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藕想着干喝酒那可不行,又厨房拿了几件下酒的小菜,好在晚上她准备的多,随手捡几样就够了,又拿了两瓶新酿的桂花酒,酒香袭人却不醉人,就当是喝个乐吧。 两个小姑娘坐在长椅你一杯我一杯的觥筹交错,怀芷拿着酒杯看着湖面缓缓的说道:“从前有一个老爷,他富可敌国坐拥金山银山,周围的富户都比不上他。男人一生所求不过钱、权、色,有了金银自然就会香车美女。那老爷除了正妻,还有许多美妾。其中有一个美妾美的惊为天人,自然也是最受宠爱。” “那美妾不仅人长的美,心地也善良。家里的仆人婆子受过她恩惠的人很多,大家都喜欢她。再后来,那美妾如愿生下了庶子,一时间风头更盛,但是她依旧还是如平日一般待人,没有一点点骄矜。” “可是,好景不长。那老爷生意上出了问题,兵败如山倒,一时间失了大半的家当,就连性命也岌岌可危。他的对手自然也是知道他有一个颜色殊丽的美妾,便同他说若他愿意将那美妾送给他,他便可放他一条生路。” “那美妾从府入后,便是专房之宠。几年相处下来和那位老爷连脸都未曾红过,自然是以为二人感情深厚,情比金坚。那曾会想到,她敬若天神的男人会为了活命弃了他,她本来就已经做好若是老爷落败身死,同他一起赴死的准备。” “听到消息后,顿时心灰意冷。府中的众人大多都受过她的恩惠,官家、护卫连带着平日里总是上门的大夫都帮着一起想办法。” “临着老爷同那人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临行的前一晚不知为何二人发生了口角,从未红过的脸两人大吵了一架。那美妾当晚便服毒自尽了。” 怀芷将故事讲道这里就停了,荷藕听得起劲也为那美妾的命运感伤,摇着怀芷的手臂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怀芷仿佛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连着声音都有点颤抖,“后来,那美妾人死不生复生。那老爷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办法。临时将府中的美妾尽数送给了对家,才得以换来一线生机。” “虽然,苟延残喘活了下来。生意却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如日中天,只好偏居一隅。事后经过几番探查,那老爷终于查控出那美妾自尽的毒药,是府内的众人联合送进来的,他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屈辱全部怪在那个美妾和这些帮助她的人身上,将一切有干系的人发卖的发卖,打杀的打杀。” 荷藕听意犹未尽,见怀芷不说了问道:“没了吗?” 怀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嗯,没了。” 荷藕气愤的说道:“那个男人可真没用,有钱有势的时候便收罗美人,招摇过市。转头落魄了,就靠出卖美人来保命。男子汗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像他这样的枉为男人。” 怀芷听了她的话,呵呵的笑着接着嘲讽道:“男子自古多博幸,上至官家下至贩夫走卒,皆是如此。国家兴盛强劲时,宝马香车,殊色美人都是张显国力的象征。可是转眼兵如山倒,却又成了他们活命的筹码,什么往日的情爱,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不过都是些物件罢了。若能换得一线生机,自然可以舍弃。” 荷藕看着怀芷对着湖面自语的模样,她看不懂她面上的情绪,有惋惜、有心痛还有些许的怨恨。 咕咚一声,怀芷手中的酒杯跌入湖中,溅起一层小小的水花,水面泛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又迅速的归于了平静。 县令和误三春来时,两个小姑娘都睡眼朦胧的靠在长椅上,怀芷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荷藕又搂又抱的,误三春一把将小娘子抱在怀里看着县令没好气的说道:“管好你的人。” 打横将荷藕抱起回了厢房,荷藕倒是没有喝醉,只是怀芷的情绪有些影响她,她有些相念荷老爹,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她整个人都有些乱。 回了房间,荷藕像是变魔术似的从圆桌下提出了一个小食盒,摆在饭桌上:“相公,用过晚饭没。这是我给相公留的,不过可能有些凉了。这县衙不似家里方便,如今县令大人的家人也来了,怕是不能随意走去,相公凑合吃点吧。” 误三春却学得没啥,他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如今只是菜品冷了些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他家娘子手艺如此好,那怕是冷了的菜也一点都不影响口感。 荷藕手拄在桌子上撑着小脸,看着误三春大快朵颐,顺便和他讲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听到小姑娘说张家的人又被绑架了,呛的误三春直咳嗽,荷藕忙倒了水递过去嗔怪他道:“相公,慢些吃有没有人和你抢。” 误三春一边喝水一边摆着手,他想说他不是吃的太快了,他明明听了这个消息想笑没笑出来呛的。 想着昨天青虎寨那一通神操作,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土匪蠢成他们这样的不多,绑个人都绑错真给土匪丢人。 荷藕打断他的思绪道:“相公,你说十万两银子上哪儿去准备那么多啊。这些土匪不是要人的命吗?” 误三春见小姑娘说的土匪义愤填膺的模样,打探着她的口风问道:“娘子,见了土匪害怕吗?” 荷藕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怕啊,当然怕了。我腿都软了还好有怀芷撑着。这些坏家伙怎么就没有人把他们都抓走呢。” 误三春有些头疼,心想要是那天万一露馅他怎么办,总不能把小娘子给绑回山寨当压寨夫人吧。 开口解释道:“娘子,土匪也有很多好人的。有很多都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娘子是你见的土匪不够多,才会有这种偏见。” 小姑娘提到土匪火气就来了,声音略有些提高道:“相公,你怎么回事。我没事见那么多土匪做什么,我又不是土匪婆子。再说了咱们现在说张家的事,我是想和你商量着我明儿去把买铺子的钱给他们送去,这样一来咱们和张家也两清了,二来也是咱们尽了微薄之力,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误三春见小姑娘发了火,想着一次是说不通的,以后日子长再慢慢开导,总有一天会让娘子接爱他这个土匪。 想了想接道:“娘子,明儿几时去。我看看来不来及同娘子一同去。” 荷藕也知道他这几日事忙,早出晚归的她看着都有些心疼道:“不用啦,我明儿就要去园子里准备中秋宴,我想着早上去园子的路上弯一下张家把银钱给了他们的人就是了,相公且去忙去吧。” 误三春多少有些不放心,“要不然让怀芷同你一起去,她一天跑上跑下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不行”荷藕连连摆手道:“怀芷是官家的人啊。要是让土匪知道了,以为张家报了官撕票了,咱们不是好心办坏事害了人家吗?” 误三春见说不过她,也只好同意。起身将人圈在怀里,刮着她的小鼻子道:“那就听娘子的。” 两个收拾得当上了床铺,荷藕睡不着就将晚上怀芷同她讲的故事,讲给了误三春听,小姑娘多少对故事里的老爷有些气愤,故事讲的义愤填膺,不时的还吐槽上两句那个老爷。 误三春以为她是那里听来家长里短,困得迷迷糊糊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只是这故事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面误三春整个人都精神了,也不困了侧身躺在床上目不转眼看着身旁的人儿听她讲着故事。见荷藕讲家仆发卖便没了忙问道:“后面的事,怀芷有没有讲给你听?” 小姑娘摇摇头说:“怀芷讲到这里就没了,相公也听过这个故事吗?” 误三春连连否认:“没有,这不是娘子讲的精彩,听得为夫都来了兴致想知后事如何呢?” 荷藕趴在男人怀里,学知茶馆里评书先生的话气绘声绘色的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话刚说完,人就沉沉的睡去了,许是近来有些累了,还伴着轻微的鼾声。 荷藕的故事如同惊雷般再误三春脑海中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没了睡意的男人起身披了外裳,轻手轻脚推开了窗户,长身于立于窗前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那只被误三春养来当信鸽的小鸽子煽呼着她那肥肥的小翅膀,朝误三春飞来落于男人的手心,男人取下那绿色丝带缠绕的迷信,又回桌案写了几字绑回鸽子腿上,将那个越来越肥的小家伙放飞了。 打开手中的迷信写道:“主子已道,明日夜半,园中相见。“男人拿起火折子,看后及焚,才关了窗脱了外裳上床将人搂在怀里合眼睡去。 第二日,荷藕拿着银票扣着张家的大门,开门的小厮依旧是她不认识的新面孔。 荷藕想难道大户人家,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可是就算是全府上下都换了新人,那原来那些人平日里也都是住在附近的,怎么一个都没有碰过呢。 荷藕说明了来意,那小厮只让她等在门口,他去请主事的来。 那管家明白了荷藕的来意后,自是非常的感激同荷藕说道:“几日之内凑上十万两,真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小娘子慷慨解囊,是我张家的恩人,我张家上下日后都会记得姑娘的恩情。” 荷藕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本来就是应该给你们张家的,如今你们收了银钱我这铺子开着也放心啊。再说我这几千两银子与赎金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管家接过荷藕手中的银钱,荷藕刚想告辞。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应声看去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正停在张府门口。 为首的男子玉面长身,一席白衣,头上带着银制镂空的冠子,只是看着眼中多少有些疲累。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娘气些的仿佛受了伤,勉勉强强坐在马上,帝边那个些许强些。 那管家见了来人,箭一样的冲了上去扶着那人下了马道:“公子,你回来了。菩萨保佑,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那白衣男子看身荷藕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将荷藕的事同他讲了一下,白衣拿过银票递给荷藕道:“小娘子,雪中送炭,这份恩情张某铭记于心。如今张某已经脱险,这些银钱娘子还是拿回去吧。” 荷藕又将前面的话讲了第三次,那人见荷藕不肯接,只好作罢道:“也好,若是能让娘子安心接管沐园,这银钱张某便收下了,等着沐园开业那日,张某一定去捧场。” 荷藕见张家的人终于收了银钱松了口气,和张家人告辞后,欢快的像办宴会园子走去,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来的?相着等忙好了,一定要和相公说说今天这件事。 白衣男子立于张府门口看着荷藕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将拿用手绢包着的银票重新包好,放入了胸口的隔兜里。 同身旁的管家道:“去查查这个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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