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身上这么多血,殿下是得有多痛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心狠,下如此重的手! 秦牧突然停下脚步,宋岸钰跟着停下来。 他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他声音低沉:“暗卫影失职,按律处刑。” 宋岸钰一震,下意识求情:“微臣以为,暗卫影……” “朕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吗。” 帝王的威严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跟着秦牧身边不算时间短,他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微臣遵旨。” “对了,先不着急杀他,让他把跟这件事有关的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等到皇姐醒了再杀。”他不想秦昭没醒之前有任何晦气事发生。 花兰几乎一整夜没合眼,她一直跪在秦昭身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看她的体温是否正常,观察秦昭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医日日都来,每一次都是诊断不出什么来,可是秦昭始终没有醒过来。 “陛下,殿下并无大碍。” “啪!” 茶杯被摔在地上,秦牧使劲挥袖站起身来,暴躁地指着最近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老太医:“无大碍!无大碍!你每天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说吗!要真的没有事,为何长公主现在还没醒!朕看你是想要欺君罔上,脑袋不想要了!” 老太医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圣明!陛下明鉴!老臣哪里敢隐瞒陛下!老臣冤枉!” “你冤枉?朕看你最圣明!要不要这个皇帝你来……” “陛下。” 轻柔的话语打断了紧张的气氛,秦牧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连宋岸钰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第50章 . 她是他的皇姐 这个世界上只有秦昭可以…… “皇姐!” 秦牧激动地跑到秦昭床榻旁, 把刚刚的怒火抛到了九霄云外。 宋岸钰也激动得不行,刚想抬脚,又想起来这是长公主的寝宫, 急得直跺脚, 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花兰一边啜泣一边笑着将秦昭扶坐起,赶紧端了一杯清口茶。 “哭得这么厉害做甚,本宫又没什么大碍。”秦昭接过, 轻轻嗔怪,花兰那哭红的双眼有两个核桃大,憔悴的容颜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有休息好。 秦牧也抬眼,看到花兰那哭哭啼啼的样子,低声怒斥:“就是!哭什么哭!长公主刚醒你就哭, 是什么居心!” 花兰立刻跪在地上, 神色惶恐,刚想求饶就被秦昭打断:“你说她干什么, 花兰自幼和我一起长大, 肯定是担心我。” “皇姐说得对,像她这样忠心的婢女属实不多见。”然后他抬高声音, “花兰忠心护主, 赏!” 秦牧本来是有许多话要同她说的,可是当看见秦昭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他眼前,他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皇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憋了半天他竟只能问出这句话来。 “我已经无恙了。”秦昭突然轻轻扯住他的衣角, 声音还带着微哑,“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秦牧眼神一暗,默不作声地将衣角扯回去, 将身子缓缓撤回,捏着手中的玉珠,猜测道:“皇姐莫不是想说太傅的事情?” 他已经从那个大牢中的暗卫影嘴中了解到了,陆明远被昆仑派的人带走了。 走之前,那家伙一直和他的皇姐在一起,并且在江南这段日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是密切。 要是放到从前,他一定会喜不自胜,尽力撮合。 可是现在,他冷笑,陆明远藏的实在太深,这个人要么为自己所用,要么就永永远远不出现在他的眼中。 秦昭并不意外秦牧知晓这些,她现在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只想救回来那个人。 “陛下既然知道,我恳求陛下去救救他。”她很少去求人,之前不管发生什么,她从未求过他,也从未向现在一样露出这种神情。 秦牧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玉珠,青翠色的玉珠慢慢绕在那双节骨分明的手中,不曾发出一声脆响。 “皇姐以为,他是以怎样的身份让我去救他呢?是朱雀派的大公子还是已经辞去太傅之位的官臣,亦或者是抗旨不遵、执意退婚的前驸马?” 秦昭愣住,她没想到陆明远竟然已经辞去太傅的职位,那他为何从未和她提过? 秦牧勾起唇角,伸手为她抬了抬被子,搭好,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危险:“皇姐,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他吗?或许,你所见的陆明远只是你看见的样子,他背后你又知道什么。” 站起身来,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不顾秦昭还未反应过来的思绪,即刻宣旨:“长公主大病初愈,凤体欠安,从今天起增添侍卫,务必保护好殿下!” 秦昭蹙眉,在秦牧要走的前一刻,她开口:“带我回来的那人呢,我要见他。” 秦牧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个暗卫影,随口说道:“他保护你不及时,已被朕打入大牢。” “你要杀了他?”她反问,语气瞬间冷下来。 “没错。”秦牧也毫不避讳,他就算要杀了他又如何。 “他没有错,那个人我要了。” “他还不够格,皇姐要是需要侍卫,我这里还有……” “我说了,他,我要了!”秦昭打断他,语气更加强硬,她突然掀开被子,走下来。 花兰即刻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去搀扶她,却被她制止了。 秦牧手刚要抬起,在看见她冷眸时,又放了下去。 她走到他面前,秦昭自从三年前坐朝听政后就很少有机会和秦牧站的如此近了。 他们二人不知道何时距离越来越远,见面的次数逐渐屈指可数,就算见了面,可是看对方的眼神也是隔了一座又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 原来他竟然已经这么大了,秦昭抬头,她记得以前都是低头哄的小孩儿现在已经这么高了,眼眉处也不再青涩,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秦牧,他是不是一直在江南跟着我的人。”她没有在问他,而是在试探。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果然是杨舒,脸再怎么换无所谓,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很难改变的。 “那他就不能死。” 秦牧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微微眯起双眸:“朕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 “没有他,我必定死在那荒郊野岭。”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脚下一软,她紧紧抓住秦牧的衣袖,防止跌在地上,“你要是胆敢动他,他死之日,你也绝对看不到我!” 她咬的下唇微微发白,仅仅是下来说几句话就已经满头虚汗。 秦牧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强忍着怒气:“你除了拿性命威胁朕,还有什么资格。” 秦昭也笑起来,吐着气,声音不大却势在必得:“但是很有用不是吗?” 她确实没有其他的可以威胁他,但是她这条命,至少目前是管用的。 “好!”秦牧甩开衣袖,深深看了一眼秦昭,“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还要去昆仑派。” “秦昭!你不要得寸进尺!”秦牧震怒,手想抬起来指她,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动作有些大竟将她不小心挥了出去。 还好花兰手疾眼快一把环住秦昭。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宋岸钰在后方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陛下居然敢对殿下动手! 秦昭怔鄂住,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秦牧。 秦牧瞳孔放大,微微张开嘴巴,看了眼在半空中的手,又看了眼正在蓄积怒气的秦昭,慌乱地不知从哪句话开始解释。 “你!你竟然敢直呼我名字!”秦昭气得咬牙抬手指着她,从手指颤抖的幅度可见她是有多生气,“还敢推我!” “不是!我不是!”秦牧另一只手赶快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按下去,“我只是着急……” “现在着急就推我?那是不是下次你再生气就要打我!再下次就要处死我!”她怒斥,眼睛瞪的极大。 秦牧立刻摆摆手,想要上前,却被秦昭的眼神瞪的一步不敢动:“皇姐,你先听我解释!我刚刚真的是糊涂了,不是故意的!” 他着急忙慌,实在形容不了刚刚发生了何事,一扭头就看见了缩在一旁恨不得原地消失“毫无存在感”的丞相。 “宋岸钰!你说!刚刚朕是不是无心的!” 突然被点到的宋岸钰这一瞬突然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是时候返老还乡。 他板着脸走到二人中间,向好久不见的长公主殿下行了个大礼:“殿下,微臣敢以个人品德为陛下做担保,陛下刚刚确实是无心的。” “哼,丞相的个人品德?还不如您老的年龄让我信服。”秦昭冷哼,宋岸钰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在她面前就有法让她不开心。 突然痛失个人品德的宋岸钰:“……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老臣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也是积攒了一些德行的。” “我算是懂了,如今宫中没了本宫的地位,你们就愈发没了规矩,人人都要低看我一眼,可怜我现在除了花兰没人心疼,真是……” “好!朕现在实话告诉你,朕不是不让你去昆仑,也不是不救那个什么陆明远,你知道你昏迷这半个月陆明远干了什么吗!” 秦牧黑着脸打断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却看起来无比凄凉的秦昭,他可以对天下所有人狠心,唯独对他这个皇姐,总是没办法。 秦昭拭泪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竟然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之久? 还有,陆明远不是身受重伤吗?除了在昆仑黄琪琪手下疗伤,还能干什么? “我这好臣子现在正在江南屠六派呢。”说到这里连秦牧神色都变了,他也没有看懂现在的陆明远在干什么,他本来以为他死了,可前几日陆明远突然出现在六派。 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仅仅七日,六派大乱,江南一片厮杀。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正是陆明远。 当时有人上奏疏说派兵去江南,羁押陆明远。 他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可是比起这样的解决方法,他更想借刀杀人。 本来六派就是他心头的隐患,与其镇压,不如就让陆明远闹下去,闹到最后他可以渔翁得利岂不是更好。 比起陆明远或者六派中有一个消失,他更喜欢陆明远和六派一起消失这个选项。 所以索性他将此事定义为门派争斗,任他们去闹。 “你说什么!”秦昭万万没想到陆明远此刻竟然在干这种事情。 他在屠杀六派?可他就是六派中的人,朱雀派怎么办?陆懿怎么办?他只有一个人吗?他的伤……太多太多疑问在她心里盘旋,恨不得现在就能到江南问清楚,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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