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给白鸽喂食,白鸽在地上蹦蹦跳跳。 “清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莉一直在装疯。”宁陌从远处走来,穿着华丽,头上还有一根白玉簪子,更添几分温润如玉感,兴冲冲找到她。 “我们马上告诉唐隐这个好消息,大功告成。” 宁陌为难:“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唐莉还是没有得到幸福。” 实际上,唐莉即将嫁给陈秋泉,谢倾遇也将下月初八大婚。清欢哑然失笑,眼前人,还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仪表堂堂,儒雅不凡,当他看着你时,目光好似承接天上所有星辰,熠熠生辉。他总是挂着浅笑,待人温雅关怀。刻意压低的嗓音,话语亲昵,而他看她的目光,也比平日深邃。 林清欢沉默片刻,露出笑容:“我有个大胆的主意。” 宁陌一脸好奇。 林清欢跟他细说来龙去脉。 宁陌:“这法子很危险。” “有法子比没法子好。我偏要试一试。”林清欢认真说道。 清欢一身衣裳绯红,上头绣着的白鹤织纹,栩栩灵动,绯红罗裙随着她不停的穿梭走动,翩跹如画。她宛如琼花般带有清柔灵气的脸庞,有令人惊叹的执着。 宁陌陷入沉思。 当夜,柔和的月光倾洒在池塘里,泛起阵阵柔光,朦朦胧胧间,让人有萧瑟之意。 毒术唐门,神医谢家。谢家与唐门行事不同,在国都南开设家药馆,广收徒弟,名声甚好,能治就会治,拿不出医药费在那里打杂。馆内所有人等出门在外,严禁提到自己身份。神医谢家崛起不到十年,声名越来越大,几乎有赶超唐门的意图。 清欢勾了勾唇,淡然一笑。 别了,唐门。她要去会一会谢家谢倾遇,治好唐莉的心病。 风正水顺,天高日丽。这一路行船没遇上风浪雨水,走的甚是顺利。 天庆国都城南。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热闹异常。宽阔的街道,高耸的建筑,随处可见的酒楼客栈,还有商铺医馆。 谢家医馆,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午后的阳光照在屋檐上,在地上留下了斑驳光影。微风穿过门与窗,吹拂在身上,惬意悠闲。 清欢搀扶着木婆婆来到医馆,身影一颤颤。老婆婆白发微黑,衣衫陈旧,甚至沾上了一些泥土,是从外地赶来求医的人。 未走到半路,木婆婆身子差点栽倒在地上:“木婆婆,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 清欢色紧张,拉住木婆婆的手,满脸担忧,似有哭的意。 “我还好,孩子,”她笑容惨淡,让人心疼,”来到这儿,就不要担心了,真是难为你了。” 一圈人围过来,伸出援手,为其引路。 木婆婆躺在病床上,一个热心大夫前来诊治。 木婆婆病情诡异,他捉摸不透,劝慰着少女与老婆婆会治好。老婆婆千恩万谢,少女一派天真的笑容。 “这病诡异,如何是好?”对方叹了口气。他离开病床,如实相告下人,请来医馆的主人谢倾遇。 谢倾遇医术出众,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清欢盼来谢倾遇。 谢倾遇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浅淡灰青色的衣袍像烟,衬托得他的人缥缈又模糊,虽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清逸,可他的衣服上又有着细腻繁琐且十分华贵的金色绣纹,将他缠缠绕绕,光是那衣服用料以及绣工便足以得知是富贵人家。 木老婆婆呼吸困难,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快要没有鼻息。 他认真诊脉查看病情,眉头微皱,不解问道,”这位老人家身体病的不亲,不知道怎么染上这个怪病?” 他的嗓音温润清亮,像一壶最醇最润的酒。 “我们打边陲的乡镇而来,自少未曾出过远门,老婆婆拉扯我长大到今天,身体本来挺健朗,然而生性极喜欢吃辣椒,估计辣椒吃多了,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说谢家医术高明,特来此求医问药。”她用衣角拭了拭眼泪,眼角微红,楚楚可怜。 老婆婆脸色潮红,嘴角白青,看着要殒命。 谢家最近要办婚事,不宜再接纳多的病人入住。这老人家与这姑娘让人同情。 谢倾遇一番思量,”你们先住下,这病说难也不难,病得怪异,缺一个重要的药引,这些谢家可以想办法,姑娘不要太操心。” “有劳谢大夫,医药费我们会想办法。” 对方弯弯嘴角,两只酒窝若隐若现,怯生生的答道。 “这个不妨碍,我们会安排一些差事给你们做,工钱支撑诊费,你们既治好了病,我们也得到了你们的报答。”听了他的劝慰后,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谢倾遇,敛眉弯腰柔声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谢倾遇大吃一惊,此人家境殷实。他不动声色的让人接下银票,出门吩咐他人好好安排这两人住处。不日后谢家将大婚,他现下不要分神。
第7章 看花赏花 翌日,晨起时分,沿街商户次第将自家门户大开。医馆的下人将今日新进的草药一筐筐的从马车上卸下来。 厨房内,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正忙碌着。 堪堪过了大半个时辰,屋内逐渐飘出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教人闻了饥肠辘辘,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就连清欢自己也有些受不住了,掀起竹蒸笼的盖子,用干净的棉布捡起里头一颗白润圆胖的包子,热气袭面而来。 清欢朝包子皮上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爽口微咸的肉汁顿时在嘴里化开,唇齿留香。 她不禁眯了眯眼,唇边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跃动着,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真好吃呢! 随后,她又蹲在瓦罐旁,继续看着,不一会儿浓郁药香袭来。 一碗端包子,一碗盛药汤,送给生病的老婆婆。 她熟悉药理,会替病人抓药,传遍了整个医馆。谢倾遇将那姑娘唤到自己书房中。 待他走到书房时,却发现那姑娘早在等他,转身向他微微一笑,“久仰大名,谢家谢倾遇或者说鱼清邪。” 她特地换一身衣裳,衣料是极好的丝罗绸缎,一头乌黑秀发只是简简单单地随意在头上结了个实心髻。 谢倾遇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缎子裁剪缝制,虽不见任何凸显繁琐贵气的绣纹,样式却极为干净,与她穿衣的风格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温和无邪的笑容,不可深透的心思。 谢倾遇下意识的颤动手,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这她说。” “诺。”周围人如潮水退个干净。 “姑娘远道而来,目的是什么?”谢倾遇语气冷淡,透出几分傲气。 “跟谢神医提一桩前尘旧事。”清欢微微一笑。这番话语指的是在座某人冒用虚假名讳欺骗唐家千金一事,见招拆招亮一下底盘。 三个月前,唐莉遇见鱼清邪。 连绵不断的山脉,横亘在眼前。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似屏障般让人望而生畏。阳光照耀下,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反射着细碎微弱的光。在这群山之中,有一湖碧波,有一处不起眼的山村,山村里有个比较破败的木屋,常年未有人居住。 唐莉在这木屋内呆上三天,衣柜桌椅俱全,整齐清洁,且博古架上摆着盆带着藤的草,垂下来挺好看的。面前是一堆柴火,正烧的旺旺的,散发着诱人的温暖。 她来这里,是想拿风和花。唐门子弟,对她不服,常说她能力一般。唐莉想证明给这些人看。 天气酷寒,总阴着天,不好贸然上山,她留在这闲置的木屋之中挨过几天。 门外传来声响。她小心翼翼拿着佩剑去开门。 一开门,一阵冷风钻进屋子,唐莉觉得那阵风把她的心对吹化了。长身而立的翩翩少年就站在门口,拱手作揖,“唐突拜访,还请恕罪,只是在下近日来此山中,不幸迷路,可否请姑娘通融一下,让在下有一个落脚之处?” 唐莉失魂落魄,看呆在原地,宝蓝色长袍,玉簪束冠,面容清俊,即带着江湖人的洒脱利落,又有几分读书人的温润。她心里想:像是诗文里常说的翩翩少侠佳公子。 寒风一阵一阵的刮着,唐莉瞬间清醒了,赶忙笑着把客人请进来,“少侠这是说的哪里话,不嫌冷的话,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少年只笑不语,不落半分礼节却带着冷淡疏离,偏偏唐莉不通一丝半点的人情世故,愣是把这笑容看成了天山顶端直射冰雪的灿烂阳光,晃得她不敢直视。 “少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眼前的少女,紧袖白衣,一根绿色粗布发带把头发高高绑起,不加任何装饰,弯眉如钩月,眼亮如辰星,样貌算得上清秀,恍若冰上初照的朝阳。 “鱼清邪。” 他垂眸轻轻一笑,三月春光乍现,五月芳菲落尽。 唐莉见他手上有伤口,递给他一条帕子。 鱼清邪接了过来,发现这条帕子角落绣着茉莉花,白色重瓣的小花朵,连中间浅黄色的花蕊都绣得精细,像是跃然而出,竟让他一时舍不得用。 “擦擦吧。”她以为他不明白她递上手帕的用意,指了指他的额。 他点了点头。 自从鱼清邪来了,唐莉整天像麻雀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鱼清邪,听书你住在江南,江南是怎样的啊?”唐莉问道:“像书中写得那样,都是多情的少女,负心的情郎吗?还有花一样漂亮的灯笼,烟笼的江水,如织的人潮吗?” “外面啊......”他沉吟片刻,想说外面刀光剑影,恩怨纷争,相爱的人注定相忘于江湖,怨恨的人用鲜血终结仇恨。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他想了又想,方才开口说道:“外面有很多人,人来人往,各行其是。外面也有很多景,可那不过是没有自由的人,作茧自缚罢了。唐莉,江湖虽大,怎能比得上这里天地山川,钟灵毓秀呢?” “那你也是其中之一吗?”唐莉语气变得有点犹豫。 “不,不是。” 唐莉随即展开笑颜,眼角都是月牙的形状,“那不就成了。你带我去江南,我跟着你。这世间千千万万,于我不过是过客而已,只要清邪不是,其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以前不懂女子心动那种怦怦声是什么,但她现在懂了,那是从内心深处生出的一种喜欢。 一心动,看他什么样子都喜欢。 喜欢他的凤眼,他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他话不多,但不难相处,讲话一定有来有回。 唐莉天真烂漫。鱼清邪猛然觉得自己早已麻木冰封的心颤动了一下,像是层层寒冰,乍遇到了春天。 “你想跟我走?”他放下茶盏问她。 “等我拿到了天山雪莲就行,我要与你行走江湖。”面前的少女认真的看着他,眼神如万丈雪山抖落的细碎冰晶般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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