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将军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听说当场就呕了血,发了疯似的来到郊外那处断壁残垣处抱着那沈先奕的焦尸不住地哭嚎着,还说……。” 说道这里牧时言语吞吐。 萧廷琰撩了撩眼皮,淡声道:“他说什么?” 牧时忙低了头,低声说道:“如若被他找到那杀害他小儿子的人,定将此人拨皮抽骨挫骨扬灰。” 其实此话已经是隐去了的版本。 那大将军当日所说的话,比这残忍百倍,只是牧时明白此话说出口也没什么用处,遂就隐去了后半段话。 察觉到上首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神,燕回只觉头顶冷汗不住地往下掉。 好在头顶那含着千钧之力的眼神撤去了,牧时就松了口气,甚至敢大口喘息了。 他接着续道:“大将军当夜就封了城,挨家挨户地搜查了起来,将当夜又出城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起来投入了狱中严刑拷打,其中不乏有那些个官宦人家。” “昨日早朝之际,有位大臣直言道大将军作乱惨害忠良,将个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大将军在朝上隐忍不发,下朝后,遂在午门处追上了那位大人,当即就拔出了长剑,削去了那人的头颅。” 萧廷琰冷笑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心下却在思量着,这大将军大权独揽,原先就引得了当朝仕人不满,只是碍于他的威势隐忍不表,如今却更变本加厉,难容于市朝,且看他们能忍到几时罢。 “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牧时低声回道:“已经办妥了,行事十分小心,因着大将军封锁了消息,我们更加严加防范,没有让人黎王世子听闻一丝一毫的风声。” “那日且将东西送到以后,那世子见状后初始厌恶,后来便大笑了起来,神情嘚瑟顺手就将那玉佩接了过去,还说那沈先奕现在才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另外我已安排了人,四处传那世子与那沈先奕不和的传闻,想必大将军现在已经有所耳闻了。” “那黎王世子可曾带着那玉佩日夜招摇?” 萧廷琰沉吟了一下遂道。 牧时吞了口唾沫:“这几日世子被老王爷拘在府里,倒是不曾出门,应该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萧廷琰冷笑一声:“那世子不招摇那便让他招摇。 送我的帖子去,就说邀世子到琼花楼一聚。” 牧时心下了然,按照那这世子的为人,定会带着那玉佩出门招摇,在琼花楼诸人面前点出沈先奕畏惧他的权势,转头就将玉佩奉上,肯定会出言折辱那沈先奕。 到时候也不怕那大将军不知两人的龃龉,而当日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见证者。 牧时只觉心下一寒,转眼间他便想起了另一桩棘手的事来,就朝着萧廷琰道:“那日出城虽未留下痕迹,没落到人眼去,可当日守卫军定是见过王爷,那大将军事发后第一时间就将守城卫视,下了大狱严刑拷打,那将官肯定是泄露了王爷的踪迹,况且王爷这几日抱病不出,大将军肯定起了疑心,这几日王府周围也多了很多鬼祟之人。这几日焦头烂额,等他腾出了手,说不定就要前来。” 说完后就神色惴惴地看向萧廷琰。 萧廷琰一笑,甚是坦荡:“如此甚好,本王原本还怕这大将军当缩头乌龟不肯来。” 说完后他就旋转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朝着牧时意有所指道:“这些时日务必打起精神,切勿叫人钻了空子,尤其是誉王府的守卫问题。” “属下明白。” 牧时恭敬地抱了抱拳。 萧廷琰却想起了另一桩事来,遂问道:“那云昭仪先下?” 事发当下就已经查清楚了始末,正是那云昭仪搞得鬼。 萧廷琰的神情愈发冷肃,他当时就命底下人将这云昭仪看惯起来,等从她嘴里挖出点东西就将人结果了,却不成想竟被她跑了,还干出这么一番事来。 于是心下愈加恼怒,万千怒火都倾泻于那云昭仪一身,正巧那老嬷嬷提出要将功补过,好好地将人“惩治”一番。 萧廷琰便松了口,让人牧时将人送了过去。 那牧时看到了满屋子的刑具,很那凶神恶煞的老嬷嬷内心恍若明镜,只不过是想将人折磨一番罢了。 只是那愿望却是落了空,牧时便叹息了一声。 “当天就将人严加看管了起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云昭仪自知死罪难逃,不想受折磨,于是就趁看管的人不注意,径直就投了井。” 语罢后,耳畔就落入了一片沉寂。 牧时的心就往下坠了坠,正当他以为逃过了此劫,却不成想耳边惊起了一道炸雷。 “此事下不为例。” 听得此话,牧时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地抬了头,正好就对上了那萧廷琰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 “你心软了。” 萧廷琰笃定道。 牧时垂下头,就有些心服口服了,他惨笑一声道:“王爷果真洞若观火,臣下自愧不如。” 萧廷琰皱了皱眉,他正待说些什么时,就听到外间传来喧嚣之声。 外间不知何时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官员,皆身着官服皆神情愤愤。 他们之前因循守旧,安详富贵,对那大将军便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只要危及到他们自身,就坐不住了,萧廷琰只觉讽刺。 牧时心下也了然,知道这些人是为着讨伐大将军来的,就要告辞,可却被那誉王留了下来。 “将军怎么要走,虚知此事没有你可万万不能行。” 牧时的脚步一顿,回看却见对方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牧时这才恍然大悟,竟真被这誉王耍了个团团转。 只是诺言已下,更何况本就是技不如人,牧时这几日冷眼旁观,也知这誉王自是野心勃勃,但其智多近妖且武艺高强识人善任,也不乏是个明主,效忠于他也不亏。 于是他便生生地收回了脚步,回转过身子恭敬应是。 可在直起身事,他却忽然想起了一桩极重要的事来,也正是因为这事,才叫他上了这誉王的贼船,被迫与虎谋皮。 他失声道:“且不知公主先下如何了,王爷预备几时送公主回宫?” 萧廷琰一愣,像是没有预料到,可等反应过来后,他面上的表情就变了。 侧头去看牧时,却见那脸上乘满了关心之色,萧廷琰内心忽地有些烦躁,渐渐的他的眼底聚拢起了一层冷色:“……牧将军好像是很关心公主?” 尾音微微上扬,不知怎地,牧时突然有些后悔,他抬起眼觑了一眼那人的表情。 却见誉王先下正站在那窗前,正侧头去看那廊檐底下鎏金架上的绿毛鹦鹉。 神色淡漠,好像漠不关心。 可牧时仍然从里面咂莫出了一点非比寻常,于是他便低下了头斟酌开口道:“……微臣不敢,只是公主此番遭遇,也都是微臣护卫不周所至,故此才出生问询。” 萧廷琰听在耳中,那眸中意义含义不明,他只轻唔了一声,而后转过身子就也不回应牧时,只是让外间一直候着的官员们入内。 这是准备议事了…… 牧时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擎着腰间长剑就到了偏厅。 看着面前人的背影,牧时内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突然回想到了当日碧梧山庄的情景。 王爷就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抱了出来,不将人送回宫而是转到了誉王府。 “羁押”这么多天,究竟合意? 难道是起了强占之心,不知怎地,牧时的内心忽然冒出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心一凛,随即条件反射地就要否定,只是心下依旧思虑重重。 牧时抬眼去看,只见那人先下此已经落座在上首。 正低头把玩着茶杯,眼帘微垂鼻梁挺直,面上轮廓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暗藏寒意,风姿绰约,实则难以接近。 那形容分明是势在必得,不管对谁。 作者有话说: 萧廷琰:小玉儿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关心也不行。
第29章 危机 自那一日萧廷琰受伤后搬出以后, 萧振玉就无法得见,每每准备求见那人时,却总得一句王爷先下养伤, 不见外人。 长此以往, 萧振玉就明白自己怕是已经被□□了,在她的小院中每一日都有看守日夜巡视。 她每日如同困兽一样的在院中乱撞,不消多日整个人都轻减了下来。 即使那美味时胗如流水一般送来她的小院, 可萧振玉却味同嚼蜡。 她曾经想过那萧廷琰到底意欲何为, 想来想去左不过就是怕她走漏了消息,毕竟她可是那日碧梧山庄的唯一见证者,所以擅自将她看守起来, 关在酌风院? 萧振玉思来想去, 倒只有这样一个原因了。 若是萧廷琰在, 指不定要赞一声聪明。 这几日那王府的前厅中不管白天黑夜也都点了灯,彻夜商谈着讨伐那大将军的大计,忙的焦头烂额这些时日也都未曾顾的上那小公主。 等到终于相商好之后,萧廷琰不免卸下了重担,心情大好。 心情一好,避无可避地就想起了那偏殿中的小公主。 她这几日想必过得甚是艰难罢,不知怎地,那萧廷琰的眼前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副情景。 那玉软花娇的小公主此时不是在房中焦急地踱着步, 就是在窗下发着呆,容色困顿不已…… 萧廷琰的唇边就显出了一抹笑纹, 可随即就被压下去了。 他清咳一声,朝着一旁的长随吩咐道:“……去酌风院将那小……那名姑娘唤来。” 那长随起先一愣, 誉王府啥时候有位姑娘了呢, 道随即就想起来, 是有这么一个人的,那夜还是由王爷亲自抱回来的呢,当时可是在府中引起了很大的风波,众人私下再传,说是自家王爷这是铁树开花。 可不是么,那长随看了一眼上座的王爷,方才那嘴角可不是就要翘上天去啦。 谁不知道王爷之前很少展露笑颜。 那长随就对那姑娘起了一丝好奇,却不知是何模样,劳得王爷挂心。 他忙俯身应是,而后就朝着酌风院去请人了。 酌风院中,萧振玉可不是萧廷琰想的那样愁苦、一筹莫展。 准确的说前几日她是这样的,可渐渐的倒也接受了现状。 心道那人是不可能就将自己关一辈子的,兴许不日就会放了她。 打定主意后萧振玉也不那么幽愤了,在那酌风院中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也没啥娱乐活动,就在院子里乱转,所以不消几日,就将养了回来。 那身皮肉倒比来时更加耀眼了,皮肤吹弹可破,整个人都水灵灵的,身量似乎也拔高了那胸.前也愈发可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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