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被男子引诱了,陷入爱河的女人都这样糊涂? 徐秀逸闭着眼:“难不成,我还要为凌波守节么?何况,所有的礼教之说都来源于太平年间,至于不太平的年间……” 她冷冷地道:“如宋代徽宗、钦宗被金人俘虏的靖康之耻中,满朝文武和皇室男人们将上到太后、皇后、宗室公主、郡主、宗室王妃……下到平民女子算成银子送给金人抵债。” “皇后、公主都能在金人的地盘当然妓女接客到暴毙当场,还有什么礼教可言?” 到了天明王朝,程朱理学这般猖獗,压得女子必须当妇德典范,碰下手便是失贞。 不都是当初宋朝男人无用,搞出来的遗毒。 自己无用,便都将错都归在女子头上,觉得失贞女子不是出家就是该死,才能挽回男人颜面。 徐秀逸淡淡地道:“可如今的天下哪里还有什么太平可言,明姐姐和焰王大军胜算不低,京城里都已经暗流涌动,谁还有闲心管这点闲事。” 武昌城一破,像一个信号,满朝文武都在各自琢磨,到底未来该投奔谁,站在哪一边。 “可是……我总觉得小姐,你这样很吃亏。”梅珠憋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家小姐被糟蹋了。 徐秀逸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白嫩手腕上的指痕—— 那是他欢爱时,擒住她双手留下的痕迹。
第664章 月亮和狐狸 即使她只是偶尔被他占便宜,却也知道他昨夜没有对她留手。 以前他热情霸道却又温柔,照顾了她的感受,没有真正占有她。 可今晚…… 他要了她许多次,逼得她哭着求他,也不曾放过她。 但…… “这是我的选择,我已经名义上是禁军统领夫人,可还想贪心的留住他,要付出的代价。” 她羞涩又复杂地拿帕子捂住脸。 她做了那仕女典范这些年,端庄自持,有多少是面具成分。 她自己心知肚明。 更何况,她在遇到银狐之前,她和莫飞燕不一样,她其实没有想过嫁人。 因为…… “我每读男子读的书越多,看的事越多,懂的越多,就越失去了嫁人的心。”徐秀逸轻声道。 她曾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子,被困于这后宅的一方天地。 学得再多,最终也免不得嫁入高门,父兄在朝,给她强力的娘家。 丈夫忌惮,最多也是少纳妾,自己做个端庄自持而冷漠的当家主母。 打理满门的事务,培育子嗣成人,活成贞洁牌坊里的一尊雕像。 只是遇到了银狐,算她命里的劫数,也是她唯一想要在一起的男人。 他答应她此生,此后余生,只她一人。 即使不知真假,不知未来如何,可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信了这热情如火的狐狸。 在决定放弃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已深深喜欢上他。 但在她成为“统领夫人”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可能再如从前一般以少女身份嫁给他。 她原本想着留到新婚夜的自己…… 其实,什么时候将自己给他,也已经不再有重要。 “时移世易,我当初那点羞怯的坚持,已经没有意义了。”徐秀逸轻声叹息,红着眼圈闭上眼。 梅珠看不得自家小姐受委屈,她忍不住道:“可男子,不会因为女子的献身就心软和留下真心,反会被轻贱,这话不是小姐说的么!” 因为想靠身体强留住男子的女人,都会遭他们轻贱—— 男人已经知道你的底线就是这么低,你的自尊已经不值钱。 这么容易得到了,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徐秀逸沉默了一会,忽然睁开眼,低头捧起桶里的水:“没错,所以,我是用计留下他的。” 她拼了最后一把努力,想留下他,靠的就是他离开前,拉住他说的那些话。 她学过的兵法与策论都说——攻心为上。 至于身体的欢愉,那只是她自己这辈子鼓起所有勇气,做得最出格的事。 只是为了让最后那些话更能触动他的心弦。 梅珠都愣了:“小姐……” “是不是很工于心计和卑鄙?我虽没有学过怎么引诱男人,可拿捏人心无非对方缺什么,我就说什么,给什么。” 徐秀逸轻声道。 她知道西域的美人们大都性烈如火,爱憎直来直去,银狐也不外如是。 银狐记恨她不曾多犹豫,就舍弃了和他的婚事。 触动了他幼年和少年时被卖掉和抛弃的痛苦记忆。 他爱她是真的,恨她也是真的,所以她献出自己的身体,松懈他的防备。 再说放低了姿态,说了那些甜言蜜语,达到让他心软和怜惜的目的。 梅珠用力摇头:“小姐做的定有小姐的道理。” 夫人身体不好,小姐三岁开蒙,五岁学算,和三少爷一起读书习武,十岁开始慢慢接管整个徐府,几乎成了徐府的当家主母。 小小年纪,如果没有些厉害手段,怎么能震得住偌大府邸那么多人,还有外头商行的管事。 更不要说高门大户,各府之间人情往来,连送礼都要衡量。 小姐没点心计,怎么能稳住阵脚,替夫人把控这些事情? 只是…… 梅珠迟一边扶沐浴完毕的徐秀逸从木桶里起来,一边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小姐,如果银狐翻脸不认人,他还是没有被您说动呢?” 如果银狐还是要走呢?还是要抛弃小姐呢? 徐秀逸拿着浴帕擦水的纤手顿了顿,很轻很轻地道:“那我就认栽。” 她也没有全部的把握,不过都是在赌。 如果输了,她其实……输得起,她有爹娘和家族做后盾,她承受得起后果。 “我把自己给出去那时,就只当一晌贪欢,往后余生,都不悔。” 徐秀逸披上衣衫,红了眼圈,望着窗外月,低声道。 她终究和父亲一样,拿礼教面具和华服裹了滚烫又不安分的魂魄,骨子里那点江湖气…… 偶尔干出惊世骇俗的事,凭的一时意气,留了爱人一夜,却也绝不后悔。 她低头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他那样不遗余力地将他滚烫的愤怒和欲望都留在她的身体里。 她是想过的,如果这一夜后,他走了,哪怕有了孩子也是好事。 离开京城不管是躲到哪里,以自己已经嫁人的身份,倒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梅珠听得心疼:“小姐……” “不必心疼我,比起那些被礼教贞洁束缚,觉得女儿就是筹码的爹娘而言,我已经足够幸运生在徐家。” 徐秀逸倒是轻声宽慰梅珠。 有父兄庇护,她一生都不会过得差,明姐姐更不会亏待她。 她都算计好了的,那些寻常人家的姑娘输了身子,还婚外生子多会惨淡一生,耽误一辈子。 可不会,她有钱,有家里人,足够为她托底,她有的是退路。 何况……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梅珠替她梳起了妇人的发髻,脸色苍白,却平静地笑了笑。 她应该是留住了她的狐狸啊。 从乌云里努力挣脱出来的月亮,能照见她的狐狸公子吧…… 梅珠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和表情,她忽然觉得,小姐好像一夜之间,就不再是少女了。 …… 京城中某处奢华的青楼 与前院的热闹不同,后院安静而肃穆,丝竹之声仿佛都传不进来。 “可是作够了?不离开京城了?”一道高挑的黑色劲装人影慵懒地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酒杯,长腿交叠着。 秋冬交际,冰冷的阳光落在他精致俊美的面容上,投下莫测的阴影。 银狐高大的身形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却多了一份无措,他闷闷地道:“嗯……” 黑衣人指尖敲了敲了身边的桌子:“过来。”
第665章 只许州官放火 银狐走了过去,这一次,他老实地单膝点地,高大的身躯半跪在上官焰乔的面前:“大人……” 上官焰乔忽然伸手,用酒杯挑起他的下巴,幽暗冰冷的凤眸睨着他—— “别作得把徐家得罪了,坏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就剥了你的狐狸皮,再一副药让你的小月亮彻底忘了你,另嫁他人,生儿育女。” 男人冰冷黑暗的气场一下子镇住了银狐。 他蓦地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大人,你不能!!” 以自己这么多年对这位爷的了解,这位爷是说真的。 他最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痛处。 “本王为什么不能?你既恨徐秀逸轻慢了你的真心,又何必与她纠缠,反正……” 上官焰乔眯起眼,上下冷冷地打量了一下他:“你已经得到了她了,不是么?” 银狐困窘地低头,什么都瞒不过面前这位爷,高大的身躯单膝跪在他面前,捏紧了拳头:“可是……” “可是不够,不舍得,食髓知味?”上官焰乔挑眉,冷淡地问。 银狐闭了闭眼,咬牙道:“她是我的女人了。” 上官焰乔冷冷地道:“那就少犯蠢,否则本王来帮你断舍离,免得惹是生非。” 说完,他嫌弃地放下酒杯,换了茶盏喝了一口茶。 银狐忍着气,闷闷地点头:“是。” 说着,他一边起身一边忍不住嘀咕:“我哪作了,当初明家大小姐只是对您冷淡,以长辈之礼相待,不把你当情人了,结果有人发疯似地易了容,非跟着人家‘新婚’夫妻去了东北疆,还同乘一座马车……” “砰!”一只酒杯毫不客气地砸在银狐脑门上。 他眼见暗器来袭,却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哎哟!”银狐抱着脑袋,明显那里肿了个大包。 他忍不住捂住脑袋,恼火又郁闷地瞪着上官焰乔:“你又打我,你总打我!” “滚。”坐在八仙椅上,气场冰冷强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甚至没有打算继续多看他一眼,拿了战报翻阅起来。 银狐又气又委屈,还想说什么,一边的小齐子冷冷地上来道:“您要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是早点走,免得惹怒了主子爷,吃大亏。” 银狐白了小齐子一眼,闷闷地走了。 小齐子瞧着他的背影,也嫌弃地扯扯嘴角。 这种又作又骚又狠的狐狸也能骗到徐家小姐,真是…… 他忽然想起自己,又忍不住心底酸了酸,但还是定了神,走到自家主子爷面前:“主子爷放心,奴才盯着银狐,不会叫他一时意气坏了事。” “武昌城破,中部那几个行省,至少一半会落入赤血囊中,上官宏业退守往夷灵,咱们西北军也该加快进度了。” 上官焰乔看着手里的战报和地图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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