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等到月上中天,里面才有了动静,只见门枝丫一开,从里面走出几个官员来。 这些人都是时常出入誉王府的熟面孔,有的看到廊下的牧时就出声寒喧。 牧时却顾不上去回应,等那些人鱼贯而出后,他连忙奔进去。 可不知里面的人正好要踱出来,牧时躲闪不及,差点撞上去,待反应过来后,忙跪下请罪。 萧廷琰看了一眼地上单膝跪着的牧时,皱了皱眉,发现一向冷静的人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目光一转就看到了那人掩在袖中的手甚至还微微地发着抖。 萧廷琰挑了挑眉,不仅有些好奇。 “出了何事?” 牧时不敢起身,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只低着头瞅着眼下的金靴。 咬了咬牙就道:“公主,” “公主他失踪了……” 宫中只有一个公主,那便是他的便宜侄女萧振玉了。 萧廷琰的眉目间就带上了一丝冷肃。 却不是为那公主失踪之事,却是为这牧时竟不知何时掺合了进去。 而先前他之前之所以选中他,也都是因为这位牧大人严肃持重,并不是那爱多管闲事之人,怎么如今却…… 接着便是一阵死寂,牧时豆大的汗珠砸到了地上。 预想而来的滔天之怒却是没有出现,可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害怕。 他心知自己是犯了誉王的忌讳,不禁心下苦涩,原只是一时的鬼使神差,却不曾想后果竟是如此。 牧时定了定神,跪将在地上,道:“王爷恕罪!” 萧廷琰来到了他的面前,闭了闭眼,压下了体内的躁动,那双狭长的凤眼里似乎有着肃杀之意。 他缓缓来到近前,开口问道:“今日之事都速速道来。” 牧时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只是刻意隐去了他主动前往的这桩事。 等说道,他带公主下马车到大街之上,明显能感觉到身侧之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更恐怖了,脸上竟还带着嘲讽之意。 牧时渐渐不敢在开口了。 “说下去。” 牧时一怔,极力忽略这语气中包含的杀意,说道了入了寺庙之后,进了大殿进香,等人回来时,想已经被掉包了。 说完以后,又是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 萧廷琰负手看着天边的一轮弦月,只道:“今日的烂摊子本王可以帮你收拾,只是你以后可要惟本王马首是瞻。” 牧时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如果说先前他与这誉王是合作关系,那么从此以后就是上下属关系,以后都要供他驱使,一个不字都不能说。 但亿起那人,牧时咬了咬牙,抱拳道:“任凭王爷驱使,只求王爷快些解救公主。” 萧廷琰听得后半句话时,那眼神却是顿了顿,角色晦暗不明: 这牧时原先也算个难啃的骨头,尽管他着意拉拢,可对方却还是若即若离,如今却愿意为了那小公主供他驱使。 有趣有趣。 不乏一救,也好拉拢那牧时,打定主意后萧廷琰便吩咐下去,点出了十多名精锐。 两人就相偕着出了王府,出门时正好碰上那报信的侍卫,手上还捏着薄薄地一层纸。 见到萧廷琰后,来人一愣,就连忙跪地,将那纸呈了上去。 萧廷琰用食指捏起来,就见那宣纸上用血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牧时借着一旁的宫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人的神色, 看完后就将那纸扔了过来,连忙接住,低头看去,只见上面有一行血字:飞云庄。 牧时当即就一愣,他认出来这地址就是那中郎将沈先奕的京郊别业。 这时方才恍然大悟,牧时趁着翻身上马之际,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前几日发生过的旧事。 想到那沈先奕黏在公主身上的眼神,真真令人作呕。 牧时的脸上就突然闪过了一抹厉色,这沈先奕当真就如此胆大么,主意都敢打到了公主身上。 可转念一想,他素来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惯了,前朝有大将军把持,姑母又贵为一国皇后,什么事情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牧时不免心生焦急,他着力定下心,跟着众人扬起马鞭就朝城外驶去,可刚过了城门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岔路。 一边就是向着慈恩寺,一边则是那京郊别院。 前方人马突然停了下来,牧时一怔侧头看去,只见那誉王脸上竟是少见的踌躇。 萧廷琰垂下眼皮,却是在想,那沈先奕一向狡猾,肯定不会让那两名假扮之人知道他的真实居所,毕竟狡兔都有三窟。 打定主意后,他便一扬马鞭指了指右侧,沉声说道:“你带上人去那边。” 说完自己一人策马而出,扬鞭朝着慈恩寺的方向去了。 牧时心下一愣,知道此事耽搁不得,王爷……心下怕是自有决断,于是也不废话,忙点了人,狠狠一夹马肚就飞驰了出去。 萧廷琰压低身子,穿过那崎岖的羊肠小道,只见眼前山林莽莽,隐约能听见虎啸狼嚎,可他仍恍若未觉,猎猎作响的风狠狠地拍了过来,使那原本雍容的眉眼越发冷肃。 不消多时就来到了慈恩寺的后院,萧廷琰两从那门缝插着素纱灯笼拿了下来。 而后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灯笼细细地辨别着地上的车辙印。 不消多时内心已有了决断,当下就蹲下身子抚了抚那地上的车辙印,抬起头眼里还含着锐利。 这个方向…… 萧廷琰在记忆中细细搜寻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而后忙翻身上马,向着一侧飞奔而去。 附近有名的别庄只有一个,那便是沈先奕的碧梧院,而他之所以对此处有印象,也是这别院是本朝一位侍郎的产业。 却被那沈先奕看中了,原本打算强夺,可那侍郎无论如何都不肯屈服,于是他便设计将那人构陷下狱,这院子就自然而然地到了沈先奕的手里。 思及此,萧廷琰的唇畔便溢出了一丝冷笑。 驶出大道后,就穿过了一道密林,等到看到那一排亮着灯的小院时觉得心下一松。 只见匾额上书碧梧院,那院子黑墙粉瓦,一侧花枝从墙头跃出,隐约中还能听到那院中梧桐树沙沙作响。 他悄悄地跳下马,将马栓到了一侧的树上,而后悄悄地绕到了后院。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不用牧时求,王爷还是会救得,只不过想拿捏他一番哈哈哈哈
第19章 强迫 只见后院处,赫然停放了一轮青蓬马车,而那车头上竟坐了个小和尚,那光亮的脑袋在暗夜里闪着光。 此时那小和尚正闲适地靠在马车上,那腿还摇晃着不停地拍打着车辕。 他正等的百无聊赖之际,忽而就见那后院的门一开,从当中走出个管家模样的人来。 见状那小和尚就欢天喜地地从马车上跳下,朝着那管家不住地打着拱。 那管家见状皮笑肉不笑地从袖中掏出了个物什抛了出去,看样子似乎是个钱袋子。 那小和尚立马就笑的见牙不间眼,赶忙接过,就将那钱袋子掂了掂。 想必分量定是不轻的,那小和尚就朝着那管家弯下了腰:“这公子以后要有什么差事还来找我啊。” 说完别直起了腰,就看到那老管家束着手一脸的似笑非笑。 那小和尚就在心里暗骂个狗血淋头,你个老头子神气什么,又不用你出钱瞧那看不起又肉疼的模样,啧啧。 只是面上仍看不出什么,甚至嘴角的弧度还扩大了。 语罢转身就走,可他没看到的是,身后的管家笑的诡秘,从袖中里掏出来个物事,寒光一现。 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台阶,来到了那小和尚的身后,忽地就伸出手去擒住了那小和尚的下巴,迫他抬起头。 然后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就那么一擦,一束血柱就喷了出来。 那小和尚嘴里发出苛苛的声响,不断涌起的血沫溅到了了那老管家的脸上。 那脸上一派狰狞。 过了良久,手底下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那老管家这才放了手,那尸体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那老管家在原地喘息了片刻,将刀柄插回了腰间,而后就顺便将手蹭了蹭。 费力地弯下身子,准备去拽那小和尚手里的钱袋子,可居然没拽出来,于是他发了恨,用力去掰那已经发白的手指。 用了半身的力气才将钱袋子拽了出来,当下就呼呼地喘着气,又觉得不解气,遂朝着那尸体啐了一口,这才悠悠地直起身。 将那钱袋子放回了怀中后还拍了拍,之后才弯下了身子,双手拽上了那尸体的肩部,准备把人往里托。 可不期然地,视线下方竟多了一双金丝镶边的薄底便靴。 “老丈,可是要帮忙?” 这声线倒是比夜色还凉薄几分。 那老管家徒然失了力气,瘫软到地上。 * “姑娘醒醒,姑娘。” 耳边有声音传来,萧振玉只觉得眼皮子好像有千斤之重。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就瞅见眼前的一线光亮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老脸。 那脸明明不在年轻却偏要浓妆艳抹,瞧着就不像正经人。 见到萧振玉醒了之后,她往后站了站。 等眼睛熟悉这抹光亮后,萧振玉这才看清屋内陈设。 屋子几近豪奢,脚下的地板被漆的通红油亮,窗棂中嵌着小方格,格里镶嵌着南洋玻璃。 窗下摆着一个长案,长案上立着两个官窑花瓶。 只见屋内正中摆着一个妆台。 而她此时正被人丢在美人靠上。 鼻端似乎还萦绕着那古怪的气息……先前这正因为这个气息迷晕她的。 昏倒之前最后看的那个人影,赫然就是那沈先奕。 萧振玉的脸一白,这沈先奕竟动了如此念头? 想必就是那纨绔伙同寺内的那个小沙弥将她骗到了后院的禅房里。 而那早已在禅房候着呢,只等她进来,然后…… 萧振玉忙低头去看身上,却见身上只着了一层单薄的里衣,白日里所穿那件淡绿色衫子,早就不知踪影。 一旁的仆妇见到萧振玉的动作心下就是一动,看着女子的形容就知她是被强掳过来的。 这名仆妇就名唤妥娘,原本是城中一家妓馆的教习,因欠下了银两,就到了沈先奕的手中做活。 专替他□□那些姑娘,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见状也不以为杵,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想必也是司空见惯了。 只是面上还看不出什么,甚至笑得更加和善了,她慢慢朝着萧振玉靠近道:“姑娘别担心,你的衣物是妥娘我脱下来的,一会啊就给你换上新的,保准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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