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牙关咬得生疼,看着那地上一盆还未烧尽了黄纸,落着泪赌气恨恨道:“他死了才好!” 作者有话说: 柿子:媳妇,我还活着 染染:我纸都烧了 柿子:那你的意思是?
第067章 日渐黄昏,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过镇集市。 莫辞驾车马车略一回头,隔着布帘朝马车内道:“世子,拐过前面巷子就到林府了。” 沈听竹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又放下,淡声道:“嗯。” 莫辞远远看着大门紧闭的林府,不大有把握地说:“世子,我们不会连门都进不去吧?” 他已经提前让护卫来送口信,可一路进城到现在,都不见来个相迎的,甚至连个等着的门房都没有。 沈听竹薄唇轻轻抿起,“去敲门。” 莫辞跳下马车,拉起大门上的兽首铜环敲动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门房探出身体,上下瞧了他一眼,问:“你找谁。” 莫辞报上身份,“车上是长兴候世子,特来府上拜访。” 门房一听立刻换上笑脸,“原来是世子爷,小得这就去禀报。”紧接着将门一关,碰了莫辞一脸灰。 他瞪直眼,不敢相信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而马车上,挑起一角布帘的沈听竹垂眸笑了笑,这就已经开始给他下马威了。 门房关了门,就急冲冲朝院里走,秋芷走上前惊喜地问:“来了?” “来了来了。”门房擦了把汗,想起自己是朝世子爷砸的门,一时有点忐忑。 秋芷急着去告诉林轻染,只道:“什么时候让你开,你才能开。” 雾月阁里,林轻染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手里拿了把扇子轻摇,眸光期期地望着月门处,见秋芷进来,她手里的团扇摇动的快了几分,又故意把目光转向另一处,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秋芷一路跑来,累得直喘气,“小姐,世子到了。” 林轻染不紧不慢道:“到了就到了,你急什么。” 秋芷哦了声,暗忖小姐这回轻易是消不了气了。 林轻染纤细的指尖捏着扇柄来回轻捻,心里又怄起气,把她赶走的是他,巴巴追来的又是他,哪有什么都是他做主的道理。 她提着裙施施然起身,朝屋内走,“替我梳妆更衣。” 莫辞在府外立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开门,走到马车旁,这次他十分肯定地说,“世子,我们今日怕是进不去了。” 沈听竹并不着急,“等着就是。” 他让小姑娘如此担惊受怕,等这一时半会儿算得了什么,只是离她越近,他心里的思念便越是强烈不可遏制。 不多时,巷子的另一头行来一辆马车,下来的是林诏。 沈听竹让莫辞搀扶自己下马车,微笑道:“表兄,别来无恙。” 林诏看向沈听竹眸光微顿,看他的气色,已然大好。 同为男子林诏能理解沈听竹的做法,但作为兄长,他没法对一个让她妹妹伤心至此的人有什么好脸色,只不冷不热地说:“原来是世子大驾光临。” 林诏虚手一抬,“请。” 走过照壁,沈听竹环顾府内的景象,余光忽然被捉住,他示意莫辞停下。 黑眸紧紧攫着那抹自假山后翩然走出的纤柔身影,林轻染带着帷帽,照纱将视线遮的朦胧,却挡不住沈听竹灼烫的视线。 幽邃,浓烈,似要将她纠缠进眼底。 林轻染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步履缓动,一步一摆好似踩在沈听竹的心尖上。 林轻染站在林诏身前,风掠过,将她的裙摆拂到了沈听竹的那处,摇啊晃的,就是碰不上。 他抬眸,视线从照纱下望去,只能看见她朱色的耳铛轻悬,怎么也瞧不到她的面容,除非他抬手拨了她的帷帽,沈听竹握在扶手的长指屈拢起几分,耳边是她软腻的声音,“大哥,我出去一趟。” 林诏颔首,“去罢。” 林轻染瞧也不往沈听竹那里瞧一眼,自顾往府外走。 知道她是赌气不理自己,可看着她款摆的腰枝,沈听竹还是皱了眉,天都夜了,还要去哪里。 正欲开口,林诏适时的道:“世子这边请,家父想必已经在等了。” 沈听竹只能作罢,随着林诏朝花厅去。 林父对他还算客气,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 沈听竹如实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诚恳道:“此事虽然事出有因,不得已才隐瞒表妹,但令她伤心,错就在我身上。” 林父摆手,“事关性命,自然不能儿戏。再说小女,她就是养死盆花都能伤心几日,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么说就是要撇清林轻染与沈听竹的纠葛,长兴候府门楣是高,沈听竹更是天之骄子,两家又本是姻亲,亲上加亲本该是好事,但林老爷既不舍得女儿远嫁,沈听竹腿脚不便这一点也是他尤为在意的。 沈听竹又岂会因为这一两句话有所动摇,只是初次见未来岳丈,他表现的十分谦和,闻言并没有再说什么,只陪着林老爷闲话。 一直到晚膳也不见林轻染回来,沈听竹终于开口问:“我们不等表妹一同用饭么?” 林诏笑着给他斟酒,“她与友人自有去处。” 沈听竹看了眼天色,笑笑不语。 九十月正是凉爽的时候,映湖上随处可见泛湖的小船,船头挂盏花灯,舱内是公子小姐,品茶赏景。 湖畔的吊脚茶楼内更是热闹,临靠着栏杆的那桌上坐着三女两男,林轻染就在其中。 林轻染心不在焉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身旁的魏怡宁小力的撞了撞她,“自打你从京城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怎么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还给我跑魂呢。” 魏怡宁家中同样经商与林轻染交好多年,自打一年前林轻染去了京城两人才见面少了。 林轻染回过神,咬住下唇抿去上面的水珠,“想些事情罢了。” 坐在林轻染对面的男子将一碟茶点放到她面前,“林姑娘尝尝这个,与你喝得洞顶乌龙正相配。”说话的人含笑瞧着她,正是夏书铭。 林轻染与魏怡宁,陈瑶三人刚到茶楼就碰见了夏书铭和其友人,于是五人便坐到了一处。 夏书铭还不知道自己养外室的事早已被林家知晓,当初与林轻染在画舫见过一面之后,他便一直抓心挠肺的惦记着,好不容易又得见佳人,自然殷勤。 自上次相见,林轻染明显瘦了些,更显的弱柳扶风,腰身轻易就能折,夏书铭脑中浮想联翩。 林轻染对他养不养外室倒是一点不在意,反正也与她无关,只是如今再看着他那双形似沈听竹的桃花眼,才明白什么叫高低立现。 她还算赏脸的拿了一块来吃,“是不错。” “如何个不错法?” 含笑清浅的声音传来,不是夏书铭,而是来自身后。 林轻染咬住唇瓣,当即便知道是谁来了。 其余人皆朝着说话之人看去,过分俊美出挑的样貌,从骨子里透出的矜贵,清简的襴衫穿在他身上反而雅致出尘。 众人只是视线落下,见他坐的竟是轮椅,才反应过来他患有腿疾。 夏书铭客气地笑道:“这位兄台可是与林姑娘相熟?” 沈听竹并不理会他,而是弯起眼睛,朝一直不看自己的小姑娘微笑,“不介绍一下?” 林轻染侧过目光,平静的看着他,没有隔着照纱,他的每一处眉眼都无比清晰,没有了苍白和憔悴。 她冷漠的眸光令沈听竹心口发紧。 林轻染对几人道:“这位是我表哥,沈峙。” 又对沈听竹介绍了几人,她话语里面明显的疏离感,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魏怡宁凑近问:“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这么个表哥。” 林轻染道:“我也不熟,今日才在府上见过一面。”她声音不清,可以说根本就是故意要沈听竹听见的。 余光看到沈听竹垂下眸,唇角略抿紧,她心里又酸又痛快的揪了揪。 沈听竹看向众人,“诸位可介意我同坐?” 夏书铭道:“沈公子快请。” 林轻染真就如她所说的一样,仿佛与他一点不相熟,甚至连一眼都不往沈听竹那里瞧,只与其他人说话。 又坐了一会儿,夏书铭提议,“不如我们去游湖。” 林轻染在这时说:“二表哥腿脚不便,想来也不方便与我们同游,就不留你了。” 沈听竹看着她,眼里缓缓流淌着情思眷恋,“无妨,我跟你们一起去。” “随你。”林轻染不再看他,率先与魏怡宁和陈瑶登了船。 她坐在舱上靠窗处,伸长了脖子往外瞧,见沈听竹由莫辞搀扶着往船上走,才收回目光。 魏怡宁看她古里古怪的,忍不住问她:“你与你那表哥可是有什么仇怨,你说话那么不客气。” 林轻染动了动唇瓣没吭声,她已经够客气了。 陈瑶看得比她还起劲,张望着还在船头的沈听竹道:“表哥虽然腿脚不好,可模样气度都是一绝。” 林轻染听得眉头直皱,当即便说:“二表哥已经有妻室了。” “娶亲了?”陈瑶遗憾的又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 几人都登了船,沈听竹是最后进来的,只坐在最末的空位。 夏书铭对林轻染可谓殷勤备至,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碍于沈听竹这个表兄在,不敢出格。 沈听竹虽看得碍眼,到底忍住了没有发作,直到夏书铭给林轻染斟酒的时候,他才凉凉开口,“她不喝酒。” 夏书铭放下酒壶抱歉道:“是我思虑不周,那就喝茶。” 沈听竹又道:“夜里喝太多茶会睡不好,染染还是喝些果子饮。” 林轻染故意和他唱反调,拿过夏书铭手里的酒壶,“谁说我不能喝的。” “我父兄都不管,你凭什么管。”林轻染讥讽一笑。 沈听竹好像没脾气一样,好声好气地说,“你总也叫我一声表哥,我自己要照顾你。” 林轻染又生气了,表哥,那就做一辈子的表哥吧! 船已经在映湖上游了一圈,沈听竹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相比沈听竹的和风细雨,林轻染就像竖起浑身刺的刺猬,剑拔弩张。 “你要回就自己回。” 魏怡宁还没见过林轻染这么不给一个人面子的,赶忙打圆场道:“不如今日就到这。” 夏书铭心里再舍不得让林轻染走,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他体贴地笑说:“我看也好。” 林轻染没说话,侧过身拿背对着沈听竹。 夏书铭见她心情不好,趁机道:“林姑娘若是不尽兴,改日我们可以再来。” 林轻染朝他莞尔一笑,“好啊,你上回不是说想见见六折十二回长廊的景色,我们就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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