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轻叩响门,恭敬道:“世子。” “何事?”沈听竹放下手里的书,淡声道。 秋芷小心翼翼地问:“敢问世子可有见着我家小姐。” 沈听竹低头看向正枕在他腿上,弯着眼笑得促狭的林轻染,眸光缱绻如水。 他用指腹划过她带笑的眉眼,轻声问:“回去了可好?” 林轻染摇头,转了个身抱着他的腰,“不许说我在。” 像每个初尝情滋味的少女,林轻染虽然懵懂,却本能的时时都想黏在他身上。 沈听竹无奈摇头,他这样阳奉阴违的霸占着人家的掌上明珠,只怕将来,林家人更不肯将小姑娘嫁给他了。 “听话。”他欲唤秋芷进来,话还未说出口,身子就被勾低,薄唇被林轻染仰头堵住。 柔软的舌边往他口中钻,边含糊不清的命令,“说我不在。” 沈听竹僵着指尖喟叹一声,旋即顺从的哑声道:“她不在此处。” 秋芷分明都听见屋里那断断续续的吟啭,她羞红着脸,绞紧手指低头守在外面。 林轻染吻得生涩,可以说是不得其法,几下就弄得自己气喘吁吁,可沈听竹却格外沉迷她青涩的佻巧。 林轻染迷朦着眼,盯着他的唇,颇为急切地说:“你张一张嘴。” 沈听竹如言翕开唇缝。 “伸出来一些。”破碎的细软语调,焦躁而迷蒙。 沈听竹心神皆醉,手掌抚在她背后安抚,予取予求。 林诏带着乔装成商队的官兵前去羌月,若顺利,一季便能回。 一个月转眼过去,暗卫送来书信。 林诏一行人已经达到羌月,羌月三皇子是死在沈听竹手上,想让他们主动交出灵玉草只怕不易,只能设法暗取,林诏已经联络到了当地的旧友,设法先进入仙山。 林轻染手枕在浴桶边沿,将脸颊靠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沾了水,指尖悠悠滑过沈听竹的胸膛,“等你病好了,你可又会欺负我?” 她有点担心。 “不会。”沈听竹捉了她乱动的手,气息不稳,“只是明日起,染染不许再在我药浴的时候进来。” 食髓知味的小姑娘轻易就能掌握住他的关窍,愈发得寸进尺,初时他还能忍耐,可如今实在难熬。 林轻染不依,手拍打起水花,“你还说我能对你做任何事,现在就这不许那不许了?” 沈听竹百口莫辩,“……染染,我是男人。” 林轻染还没领会他的意思,她打在水下的手已经先一步见识到了。 她下意识拢紧指尖,沈听竹闷哼了一声,向后仰去,紧锁的眉宇让俊美的脸庞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靡红。 林轻染想起抵着她脸颊的就是这个…… “染染,松手。” 粗粝的嗓音低哑撩人,林轻染本想松开的手,相反握得更紧。 她不自觉的靠过去,每每沈听竹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愈想欺弄他,“你分明是喜欢。” 谁说只有男子会沉迷于好颜色,她也极爱看他应为自己而剥去清冷的模样。 她贴近揽紧他的脖子,细细地吻咬,“你不许对我说假话。” 沈听竹汗流浃背,汗珠顺着下颌淌落,他被逼得忍无可忍,眯起一双好看的双眸,一手覆上她的柔荑,沙哑的嗓音同时颤动了林轻染的心,“这样我更喜欢。” …… 星月高悬。 林轻染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蝉鸣鸟叫,整个人像架在火上撩烧一般,怎么也睡不着,她将掌心伸到眼前,仿佛还能闻到上面沾染的浓郁麝香气。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林轻染几乎是逃回了屋子,她明日还怎么见他! 懊恼地呜咽了一声,林轻染卷紧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翌日清早,林轻染顶着眼下的两团青黑起身。 秋芷进来伺候她起身,见状问道:“小姐可是昨夜没睡好?” 看着林轻染忽然升起红晕的脸颊,秋芷一脸不解。 林轻染胡乱点点头,岂止没睡好,她几乎一夜没睡。 三七端了药过来,“姑娘,世子的药已经好了。” 林轻染连忙道:“你送去吧。”她是没脸见他了。 三七诧异道:“姑娘不过去吗?” 就连秋芷夜觉得奇怪。 林轻染干巴巴地解释,“我想去山上走走。”她对秋芷道:“你来了这几日都没出去逛过吧,后山有一片莲花,也不知开了没有,我们去看看。” 她说完就拉着还在愣神的秋芷跑了出去。 走过沈听住屋前,见他正透过窗子看着自己,林轻染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去,扯着秋芷小声道:“快走快走。” 沈听住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姑娘微愣神,旋即笑了笑。 他委实也有些疲累,便不招她来闹自己了。 用过早膳,三七进屋道:“世子,外头有客到。” 沈听竹抬眸,就见站在院里的谢淮,他轻抬起下颌,“请进来。” 两人对面而坐,谢淮笑道:“许久不见,世子别来无恙。” 沈听竹亦笑笑,“承蒙谢大人记挂。” 谢淮命随从递上备好的补品,“一点心意。” 沈听竹不耐烦与他虚与委蛇,也明白他不是冲自己来的,只笑道:“礼就不必了,我身子疲乏,就不留谢大人就坐了。” 谢淮言语依旧带笑,也开门见山,“我来此也并非是为世子,轻染呢?” 沈听竹神色淡了下来,“谢大人在叫谁?” 轻染?轮得到他这么叫么。 谢淮却道:“我以为,世子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他语气平静,“轻染心地善良,觉得自己欠了世子一条性命,所以想要偿还,但世子真就忍心以此来束缚着她?” 沈听竹不为所动,小姑娘的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他眼里划过不耐,淡道:“我们的事,还轮不到旁人操心。” 他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谢淮面前,“天气炎热,谢大人喝盏凉茶去去暑。” 说着,沈听竹似觉得热一般,解开了圆领袍的一颗扣子。 谢淮在见到他脖子显露出的痕迹时,霎时变了脸色,“世子当真不觉得自己会拖累了轻染。” 沈听竹也沉了脸,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一道清泠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谢淮,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收敛了一触即破的戾气,谢淮朝她笑道:“轻染。” 想到沈听竹身上的痕迹,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我有话对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听竹打断他,“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得。” 谢淮微笑道:“此事只与我和轻染有关,世子恐怕不方便听。” 林轻染再迟钝也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了,她看到沈听竹微抿的唇,对谢淮歉意笑笑,“不妨事的,你在这里说就是了。” 谢淮见她如此,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怒意,“你允诺我的事,也要在这里说吗?” 林轻染脑中嗡的一声响,她朝皱眉看着自己的沈听竹干笑道:“我和谢淮说两句话就进来。” 沈听竹没有开口,唇角已然压紧。 走到院里,林轻染压着声问:“你胡说什么呀。” 谢淮凝睇着她眼眸,“不是你亲口说得么,要嫁我,怎么成胡说了。” 谢淮说得不轻,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沈听竹耳中,他蓦然抬头,眼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林轻染哪想到谢淮会忽然提起这早八百年的事,她往屋里看了看,连忙拉着谢淮走得更远一点。 沈听竹视线紧紧追着二人,一声清脆的响,竟是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盏,瓷片刺到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留下。 走出院子,林轻染才情急道:“我那全是孩童时候的戏言。” 谢淮心里泛起苦涩,“孩童时的允诺便不当真了吗,那时你的父兄与我父亲都是看见了的,也算是娃娃亲了。” 林轻染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来逼我兑现承诺的吧。” 逼么?谢淮仔仔细细看着她,他不甘,自己才是先认识林轻染,陪伴她多年的人,可看过她的每一处眉眼,却怎么也也寻不到一丝一毫对他的情谊,只有惶恐。 谢淮捏紧手心,终于意识到自己来错了这一趟,他忽然笑道:“你想得美。” 林轻染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作声。 谢淮道:“我担心你是被迫留在此地,想来带你走,所以要个由头。”他声音很轻,“看来没这个必要。” 林轻染猛地松出一口气,她是个贪懒怕麻烦的,不想去追究谢淮眼里的欲言又止。 谢淮道:“只是,世子这样的身体状况,与你实在不是良配。” 林轻染轻轻摇头,朝他认真微笑,“我都知道的。” 谢淮看了她许久,声音里压着苦楚,“那就好,那我便不留了。” 林轻染想留他用了膳再走,谢淮率先道:“告辞。” 林轻染送走他,才转身往院里走。 远远便透过敞开的屋门,看到沈听竹垂着头坐在屋内,手搁在膝上,失魂落魄。 林轻染揪着指尖,有些心虚。 她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才发现沈听竹的手在淌血,急忙跑过去,将他的手托起他,万分紧张地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也不包扎。” 沈听竹默然将手抽出,发白的唇微微颤抖,“染染是这么打算的吗,将我玩.弄了个遍,哄了个遍,转头又要嫁给别人。” 他之前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从来不敢想将来,甚至希望她能寻到良配,可如今,他一丝一毫都接受不了。 林轻染知道他误会了,一边捏着袖子擦他手里的血迹,一边解释:“不是你想得的那样。” “所以他说得是真的。”沈听竹说罢又将手抽回,别过头不再吭声。 林轻染见他不听自己讲话,又急又恼,也不管他的手了,搂紧他的脖子亲了上去,“不是,那就是幼时不懂事说得玩笑话,早都不作数的。” 沈听竹承着她的吻,“那染染玩.弄我这些时日,将来是不是也会不作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送出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看怡情、源源、绝缘体、燕歌行、小说女主我本人、34876677 1瓶,何所冬暖10瓶。 感谢送出霸王票的小天使:倪漢娜
第063章 玩……弄? 第二次听沈听竹说这两个字,还是在自己咬着他唇的时候,林轻染怎么也镇定不了了,匆忙退开,眼眸清澈无辜,“……我不是。” 她承认是有轻.薄.调.戏……可那两个字未免也太过羞耻了。 “不是玩.弄?还是,不是不作数?” 林轻染道:“都不是。” 沈听竹望着她极力睁圆的眼眸,小姑娘心思纯粹,一眼就能看透,他点点头扯了领口问:“那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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