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我吗?”少年忽发出一声惨笑,“你若杀了我,阿姊会恨死你的。” 少年依旧不留余地地刺激着煜王,似乎这样才能宣泄心中的愤怒,“一个狗王爷怎比得上我在阿姊心里的位置?” 煜王闻言,鼻腔轻哼了一声,硬生生掰过少年的下颌,“你们姊弟俩真有意思,你阿姊为了你起码还知道装一装,而你却一如既往的固执蠢笨,你也不想想,这么跟本王作对,最后受苦的是谁?” 少年猛地一震,眼中闪过无数惊恐,只能死死盯着煜王来。是他太蠢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般看似在帮阿姊说话,实则却害了阿姊。 但他却不想轻易对眼前这个狗王爷示弱,他语气嗡嗡的,咬着泛白的唇角,似是在做最后的倔强,“你这样对阿姊,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永远都不会。” 话音一落,煜王的脸色显而易见更沉了,他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少年苍白的脸上顿时被掐出了红痕,显得脆弱又无助,煜王嗓音阴恻恻的,“本王需要一个奴婢的爱吗?你们只配苟延残喘的活着。” 说罢,他嫌恶地甩开少年的脸,径直踏了出去。 但那句‘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仿佛魔音一般在他脑海里缠绕,消散不去。 他又轻轻勾起唇畔,眼底划过一丝凉薄,他根本不需要祈求一个奴婢的喜欢。 夜晚秋风涤荡,时不时地往袖口里钻,吹得本就燥郁的心情愈发难受,煜王二话不说,转身踏进了偏院,又折腾了她一次。 事后,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十七岁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莹白而稚嫩,接连几夜的旖旎令他流连忘返,他一时失神,几次‘你究竟喜不喜欢本王’这句话划到嘴边差点脱口而出,他顿时懊恼不已。 不是说好了他绝不会祈求一个奴婢的喜欢吗? 她只是他的禁.脔而已,根本不需要有感情。 ** 荆落笙已经接连服侍了煜王多夜,她由衷佩服他的精力旺盛,而煜王也根本也不会顾惜她的感受,她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权势压人。 某日午后,他们在案桌上缠.绵了一阵,事罢,荆落笙纤纤玉手搂着他的脖颈,乖乖地埋在他颈弯。 怀中乖巧的小人儿忽而抬起眸,潋滟的秋眸扑闪了几下,饱满的唇珠晶莹湿润,她朱唇微动,如蜻蜓点水般贴上了他的唇,煜王顿时肩膀一麻,心中涟漪四起,捧起她的下巴,吻了回去。 良久,绵软的嗓音荡在耳际,“王爷......” “嗯,怎么了?”煜王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她的额发,这几日感觉到她越发粘人,他的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已经过去了十日,妾身可以见一见弟弟吗?”荆落笙抬起眼睫,眸中微光攒动,带着点可怜巴巴的祈求,“妾身保证,只是见一面而已,绝不会多做什么。” 煜王听闻,神色顿时一黑,本就俊冷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别在本王面前提起你弟弟。” 怀中少女眼眸中顿时染了泪光,唇线紧抿,煜王见此心脏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但又想起荆慕羽疯狂刺.激他的话,他便抬手抚了抚她的眼角,冷冷道:“想哭憋着。” 少女咬住唇角,视线不自在的别开,她微微仰着头,忍着把泪憋回去,这一幕一下子戳进煜王的心,她这点强撑的倔强还真是跟她弟弟有点像,他忍不住自我怀疑,他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但又一想起从前她也是装得这般乖顺,最后还不是背着他私逃了。 煜王心里一时烦躁,没多久他便拂袖离开了。 然而走出偏院他才想起将才为了方便,他把腰间的玉佩给摘下了,放在了屋中的案桌上。 思及此处,他转身往回走。 就在他要推门而进时,卧房中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传来,他一时愣住,伸出的手顿时悬在半空中,理智与情感在脑海中无限撕扯,一者想要靠近荆落笙抱抱她,一者顺其自然随她怎样,不过思虑许久,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想,在等等,再等几日,他就答应她。 ** 翌日夜晚,煜王罕见地没有来,荆落笙支颐而坐,神色呆呆的,望向窗外无垠广阔的黑夜。 忽然,一阵猛风袭来,吹散了案上的宣纸,她正要去捡,一柄利剑透过窗棂,破空而至,几乎贴着荆落笙的鬓发擦去,她霎时警惕,一个利落的翻身避过了袭击。 俏丽的蛾眉顿时蹙起,她望向窗外,喊了一声,清脆而响亮,“是谁?”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浮现,难道是铩羽阁的人? 还来不及深思,又一柄利剑划过夜空,凛冽而至,瞳孔中的剑尖逐渐放大,就在利剑距眼瞳一寸时,她陡然抬臂,捏住剑柄,一个用力,利剑瞬间被劈成两半。 冷风吹起墨发,周身攒起了丝丝冷意,荆落笙冷冷道:“装神弄鬼,是谁,滚出来!” “嫂嫂竟然会武功?” 人还未至,一道清秀的嗓音先冲进了耳际。 话音刚落,一抹青绿色身影自窗外翻来,落在窗边。 荆落笙怔怔地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人,肤色偏白,眼尾微微挑起,轮廓清晰,英挺的鼻梁跟煜王颇有相似之处,他虽笑着,但却带有一种阴森和玩味,她试探性道:“你是苏子慎。” 苏子慎微微颔首,神色泰然自若,“正是在下。” 然而荆落笙却一时难掩慌乱,她把手中的折剑掩在身后,刚刚的武功已然暴露,这很可能会要她的命,但......也不一定会穷途末路。 她神色恢复清冷,“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目睹下嫂嫂的真容。”苏子慎颇不见外地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遂而上下打量了荆落笙一瞬,“果真天姿国色,见之难忘。” 而后他放下茶盏,轻轻道:“嫂嫂,茶凉了。” 荆落笙摸不准他的意图,但一切小心为上才好,此刻更没有心思跟他闲聊,“既然见到了,就走吧。” “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会武功的事情说出去吗?”苏子慎微微一愣,倾近了身子。 荆落笙往后退了一步,颇为警惕,“你夜闯女子闺阁,就不怕王爷教训你吗?就算你告状了又怎样,王爷不见得会信你。” 她自至煜王府那时,便听闻苏子慎与煜王不和,苏子慎更是时常被禁足,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但她料定煜王也不会轻易信苏子慎的话。 苏子慎听闻,轻笑出声,眉梢弯起,“还挺聪明的。” 他的嗓音温和但听起来却丝丝缕缕透着寒意,苏子慎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荆落笙已经没有耐心跟他耗下去了,正想继续赶人时,却听苏子慎轻飘飘地兀自说了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做个交易如何,我可以救你弟弟,并且帮你们逃出去。” 一席话如惊雷般闯入荆落笙的耳中,她神色剧变,“你为什么帮我们?” 苏子慎偏头看过来,“都说了有条件的。” “殿下不妨直说。” “等我想好怎么救你弟弟,再跟你说也不迟。”苏子慎饮完最后一口茶,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嫂嫂。” 青绿色身影在眼前一闪,便消失了,荆落笙脑子却一团乱麻,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但这着实燃起了她心里一点希望,她思前想后实在猜不出他的目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翌日午后,那抹熟悉的身影来至院中。 在窗边的荆落笙苏顿时一震,忙跑出去,“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这是白日煜王很可能会过来,苏子慎怎么这么不谨慎。 然苏子慎却是一脸轻松自得,语气间还存有一丝暧昧,“自然是想到办法了,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想要跟嫂嫂分享。” 他的神情看起来倒是诚恳,但眸中却透着一丝精明,荆落笙依旧十分警惕,“条件是什么?” “嫂嫂你过来,我附耳跟你说。”苏子慎神秘地说。 荆落笙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附耳过去,然他的尾音刚落,她却登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刚刚竟然说:“亲我一下。” “登徒子,这样骗我好玩吗?”荆落笙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时恼怒。 苏子慎忽而簇上一抹玩味放肆的笑意,一刹那一股大力袭去,揽过美人的脖颈,弯腰碰上她的柔软的唇畔。 荆落笙惊恐万状,狠狠推着他,但苏子慎却死死禁锢住她,不肯松开一分。 这时,院落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荆落笙肩膀一震,猛然一用力,终于推开了他。 她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须臾后偏头望去,只见立在庭院门口的煜王,神色阴沉如鬼魅。正一脸阴鸷地盯着她。 第19章 质问 煜王身后还有两个一脸惊愕的人儿。 只见沈梓璎捂着唇,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而她身旁一袭锦绣华服的芸嘉公主眼中似是冒着火光,僵在原地,看了看惊慌失措的荆落笙,又紧紧盯向那苏子慎,她万分恼怒,愤而拂袖离去。 苏子慎竟然这么糟蹋她的真心! 荆落笙已然慌乱无措,唇角处似有液体滑落,她抬手抚唇,指尖染上一抹殷红,她竟是被苏子慎咬出了血。 她用力擦过唇畔,想要把这屈辱也一并擦去,可再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了事实。 他们兄弟两个,一个比一个心黑。 煜王心中怒火中烧,他狠狠闭了闭眸,尽力往下压,转身先朝着沈梓璎道:“沈小姐,你先回去。” 沈梓璎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她仰头,“子墨哥哥,我......” “走。”煜王的声音锋利而干脆。 沈梓璎依旧僵在原地,今日所看到的一幕她简直不敢想象,荆落笙竟然敢...... 荆落笙不会被煜王虐死吧。 不过她担心荆落笙做什么,她看热闹还来不及呢。 正想着,头顶陡然射来一抹寒光,沈梓璎立刻缩了下肩膀,此刻一点都不敢看煜王的目光,于是慢吞吞地转身离开。 刚踏出院门,身后就传来冷厉的一句,“把门关上。” 沈梓璎乖乖地照做了。 然而她却眼珠一转,傻子才走呢,她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附耳在门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院内,苏子慎一脸坦然,甚至还带了点得意,“皇兄,是嫂嫂有求于我,再加上她有意诱之,所以皇弟这才着了嫂嫂的道。” 荆落笙听罢,冷笑出声,红唇染血,更是添了一丝残艳,“殿下真是唱得一出好戏,既如此,我没什么可说的。” “皇兄你看,嫂嫂承认了。” 荆落笙忍不住瞪去一眼,嗔道:“你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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