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早已没了挑拣的份,能不能囫囵地出了这誉王府还是个未知数。 萧振玉算是明白曾经的安生日子是再也不复返了,可她转念一想,这些年过得那里是安生日子呢。 于是这些心绪就齐上心头,一时间惊觉满目悲怆,于是再也忍不住伏案恸哭了起来。 一旁的青芫早就慌了手脚,心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引起了公主的伤心事,心下又急又悔,只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可为今之计还是要哄公主,青芫就忙奔将了过去,伏在萧振玉的膝盖上认错,不住地摇晃着萧振玉。 解下腰间的锦帕就要塞上去,要为萧振玉拭泪,萧振玉就旁撇开。 可不知是不是她用的力度太大,一旁方才还伏在她膝上的青芫就飞了出去,伏在了花鸟鱼绒地毯上,不住地痛呼着。 萧振玉听声后一急,抬起埋在臂膀里的头,隔着朦胧的泪眼就看到青芫正伏在地上,捂着肚子呼呼地喊疼。 萧振玉惊呼一声:“怎么了青芫,可是磕到桌角了?” 于是也忘记哭了,忙从绣墩上起身,关切地触上了委在地上青芫的双肩。 青芫就慢慢回转了过来,猝不及防地就看到自家公主原本白净细嫩的面皮上,唯有那眼角和鼻头红成一千,但却分外惹人怜爱。 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于是就更衬的其眉羽黛黑,那泪珠此时悬悬地坠在脸侧要掉不掉。 此刻正焦急地看着自己,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青芫就松了口气,知道公主确实是没有恼了自己,当下心下就是一松,鼻尖就是一酸。 她回转过来,慢慢垂下头,跪在了地上,将两只手放在膝头之上后,在小心翼翼地觑一眼萧振玉的神色。 “公主,奴婢没事。” “公主,快别哭了,青芫这次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诌乱说了,奴婢发誓。” 而后还举起三根手指,闭起眼睛,咬牙切齿道: “若是在有违背,就罚青芫孤苦一生。” 说完就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探看了一眼自己公主表情。 萧振玉就被青芫的这幅模样给逗笑了,她知道青芫这是发了个毒誓,她一向是爱热闹的性子,如若孤苦一生,那就是最重的惩罚了吧。 心下一暖,萧振玉就伸出了手,捉住了青芫的,低头道:“……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孤苦一生的。” 青芫的心上就浮了一丝感动,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攥过一样,她抬手就替萧振玉拭了拭颊上的泪珠,而后主仆二人便相视一笑。 萧振玉心下有些涩然,方才她也不是真恼了青芫,只是那一刻情绪宣泄收拢不住,联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下委屈,于是就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先下哭了一通倒也好受多了,只是苦了青芫,方才怕成那样,这不先下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神情。 萧振玉就在心下悠悠地叹了口气,轻轻执了青芫地手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嘴里只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联系起身前身后,只觉得前路未仆,先下无疑与在钢丝上走着,不可性差踏错一步,不然就是粉身碎骨。” 青芫懵懂地就点了点头,萧振玉看这神色就知道她未听到心里去,可未来时日尚多,她总该明白的,于是当下也不在多说了。 恰巧此时有那小丫鬟来报说偏厅收拾好了,请姑娘移步,萧振玉就起身跟来到了偏厅。 只见那偏厅中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描金雕花的大书案上还放着一尊汝窑花瓶,馥馥香云从宝鸭香炉中燃出。 地上铺陈着软绵厚实的地毯,雕花大床垂挂着淡绿色的鲛绡帐子,在烛火下发出莹润的色泽。 偏厅正中正立着那惠禾,此时正指挥着一个小丫鬟拢好床帐。 看到萧振玉脸上就堆起了笑,殷勤道:“姑娘今晚且安心住下,这被褥也是刚刚熏好的,现在可松软着呢。” 萧振玉心下已经了然,这偏厅空间不算小,倒也应有尽有处处精致。 于是就点了点头,那惠禾看着心下就松了口气,彼此相对默了一瞬。 她对着萧振玉就道:“时间不早了,姑娘也早些安置吧,热水已经备好了。” “要是有什么事就差人来唤奴婢,奴婢这就不打扰了。” 萧振玉闻言颌了颌首。 那惠禾说完就蹲身行了礼,退出了内室,只是退到门边的时候,她复又重新看了一眼厅中站着的人。 她向来细心,方才自然是留意到了那人红彤彤地眼皮,于是心下了然,在出到了廊檐底下才悠悠叹了口气。 抬了抬手,就唤回了一个小丫鬟,惠禾朝着那不明所以的小丫鬟就吩咐道:“去灶间拿几个脱了壳鸡蛋来,一会送进偏厅。” 那小丫鬟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就飞一般的去了。 那惠禾就在廊下站了片刻,晓得没事之后又转去了正殿。 一夜无梦。 萧振玉是被耳边鸟雀叫声给惊醒的,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头顶上是陌生的帐子,睡的是陌生的床。 眼珠转了转,惊觉外间早已天光大亮,待反应过来之后,已是彻底惊醒了,待清醒之后脸上一红,在别人家竟睡到日上三竿,于是就忙唤道青芫。 随后帐子外就伸进来了一只手,青芫撩起床帐就挂到了玉勾上。 萧振玉的脚踏上了脚踏,穿上绣鞋也不用青芫服侍就忙来到了妆台之前。 可青芫哪能让自家公主动手啊,于是当下就抢过了萧振玉手上的物什,苦口婆心道:“我的好公主啊,你那里会这个还是让奴婢来吧。” 萧振玉就放下了手,乖乖地坐在了镜前,让青芫作弄着。 不一会便穿戴完毕了,依然是昨日的装束。 萧振玉还来不及瞅一眼镜中的自己,就着急地转身出了门。 只留得身后的青芫目瞪口呆,忙放下了萧振玉刚换下的绸衣,扭头就跟了上去。 萧振玉来到院中,就见院中静悄悄地,院墙上布着常春藤,有藤蔓自然衍生到了南北墙,将两扇砖砌花墙遮得绿影婆娑。 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心下就有些啧啧称奇,暗道:这萧廷琰先下不是在正殿修养吗,怎么院中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 于是那脚步就慢下来了。 不多时就拐过了廊柱,萧振玉的脚步就越发迟疑了,她看了一眼正殿一屏四扇描金朱红漆大门,竟觉心头惴惴。 她咬了唇,先下竟有些后悔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不知这装扮上是否有问题,要是被那人看在眼里,可就糟了。 于是那脚步就停了下来,有些左右为难,萧振玉的心下是茫然的,其实连她也不知道,她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是不想被主人家认作惫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管他呢,反正自己只是去看一眼还活着没,毕竟他也是因为她受伤的。 如此一想,心下放在觉得坦然,于是便提裙迈过门槛。 室内却是静悄悄地。 萧振玉转过那山水刺绣屏风,只那眼往塌上漫不经心的一瞟,遂浑身一颤,楞到了当场。 却见塌上空空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要不是才刚换过一套被面,倒好像这是无人来过似的。 身后的青芫这才跟上来,就看到自家公主站在停下一动不动地。瞅着床榻直发愣。 “怎么不进去?” 青芫迈过门槛来到萧振玉身边却瞧见自己公主的眼睛发直,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下就明白过来,于是就道:“公主是在担心王爷啊?王爷早就醒了,醒了之后就要回前院,众人都劝不动,只好由他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三更吧,临走的时候还吩咐了,让手脚轻些,不要吵到公主。” 萧振玉回过神来就轻轻应了一声,这人难道真是身子骨这么健壮?才刚发了高烧,受了刀伤,这么快就能下地走了。 萧振玉就提步走了进去,越过那脚踏顺势就坐在了塌上,避无可避地想起了昨日的光景,昨日那个男人就那么倒在了塌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一刻都不肯松开…… 萧振玉的指尖缓慢地就流连到了那被面之上,触到那了精致的刺绣。 可不知怎地,萧振玉就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人也在上面躺过,上面指不定还留有他的气息,带着一丁点微苦的沉香。 一想到这里,萧振玉就觉面红耳赤,指尖仿佛被针扎了一样,一阵刺痛,而后就塌上猛站起了身。 忽地一下站起身,萧振玉就被自己这夸张的举动吓到了,于是就不禁失笑,笑自己,那已换了被褥和床品,哪里还有那人的气息呢。 于是就复又坐下。 下首的青芫不知所谓,就看着自家公主一时起一时坐的,一时笑一时恼的。 她疑惑地偏了偏头,于是也不想了,转身就又回了偏厅。: 作者有话说: 萧廷琰:为了避免被媳妇发现我是装的,还是跑了吧qaq
第28章 谋划 如此这般又过了好几日, 誉王府风平浪静,外面却风声鹤唳。 一日春光真好,鸟雀不住地鸣叫着, 然后是婆娑的珠帘, 但听见无数细碎的声响,四处溅开,泠泠作响。 一个身影打破了誉王府表面的风平浪静, 宛若一例不起眼的小石子投如了池中。 沐浴着那春光, 并没有使牧时的眉目间染上一层暖意,反而还更冷凝了。 他面若冰霜,毫无表情, 擎着腰间的长剑, 看也不看这园中的诸多好景色, 大步走着,进了重重的楼阁,大门套着二门,不消一会就走过了长廊,到达了正院,不及通报就进了正厅。 正厅书房中,萧廷琰正立在案前,提笔正写些什么, 看到牧时进来了,他只撩了撩眼皮。 牧时就只好束手站在一旁, 看着那萧廷琰练字。 那书案前的人,穿着一袭淡色的袍服, 胸口绣着金线, 袖口处攀着四合云纹, 端方矜贵。 人看着倒是清减了几分,唇上没什么血色,穿着一身家常袍子,倒没了平日里的剑出鞘的咄咄逼人,多了丝温和之态,反倒有了超乎年龄的稳健。 正因为这个,才叫牧时想起来,这王爷前不久还受过刀伤。 心思回转,他低头问候了一句,那人却不回复,只安心地挥洒着笔墨。 半晌过后,他才慢悠悠地搁下了毛笔。 净了手后,萧廷琰抬眼看就见那那牧时眉宇间聚拢的急躁,那模样显然是忙乱了好几日。 下巴处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像是一副几日未睡的模样。 等待字迹干的时刻,萧廷琰拿过了手边一旁的白布细细地擦着手指。 牧时心下一凝,方才等的甚是焦躁,他忙闪身跟去,就汇报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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