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挺好的。” “那在塞北你们怎么不说话。” 陈叶华哑然,这要怎么说,他兄长有些自闭,一向不爱说话,跟谁都不爱说,虽然不说话,可她回去时给了她好多钱,而且他父亲把陈叶良弄去塞北她心里是有意见的,陈叶良干不了这种跟人打交道的活。 而在塞北军营里的陈叶良简直是水深火热,他学的君子之道,清贵高雅,而现在,门帘被掀开,那人又来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前带,“陈公子,一起吃饭去啊。” 陈叶良木着一张脸,推拒,“我自己去吃。” “自己吃干嘛,多孤单,跟大家伙一起吃才热闹。”那人说着勒了一把他的腰,“瞅你这腰多细,你可得多吃点。” 陈叶良后退,干巴巴地说:“你不要碰我。” 那人装作疑惑:“陈公子不能与人接触?”随后又伸手摸了一把似乎验证。 “不要脸!” 那人高他一头,闻言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脸皮,“没啊,这不还在吗。” “你,松手。”他往后退,想离这人远点。 杨羽山有些拙劣地笑,他们可是商量好了要好好照顾新来的陈公子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陈平想往塞北塞人,也要看一看陈叶良有没有这个本事能站住脚跟。
第143章 顾开阳站在书房前,低头沉思着,他闻到了很浓重的药味,极重,就是这了,这时旁边有人匆忙跑过来,“公子怎么在这?” “你家小姐掉水里了,我过来找侍卫迷了路,这是哪?” “回公子,这是书房,您往前走,左拐就能看到小厮了。”他被老爷命令看着书房,别让外人靠近,没想到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就出了差错,看这人也是刚到这边,还是赶紧劝走吧,老爷那个人阴晴不定的别再出事。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顾开阳装模作样的道谢,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他心里想的是——自家小姐都掉水里了仆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难道说陈叶华在这府中过得不好?可过得好不好又关他什么事,李大爷活了一百岁长寿的秘诀就是少管闲事。 等他回去就看到府中请来的的大夫给杨固边腿上上着药,“你怎么了?” “让池子里的乌龟咬了一口。”陈姑娘在他身边皱着眉,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顾开阳仔细看了看,比他走之前和谐了不少,他走前这二人身上跟带刺似的,扎得彼此都难受。 他假意去看他腿上伤势,覆在杨固边耳边极快说了一句:“进来了,估计在书房。” 杨固边不动声色地跟他眼神交流,怎么办?虽然将军那么说了,可怎么行事还是要看他俩,杨固边摇摇头,他不想让陈叶华遭遇抄家这种事,不好受。 故他与顾开阳很快就离开了陈府直奔将军府,不过暗处陈家门外看着的人多了一倍,杨固边回去遭了戴岳一顿骂,你媳妇重要我媳妇就不重要?可戴岳又不想跟他说这中间的事,只好摆了摆手让他滚蛋,杨固边一头雾水,怎么我帮你办事还得不着好呢? 小王爷的侍卫在杨府守两天也没见人出来,二日之后,是夜,陈叶华站在树后沉默地看着,她父亲如往常很多次那样拖着一个棉布帐子往池子边走,入了夜,陈府这边的花园就禁止有人来,陈平定的奇怪规矩。 帐子里兜着一个人,陈平看着像一个普通的京中老爷,可把人拖出来却没费多少力气,他哼着小调加快步伐,像极了一个变态。 池子里养着两只龟,前天让杨固边扎伤了一只,陈平很心疼,用叫子女都没有过的宠溺语气唤着两只龟,不多久,水面上露出一个头,而另一个头过了很久才露出来,“乖乖,过来,给你们喂饭。”他拉过来一动不动的尸体,扔进了水里,发出扑通一声,在夜里分外明显,陈叶华闭上眼睛,心里一颤,不忍再看。 她靠着树慢慢蹲下,想要呕吐,又怕陈平听见,捂着口鼻逼得眼睛泛起了泪花,陈平哼着小调拎着白帐子步伐轻快地往回走,等人走出花园,又过了一会,她扶着树干拼命喘息干呕。 这回是谁?是顶撞过他的珊姑娘?还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爷爷?她一只手擦过眼睛,蜷缩在树下,头深深垂下,不停地吸着气,压制住想要哭的冲动,池子里传来不断翻滚的水声,她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下,张着嘴无声地哭着。 在眼泪黏住睫毛糊住了她眼睛的时候,水池上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个人从水里爬了出来,跌跌撞撞往树那边走。 就在陈叶华哭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头顶有水滴落下来落在她头上脸上手上,仿佛下了一场雨,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她头顶笼罩着一个黑影,等她抬头去看愣在那里。 那人全身湿漉漉,身上的衣服开了数个口子,一双眼睛泛着浓重的戾气直直看着她,像水鬼,他扶着树,脚下一滩水,水里还有他身上流下来的血。 他问:“你是陈小姐吗?” 陈叶华慢慢起身,收住哭意,神情严肃的看着他,她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她没问他是谁,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是父亲刚刚扔进去的那个人,从池子里养龟开始没有一个人扔下去还能再上来。 她心里冷着要命,在那人低头捂着胸时,不动声色卸了根钗子攥在手心,那少年人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着,在深夜里显得诡异至极。 陈叶华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是。” “你的穿着不像是仕女,你的年纪也不可能是陈夫人,那还可能是谁呢?”他语气轻飘飘,看似在分析,可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她感觉他不过是在戏弄她,他上前一步,腥气扑面。 “别动。”陈叶华举着钗子,她告诉自己别慌,他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喘气,她不是没有胜算的。 白鹭嘴角的笑更甚,他不以为意,说出话无比残忍,“陈姑娘,我将死的时候都能带走几个人,我还是劝你别动为好,我脾气可不怎么好,毕竟你父亲想要我的命。” 陈叶华冷漠地看着他,后退一步,手中的钗子并未放下,与他保持着跟原前一样刚刚好的距离,她不怕,他要是能动、想动早就对她动手了,不会还跟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可她确实低估了他,白鹭一闪身,站在她背后,阴冷的手捏在她脖颈上,“陈姑娘,乖一点。” 他还不动手杀她,那必是有所求,“你想干什么?”她问。 “这是哪?” “府里花园。” “带我出去。” “深夜门禁,谁也不能出。” 他手上用力,按着她脖子上动脉,薄薄的指甲抵在上面,“别让我生气。” 陈叶华回头,把钗子插回头上,“有个小门,你带你到那,你放我走,是陈平要你的命,跟我无关。” “可以。”白鹭眼神闪烁一下,陈府的院墙高得有些离谱,又痛又饿,他没有力气再翻墙。 花园后有一个小门,只有一个年级很大的老人在睡觉,他蜷在门口木椅子里,手圈着,头一点一点,他旁边还有一个小屋,是他平时住的地方。 陈叶华领着他悄声过去,蹲下来拔出了地上的铁签,她拉开门,白鹭在她身后摸出了袖口里藏着的银线,线如白丝,割喉很快。
第144章 不大却有些沉重的木门开了一条缝隙,又合上,陈叶华转身说:“你站我右侧。” 白鹭笑了下,顺从地走到她身侧,把右手里的银丝往袖口里推了推,木椅中的老爷子咳嗽了声,直起下身,在二人灼灼的目光中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夜特别凉,明明快要春末了,却入坠寒冬,她再次伸手拉开门,藏在暗处的侍卫沉默地看着陈府的小门打开,一个姑娘走了出来,然后血溅四处,他心里猛惊,呼声高起,呼啦啦的侍卫涌了过来,木椅中老爷子惊醒,入眼便是大片的血迹,他揉了揉眼睛,并不是梦,身后仿佛贴了一个凉得要命的幽灵,他刚伸手去摸,一声短促的呼声乍止,木椅上滴落粘稠的血。 那人把手上的血擦在身上的衣服,拖着他来到树下,扒下他的衣服换上,然后向院中跑去,高声呼喊救命。 陈府灯火一片片亮起,他往前门跑,此时府门大开,进来很多侍卫,乱糟糟的仕女小厮来回奔走,他看了一眼就往假山上跑去,那处低矮,不过离这太远,可是没有办法,凭借着他现在的力气还能翻出去,只能从那块走了,他得活着出去。就在他跳出去时,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上,戴岳沉默地看着他,他身后是东次将和南河三,还有乌泱泱的士兵,看样子就算没人出来他们也准备抄陈平的家了。 穷途末路,白鹭扯着嘴角又笑了,说话时肺里好像一个风箱,他跑得太急,而身上的伤又太重,“果然山中的是小王爷。” 戴岳没有功夫听他说些什么,“身后人是谁?说了我让你活。” 白鹭信他说的话,戴将军从来不说谎,一言九鼎,可他没退路,他不笑了,平静地看着戴岳一会,然后,他高声呼喊:“小王爷,活着,青龙观!小王爷。。。” 那黑处青瓦片屋脊上藏着人,听到他这句话就飞快消失在夜里,暗卫起身去追,南河三也起身追了上去。 戴岳手一动,呼喊声停止,剑尖往下滴着血,他披着鹤氅拎着剑,带着众人往陈府大门走,细小的血滴落在青砖石地面上,长长一条线,他瞧着那块牌匾神情淡漠,“抄家。” “喏。” 是夜,顾开阳夜访杨府,此时杨固边刚刚洗漱完准备休息,顾开阳一手撑住他要合上的门。 杨固边一脸怔愣,“怎么了?这么晚。” 顾开阳嘴角嚅嗫了下,神情严肃,杨广和夫人都在不远处,杨夫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儿子,惴惴不安。 “怎么了?”他心下不安,却还是打趣道,“都过来干什么?” 顾开阳松开手,严肃地看着他的朗月眉眼,一字一字地说:“陈叶华死了,被藏进陈府里的那个人杀掉了。” 杨固边眼中是大片疑惑,他身上的时间像静止一般,“别开这种玩笑。”他有些生气。 “真的。”顾开阳与他对视,“戴将军现在已经在陈平的家里了,陈叶、陈姑娘被割喉了。” “别开这种玩笑!”杨固边高喊,眼中一下子蕴满了泪,张着嘴喘着粗气,眼中都是委屈,可怜极了。 杨夫人过来,喊了一声儿子,拉住他的手臂,他置若罔闻,拂开母亲的手,向外走出,只着素白里衣。 杨广沉默地站着,对身边的管家说:“去给公子备马。” 在杨固边路过他时,他问:“去陈家?” 杨固边呆呆地点了点头,杨广捏住他的肩膀,“父亲陪你去,去换件衣服,见陈姑娘怎么能穿成这样,穿那件新做的,姑娘们都喜欢好看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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