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夔的动作并不怎么激烈,完全就是遵循医嘱,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反而更觉得难受。 她就是在谢夔的小船上的一尾可怜的银鱼,离开了水,只能在船板上无力地翻腾。不论谢夔怎么做,都没有让她回到大海中,总是差那么一点,令人懊恼,在同时却忍不住渴望,渴望着能有一场飓风暴雨,将自己淋湿。 “嗯。” 谢夔翻身下床,倒了一杯温水,重新折返回来,将瓷杯递到了鹤语唇边。 他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鹤语的颈后,托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给她喂水。 鹤语喝了水后,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像是这样做,她才能确认自己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一点似的。 感受着谢夔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鹤语有些不自在。 昨夜深入交流,她现在身体每一处都还疲乏着。 尤其是一想到昨晚谢夔逼迫她讲的那些话,现在她清醒过来,再回想起来,只觉得整张脸似乎都烧了起来,变得不受控制。 “你怎么还在这里?”鹤语像是有些嫌弃一般看着谢夔问,在说话同时,她直接伸出手,将谢夔的脸推开了一点。似乎这样做的话,就能让男人的目光不用再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谢夔的目光对于她而言,实在是有些滚烫,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但是鹤语没想到,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最后还是便宜了谢夔。 坐在床沿边上的男人像是一只永远不知餍足的兽,在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伸手到自己跟前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也不是迎合,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鹤语的那只手,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拉到了自己的唇边,落下了亲吻。从手心到手背,最后还咬住了她的指尖。 “不在这里,殿下希望我去哪里?”谢夔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所以他有些用力咬了咬鹤语的指尖,让那葱白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块的红痕。 鹤语只觉得面前这人的动作轻浮又色情,红着脸就想要缩回自己的手指。但谢夔紧拽着她,没有给她机会。 鹤语瞪了他一眼,“你还没有说你怎么就回了京城,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有……”鹤语说到这里时,眉头一皱,昨晚她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但是那时候她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想要再探一二,也不能够。现在鹤语倒是记起来,眼神直直地看着谢夔,“你是不是受伤了?”她问。 谢夔想说没事,但又一想到鹤语那异于常人的灵敏的嗅觉,怕是他想要隐瞒,可瞒不住的。 “小伤,没事。”谢夔说。 鹤语见他承认,哪里管他是不是小伤,她横竖都要看一眼。所以,在感觉到谢夔对自己的躲闪时,鹤语二话不说,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谢夔:“……” 从前他都不敢对鹤语太用力,唯恐将身边这娇娇软软的公主殿下捏红了,如今,鹤语怀着身孕,谢夔更是半点不敢动。 像是现在,当他被鹤语这样趴在怀中后,谢夔只能举手投降。 而鹤语像是早就知道谢夔不会反抗,所以才更加有恃无恐。她顺着血腥气,目光落在了谢夔的腿上。 随后鹤语抬头,那双清泠泠的眼眸望向了谢夔,一张小脸绷得严肃极了。如果眼下鹤语脸上没有刚才因为羞怯的粉色的话,看起来更有气势些。只不过她面颊上还没有完全褪干净的春色,让她严肃的神情大打折扣。 “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了?”鹤语冷着声音问。 谢夔:“……” 若是放在寻常,他指不定会因为鹤语这话好好打趣她一番。可是如今他自己都心虚得不行,哪里还敢在鹤语面前油嘴滑舌? 一时间,谢夔就落了下风。 “哪里敢让殿下代劳?”谢夔干巴巴笑着说。 鹤语压根不买账,直接伸手,就朝着他腿侧按了按。 几乎是在这瞬间,谢夔额头上的青筋就暴起了,同时在他脑门上也出现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伤口在他离开军营时,才好不容易止住血,有了一层薄薄的伤口结痂。但是因为这几日他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连夜骑马赶回来,腿侧几乎一直在马匹身侧摩擦,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也遭受不住他这样的折腾,自然又脱落,伤口再一次暴露出来,血肉模糊。 昨日回来后,在清洗自己身体时,谢夔就担心鹤语会觉察出来,所以将腿侧的伤口结结实实地缠绕了好几圈,又用了药,企图用药味将血腥气盖住,不那么明显。 可是昨夜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在骤雨之下,还是让伤口崩出了血。如今没有结痂的伤口被鹤语一点也不留情地一压,就算谢夔能忍住不出声,但也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鹤语见到谢夔的反应,二话不说,趁着谢夔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直接解开了他的裤头。 谢夔:“……” 这种时候他自然是感受不到一丝旖旎的念头,甚至因为鹤语看起来格外糟糕的脸色,谢夔还有些惴惴不安。 等到鹤语彻底扒开了他的裤子后,看见白色的纱布上都还染着不少血迹,甚至那血迹将伤口上的药膏都冲散,颜色变得格外不同寻常,鹤语不由抽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鹤语脸上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她此刻心里只剩下怒火。
第277章 坦诚 在军医面前,他还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哪怕老军医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大骂他都能无动于衷,可在鹤语面前,哪怕后者什么都不说,只是像是现在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谢夔就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闭嘴。 谢夔很有眼力价地闭上了嘴,像是躲避鹤语的眼神一般,目光不由胡乱放在了半空中,半天都不知道焦点应该落在什么地方。 鹤语冷肃着一张脸,语气就差没直接带着讥讽,“说啊,怎么不说了?” 谢夔心虚得不行,他伸手假装揉了揉自己的头,然后又飞快地偷偷瞥了鹤语一眼,像是想要确定鹤语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有多生气,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能把人哄好的余地。 “……我错了。”片刻后,谢夔在心里评估出来此刻鹤语心中的怒火级别,非常干脆认了错,然后不等问他错在了哪儿,就主动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非常有条理地将自己的“罪行”罗列了出来—— “我不该在战场上受伤,还没有好好听大夫的嘱托,卧床养伤。也不该在伤口还没有痊愈的时候骑马,但我太想回来见殿下了……”谢夔故意加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再一次偷偷看了眼鹤语的脸色,见到后者的面色没有变得更难看后,这才又接着说:“还不应该在回来后,就拉着殿下行鱼水之欢……” 谢夔还想要补充一句说昨夜自己是情难自禁,可是鹤语在听见“鱼水之欢”这四个字的时候,哪里还能坐得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又立马变得冷冰冰。 只不过跟先前的冰冷相比,这一回,鹤语脖子上的绯色倒是削弱了这一份冰冷。 “够了!”鹤语听不下去,飞快打断了眼前的人,省得谢夔再“口出狂言”。 谢夔:“哦。” 鹤语让他闭嘴,他就立马闭嘴,绝不多说一个字,表现极好。 鹤语:“……既然受伤了,那这时候回来做什么?朔方的战事不要紧吗?你走了,那边怎么办?京城里还有人知道你回来了吗?” 她一下子砸出来这么多问题,谢夔听了,倒也回答得清楚。 “想看看你,马上要到除夕夜,便偷偷回来了。战事自然是要紧的,不过几日前,才刚结束了一场大战,谁都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再加上除夕夜的缘故,短时间里,两方军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小范围的摩擦肯定是有的,但即便我不在,朔方军力还有能挑大梁的人,所以不必忧心。此番我是暗中回京,无人知晓。”谢夔说。 他是边疆大将,没有皇帝诏令,别说回京了,就连离开朔方境内,都需要上奏。但这一回,谢夔哪里等得及?连夜赶回来,不就是为了早一点看见眼前的人吗? 但是鹤语信了这话才有鬼! “说实话。”鹤语才没有被谢夔牵着鼻子走。 谢夔:“……” 他的公主殿下忽然变得这么聪明,又不好糊弄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沉默片刻,谢夔伸手握住了鹤语的手,“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鹤语问。 “棉衣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谢夔不答反问。 鹤语没一点准备,乍然听见这话时,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了那日自己在东宫时,发生的一切。她清浅的眉头顿时一蹙,“你也没有告诉我。” 两人的往来通信里,像是很有默契一般,报喜不报忧。鹤语自然不知道谢夔前段时间遇见的困境,而谢夔自然也不知道鹤语在宫里都遇见了什么。他在上京城里虽然有探子,但是在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探出来的? 谢夔:“……我的问题,我想殿下怀有身孕,那些小事我应该能自己处理。” 鹤语微微抬了抬下巴,那样子看起来好似带着几分神气,“最后你解决了吗?” 谢夔低头苦笑,随后趁着鹤语没有注意时,猛然就凑近了她,直接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很短很急的亲吻,“自然没有,这不是最后还要拜托殿下大显神通吗?” 谢夔丝毫不避讳自己的困难是被自己的妻子解决,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女人,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何况,在棉衣的事情里,最后出力的人本来就是鹤语。 就算是他,也是佩服。 鹤语被谢夔亲了个正着,但是没就这么被谢夔转移注意力,“既然知道我厉害,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 谢夔:“……” 鹤语大约知道这问题问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她不等谢夔回答出来,很快就换了话题,“你还没有说既然受伤了,为什么又要赶回来?” 谢夔见瞒不下去,他捏了捏鹤语的手指头,“最近殿下身边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我虽是昨夜回来,但是院子里看起来收拾得很干净,就连房间里都有不少箱笼,殿下是不是准备这段时间就回朔方?” 这一次,是轮到鹤语被问住了。 “……是。”她点头。 谢夔紧接着说:“那我回来,便是想要亲自接殿下一同回去。” 鹤语几乎是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她记得自己给谢夔的书信里,根本就没有提这一回事儿。 谢夔将容薇给容嘉写的信大致讲了一遍,若是没有容薇送来的这一封信,谢夔也不会知晓。 鹤语听完后,有些感慨。 这一切也是凑巧了,若不是容薇是在第一日上门,断然不会让她觉察到府上在收拾行李。若她觉察到没有在书信中告知容嘉,谢夔也不会发现端倪,随后这么匆忙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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