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看着他,一挑眉:“可惜啊,我还没疯呢,放一个想把我千刀万剐的皇后娘娘出来?!” 她好不容易反设局,把皇后坑到圈禁十年,虽然带来的副作用有点大——满朝武官的憎恶。 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本王能保证母后出来,绝不会再为难你。”上官宏业蹙眉,正色直言。 明兰若忍不住笑出了声:“扑哧……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谁不知道咱们秦王事母至孝。” 上官宏业上辈子除了军国大事外,对周皇后是言听计从。 他这个周皇后的好大儿娶了周长乐后,家里宠妾一个接一个被周大小姐折磨死。 可周长乐有周皇后这个姑母支持,他也假装看不见,只让人将她们厚葬罢了。 她眯起眼,不屑地道:“皇后娘娘是面软心狠的性子,你要劝得住,就不会有她勾结龚御医设局害我之事。” 她从汤泉山回来才几天,就差点被害了几次了?哪一次没有周皇后的手笔? “明兰若,你……。”上官宏业被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脸色有些难堪,还想辩解什么。 明兰若走近他身边,低声打断他:“顺便告诉你一件事,皇后娘娘是我好不容易弄进去圈禁的,放她出来……。” 她抬起清冷明媚的眸子,看着他一字一顿:“你、休、想!” 她受够了这自大男人的自以为是,一点不介意直接挑明彼此间敌对的立场。 上官宏业脸色变幻莫测,拔高了声音:“明兰若!” 明兰若按了按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鬓,淡淡地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没聋,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想杀我,尽管来!” 说罢,她提了药箱转身就走。 上官宏业看着她背影,厉声道:“明兰若,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是你是一直指望九千岁庇护你一世?” 明兰若顿住了脚步,冷漠地道:“反正我没指望你秦王殿下庇护我,少管闲事活得长,懂?” 说罢,她径自前行,再不停留。 而上官宏业站在原地,俊朗的面孔满是压抑的难堪和愤恨。 “王爷息怒……。”他身边的侍卫长木谭低声劝上官宏业。 上官宏业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自己的愤恨:“木谭,当初明兰若日日跟在本王身后,为何不过短短几年变成这样?” 木谭迟疑了一下,选了个安慰自己主子受伤自尊的说法:“听说明大小姐在悼王府吃了很多苦,您也不曾对她施加援手,她在陛下面前,不也承认过对您因爱生恨……。” 那是明兰若解了圈禁后,第一次面圣时,为了打消明帝对她的疑心,随口胡诌的借口。 但外人哪里知道其中内情。 上官宏业此刻再想起,忍不住蹙起剑眉:“那她也太小心眼了,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 何况那时候,他只觉得明兰若是个蠢货。 她被送去冥婚几乎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他疯了才会去沾她的破事。 木谭很是纳闷:“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五年前她喜欢您喜欢到下药爬殿下的床,可太子、殿下和她都在那栋酒楼喝醉了,最后,她却宁死也不承认孩子是太子和您任何一个人的,彻底激怒陛下。” 上官宏业陷入了沉思:“酒楼当时被明兰若包了下来,没外人,照着太子的德行,是他的孩子,为了得到明国公的支持,他早就兴高采烈去娶她了,可见孩子不是他的。” 那,明兰若的孩子到底是谁? 木谭试探着看向上官宏业:“殿下,您五年前那晚上喝了多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上官宏业没好气地讥诮反驳:“本王十三岁就开荤了,不是没上过女人的雏儿,虽然那女人给我下药,但做没有做过,难道能不知道吗……唔。” 可说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有点不确定了起来。 “明大小姐医术了得,她当初下在酒那个药说不定有让人失忆、失觉的作用,听说太子殿下也什么都不记得……。”木谭嘀嘀咕咕。 上官宏业被他说得心底愈发烦躁,他捏紧了拳头:“照着你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就是太子的了?” 他昏过去前,在场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总不能是木谭或者太子身边小太监的,他们都被打发到了酒楼外头。 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事发,东厂的人把酒楼围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官宏业眯了眯眼:“不管是谁的,现下,要解决母后的困局,就必须将明兰若娶到手。” 若以后证明孩子是他的最好,如果是太子的,就养着,等未来长大了,远远打发就是。 他虽然厌恶太子,却还没到一个没名分私生子都容不下的程度。 木谭叹息:“您看九千岁是会像把自己外甥女嫁给您的样子?” 上官宏业僵了僵,冷哼一声:“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明兰若愿意,他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舅舅能怎么样?” …… 明兰若出了皇后宫中,春和立刻默默地跟了上来。 她见自己小姐脸色不佳,也不多问。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回了悼王府。 直到夜色渐深,快到晚膳时,齐公公领着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十箱子绫罗绸缎,包括各色首饰。 明兰若看完了,照单全收,却只淡淡对着齐公公道:“多谢。” 说罢,她转身就准备回自己屋。 齐公公呆了下,赶紧上前低声劝:“我的大小姐,督主也是为了您好,说话是不中听了点,可您确实莽撞了,快别气了罢。” 千岁爷和他的宝贝疙瘩怄气,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底下人啊。 今天爷回来就阴阳怪气的,闹腾得他们心惊胆战。 明兰若笑了笑,心平气和:“我没生气,谁气谁是狗,小齐子,你回吧,景明,送客!” 景明不客气地上手就粗暴地架着一脸无奈的齐公公往外走:“您哪,走好嘞!” 小齐子都要哭了,老天爷哎,大小姐,您这还不气呢? 东厂那位爷还等着自己带点让他心情好些的消息回去呢,这下完蛋了。 春和陪着明兰若回了房,看着一屋子金灿灿,翡翠白玉成盒。 她迟疑了下,低声道:“大小姐,督主他……我瞧着是心里有您的。” 她虽然没有相好的,但她跟景明那迟钝的傻妞不一样。 九千岁看自己小姐的眼神,那占有欲,绝不是看晚辈的眼神,小姐也没反抗,只是沉默,可见不讨厌那位爷。 虽然这样的关系惊世骇俗,可只要小姐开心,她就帮着小姐走到底。 “您既不讨厌千岁爷,何不将心意告知他,省得许多误会。”春和小心地劝慰。 明兰若看着春和,笑了笑:“我的春和果然是最聪慧的,什么都知道。” 她又垂下眸子,轻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过呢?” 她刚解了圈禁之后那段时间,一次次地接近他时,早已表白过,可他是怎么认为的呢? 他认定她是为了逃离圈禁,才对他表白,只怕到现在也一样。 明兰若淡淡地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信任这种珍贵的东西。” 他是习惯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督主,他要她成为他的掌中之物,才能安心,才不会患得患失。 可她被陷害关入天牢,他抱着云霓转身离开之后,她就已经决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掌中之物,永远不把生死寄托于他人。 这才是他们之间的……心结。 春和看着自家小姐,怔怔然地道:“小姐,你都经历了什么……你是真的不生气吗?” 那一瞬间,大小姐眉宇间的看透一切的淡漠,不像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倒像是经历了人世种种看透一切的老妪。 明兰若托腮,如画眉目冰凉地道:“有什么好气的,迟早有一日,我会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没了他苍乔,谁也一样奈何不了我,连明帝也一样!” 前生明帝死,太后亡,她都是亲眼看见,甚至参与过,手染血腥的人。 所以,她是个心中没什么尊卑君臣的人。 苍乔说没了他,她算什么东西,谁都可以碾死她。 行,现在是事实,她认! 他的话只让她更坚定丰满自己羽翼,培植自己势力的想法。 他既然这么想她,那从今儿开始,她有机会就会踩着他、借着他的势一路扶摇而上。 明兰若翻开桌面的苗医书,喝茶悠悠道:“浪费这点时间跟男人怄气,跟女人争宠,不如多看书。” 阿古嬷嬷没有找到前,她想扩张羽翼,自然少不得磨炼医术。 春和认真地道:“小姐想当武皇还是吕后都好,等您有权有势了,千岁爷失势,就把他纳进房当小妾,不听话就揍!” 明兰若一口水喷出去:“扑——咳咳咳!” 难怪春和、景明是一对姐妹,一个冷静沉稳,一个暴脾气,可某些时候,奇葩的想法还真是出奇一致。 …… 门外,一道略显苍老的人影端着点心在窗外,默默地听完了明兰若和春和的对话。 王嬷嬷眼神复杂地看着房门,终是没进门,转身悄悄回了自己房间。 “王嬷嬷。”她房里坐着一个年轻的仆人正在写信,是她这次雇来的那六个男仆之一。 见她进来,他立刻放下笔起身。 王嬷嬷坐了下来,看向他们:“陈宁,这些天还习惯么?” “托嬷嬷的福,一切都好,正在给老家写信。”陈宁稳重地点头。 仆人很少识字,但陈宁的字锋利内藏,倒像是含着剑气。 王嬷嬷看着他:“你来了这些天,对明家大小姐怎么看?” 陈宁蹙眉:“还看不太出来,只觉得她美貌,会医术,其余也就是……寻常大家闺秀。” 王嬷嬷笑了笑,眼神锐利一点不似平时那浑浊平庸的样子—— “不,明家大小姐,可能会比她母亲更像年轻时的萧元帅,一个看似温文公子、一个大家闺秀,可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心无君臣尊卑,无视礼教的那一股子狠劲啊,一脉相承。” 陈宁愣了一下,蹙眉:“您在悼王府暗中观察了她好些年,一直都说她会点医术,但软弱内秀,怎么突然对她改了评价?” 王嬷嬷叹气:“是老婆子当初看走了眼,她能为了小少爷忍辱负重五年,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陈宁沉默不语了一会,才抬起眸子:“抱歉,嬷嬷,我们观察她的时间还不够,如果她只是为了孩子,我不认为她的眼界有资格成为萧家的继承人。” 萧帅隐藏的金库和赤血军团也不能交出去,哪怕明兰若是世上唯一拥有萧帅血统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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