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灰心的垮下脸,叹了口气,心里钝钝的泛了疼。 卫先生笑她分不清轻重,“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灵玉草保住世子的性命,活着不比什么都重要。” 林轻染自然知道,活着是重要,可如何活着不是更重要么,她转着思绪,又问:“那若是给他很吃难吃的东西,能有用吗?” “可以作为一种刺激,但有没有用。”卫先生摇了摇头。 林轻染一点也不气馁,“至少得试试。” 至于什么难吃的东西,林轻染已经有了主意。 夏日里天暗的迟。 林轻染端着饭菜去到沈听竹屋子里时,天边还有些余晖洒下,半落在屋内,但没能照到沈听竹身上,他阖眼躺在藤椅上,沉在暗色里。 林轻染轻声道:“起来吃饭了。” 沈听竹蓦然睁开眼睛,紧盯着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林轻染这回是真生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身前弯下腰,本想狠狠训上他几句,可看到他眼里的隐忍与痛楚,就又心软了。 改用指尖戳了戳他他的脖子上印记,抬着眉,故意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我最后说一遍,我是不会走的,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又咬你。” 那酥麻入骨的感觉随着她指尖的触碰,再次传入他的五脏六腑。 “你敢。” 沈听竹声音绷紧着,亦是真的恼怒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他能放手一次两次……第三次,未必可以。 几次的交锋下来,林轻染清楚他对自己不过是色厉内荏,“我有什么不敢的?” 有过一次,第二次她咬得驾轻就熟,不过这次她没有用劲儿,只用齿尖刮过他的脖颈,算作警告。 觉察到沈听竹微乱的呼吸,林轻染起了玩心,故意促狭地反复去磨他,最终齿尖停在他的喉结上。 沈听竹几乎是沉沦般的向后仰头,下颌绷紧。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内心的挣扎交织,他做不到推开也做不到抱她。 林轻染最初只是想咬他一口,可不知怎么就变了味,她颤着眼睫悄悄仰头看他,他是真的生得很好看,尤其现在这样,那双桃花眼闭着,只有一点泪痣坠在他泛红的肌肤上,隐忍又招摇。 林轻染说不出心口的涟漪是为了什么,也并不在意,只记得自己也看过不少话本子,稀里糊涂的就开口,“二表哥,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咬你?” 她喜欢“二表哥”“沈听竹”轮换着地叫,全凭心意。 沈听竹像是被雷电劈中了一般,嘴唇抿到干涩发白才睁开眼,慌乱又怒不可遏,“你再不起来,我当真扔你出去。” 林轻染都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见他越是如此,就越是无法无天,语调软绵绵的勾转着,扇惑人心般地说:“你若承认了,我就再咬一咬。” 作者有话说: 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Jisoo的妹妹、腱小宝、小看怡情、泪雾嫣、燕歌行1瓶,陈路周是我新老公、绝缘体2瓶,何所冬暖6瓶,嗯哼5瓶
第060章 沈听竹呼吸一粗,狼狈不堪的低声怒喝,“林轻染!” 林轻染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越发坏心的凑近一些,“我在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听竹身上苦涩的药香莫名变得好闻,也更浓烈。 林轻染竟还想再凑过去,咬一咬,磨一磨,她脸烫的厉害,热意将脑子冲击的晕乎乎,水眸变得迷惘至极。 林轻染喃喃吐字,“二表哥,你就承认了吧。” “你喜欢我这样,你还喜欢我。”发颤的声线,同时乱了两人的呼吸。 沈听竹紧握的双手几乎将躺椅的扶手折断! 再喜欢又能如何,他承认了又能如何,他确实可以贪这一时的欢愉,可待他身死之后,她呢?她又该如何? 沈听竹紧咬着牙关闭眼,瞬息又睁开,眸光变得凉薄而寡淡,薄唇轻动,一字还未吐出,林轻染软腻的掌心已经先一步按在了他唇上眉眼不大高兴的颦着,“除了承认,其他字你一个都不许说。” 沈听竹拉下她的手,林轻染一时不稳,差点跌进他怀里,却被他用手臂隔开,可谓冷漠。 沈听竹依旧看着她,“你闹够了么?” “没有。”旖旎消散,林轻染气急败坏的起身,就没见过比他还嘴硬的人。 沈听竹无视她的忿忿,漠然道:“饭菜该凉了,吃饭罢。” 看着桌上自己幸苦做得饭菜,林轻染更加气恼地跺脚,“你自己吃罢。” 她转过身,裙裾擦过沈听竹的衣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听竹下意识想抓住她,然而抬起得手却不敢伸出,只是慢慢放下。 他静默良久,才坐到桌边。 看着面前两碟不大看得出名目的菜,沈听竹皱了皱眉,做菜讲究色香味,他虽尝不出味道,但前两样还是能分辨的,显然这几道菜一样都不占,万草居的厨子绝做不出这种东西来,更不会端到他面前来,除非…… 沈听竹想起从前见识过林轻染的厨艺。 他握着筷子的蓦然收紧,她不见了一日,是去后厨了? 安静的将饭菜吃干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却还不见林轻染的身影。 沈听竹找来三七问话:“林姑娘呢?” 三七道:“林姑娘带着雪团去外头散步了。”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乱走,他透过窗子向院中看,许久还是不见人来,沈听竹放心不下,让三七推着自己出去寻。 两人才到院里,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林轻染,怀里还抱着雪团。 林轻染与雪团玩闹了许久,早已经消了气,见他便问:“二表哥要去哪里?” 沈听竹上下看了看她,“随便走走。”又对三七道:“我倦了,回去罢。” 一见着她就说倦了,分明是躲她,林轻染朝着他的背影皱鼻,先将雪团带回了房,给它摆好睡觉的窝,才走出去找沈听竹。 林轻染站在屋檐下叩门,这次门开的很快。 沈听竹看着她抱在怀里的一摞衣服,怔了片刻,“你又要做什么?” 林轻染解释道:“我想着反正都得来你这里沐浴,干脆就将衣裳带了些来。” 沈听竹皱眉,他竟忘了命人再去准备一个浴桶。 在他愣神的时候,林轻染已经从他身侧挤了进去。 沈听竹无可奈何,只能随她去折腾,自己拿了书坐到窗子边看。 林轻染四处看了看,走到衣橱前,“我将衣裳放这了?” 沈听竹头也不抬,淡淡嗯了声。 林轻染拉开柜子,将沈听竹的衣裳放到一侧,挪了个空出来,把自己的衣裳放了进去,余光撇见一抹窃紫色的软纱,夹在沈听竹的白衣衫里,显得尤为扎眼。 那是什么?林轻染想着将它抽了出来,小小的一片料子在手里展开。 看清楚是什么,林轻染足愣了许久,才猛地转过身望向坐在窗边的沈听竹,手里紧攥着那片软纱,眼里羞恼惨半。 沈听竹翻着手里书,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动静,正觉不对,转过身,就见林轻染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她眼里凝着笑,眼尾轻勾,与以往的嫣然俏丽不同,隐隐带着几分娇媚的惑人之色。 沈听竹深看着她,直到她走跟前才问:“怎么了?” “……二表哥。”林轻染这次没有弯腰,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怎么总不说实话。” 沈听竹皱眉。 林轻染思过半矣,笃定道:“二表哥分明喜欢我,怎么承认就这么难。” 沈听竹回视着她,“看来是我话说得太客气,你非要听我说难听的?” 林轻染见他还如此嘴硬,干脆弯下腰,贴近他耳侧,大胆的说:“二表哥究竟是想对我说难听的话,还是想对我做难听事?” 沈听竹闻言,呼吸顿窒。 林轻染抬起藏在袖下的手,软纱擦着沈听竹的眼帘垂下,“你藏着我的小衣,却骗我说扔了,你还要怎么抵赖?” 她喉咙忽的哽住,没一句真话,他都骗了她一路了,还想骗她一辈子。 沈听竹僵硬着没有动,昭然若揭的心思彻底被剥开,他反而有一总长久的压抑,终于得到释.放的畅快。 “昨夜你是偷偷亲我吧……我没睡着。”林轻染呵气在他的脖颈上,看着他青色的经络细微的跳动,越是急躁的想要他承认。 林轻染故技重施,用牙尖咬着轻轻咬,“……快承认呀。” 软纱覆在眼上,耳边是林轻染如妖媚般诱引的呓语,沈听竹思绪发浑,用近乎发狠的力道按着林轻染的腰,将她按近了怀里。 “是,我承认,你满意了么?” 突如其来的强势桎梏让林轻染激颤不已,下颌被冰凉的指扣住,她被迫仰起头,眸色懵懂迷惘。 沈听竹逼视着她,良久,他咬牙道:“但我是要死的人,你明白么?” 林轻染无力伏在他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自己将死的事实,心尖儿上的悸颤被细细密密的疼覆盖。 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躲避,一直不敢承认,她声音干涩的说:“卫生先说,只要找到药。” “找不到呢?”沈听竹打断她,不留余地道:“十年了,你觉得还找的到?” “到那时,你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病重会死的又不是她,林轻染想。 “若找不到,我就回江宁。”林轻染脑子混沌,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我又不喜欢你,你知道向我提亲的人有多少吗?你若真的死了,我就回江宁了。” 沈听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单他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林轻染已经不知道如何思考,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你活着一日,我就留下来欺负你一日,你死了,我很快就将你忘了。” 沈听竹听着她没心没肺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起来,释然地向后靠去,“不喜欢就好,我喜欢你便够了。” 他将她脑袋按近怀里,近乎贪恋沉迷地说:“让你欺负。” 林轻染目光怔怔的望着一处,用力忽略心里的怅惘与空洞,木然点头,“嗯,你活久一点。” “好。” 卫先生来替沈听竹施针,他推门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移开视线轻咳了两声。 沈听竹先反应过来,扶起了怀里的人,林轻染哪想到卫先生会忽然过来,一时臊地抬不起头,局促的盯着地面,连耳尖都红透了。 她的小衣!林轻染想起刚才好像从手里掉了,她连忙去找,就见沈听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看来是被他收起来了。 沈听竹神色如常道:“先生怎么过来了?” 卫先生也像什么都没瞧见一般,道:“世子许久没有施针了,从今日起针灸药浴都不能断。” 在林姑娘来之前,世子不止拒绝服药,就连每日活着,都像是为了等着死一般,哪想这小姑娘才来两日,情况便大大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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