的阴私也比苏氏知道的多谢,神神叨叨的说道“指不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若说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半点也不信的。” 苏氏淡淡的说道“话虽如此,宋妹妹要出气还不是得她受着。不过年侧福晋也真够……”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等着看的戏的意思。 关系好的未必真的关系好,看上去平平的未必真的就关系平平,武氏手里有些许权利,但终究比不上有孩子的有底气,有孩子的手中无权,行事中难免会有不顺意的时候,二人一拍即合,相互照应彼此扶持,日子过得到也算和乐。特别是苏氏又抚养了四阿哥后武氏也更愿意去奉承一下她——是,自己是墙头草又怎么样?她一没偷二没抢,凭着本事过上好日子谁能拿她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没有存稿(丧jpg~) 我卡文了,就这样。浑身难受,想哭== 康熙时期杏花春馆叫菜圃雍正登基后才改名杏花春馆,这里作者私设提前命名为杏花春馆;金鱼池就是日后的‘坦坦荡荡’,梧桐院在雍正时期名曰梧桐院,后来他儿子改名叫碧桐书院……明明是老爹的圆子,但被他儿子命名居多……(就一点也不接地气了呢。无奈)
第94章 杏花春馆 端午过后没几日,芙蓉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和襁褓中的双生儿搬去了圆明园,雍亲王府上的内务交由乌拉那拉氏规划,圆明园那儿由芙蓉全权负责。 不过以乌拉那拉氏现如今的状态,便是想掌管府中大小事务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入夏的一场大雨让她受了风寒,拖拖拉拉大半个月了都没见好,西林觉罗氏不情不愿的带着赫舍里氏前去侍疾,没两天就臭着脸把赫舍里氏留在了院子里自己一个人过去——成婚两年了,赫舍里氏的肚子有了动静,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到不嫌弃她出身底了,成天盼着赫舍里氏生个孙子出来。 她这副作态,很难让人看得上眼,可人家是婆婆,作为儿媳妇只有受着的份儿。 好在自己来了圆明园,可以做个富贵闲人。 她坐在步撵上看着杏花春馆前那篇绿油油的麦田心生喜欢,便叫停了步撵在田边走了走,顺意和芳蕊、石榴、葡萄先进去收拾东西,身边跟着杏子、山楂和小桃几个丫鬟作陪。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好的田地了?自打入了宫,便再也没有呼吸过这样好的空气了。 “额娘!”两个女儿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来寻她,芙蓉看着远远向她奔来的女儿们心里一丝阴霾也无。 人说知足者常乐,她这辈子儿女双全,懂事孝顺,所受的恩宠无俩,较之旁人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额娘怎么不进去歇歇?外头的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小心中暑。”海兰珠关切的问道。 “额娘是看着田里里的麦苗长得好,心里喜欢,就多看了一会儿。”看着女儿额头上细密密的汗珠,芙蓉便带着她们进了屋子。 杏花春馆虽位于圆明园最高点,但地势相当平缓,上下并不费劲,意仿西北昆仑之境。馆前的菜圃里会根据不同的季节种植有各类瓜果蔬菜,一到春季,便是杏花烂漫。这会儿虽已入了夏,可林间凉爽,还有些许晚放的杏花三两层叠的绽放着,幽香徐徐飘来,驱走了身心的燥意。 “听说里面有个小花园,里面种了许多拒霜花、木。”爱兰珠笑吟吟的说道“等会儿额娘带我去逛一逛吧。” “先歇一歇,等用了午膳凉爽些再去。”芙蓉说道。 拒霜花是芙蓉花的别称,爱兰珠避忌她的名讳故而以‘拒霜’称之。 马佳嬷嬷早已领着人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妥帖,屋里侍奉的都是芙蓉身边的旧人,原先就在院子里当差的并不多。 进了屋,便有温度适宜的茶水和点心奉上,芙蓉问了问两个一路睡过来的孩子后转而和女儿们说话——弘昀都十三了,海兰珠比他还大两岁,今儿都十五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搁哪儿都赏心悦目怎么看都喜欢——她只希望康熙千万别想起这个孙女来! 皇帝的闺女不够用,拿孙女来凑数,虽说海兰珠和爱兰珠被宫中抚育多年,可当娘的不总想着好事儿能落在自己闺女头上吗?听说今年颁金节蒙古那边来的人比去年更多,废太子的嫡亲闺女已经被封了郡主,最迟今年就会定下人家,只是不知会是那一个小王爷。 说白了,那怕和亲对象是个王爷,草原又怎么比得上四九城过的舒服?芙蓉打心底不愿意让女儿们再回宫里去,就连进宫给德妃请安时也是能不带就不带上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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