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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宫门深似海，想要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行了片刻，就到了山中，吴娇娘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子来，到底许久没有动过了，体力还是不如以往，但是让吴娇娘意外的是，齐衍居然没出汗。 她指着前面一颗老树说道，“这就是灵儿。” 齐衍没想到吴娇娘居然给一棵树取名，却听吴娇娘带着几分怀念去抚摸了下树干，随后靠在上头，说道，“我娘带过来过，说这棵树叫灵儿，我娘小时候就摘这棵树上的板栗吃。” 齐衍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眼树，这是一颗老树了，长的很好，上面结满了栗子，葱葱郁郁的，他伸手要摘却是被吴娇娘拦住了，说道，“小心扎手。”说着拿出包袱里的手套来，是吴娇娘用小羊皮做的。 羊皮结实，里面又加了一层棉，倒是不用担心被扎了。 吴娇娘收起心思来，认真的摘板栗，她身子轻巧，爬到了树上，但是很多地方还是够不到，她犹豫了下，就对着齐衍喊道，“大爷……” 吴娇娘声音软软的，尾音又上扬，带着十足撒娇的意味，齐衍原本站着，也不知道怎么就靠了过去，帮着她摘。 吴娇娘笑着在齐衍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齐衍摘板栗的动作停了下，随后就摘下一只手套，然后抚着吴娇娘的脸亲了过去。 吴娇娘结结实实被吻了个遍，脸红的不行，倒也不敢轻易的撩拨了，毕竟是在外面。 齐衍的个子高，手臂也长，加上练过剑，非常的稳当，虽然是第一次摘板栗，但很快就学会了，又快又利落，吴娇娘就在树下面捡板栗。 一开始不过是应着吴娇娘的要求，等着后面却突然觉得非常有趣。 两个人一个人捡，一个人摘，倒是配合的很好。 江敦一直守在旁边，他和万姑姑不同，只要齐衍不发话，他就不会动，只当自己就是个隐形人一般。 万姑姑满脸都是汗水，终于赶了过来，结果到了这一边一看差点晕死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只是到底是累了，脚步很虚差点摔倒，好容易稳住，这才说道，“大爷，您怎么能做这种事，这可使不得！” 齐衍却是指着地上的板栗说道，“还有许多没捡，你也帮着一起吧。” 万姑姑，“……” 回来的时候万姑姑拎着一筐子的板栗，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出去散心游玩，怎么就变成了摘板栗了？ 和万姑姑想的不同，齐衍其实觉得很有趣，这都是他没经历过事情，看着筐子被自己摘得板栗塞满，有种说出不来的满足感。 干了活儿出了一身的汗，被山风一吹说不出的痛快。 摘了板栗又去看了枫叶林，还有迎风阁上面的泉水，吴娇娘特意用水壶灌了一壶，说道，“这个山泉水用来泡茶很好喝，拿回去给大爷泡茶用。” 万姑姑看着一筐子的板栗，拎着的她手快断了，还有一包柿子，这也是吴娇娘和齐衍摘的野柿子，这会儿要是再加上这水壶…… 万姑姑简直苦不堪言。 吴娇娘倒是说要自己拿着，但是万姑姑是不肯的，吴娇娘是主子，她一个做仆妇的怎么能让主子做事，这是绝对不行的。 万姑姑白着脸要去拿水壶，谁知道一只大手提前拿了，她一抬头就看到虎背熊腰的江敦把水壶拎了过去。 万姑姑有些诧异，江敦却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万姑姑觉得村姑就是村姑，要是旁人这时候跟着大爷出来，自然就是看看景色，弹琴唱曲，又或者附庸风雅写诗念词。 好家伙这吴娇娘却全然不是，领着大爷摘板栗，摘野柿子，还去喝山泉水，简直就是没法说…… 好在她看了眼大爷，倒是没有不高兴，而且按照她对齐衍的了解，他约莫是喜欢的，不然不会任由吴娇娘这般。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还是赶紧回京去吧。 晚上回去吴娇娘叫人做了板栗鸡，还有炒板栗，一桌子菜里有三四样都是板栗，不过或许是因为自己亲手摘的，又或者是如意手艺好，做的板栗鸡酥软香嫩，倒是觉得格外好吃，就是齐衍也多吃了一碗饭。 出去了一天，自然是累的不行，但是齐衍却非常严苛，让吴娇娘把今日的字都写了才能睡。 吴娇娘写着快要打瞌睡了，随即算了算齐衍入京的日子…… 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来，苏春和曾经让苏夫人去问一问钱郎中的那位师伯有没有灵验的药膏，据说皇帝年轻的时候被刺客伤了腿，一到下雨天就疼。
第二十八章 吴娇娘想到这件事, 就有些心神不宁，就是说齐衍去京城的路上会遇到刺客…… 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 她却全不知情。 她正是有些懊恼, 为什么前世就被苏夫人哄住，一门心思的伺候她, 却从来没有关注外面的事情。 不过好在, 距离回京还有几个月，倒是可以慢慢想。 正在这时候, 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的, 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吴娇娘听到万姑姑的声音, 应该是对着如意说的，“快把厨房的窗子关上。” 她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关窗户，只是那风大，加上倾盆大雨, 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关上，又想起后面的窗户还没关, 就想着让齐衍帮忙，只是他毕竟身份尊贵，犹豫了一会儿倒也没说出来。 好在万姑姑赶了过来，帮着把两边都窗户都关上了，随后又道, “我给大爷沏茶去。”说着看了眼屋内, 那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只是很快就急匆匆的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吴娇娘居然觉得万姑姑那身影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吴娇娘忙完这才回到了书房，她一边用汗巾擦拭雨水一边坐在椅子上，想着要不要继续写字，实在是这雨下的太大，雷声也轰隆隆的，叫人没办法安静下来。 忽然间吴娇娘就觉得有些奇怪，齐衍怎么没动静呢？她看了一眼，见他坐在案桌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成了岩石一般。 实在是太安静了，吴娇娘下意识地就不敢发出动静来。 等着蹑手蹑脚的靠过去，见齐衍虽然看似和平时一般，但是仔细去看见他死死的盯着案桌上的书，衣袖下的拳头握紧，几乎要把握着的笔给捏碎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间，又一声雷响，吴娇娘自己也吓了一跳，再一看齐衍，啪嗒一声，把笔丢在了地上，吴娇娘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想要开口询问，突然间就又犹豫了起来，齐衍要是真想说刚才就说了，又何必这般忍着？显然是不愿意让她知道。 吴娇娘想起齐衍的性情来，原本就骄傲自负，最是怕被人瞧见自己这个模样吧？其实怕雷雨也没什么，人都有七情六欲，有喜好和恐惧。 吴娇娘想了想，轻声说道，“大爷，这雷打的可真吓人。” 吴娇娘靠着齐衍坐了了下，“我以前住在厨房里，那屋子你也见过，窗子漏风，更不要说隔音了，打雷的时候格外的响，还有雨水滴落下来。” 吴娇娘的声音软软的，在安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齐衍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吴娇娘趁势和他五指相扣，胆子也大了起来，侧身靠在他的肩膀上。 齐衍感觉到吴娇娘娇软的身子，还有她惯常用的玉兰发油的味道，那是吉祥给她梳头的时候擦的，又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又一声雷响，齐衍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吴娇娘红着脸，却还是俯身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身，随即窝在了他的怀里。 齐衍的身子又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吴娇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都没有说话，屋内只有一盏灯，散发着温暖的橘红色的光泽来，屋外雷声轰鸣，雨势渐大，却似乎影响不到这里。 万姑姑端着茶水来，怕是被雨淋了特意让如意打着伞不说，还用带盖子的食装着，等到了门口却是没有说话，而是靠在外面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或许是被贬出宫那一天是雷雨夜的原因，也或者凑巧元皇后故去的那个晚上同样也是雷雨夜，一到这个日子，齐衍都会发一顿脾气，基本屋里没有什么能幸存的，一开始她只当是心情不好，怕是渴了，让人去送茶水，结果那两个侍女也差点被打死。 再后来，齐衍不喜，万姑姑就没有人让外人伺候过，一到这时候都会躲在屋外守着…… 这会儿，万姑姑心里又是担心，但是又不敢进去。 如意见万姑姑小心翼翼的，要是旁人早就好奇了，她却只当没有看到一般，她也是在侯门里当过差事的，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知道就不要去窥探。 万姑姑见如意十分的稳当，心中越发的喜欢了，觉得这个人倒是可以继续用了，又在外听了半响，奇怪的是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难道吴姨娘她被大爷…… 万姑姑摇了摇头，那吴姨娘可是大爷看中的人，平时也能看出欢喜来，但是想了想大爷的脾气，还是没底，最后鼓起了勇气往里一瞧，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了。 齐衍和吴娇娘抱着，应该是齐衍抱着吴娇娘，两个人虽然没有言语，但是齐衍的情绪似乎安稳了下来。 万姑姑以前还当齐衍回了宫里，看到那些名门闺秀们，就会忘了吴娇娘，这会儿却是觉得，或许是她小瞧了吴娇娘了。 雨下了一夜，一开始是吴娇娘拉着齐衍的手，再后来则是齐衍拉着她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倒是晴空万里，就是地上湿润一片，院子里的石榴树上都是雨水，晃一下就会落下许多雨珠子来。 吴娇娘起身，吉祥正给她梳头，正好可以看到石榴树，以前还要等着邻居来送，这会儿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吃了，喊了如意去摘，说道，“挑上面那个。”随即想起隔壁的苏夫人来，道，“记得摘一些送到隔壁去。” 吴娇娘发现自己倒不是一个大方的人，送石榴给苏夫人自然不是好意，就是想故意气一气她。 如意自然不知道苏夫人和吴娇娘之间的恩怨，点头答应了，起身麻溜去摘石榴去了，不过一会儿就送了两个个大又红彤彤的石榴过来。 吴娇娘掰开石榴，里面都是红宝石一样的晶莹的果肉，她先掰到碗里去，等着凑一碗了在一口气吃掉，那果肉在嘴里咬碎被爆开汁水来，就是石榴特有的清甜味道。 齐衍额头上的碎发还湿着，显然是刚漱洗完，早上他要早起去练剑，一开始吴娇娘还跟着起来去伺候，再后来实在是困顿…… 齐衍到没坚持让她去，吴娇娘也就偷懒了。 等着齐衍走过来，看到碗里满满的果肉，还当是吴娇娘给自己拨剥的，放到手上吃了起来。 吴娇娘，“……” 等着齐衍看到吴娇娘惋惜的眼神，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犹豫了下就从旁边拿了另外一颗石榴，开始剥果肉，他手指纤长，剥石榴动作倒是非常好看，等着剥了一碗递到了吴娇娘的跟前说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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