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更高兴、更舒服、更加离不开他。 仿佛只有如此, 才能填补他心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空洞。 崔道之身体渐渐好起来,与秀秀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没不耐烦,只是偶尔会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崔道之理她汗湿的乌发,问她在看什么,秀秀只是摇了摇头,对他道: “叫人再开些汤药来吧。” 崔道之下意识手摸上她的脑袋,“哪里不舒服,还是我方才伤着了你?” 就在他起身叫人之时,衣袖被秀秀拉住,崔道之回身,看见她整个人窝在被褥里,露出的肩头上还残留着他的牙印,她看着他,轻声道: “是避子汤。” 此话一出,崔道之久久没有动作,床帐外,烛光不住摇晃,应和着窗外的秋风,‘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崔道之忽然一把掀开床帐,长腿一伸,下了拔步床,一身月白寝衣背身站在床前,高大修长的身体将烛光尽数遮挡在外。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张冷俊的脸再加上宽肩、窄腰、长腿,叫他在人群里十分惹人注目,堪称翩翩佳公子。 然而也许是从小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缘故,他身上的煞气太重,叫人看见他第一眼便心生恐惧和敬畏,忍不住想逃。 然而此刻,这个让人惧怕的大将军却一动不动,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做出什么事来吓着身后的人。 有丫头听见动静,照规矩进来送水,却听崔道之冷声道: “滚!” 丫头吓得连忙将水放在外间,关上门出去。 就在秀秀以为崔道之要走时,却见他只是去关了窗,不一会儿再度回到床上来。 他狠狠揉搓她,像是在出气,秀秀微蹙着眉,“……疼。” 要命,她如今也学会这样撒娇。 明知她许是做戏,崔道之仍旧忍不住手劲放轻,在她耳边道: “疼?你也知道疼?在河州提过一次如今又提,非要如此气我,嗯?” 纠缠间,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秀秀抬手,被崔道之按住: “……不许解。” 秀秀被他握着手腕,抬眼看他,也没再去纠结头发的事,随即闭上眼睛。 见她如此,崔道之捧她的脸,“……秀秀,你什么都不用怕,若有了,咱们便生下来,不要那劳什子的药。” 秀秀睁眼,点了点头。 崔道之喜出望外,狠狠亲了她一口,“好秀秀!” 然而下一刻,便听见秀秀道:“左右有大将军起的那誓,想必一时半会儿也怀不上。” 崔道之动作一顿,但是很快便冷笑一声,手钻进秀秀衣襟里,见得她浑身变红,方才道: “若起誓作数的话,大梁早在太宗爷那一朝便没了,神佛之说,从来无稽之谈,不过是历代皇室拿来治理百姓和官员的手段罢了。” 太.祖开创大梁前,曾对跟随自己一起打江山的部下言道,若他日他能开创霸业,当上天子,便与他们共享天下,否则便二世而亡。 然则,在他登基称帝第五年,便将从前有功的一干部下尽数杀死,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而大梁朝如今却已经历经十六位君王,三百二十八个春秋。 秀秀听着他的话,没有吭声,她此时身子已经不知不觉侧躺,崔道之于是顺势歪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腿。 两人的鬓角同时沁出细密的汗珠,崔道之观察着秀秀的神色,找准位置。 帐子里太热,崔道之干脆把被子掀了,烛光下,他不住轻吻她耳后的肌肤,哑声问她: “……还想着喝药么?” 帐子里越来越热,秀秀整个人好似要被热气打散,她没吭声,只是回头望他。 崔道之被她看得软了心肠,手上力道却不放轻,想要叫她彻底打消念头,便故意吓唬她。 “……你若敢私自找人煎来吃,那些帮你的人便一个都活不了,知道么?” 秀秀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问:“……好了吧……我累了……” 崔道之先前那副强硬再装不下去 ,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吻她: “……好秀秀,心肝儿,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然而他这一会儿实在太久,秀秀没有等到,便晕了过去。 崔道之亲自抱着秀秀沐浴,等出来后,已经是丑时,离天亮只剩两个时辰。 他挨着秀秀躺下,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拿帕子轻擦她微湿的发丝,随即将帕子一丢,换了手轻梳起来。 半晌,他的手慢慢下移,最终放在秀秀的小腹上。 烛光不断闪动,崔道之拥着秀秀,神色昏暗不明。 “既然你不想恨我,那再喜欢上我也不成么?我要的不多,一点足矣。” 秀秀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 翌日,秀秀起来时,早已日上三竿,崔道之不在房里。 丫头见她醒了,赶忙过来替她穿衣,秀秀实在是腰酸背痛,动弹不得,也便由她,“多谢。” “夫人折煞奴婢了,二爷走时嘱咐,今日他要在家里宴请七皇子和一些交好的臣工,午饭便不同夫人一起吃了。” 秀秀点了点头。 用过饭,秀秀叫人拿纸和笔来。 “夫人可是要练字?”丫头一边磨墨一边问。 练字好啊,早前二爷怕夫人无聊,专门找来字帖来给她练,夫人却一直没动过,如今竟要拿出来了,二爷若是瞧见,不定多高兴。 “不是。” 丫头一愣,“那夫人要写什么?” 秀秀没吭声,只让她出去,等写好了,看着最右边的三个大字,秀秀眸色微深,等字迹等干了,才妥帖将它收好,想着等成亲那一日再拿出来,叫崔道之签了,至于他到时会是什么态度,是高兴还是暴跳如雷,她并不在乎。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刻,秀秀方才出来,去园子里消食。 园子里到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子,这是为了过两日大婚所布置的,园子里有不少丫头婆子,见到秀秀,皆是满脸堆笑,行礼问安。 秀秀往前头清净的地方去,一路看见许多菊花,到了尽头的亭子处,却是桂花香满枝头,秀秀便随意摘了点拿帕子包了,打算晒干了放在荷包里熏香。 刚抬脚上了走廊,便看见一个香包落在地上,拾起一看,却见上头绣着一条四爪蟒。 正愣着,忽见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手来,将香包夺了去,秀秀抬头一看,只见是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个头只比她高一点,看见她,先是一惊,随即指着她道: “你就是——” “她是臣的内人。” 崔道之不知何时过了来,搂着秀秀,对跟着她的丫鬟们道: “外头风大,送夫人回去。” 丫头一左一右搀着秀秀,“夫人,咱们走吧。” 秀秀没吭声,跟着她们离去。 期间,那个少年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 “大将军,你别娶她了,你把她送给我,叫她进宫去陪我玩儿,我再叫父皇赏好的给你,如何?” 跟着七皇子来的内侍听见这话,立时吓得脸色惨白,赶忙在背后拉他的衣袖。 七皇子只一张天真的脸望着崔道之,见他迟迟不说话,这才忽然笑开,将那香包交给内侍,由内侍重新给他佩戴上,叹了口气道: “无趣,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无趣,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还不如玩弓箭有意思,但父皇如今这样,我连弓箭都不碰了,大将军,你的那些收藏,等下回再看吧。” 崔道之静静看着他,道:“七皇子纯孝,可为天下表率。” “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哥哥听见要恼的。” “说起这个……”七皇子看了崔道之一眼,笑道:“大将军近日怎么不跟大哥哥来往了?这次也没请他来。” “殿下希望臣请他么?”崔道之淡淡道。 七皇子嘴角带着属于少年的无害的笑:“自然不希望,大将军,父皇想必也不希望。” 崔道之没吭声。 最后,就在要出去时,七皇子忽然转身,后退着对崔道之道:“大将军,我能常来你家玩儿么?” 这话问得十分无害,仿若只是一个小孩子太过孤独,想寻些热闹而已。 崔道之抬脚带他往前走,“臣家里无趣的很,还是宫里好玩些,七皇子觉得闷了,可以随时招臣前去解闷。” “好吧。”七皇子笑嘻嘻地越过他,大步往前厅跑去。 崔道之走在他身后,眸光如潭,幽静却深不见底,很快,一根树枝被他踩得粉碎。
第87章 和离书。(二合一)…… 大皇子府上, 满府的下人皆摒心静气,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一个丫头因为上茶稍慢些便被狠狠踹了一道窝心脚, 随即被人架着出去挨板子。 这番折腾下来,那丫头怕是小命都给折腾没了,然而主子的命令便是天,满府下人,谁又敢多言一句,只能叹她一句倒霉罢了。 此刻, 大皇子脸色铁青, 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转悠, 众门客们见状纷纷互看一眼,随即便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只有薛崇明道了一句: “殿下息怒。” “息怒……”七皇子终于停下, 将手重重锤在门柱上,咬牙道:“我如今还敢发怒么,从前父皇私下不满便罢了,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上回朝, 却在朝会上,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当众给我难堪, 训斥我, 你们说——” 他转身指着众人道: “父皇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自己主子刚愎自用、不听劝导,屡屡犯错,这次更是险些酿成大祸,陛下自然是不满了。 可这些话, 他们自然是不会说,否则,那便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当众下大皇子的面子了,于是众门客只好劝道: “殿下,陛下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为陛下办差哪里有不挨骂的?陛下心里还是疼您的,否则也不会把监国之权给您,殿下还是放宽心,保重身子为好。” 大皇子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舒坦些,走至上方那张紫檀木椅上坐下,然而想到方才下人来报之事,心中再度不痛快起来。 崔道之一向同他那乳臭未干的七弟没什么来往,如今却忽然请他和一干朝臣到他家里去,而被请的朝臣里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信号。 崔道之手握兵权,且在朝中有不小威望,对于任何一个皇子都是一股不小的助力,他从前潜意识只觉得他会帮助自己当上太子,然而,现下看来,当真如此么…… 若是,他为何突然与他七弟开始往来,若不是…… “你们说……崔二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虑片刻,大皇子手握椅子扶手,看向面前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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