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下头,“现在觉得很安心,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虽然处境不是很好,但是起码这一刻,我没有什么决定是不敢做的。” 薛邵拨弄她耳边碎发的手一顿,不敢相信地微微皱眉,垂眼问:“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很热。” 是真的。就是这个理由。 每每她觉得冷的时候,他都不会吝啬。她可以时刻在他身上获得温度。 薛邵喉头一动,“宝儿...” 她轻声道:“我困了。” “我们回屋。” “可是我不想动。” 怀里的人说完便打起哈欠瞌上了眼睛,薛邵吻了吻她额迹,将她一条胳膊挂上脖子,又拿过桌上油灯放进她另一只手。 “那就帮我照着路。” 往后他的前路,都由她来掌灯。 三日后,慧织坊默默开业,谁也没特意知会,丁宝枝也就此将珠珠送了出去。 她挑了个天气宜人的午后将人叫进屋里,告诉珠珠店里开张缺人手,而自己也有意将她培养成得力助手,府里没什么要务,也学不到真本事,倒不如学生意将来还能当个女掌柜。 珠珠竟也没争取什么,只乖顺地答应了,且红着眼眶感谢栽培。 丁宝枝皱着眉头看她走出门去,心中愈发触动,也愈发不解。 珠珠像是巴不得能得到个机会离开薛府,好被迫中止她被送进府中正在执行的任务。 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 会让她有这么重的罪恶感...... * 紫禁城。 薛邵今日早朝被齐国公主动搭话,说是那日太后寿诞,他和几位老朝臣后来都不约而同聊起丁氏那日的风光表现。 薛邵应付了几声,随口问:“齐国公这是要去见皇后?” 齐国公笑呵呵点头称是,薛邵便告辞离去了。 辞别薛邵后,齐国公随宦官去到皇后居所坤宁宫,那厢皇后刚刚遣散来请安的一干后妃,便得到通报说齐国公前来求见。 皇后叫听罢一扫疲态,笑容期待地从座椅上起身,迎出宫去亲自接驾。 齐国公礼数周到,见到女儿先行一礼。 “臣参见皇后。” 皇后端庄持重地搀扶起他道:“您请免礼,快随女儿进殿。” 齐国公沉声道:“皇后何需迎出殿外,你身子弱,现下又有身孕,可千万不能马虎。” 皇后轻抚小腹,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孩子得来不易,是她入宫多年来怀上的第一个龙嗣BBZL。皇后在中秋节前夕才确认自己怀有身孕,她怕月份太小胎像不稳,特意静养多日,等到中秋当天才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皇帝,当日齐国公也在中秋家宴,结果他这个外祖笑得比谁都开心。 二人轻声谈话着步入殿内,茶水瓜果已备在桌上,皇后观察着齐国公落座的时机,等他坐下自己方才落座。 “爹,您今日怎么会来?万岁他知道吗?” “万岁爷自是知道,还是万岁爷体恤,下了朝特意叮嘱我来看你。” 皇后笑了笑道:“您来得正好,万岁爷前日给我宫里赏了茶叶,您喝喝看,我觉得您一定喜欢。” 皇后说罢亲自为齐国公斟茶,齐国公脸色却转瞬即逝地一变。 他接过茶杯,放在鼻尖轻嗅,“嗯,香,我尝尝。不错,是好茶,皇后真是独居荣宠,我这当爹的又刚好爱茶,只能恬着脸管我这乖女儿要一些回去了。” 皇后抿唇笑道:“瞧您说的,分明是我孝敬您还来不及。” 她抬手招来宫人,让他们准备些茶叶让齐国公出宫前带上。 那厢齐国公沉思着喝了口茶,问道:“皇后这几个月来是否不再无端感到身体乏力,头晕目眩了?” 皇后答道:“女儿多谢爹爹关心,我这病打从入宫便跟着我,怕是好不了了,不过您这一问,我倒真觉得好像这几个月犯晕的次数少了,该是太医上回给我扎的针奏效了吧。” 齐国公点了下头,“许是吧,现下皇后怀有身孕,可要多加注意,一旦有什么不对,不要怕爹担心,千万不能瞒着爹。” “好,女儿知道。” 皇后说罢胃里反酸掩了下鼻子,齐国公留意到了便问:“可是这茶叶的气味让皇后觉得不舒服?” 皇后无奈笑道:“爹,我受不了的哪是茶叶的味道。” 齐国公反应了片刻,恍然道:“是我的不是,早知道今日要来见皇后,该换件熏过香的衣服。” 皇后贴心叮嘱,“那些烟草爹也要有个节制。” “皇后说得是。” 皇后又掏心窝子说了几句体己话,齐国公却心事重重喝干杯子里的茶便走了。 出宫路上他面目阴沉,直到回府这才拿出从坤宁宫带回的一小罐茶叶,丢给身边管事。 “拿去查,这茶叶是不是也被朱霆云动过手脚。” “是。” 管事接过茶叶罐子在手上,凑上来小声道:“国公爷,容予到了,在雅室等您。” 齐国公眉头一皱,“大白天的他来做什么?” 管事摇了摇头,却听门外传来脚步,竟是身为客人的容予擅自请侍从带他来到了前厅。 齐国公转身向他,拧眉道:“容予,你这是升了官翅膀硬了?” 容予微笑见礼,“容予不敢,只是在宫中听闻国公爷今早下了早朝便去了坤宁宫,特来府上拜访,总觉得国公爷今日用得上我。” 齐国公听到这个便怒不可遏,让管事将那罐茶叶交给容予。 “正好,你把这个BBZL带出去查查,看茶叶里是不是有什么落胎的东西。” 容予掂了掂那罐子,“若是皇帝赐的,那多半是了。先前皇后常服用的养颜丸便是被掺了避子药,这回皇后怀上了龙嗣,皇帝一定正头疼着,说不定还在大骂庸医。” 齐国公稳住声调,冷声道:“朱霆云打从一开始便不想让我女儿怀上太子,煞费苦心经年给她暗中下药,若不是马志忠当年将此事透露于我,只怕皇后到现在还在服用那断绝子嗣的养颜丸!” 他顿了顿,转向容予问:“那避子药的方子我记得你有一份?” 容予答:“是,就是当年马志忠写给您的那张。” 作者有话说: 日更不是很方便大家记忆线索,我帮大家提取一下,剧情线现在已经浮现了。 1、抽淡巴菰的幕后黑手是齐国公,他曾和马志忠一伙,现在提拔容予。(他的终极目的下章会细说) 2、齐国公通过马志忠得知,皇帝经年给皇后服用避子药。(皇帝对所有开国功臣都是比较忌惮的) 3、这个避子药容予有方子,而现在宝枝的症状和当初皇后的一致,也是说,珠珠的职责就是...你懂的。 4、避子药:该我上场表演了!
第48章 齐国公面目狰狞在太师椅落座,想当年他煞费苦心将长女嫁给当朝皇帝,却不想朱霆云此人防备之心甚重,对先皇的大多决断都持观望态度,对他们这些开国老臣工更是诸多防备。 甚至不惜暗中给皇后下药,从而约束齐国公府的势力。 当日马志忠将此事告知他的时候,他周身怒气翻涌,久经沙场的体魄径直捏碎了手中酒盏。 帝后之位,多少双眼睛曾经虎视眈眈,梁国公府的长女原是最佳的皇后人选,可惜她自己不争气,与野汉子私奔诞下薛邵,后位空虚这才轮到齐国公府的女儿。 齐国公府一旦诞下太子,那便可以设计下手谋害朱霆云,拥立年幼的太子,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甚至让大纾就此改名换姓。 多么得来不易的机会,竟只是朱霆云编织的牢笼。 当年若非先帝的意思,朱霆云不会娶任何一个开国老臣的女儿,这于他这个年纪的皇帝而言,无疑是在徒增风险,可既然娶了,他便能想别的办法让皇后无所出,而太子,顺理成章只会出在寻常后妃宫中。 不过,齐国公府的人也不是死的,他串联马志忠照样识破了朱霆云的手段,早早让皇后停用被动过手脚的养颜丸,只不过此药伤身,凡服过三四个月,便需要三四年来调养。 齐国公双拳紧握,那厢容予转开茶叶罐子取出了些许茶叶在掌心,拨弄来拨弄去。 “若是这些茶叶真的能让人落胎,国公爷有何打算?” 齐国公抬眼向他,“皇城禁军一半在东厂,一半在朱霆云手中,你若是能把全部兵力拿到手,我便能亲自送朱霆云走下皇位。” 容予道BBZL:“国公爷,别忘了锦衣卫。” 齐国公冷哼,“锦衣卫算什么?京中五千锦衣卫能挡住五万禁军吗?” * 慧织坊。 铺面开业后丁宝枝便忙得脚不沾地,好在调了珠珠去店里帮忙。 她算是发现了,珠珠不是笨手笨脚,而是没有找到用武之地。 试问哪家十四岁的小姑娘,可以在直来直去的梯子上如履平地,何况肩上还扛着两匹臂展那么长的面料。 珠珠下了梯子见丁宝枝满目愕然,随即嘿嘿一笑。 “夫人您放心,摔不着店里的好料子,我抱得可紧可紧了!” “我是怕你摔到自己,让重东西坠了关节。” “那就更不会了,我别的没有就是有力气!”她挠挠头,“要不总是打碎府里的东西呢。” 丁宝枝忍俊不禁,但微笑过后便又试探地问:“我发觉,你来了店里比先前在府中开心许多,这是为什么?” 珠珠一顿,慌张问:“有吗?” “有,前段时间你在府上愁眉苦脸,特别是那天见了你姐姐之后,愈发的沉默了。” “可能...就是想家了吧。” “珠珠,你姐姐叫什么?” “啊?”珠珠愣愣盯着丁宝枝,“翠心。我叫珠珠,姐姐叫翠心。” 丁宝枝垂眼思索,而后笑问:“如果我去问玉枝要来你的姐姐翠心,你觉得好吗?” 珠珠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后又掩饰道:“多谢夫...夫人,可是我姐姐人在朱府好好的,她自己可能也不愿意吧。” 丁宝枝故作不解,“能和你团聚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 珠珠嘴皮子被黏上了似的说不出话,丁宝枝只好整以暇的等她,眼见珠珠急得额角快要出汗,前厅来了个柜上的伙计,说店里来贵客了。 贵客? 慧织坊来的都是贵客,但再贵的身份也用不着丁宝枝亲自接待,每天店里进出那么多人,她要接也接不过来。 丁宝枝问:“谁?” “东辑事厂的容掌印。” ‘咯噔’一下,丁宝枝掌心登时就出了层薄汗,她攥了攥手掌,抬眼看向珠珠。 珠珠刚才就被丁宝枝吓得魂不守舍,一听容予莅临,自是顾不上掩藏情绪,已然缩着脖子望向别处,一副再明显不过的心里有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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