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见状赶忙又去叫她,“小姐,快醒醒。” 林轻染一个激灵,拉下被子,扭头看着床边的秋芷,倦意朦胧的眼睛恢复了明清,她一下坐起了身,诧异道:“你这么会在这里。” 莫非……林轻染心口一提,“可是哥哥来了?” 秋芷对上她询问的双眸,点点头小声道:“小姐还是快起罢,少爷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林轻染眼前一黑,哥哥这么快就来抓她了! “哥哥现在人呢?”林轻染声音不稳地问。 秋芷朝外看了看,“少爷正与世子在谈话。” 哥哥必然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林轻染急忙起身,让秋芷替自己更衣。 换好衣衫,她匆匆跑出屋子,只看到沈听竹那间屋子敞着门,林诏沉着脸站在屋内,放在桌边的茶显然没有动过,而沈听竹脸上看不出神色,只默然颔首。 “哥哥!”林轻染扬声唤了句,跑进屋子。 两人同时朝她看来,林诏神色严肃,将她从头到脚看一了遍,林轻染缩了缩脖子,心里发怵,哥哥从来也没有这么严厉的看过她。 沈听竹推动轮椅,“你们兄妹谈。” 经过林轻染身旁的时候,他停了停,又接着离开,身后是林诏沉怒的声音,“收拾东西,随我回去。” 沈听竹扶着轮椅的手握紧,抿紧的唇发白干裂,逼着自己不能回头。 “哥哥。”林轻染攥紧手心,踌躇着不肯动。 林诏见她这样更是怒不可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无法无天到跑来这里与男子同住,真是被宠坏了,什么都敢做,他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林轻染摇头,“我不走。” “林轻染!” 林轻染身子抖了抖,声音一下带了哭腔,“哥哥,我不走。” 她走了,沈听竹就更活不下了,林轻染用力摇头。 林诏二话不说,钳了她手腕就往外走。 “哥!”林轻染急坏了,一手紧紧扒着门框,身子向后挪。 林诏怕伤到她,不敢用力,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林轻染企图说服他让自己留下,”哥哥,世子是为了救我才会如此的,他本来不用死,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 林诏咬牙,“他要药,我会设法去寻来,你在这里能有什么用。” 林轻染道:“我在,他还能坚持,我走了,他就真的撑不住了。” 她眼睛又酸又疼,长久以来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他是欺负过我,可是……可是……”林轻染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诏心一再沉了下去,“你是因为他救你而留下,还是你喜欢上了他?” 若真是因为后者,凭林轻染执拗的性子,沈听竹侥幸能活下来倒也罢了,若是不能…… 喜欢?林轻染不知道,她哭得不能自己,“总之我不走。” “哥哥就是把我带走,我也还是会逃出来的。” 林轻染这次离家的事,已经让全家人都跟着发急,见她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林诏大怒,扬起手掌,“谁给你的胆子!” 林轻染缩了缩肩,坠在眼睑上的泪珠不断滚落,林诏那巴掌怎么也狠不下心打下去。 林轻染哽咽着说:“哥哥,只要他好起来,我就回去……如果他好不了,等他死了,我也会回去的。” “求你了,哥哥。”林轻染一声声哀切地说。 从小到大,林轻染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件事求过他,她自幼就娇生惯养的,竟然真的一声不吭的在这草寮住下来。 林诏痛心地看着她,慢慢松开手。 “灵玉草最后一次出现在我朝疆域,已经是在百年前,如今早已经绝迹。但我早年间带着商队过羌月时,曾听当地的一个老翁提起过,他曾在羌月的神女山上见过一株通体透明,开花时花叶会滴水的神草,与卫先生口中的灵玉草相似。” “哥哥是说……”林轻染眼眸睁圆,一把攥紧他的衣袖。 “是不是还两说,而且神女山是羌月人信仰的仙山,也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去。” 沈听竹枯坐在卫先生的药房内,脸色灰败,眸光呆滞地望着一处,纹丝不动。 林轻染应该已经随着林诏回去了,走了就好。 盛满漆黑药汁的碗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沈听竹僵硬的垂眸看着,他答应过林轻染会好好服药,端起药碗一口气灌了下去。 林轻染在后面看着他莽撞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苦么?” “尝不出……”沈听竹眉宇一皱,猛地回身,怔怔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干涩地问:“为什么没有回去。” 林轻染目光轻轻扬起,道:“来与你告别。” 沈听竹失魂落魄地垂眸,“好。” “好什么好!”林轻染快被他气死了,双手捧起他的脸,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将唇贴了上去。 沈听竹浑身一震,林轻染双手滑落到他的双肩,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沈听竹听到自己理智破碎剥落的声音,他死死咬着牙关去拉林轻染的手。 察觉他要做什么,林轻染急得将手绕到他背后,更是拿指尖沿着他的脊骨自上而下滑动,在靠近腰的地方用了些力。 明显感觉得到沈听竹身子变得无力,紧咬的牙关松懈,林轻染凭着本能探了探舌,触到的柔软让她神识都迷糊起来。 飞快退开,她微翕着唇缝喘气,沈听竹亦喘着粗气,狠狠盯着她。 林轻染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怕他生气,“已经亲到了,我不走的。”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握住,林轻染还在错愕,身子猛地被拉下,唇再次被堵住,来势凶猛,林轻染身子发软不住的下落。 后腰被托住,下颌被纤长冰凉的长指捏住,迫使着她抬头,沈听竹强势撬开她的唇舌,口中没有散去的苦意全数被送了进去,再化开,消弭。 空气被剥夺,林轻染无助的呜咽声还未溢出唇缝,就被沈听竹用唇舌卷了去,吻得更加用力。 秋芷在外面羞急的直跺脚,少爷让她留下来,是看着小姐不许出岔子的,怎么一上来就亲得这样难舍难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绝缘体、小看怡情、大梁花、甜甜圈1瓶,哈哈10瓶。 感谢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速冻梨饼
第062章 唇齿纠缠出的湿腻声让林轻染脑中一片空白,心口激颤起千层的浪涌,每一寸肌肤都在发颤,攀在沈听竹胸膛上的手不断蜷紧。 这才该是他,强大猛烈,林轻染想反客为主,去勾他的脖子,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只能承受。 沈听竹拉住她的手腕帮了她一把,继而托住她的腿弯,让她分膝坐在自己身上。 林轻染一惊,生怕压痛他的双腿,挣扎着想要起身,后脑却被压紧,侵入她口中的舌压得更深,似惩罚,更多的是牵扯不断的眷恋。 沈听竹最后抿过她的唇,慢慢退开,用额头抵着她,声音沙哑,“满意了?” 苍白的唇被厮磨出异乎寻常的红艳,润湿,他赤红的眼底布着放肆过后的悲凉与绝望。 林轻染用力喘息,渐渐的平静下来,“不满意。” 她靠近用舌尖去勾他的唇,终于占领了主导,她不免愈发的大胆。 拿齿尖衔着他下唇的软肉厮磨,一边似呓语般轻喃,“你吻过我了,若是不想我嫁给别人,就一定要好起来。” 她就像是勾人心魄的妖精,让沈听竹的城防一再决堤,溃不成军。 秋芷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小姐!少爷过来了!” 前一刻还魅惑如妖的林轻染,立刻像被掐了七寸一般又慌又乱,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沈听竹身上下来,拿手用力蹭去唇上的津涎,还不忘给沈听竹也擦了擦。 看着手忙脚乱整理着裙摆,还不住拿眼儿向外张望的小姑娘,沈听竹默然过后,终是浅浅地笑出了声。 被林轻染一眼瞪来,沈听竹收了笑,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饮下,一派从容自若。 林轻染心里不服气,怎么他就跟没事人似的。 林诏是和卫先生一同过来的,一进屋他便觉察到气氛不对,锐利含究的视线从两人面上扫过,沈听竹虽不显端倪,但林轻染脸上的心虚藏都藏不住,再看两人都又些红肿的唇瓣,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 林诏压着火气对林轻染道:“你先出去,我们有事要商议。” 林轻染不放心的朝沈听竹瞧去,沈听竹对她安抚一笑,她才走了出去。 林诏身为兄长,这样的情形自然要敲打警告一番,但眼下有更紧要的事,他将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方才已经与卫先生商讨过,神女山上的那株异花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灵玉草,当务之急就是赶赴羌月。” 卫先生道:“老夫已经命人去宫中送信。” 林诏点头,“我在羌月曾结交过几位故人,也会随同一起去。”他看着沈听竹道:“世子如今要做的,就是坚持到我们将药寻回。” 沈听竹静静听着,眸里燃起微薄的希冀,愈烧愈烈,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可能,都足已令他欣喜若狂,握在扶手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怎么敢不撑下去。 沈听竹眸光如炬:“羌月三皇子此前曾用假身份潜入江中一代,欲勾结两江总督赵宣,乃是我被亲手所诛,想要他们交出东西只怕不易,此去必须要两手准备。” 沈听竹所说得,正是他与林轻染初见时的那场误会。 他眸光沉沉,无论如何,他也要拿到东西。 待三人商谈完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林诏当即准备入京面圣,临走前他再三嘱咐林轻染,可饶是如此,依旧是叹着气,不放心的离开。 送走林诏,林轻染心里难免怅然若失,恹恹地看着马车离开,扭身就要去找沈听竹寻求安慰。 秋芷见状忙将人拦下,“小姐,天都要黑了,您不如明日再去看望世子。” “那怎么成。”林轻染自顾自朝前走。 秋芷急道:“少爷交代奴婢了,绝不许您胡来,像,像您刚才那样,是万万不能的。”她说着臊红了脸,伸手一拦,“总之,您不能去。” 林轻染被她念叨得耳朵疼,心里又莫名的发热,她看看天色道:“行,我不去总行了吧。” 她果真回了屋,待坐下又抬抬下巴,“我有些饿了,你去后厨给我找些吃得来。” 秋芷将信将疑地看她,林轻染催促道:“快去啊。” 秋芷这才朝后厨走去,可等她端了吃食回来,屋里哪还有林轻染的身影。 看到世子住的那间屋子紧闭着门,秋芷又不敢直接上去询问,万一不在……她只能先绕着万草居找了一圈,实在找不见人,才硬着头皮去敲了沈听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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