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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白羽拜访寻归。姑嫂二人分别多日，有说不完的话。 寻归说：“嫂子，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怀孕了。其实也不意外，你看你前几次，也是很容易就怀孕了。我要是有你的运气就好了。” 白羽笑着说：“非也非也。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你虽然没能很快有孕，但也因此摆脱了吴家，那吴家说他是火坑也不过分吧。” 寻归说：“那倒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给你再物色个人家了。” “说什么呢。我不想再嫁了。” “切，比你老的都嫁了，你躲什么。” 寻归笑嘻嘻的说：“你是说倩兮，她是够老了。关键是长得更老。年少的时候我哥哥围着她转，没想到，老来老去，居然她要围着我哥哥转。昨晚的宴席我看见了，她几次给我哥布菜，我哥眼皮都没夹她。” 白羽也笑着说：“我要是她，经历了那么大的磨难，好容易活下来，劫后余生的日子里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干嘛来咱们家趟这摊浑水呢。这是我把各位姬妾都放走了，不然她一来，就是八姨娘，这叫她情何以堪呢。” 寻归笑得前仰后合：“八姨娘，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她可能舍不得这京城繁华吧，也许山清水秀看多了，再也不想看了。” 姑嫂两人笑成一团。 门外，原本过来看望发小的倩兮，气得脸色煞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心内暗骂，小贱人，等着瞧！
第52章 狭路相逢谁获胜 没过几日，皇后娘娘又派出了一批教养嬷嬷来到王府，专门教给府内女眷各项礼节。顺带着也问候了白羽，询问了是否需要御医以及补品，但凡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贵妃娘娘也不示弱，也有赏赐下来。白羽是明眼人，能看得出承平县主的更为贵重。这是怕县主没钱，办事不方便啊。想买通下人搞事情，也得掂量掂量这是谁的地盘。不过作为一个老牌细作，她还真是不容小觑。 那天夜里，月亮特别大。 寻遇照例留宿，吃完了晚饭，寻遇在白羽的书房随手翻着书，白羽在外间检查孩子们功课。每个人都要抽查，其中两个女儿还要考核乐器。 若依公主挺着个大肚子就进来了。 孩子们懂事的纷纷避让，她却毫不自觉，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径直走到寻遇的身边，也不避讳孩子们的目光，一下子就斜倚在了寻遇身上，半坐在寻遇腿上，又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寻遇脸色阴沉，半扶着她，自己站起身，跨开一步，假装到书架上换书。 然后回过身来，呵斥她道：“以后没有通传，不得随意进我和王妃的书房。嬷嬷来了这些天了，你都学到了什么？” 公主委屈道：“妾身身子重，还什么也没学。嬷嬷答应等我生完再教我。” 寻遇半笑不笑：“身子重还到处跑，你进来时走得那么快，也不怕闪了身子。” 公主哭到：“阿遇，你怎么和当初不一样了，当初你和我一起看月亮，还给我唱歌。现在怎么变了一个人？！” 外间，白羽也不检查功课了，连忙叫来嬷嬷，把孩子们赶紧领走。启浩已然是白羽的助手，白羽现在没有他的学问大，弟妹们又多，课业大多是他在帮着考评。 他望向里间，横眉冷对，然后故意放大音量，对白羽说：“娘，今天的考核就到这里吧，我送弟妹们回去。你有身孕，小心自己的身体，也别待在这里了，万一有个冲撞可不得了。” 白羽笑嘻嘻的看着儿子，觉得自己真是没白养他，也知道保护母亲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去早点睡吧。” 书房内，公主还不罢休，一直嚷着，“你是个负心汉，我要找哥哥去评理。” “我怎么负心了，你说说看？” “从鞑靼来京都以后，你都没在我那留宿过，你也不怎么理我。” “就这些？” “你还想怎样？！” “去找你哥问问吧，他原本有六个小妾，成为可汗以后，很快又娶了八个，照这个速度，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你觉得每个小妾能分得多少宠爱，你去找他说啊，看他怎么回你。” “你！你欺负我！” “又要说肚子疼了对吧，我先给你把府医叫来，省得人家睡下了，还得从床上拖起来。” “你！你不是人！” “去问问，你哥哥的小妾都敢这么跟他说话吗？！”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下人来报，说是周侧妃弄丢了贵妃娘娘赏赐之物，现在正在满院子的找，已经找到姑奶奶那院了，说是发现了男人的衣衫，正和姑奶奶闹得不可开交。 白羽脸色一沉，问了句：“怎么现在才来禀告？” 来人忙答道：“早就来了，公主的婢女拦着不让进来，说是公主有要紧的事要与王爷商议，说不准还要回鞑靼一趟，让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否则……” 里面已经安静下来，白羽向书房内问了一句：“王爷听见了？公主是来拖延时间的，再过一会儿说不准真的要肚子疼了。快请府医来吧，然后你和我走一趟，寻归那里恐怕不妙。” 这边公主拽着寻遇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寻遇问：“真是承平让你来的？” 公主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说道“关倩兮什么事，都怪你！” 寻遇不再耽搁，一把甩开她的手，“回你的院子等着，我妹妹那里有什么不好，我唯你是问。” “她自己偷人，关我什么事？” 寻遇的目光杀人一般看向公主，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主嘟着嘴，说道：“本来就是么。” “在你们鞑靼，屋子里有男人的衣服不算什么，为什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偷人了，谁告诉你的？嬷嬷没教给你，谁告诉你的？” 公主一下子语塞，当然是承平说的，今天的事也是她教的，但是自己不能出卖她啊。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寻遇，“我不管，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 寻遇轻轻推了她一下，闪身离开了屋子，书房内，公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果然又肚子疼了。 寻遇带着白羽来到了事发现场，发现寻归已经和倩兮撕扯上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众多，其中不乏宫里来的嬷嬷。 看见夫妻二人到场，众人看好戏的心态更浓了。 一路上，寻遇问白羽，寻归和倩兮有什么过节没有，白羽想了好久，突然就想起寻归回来那天，她和寻归的对话。难不成被她偷听了去，但，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吧，也是，那话如果被倩兮听去，还真是挺刺激的。 于是白羽原原本本的将那天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我马上派人问清楚，那天倩兮来过没有，如果来过，肯定就是事情的起因。 寻遇点头说好。 眼下，看见倩兮还在现场，被寻归揪住了衣领，动弹不得，而众人都还没散去，白羽便放下了心。这样事情就好解决一半。 白羽上前拉开了寻归，说道：“放开，不值得。” 寻归看见白羽来了，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便飞快的扑到她怀里哭了出来。 白羽不断的安抚，倩兮正要撤退，被白羽大喝一声：“站住，别走！” 倩兮只得停下了脚步。 白羽放开寻归，来到倩兮面前，笑了笑，说道：“听说你丢东西了？” 见识过白羽的厉害，倩兮有些心虚，但多年斗争的资历又使得她胆气壮了起来。 “是啊，贵妃娘娘的赏赐，不知被谁偷走了。” 白羽问，“所以，你怀疑是寻归偷的？” 倩兮明白这是一个陷阱，马上回答：“没有啊，我只是怀疑她的丫鬟手脚不干净。” 白羽又问：“那么男人衣服是在谁的房间搜出来的？” 倩兮的心一沉，声音低了下去：“是寻归的房间。” “你不怀疑寻归，为什么要搜她的房间？” 倩兮强辩道：“不是我让搜的，是我手下人不知道，就搜了寻归的屋子。” “你到底带了多少个手下人，多到你都看不住，到了主子院子，随便乱闯？说，是谁进了姑奶奶的房间？” 底下站出几个婆子，面色从容，并无惧怕。 白羽心知，这应该是倩兮手下的细作，而不是真正的仆人。若是真正的仆人，此刻应该跪地求饶，这样的事她见过太多了，这些婆子太平静，不对劲。 打掉她一些爪牙也好，“来人啊，拖下去一人打一百板子，剩下的人没拦住她们，也有错，打五十板子。现在就打，管家，找一波人打，一波人监督，谁敢不用力，举报有奖，放水的人也是一百板子。去吧。” 管家领命而去，倩兮上前一步：“你不能这么对我的人，她们都跟过我出生入死。” 白羽笑着说道：“侧妃仁慈，不愿意手下的人受罪，特意来说情的吧。跟你出生入死，笑话，那样厉害的人，会辨别不出小姐的闺房？进了屋子还没发现不对，接着乱搜？你想替她们开脱，也不用这样撒谎吧。” 围观众人都笑了。 倩兮大嚷：“你快停下来，她们真的在军中服务，不是普通奴仆。” 白羽不为所动，“即使你说的是对的，咱们也要讲道理。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就奖，有过就罚。我这样做有错吗？”接着又说：“你不要转移注意力，现在咱们就来说说男人衣服的事。” “那件男人衣服是我的，是我下西洋的时候，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拜托小姑给我改的。我走的时间长，需要的衣服多，落下一两件也是正常的。大家不要误会。” 合情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知道衣服肯定就是你的，你又没看见？”倩兮和白羽斗红了眼，没看见寻遇冰冷如寒芒的目光。 “笑话，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你说说看？” 倩兮也笑了，“那件衣服现在就在我手里，你说说看它到底什么样子，也让在场的各位都信服。” 白羽自信从容，“有什么可不信服的？一个王府小姐，想找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倒是我忽视了，我家小姑是该找个人再嫁了，这都多少年了，有什么可守的。下次见了皇后娘娘，我就跟她提一提，京城里别的不多，青年才俊多得是，让小姑好好挑挑。” 然后，白羽亮出了她的大杀器，“来人，把姑奶奶的私库打开！” 一时间，那件超大的仓库灯火通明，满屋子的珍贵物件晃花了众人的眼睛。仓库分好几部分，有绸缎，有古董，有书画，有瓷器，有玻璃，有珊瑚，有乐器，还有众人见都没见过的西洋小玩意儿。 “都看好了，姑奶奶有的是钱，丫鬟就是偷窃也偷她的，不会往别处去，更不会舍近求远偷皇宫大内的东西。至于那件衣服，我私库里的东西比这儿还多，我怎么会记得住一件衣服，我是穷到什么地步了，居然想得起两年前的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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