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将大氅披在她身上, 又给她塞了个手炉, 荷藕跟着管家朝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在心里猜想着来人是谁, 着实是想不出那里冒出的亲戚。也想过是不是相公的亲戚,但是很快被荷藕否定了。 荷藕跟着管家,远远的就看见门廊下,立着一个少年, 好似受了伤手中还拄着拐杖。 荷藕还未走近, 少年见着了她, 拄着拐杖也不顾旁人的阻拦,拼命的朝他扑来。 荷藕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后退了半天, 那少年好似明白了什么, 停了脚步有些拘谨的看着荷藕。 少年秀气的脸上, 加夹着血迹和灰尘。但是也能没遮掩住少年的英气, 荷藕想着过几年长开些也是个俏郎君。 少年上下打量着荷藕, 从包袱内抽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荷藕当着管家的面将信抄开, 二人一起同看。 信是飞奴自己的写, 大概内容就是交待了一下他和误三春的关系,是误三春一个快出了五服的亲戚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跟着误三春帮他看看铺子算算账。 哥俩个约好了,每三个月误三春会回店里一次。近来半年误三春一直未回,他实在担心便关了店铺寻来。 不曾想最近闹土匪,好不容易找到了镇上。正好撞上那里土匪□□,他摔断了腿被被一个郎中救了,在去郎中店里配药的张家下人口中,得知荷藕正在府中做帮厨便找来了。 荷藕听这话,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相公编的,眼前定是他派来的。 之前他就是老借口回去看出门,他一个土匪头子有什么铺子,如今想来面前的这娃娃约莫也是个小土匪。 荷藕用帕子擦着他的脸问道:“你不能说话?” 飞奴尴尬朝荷藕笑了笑,点了点头。 管家看向荷藕问道:“姑娘,这是你家的人吗?” 荷藕见飞奴年纪小,便把他当做自家弟弟看,拉过他的手道:“我相公家是有一个不良于言的弟弟。” 管家半信半疑的朝飞奴道:“你既不能说话,如何能打理店铺。” 飞奴朝管家不停的用手比划着长方形的箱子,荷藕忙解围道:“管家你有所不知,他打理的是个棺材铺子。” 管家听了笑着说:“原是如此,这门生意确实推销不得。”看了看飞奴说道:“姑娘家既然来了人,记得和公子打个招呼。” “您说的是,我这就带他去。”荷藕牵着飞奴,辞了管家,朝府中的书房走去。 安公公依旧守在门外,见是荷藕迎上来道:“哦,姑娘这是从那里变出个这么俊俏的小郎君。” 荷藕拉着飞奴同安公公介绍道:“这是我相公家的族弟。” 飞奴朝安公公附身拜了拜,安公公笑着扶起飞奴道:“快同你嫂子进去吧。”又同荷藕道:“公子啊,这会子刚好无事。” 荷藕进门时恒律正在练字,飞奴看着那一沓沓烫金的纸张,更加认证了大家的猜测是对的。 见荷藕来了,男人将毛笔搁下。关切的看身荷藕问道:“昨晚后来可睡好了?” “昨晚多谢公子。”荷藕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拉着飞奴上前。飞奴看了看恒律又看了看荷藕,心想大哥的后院危矣。 恒律看着飞奴道:“这是?” “是我相公家的族弟,来寻我们的。路上遇了土匪腿也摔断了。”男人听了荷藕的话,朝飞奴的断腿看了看,确实是由木板固定着。 “我想问问公子,近来可还有粮队或者商队要走货,若是经过青山村便让稍了家去。”荷藕说道。 恒律笑了笑说:“不急,过两日便是小年家宴。你完事了,我派人一道送你们回去便是。不差这两天,再说晚点郎中来给你把脉,刚好看看你兄弟的病。我张府又不差他这一口吃的。” “那便有劳公子了。”荷藕带着飞奴准备退下,恒律却问道:“你这弟弟不良于言?” 恒律看着飞奴的不确定的朝荷藕问道,毕竟这小家伙从进了屋到现在一局话也未曾说过,便是最基本的礼貌也无。 荷藕点头道:“公子瞧出来了。”荷藕手搭在飞奴的肩膀上安抚着他道:“我听相公说,是生下便如此,寻了许多名医都看不好。” “那刚好晚点让郎中一并瞧瞧,若是真的有转机也是好事。”恒律道。 “公子大恩。”荷藕领着飞奴作势要拜,被恒律拦住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荷藕带着飞奴回了她所住的小院,那小院是缩小版的四合院,荷藕住在主屋,左边的偏房改成了小厨房。右边的房子还空着,荷藕便安排飞奴住了进去。 镜花和水月见荷藕领了小郎君回来,忙迎了上去,帮忙收拾着房间。 荷藕见状拉着飞奴进了她的屋,等那边收拾好了再让他过去,她也想顺便问问飞奴相公如何了? 两人前脚才进了屋,刚落了脚坐下,荷藕给飞奴倒着水。后脚水月抱着小胖鸽就跟了进来。 “姑娘,小鸽子来了。你看今儿丝带颜色同往日还不同呢?”水月把鸽子递给到荷藕手中。 荷藕看着水月,心想这是故意盯着他们吧。怕她与飞奴说些什么,又怕相公与传递什么消息,连着丝带的颜色都记得如此清楚。 荷藕看着小胖鸽腿上缠着的白色丝带,正是中秋那日那套舞蹈服的系带,瞬间脸色一红。水月看着荷藕害羞的模样问道:“可是有什么说法,竟然姑娘羞成这样。” 荷藕见飞奴还在,有冷月耳旁轻声说道:“这是我的衣带。”水月听了这话,脸也红了大半截,站在荷藕身后便飞奴添着水。 飞奴看了看水月便垂下了眼,见到桌上那只正在喝水小胖鸽来了精神。一脸得意的看着它,时不时还逗弄两下,脸上的那神情好似再说:“看吧,我比你先到了。” 小胖鸽歪头看了看飞奴,低头继续咕噜噜的喝着水吃苞谷,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吃饱了又粘荷藕的肚子上贴贴,许是极舒服,圆滚滚的小身子在荷藕还滚了两圈。 没过一会儿镜花进来说:“收拾好了,姑娘带小公子去看看。” 荷藕安置好飞奴,便准备回屋补觉。许是怀孕的原因她现在每日到了下午都会犯困,不睡上一觉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更是哈气连连。 同飞奴约定好了,等好睡醒了,下厨给他做好吃的,飞奴一点两眼放光开心的点着头。 荷藕加在了房间见桌上小胖鸽早已没了它的影子,脱鞋上床准备补觉,却见被子里笼起了一处。 掀开被子正是小胖鸽,荷藕以为它是被闷在被子里出不来,将它放在窗口让它飞走,反复几次小家伙都不走,又飞回了荷藕的被窝里。 荷藕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好由着它想它玩够了,便自己飞走就是了。 再醒来是被镜花唤醒的,郎中已经来了,不好让人家等着,才把她唤了起来。 荷藕起了身见镜花看着床铺里笑的合不笼嘴,朝里床铺里看去,小胖鸽正在针线篮子睡的正香。 镜花道:“许是这几日啊,给你们鸿雁传书累着了。” 荷藕嗔道:“姐姐莫要打趣我。”荷藕看着那针线篮子心想原来她是要来打发时间,给小娃娃做个小衣服什么的。那知近来每日都困乏的都不行,到如今还未真正的动过手,如今到好鸠占鹊巢成了它的窝了。 郎中在偏厅等着,见荷藕未来便先给飞奴把了脉看了腿脚。 荷藕见郎中摇了摇头,上前问道:“先生,我家弟弟的病可有得冶?” 郎中缓缓道:“姑娘孕中莫要多思,家弟的病是胎里带的弱症,实则无药可医。好在腿上伤医治的及时不会落个残疾。” 郎中又给荷藕把了脉,嘱咐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了。 荷藕见飞奴垂眸的模样,以为他是在难过,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嫂子去给你做好吃的。” 安公公等在小院的拱门处,见郎中提着药箱出来将人拦住道:“先生,我家主子有请。” 书房内恒律坐在太师椅上听着郎中的汇报:“姑娘的胎很稳没什么问题。” “另外一个如何?”恒律问道。 “那孩子我仔细看了,确实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天生便无法言语。至于腿伤,确实伤的挺重,好在医治及时。”朗中如实回复道。 “真是有劳先生,一会儿同管家去账房处多领些酬金。”恒律道。 由着婢女引了郎中出去,安公公关上了门道:“他弄个哑巴来是什么意思?” “口不能言,不良于行。”恒律思忱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误三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弄这么个人来连添堵都算不上。 “难不成这孩子有什么过人的神通,要不然找个由头把他灭口?”安公公比划着割喉的动作。 “不用”恒律直接否定道。 “那就继续让镜花和水月盯着点。”安公公道。 “也不必盯的太紧,便是他有命活着却也未必有命能把消息送出去。”恒律轻蔑道。 “是。就算他是孙悟空,到了咱们的地界,那就是入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什么浪出翻不出来。”安公公冷笑着说道。
第8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带着飞奴去了小厨房, 让他挑菜看晚上想吃什么,这才发现飞奴换了衣裳清洗过了,荷藕拉着他仔细看了看, 这人收拾干净了看着更加悦目了。 飞奴毕竟还是小孩子, 荷藕的手艺好她也知道。但是想着荷藕怀了娃娃, 便摇头摆手指了指荷藕的肚子。 荷藕心下一暖,揉了揉他的头道:“没事的, 快看看想吃什么。” 飞奴随手挑了几样青菜,都是好做的顺手炒炒就可以, 瞬间想着他摔坏了腿, 刚好小厨房今日买了骨头便准备熬个大骨汤。 飞奴很是懂事, 坐在灶台间帮荷藕生着火, 水月见此忙跟了进来道:“还是我来吧,姑娘如今有了身孕不好弄这些,你这小人呀看着就不是会生火的。” 飞奴抬头询问荷藕的意见,荷藕点了点头, 飞奴起了身把灶前的位置让给了水月。 荷藕切着菜, 心想平日小厨房都是她一个人, 镜花和水月从不来打扰。如今水月这般形影不离,怕是在监视她俩。 入夜, 荷藕目送着飞奴回了房, 房内亮了灯才起身回屋。 到了夜间, 荷藕的心又提了起来。昨晚的噩梦历历在目, 荷藕抱着被子靠在床上困的头一点一点的却不敢睡去。 迷迷糊糊间外间又响了起了箫声, 只是今日箫声似乎弱了些, 想来是飞奴来了他避嫌在小院外。 荷藕拿起扔在床屋处的大氅, 手伸了进去好似在寻找什么, 没过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条。 飞奴口不能言,根本无法同她说些什么。再加上这一日水月连番的跟着,便是两人想传递什么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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