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琰不怒反笑,他快走几步来到皇后身边,一伸手就压住了皇后的头,逼着她低头看向怀中死不瞑目地皇帝。 “皇嫂这是哪里的话,分明因为你,因为你皇兄才会死不瞑目,看清楚了吗嗯?” 说完就松开了手,一滴泪突然砸在了皇帝那青白的面庞上,皇后不忍再看,她紧紧闭上眼睛,伸出手合上了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就在此刻,外间突然冲了来一个兵士,那兵士身上还带着厮杀过的痕迹,硝烟与血腥味交杂。 “……禀王爷,大将军意欲谋反夜袭宫门,先以被黎王及牧将军合力斩于宫门处,连带他家大公子。” 原本一动不动地皇后听得此话,那面上徒然扭曲了起来,她狠狠地看向萧廷琰,眸子里一片血红:“都是你都是你算计于沈家,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 萧廷琰好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笑弯了腰,半晌后,他冷冷回视:“……分明是你沈家自作孽。” 那目光里夹杂着的愤恨和方才的小侍卫如出一辙,皇后娘娘这才恍然大悟,她曾经看过许多这样的眼神,只不过都比她故意掠过了。 时至今日,成王败寇, 她沈家要说是在这人的操纵下迅速地分崩离析了,但实际上却是作恶多端引发众怒,皇后原本已有了死志,而如今越发明晰。 她呵呵直笑,笑过以后,她便缓缓低下头,伏在皇帝耳畔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荀郎,臣妾来了。”说完就惨然一笑,扬起脖颈就将那毒酒一饮而尽,片刻后就毒发身亡,软软地倒在了塌上。 远远看去,帝后二人仿佛交颈而眠。 月光洒下,殿内一片清光,极近悲凉,众人都被这画面惊到了当场,片刻后都不敢打破着一室静谧。 萧廷琰嘲讽一笑,他的面上是戏看够了戏的餍足,真是精彩啊,他低头一笑很但转过的脸上却面无表情:“皇后失德,不配与先帝合葬,又兼其兄谋逆,诛沈氏三族。” 说完就拂袖离开,只余殿内面面相觑的宫人。 作者有话说: 萧廷琰:爱情呵不相信 后来:真香
第36章 惊魂 自昨夜撞破后, 被那萧廷琰差人送回来时,萧振玉只觉魂魄还留在那太极殿中,只剩了一具躯壳。 回宫之时, 萧振玉隐约见午门处隐隐有火光传来, 她一颗心惶惶的,即便回到温香软玉的宫室里却还是没有回过神。 她明白定是有事发生,但仍旧无法改变, 她只能随波逐流。 躺下时, 萧振玉的脑海里都是乱蓬蓬的,脑海里回忆起的都是之前的旧事,等她终于撑不住合上眼时, 就觉身边传来一声声的轻唤。 是青芫在说话, 那红唇一张一合的, 可为何那内容她却怎么也听不清呢? 萧振玉的耳边嗡嗡地是响,是谁,谁驾崩了? 这丝疑虑仅一现,萧振玉就找到了答案,普天之下,能用这个词的也只有一人。 不不不不可能,萧振玉情急之下竟紧紧抓住了手下绣花的衾被。 怎么会这样,父皇他昨夜还不是好好的。 萧振玉忙掀开身上的锦被, 来不及穿绣鞋,就赤脚越过了脚踏, 踩到了铺着波斯红绒的地毯上。 萧振玉绕过了跪倒在地的宫人们,踉踉跄跄地就要朝外走。 只余下一群战战兢兢的宫人们。 青芫一愣, 也顾不得什么, 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扑过去抱住了萧振玉的盈盈纤腰。 “公主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啊。” 声音凄切惊慌。 萧振玉一愣,内心竟平静了起来,先前因刚刚睡醒,意识模糊,现下神智已回笼,萧振玉也不慌了,她低下头就看到青芫扬起的煞白小脸,伸出去摸了摸,缓声道:“别怕。” 像在对青芫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萧振玉抬头问道:“几更了?” 原本抱着她腰,紧紧地贴着她腰侧的青芫一愣,扬起的脸显得呆呆地。 “回公主,已经六更了。” 萧振玉点了点头,温柔道:“…..青芫,起来为我更衣吧。” 青芫咬了咬唇看着那个立在翠色屏风前穿着单薄寝衣更显得柔弱轻灵的公主。 如画般婵娟的眉眼上笼罩着浓的化不开的愁云。 她轻轻地喊了声公主。 萧振玉却不应声,转头就坐在了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玉质雪肤,眉目秾丽 ,一双眼惶惶的。 她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视线就看到天边朝霞染发着盈盈光辉,梁上,一双新燕正绕梁而飞。 心一恸,泪就浸了满脸。 * 端成五年三月,文宗崩,宣遗诏:皇太弟于萧廷琰即皇帝位, 自问丧日为始,寺观各鸣钟三万杵。 宗室百官皆素福哭临,在殿外五拜三叩头。 后妃命妇们宫人们皆着素服,麻衣盖头,去首饰,入端门哭临。 萧振玉这两天许是太过悲痛,将个脑袋哭的昏昏沉沉,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直能过了小殓和大殓以后才勉强打起精神。 举行完“大殓”的丧礼后“大行皇帝”的梓棺就停放在太极殿,以表达“寿终正寝”的含义,这段时间新帝早、中、晚三个时段要亲自进行举哀祭拜。宗亲大臣命妇等都要为“大行皇帝”守丧。 萧振玉来时,殿中已布置完毕,十分之庄重肃穆,正中时是一大块黄龙幔帐,两旁为白绫围幔。 大行皇帝的遗体已经装殓,更衣完毕,现就在太极殿停灵。 宫女太监来往杂役也以换上丧服,不见忙乱,只有僧人的诵经声。 打头那人是萧廷琰,此时已除了冠,此时正身披白麻丧服立在花梨木大供案前。 在往后跟着的就是是几名后妃。 萧振玉迈步入内,看了一眼那金丝楠木上绣着的图案。 两眼空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来头一回感到迷茫。 萧振玉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打头那人不是萧廷琰又是谁呢? 他正侧过头去安慰身侧不住恸哭的老者,那老者就是黎王,这位老王爷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连先帝也不大理会,语气上也不大尊敬,只是因其那老者辈分大,也是萧什仅存的一位老王爷。 这不现在又不理萧廷琰的搀扶,直直越过他飞身就扑倒了棺椁上,大哭出声。 萧氏的公侯王孙们也没人敢越过新帝上去劝,都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里乱糟糟的。 萧廷琰倒是不慌不忙,仍是那副安静地模样,他也不管兀自嚎啕大哭地老王爷,转身就开始安排诸多事宜。 老王爷这下傻了眼,本就是为着做戏才摆出了那副模样,想自己那个乔,只等那小儿来劝,可是知对方却不按理出牌,将他置入了先下这尴尬的境地里。 嗓子疼低仿佛要冒烟,老王爷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心里不由的暗骂了起来。 一会骂萧廷琰不知好歹,一会骂先帝死的太早,倒让着活阎王登了九五之位。 因着先前自己并不待见这遗腹子,早些年言谈之间还曾讥讽过他,说来路不正。后来还曾带头攻讦将这对母子挤兑的没地站,后来那后妃没法子,只好自请为惠帝守陵, 这新帝是睚眦必报,上位之后焉能不报昔日之仇,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这把老骨头呢。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要是自己早先不那么……就好了。 果真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啊。 可他昨夜才帮他除了那大将军,想来这小皇帝也不至于过河拆桥。 即便如此做想,可看着那人的侧脸他却是连一分的成算也无啊。 想到这里老王爷失了力,由先前的抑扬顿挫,变成了扯着嗓子干嚎,只嚎了一会嗓子便也不中用了,缓缓憋出了几缕狭长的气音,他便也不出声了。 就在这时,萧廷琰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不半边侧脸溶于昏暗的灯下,好似说到了动情之处眼圈倒是红了,潸然泪下,简直见者落泪听者伤心,就将方才老将军的比的一文不值。 一旁老者的老者倒是不敢在嚎哭了,他只愣了一瞬,咋了咋便连连拍着他的肩旁不住的安慰。 这位老王爷身体一享康健,说话时也是声如洪钟,于是哪怕隔着半个大殿,萧振玉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只听他说什么:“王…皇帝可真是仁孝,可也要顾念这手足之情,别太过伤怀这眼前的一堆乱摊子可就等着您呐。可别累坏了身子,” 萧廷琰食髓知味忙执了老王爷的手,真诚到:“……此处还要劳烦皇叔多多照应。” 老王爷也只能做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模样,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但凭侄儿吩咐。” 先前的嚣张气焰竟也无了。 萧廷琰借着拭泪,掩住了唇畔的一抹冷笑。 这几日间,她也听闻了当夜发生的事情,大将军谋反以招伏诛,皇后赐鸠酒,她知道其中疑点重重,却仍旧没办法起一丝好奇心。 权力更迭,成王败寇而已,眼前的“闹剧”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萧振玉神情复杂地转过了头。 “还是早做打算吧。”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离那危险至极的人远一些。 可等她打定主意后抬起眼,却觉身上多了一道视线。 她循着那道视线看去,就见前方的人徒然收回了眼神。 他看她作何? 萧振玉只觉腹中郁气难消,她抬头望一眼殿内的憧憧人影,只觉众人则都心怀鬼胎,就连自己也有着片刻的失神,全力为自己打算。 不知是不是劳累过度,萧振玉跪起之间,泪眼朦胧,就见好似父皇坐在龙床上,一双眼睁着,不知悲喜。 萧振玉又怕又愧,却还是瞪大了眼睛,将前方情形看了个清楚,只见殿中明亮,哪里有父皇呢? 正巧内侍此时大声喊了一声,:跪 众人皆身形皆一肃,忙跪将下去。 萧振玉也弯下身子,就在这一片或真或假的哭喊中大放悲声,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往后就该是发引落葬了。 内侍于先于梓宫前奏,请灵驾进发,有司捧册宝、神帛、神亭出,升梓宫降殿,皇帝、后妃、亲王宗室等人后随。 皇帝步送梓宫至煊门外,之后起灵,乘马带着送葬队伍沿途设祭,一路至陵,至陵,灵驾降與,升龙楯,诣献殿,奉梓宫入。 之后回京,有百官衰服城外迎主之仪,行安神礼。 安神礼结束后,此事也已告一段落了。 这几日宫中都不太平,之后也无人留意到她,萧振玉索性就只得安安心心地躲在了自己的昭阳殿里偏安一隅,两耳不闻窗外事,竟还真被她偷得了几日清闲。 每日在宫里,不是休憩,就是园中侍弄着花花草草,要不就是那在廊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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