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哪有不瘦的,过几天就养回来了。”林卓然不甚在意,转移话题,望着林清明的肚子,“比我走的时候要大了不少。” “是啊,这小家伙长的真快,可把我累坏了。”嘴上这么说,心底是高兴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有哪个父母心中是不欣喜的。 在东院里小摆了一桌,大多数的菜肴都是林卓然喜欢吃的,孕期的林清明胃口并不大,吃着或者闻着就反胃的东西也多,全程都是看着林卓然在用餐。 林卓然来府内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沈君泽的,听见下人汇报的时候,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找谁?听闻是找林清明,松了一口气,却又酸涩了起来。 摸了把脸,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初偷偷跑走就该知道,两人缘分已经断了,不会再回到从前。 心中这么想着,脚诚实的走到了东院门口,看见匾额的时候,沈君泽惊了一下。 转身就要走,可在听见院子内传来的谈笑声,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已经许久未见到林卓然了,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据他打听得来的消息。 林卓然为了恢复“身体”吃了不少苦,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沈君泽的能力还没大到可以在将军府安插眼线。 躲的远远的,探着身子看一眼。 可就这一眼,击溃了内心防线。 天色还早,她们便在院子里放了桌子,借着傍晚的凉爽冲淡白日的燥闷。 林卓然表情放松,眉角眼梢带着柔和,含笑的双眸有无穷的吸引力,让沈君泽无法自拔,忍不住想要靠近。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疼痛让沈君泽瞬间恢复了冷静,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卓然收回余光,笑意淡了不少。 三日后,穆玄师正式宴请林卓然,为她庆祝入仕,林卓然自然不会推辞她的好意,欣然接受前往。 宴会规模不大,小巧而精致,一瞧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穆玄师衣着郑重,对此次见林卓然非常重视,若是能趁着醉酒套出事情,当然是最好。 沈君泽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衣摆随着动作不住的拂过凳子,眉头拧在一起。 今日他要陪着出席,可沈君泽不想见到林卓然,说是害怕更加准确些,可又无法向穆玄师推辞,不然肯定会引得怀疑。 一纠结就到了中午宴会的时候了,穆玄师都去了,沈君泽也不好再迟,匆忙洗了把脸冷静一番,赶了过去。 到的时候林卓然正和穆玄师谈笑,宴席已经开始了,没人会注意到姗姗来迟的他。 沈君泽不动声色的入了席,坐的位置正是穆玄师的身侧,可以清楚的看见林卓然的一举一动。 “在做的都是那人猎场的人,大可必不与我们藏着,那日发生了什么?” 穆玄师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卓然,想询问个究竟。 林卓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穆玄师听后心思沉了下来,“这些日子,你都住在何处?” 林卓然应当称穆玄师一句嫂嫂,可至今为止,林卓然叫出口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穆玄师也该称呼她为小姑子,但因为身份尊贵的原因,往往直呼其名。 多少带了点生分。 “记不清了,我回来后生了场重病,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是选择性忘记一样。”说这话的时候,林卓然垂下了眼睛,手指互相摩挲着。 “大概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望了也就望了吧。” 轻描淡写的话语在旁人听起来没什么,可落在沈君泽耳朵里,说不出的刺痛。 原来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还担心按照林卓然的性子,怕是要拽着他问清楚,没料到失忆了。 还是专门忘记了和自己的回忆。 等回过神来到时候,口腔内已经满是血腥味,习惯性的咬唇在思索的时候不知力道,咬破了。 七殿下失踪,不可大肆歌舞,免得引起陛下厌烦,简单吃了一顿家常便饭。 相谈甚欢,穆玄师要留林卓然下来再用晚膳,被后者婉拒了,即使搬出了林清明,林卓然也没任何动摇。 穆玄师纳闷,“你可是最宠明儿的,怎么现在搬他出来都不管用了。” “我能回京城,多亏楚楼的一位郎君相助,只可惜回来就病倒了,还没去道谢呢。” “楚楼。”穆玄师自然是知道林卓然口中的人是谁,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位郎君?” “名叫元辰辰,我想着一位郎君在那种地方做事情终归是不好,打算给他赎出来。” 林卓然心中坦然,可别人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落魄小将军被楚楼戏子所救,小将军报恩赎身,这妥妥话本里的故事。 穆玄师笑的眯起了眼睛,笑着对身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沈君泽道,“我看她就是对人家动心了,打着幌子呢。” 惹得在场人也笑了起来。 林卓然没有任何的辩解,垂下眼睛任由同僚的打趣。 既然都有事情了,穆玄师也不多做挽留,放人走了。 收拾的事情有下人在,沈君泽并不需要帮忙,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看着下人打扫。 泪水死死的守在眼眶中,终于在无人的时候,落了下来。 那段相处仿佛是梦一般,沈君泽反复告诫自己,不可以沉沦下去了,可每次信心满满,都能被林卓然三两句的话击垮。 元辰辰当真是捡了个好漏。 嫉妒滋生,无数阴险的报复计划在心中闪过,沈君泽捂住心口,喘息着平复心情。 魂不守舍的回到院子,情绪压制了感官,以至于没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就在反手关门的时候,蹲在屋顶的林卓然实在忍不住了,跳了下来,用手抵着门不让他关。 “我这么大一个人在房顶上,你都看不见吗?” 带着明显的怒气,林卓然死死的盯着沈君泽惊讶空白的脸,咬牙切齿。
第二十七章 反应过来的沈君泽双唇紧抿,用身体抵挡着门,不让林卓然进来。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东院,你不能随意进来。” 力气终归是不如林卓然,守不住门也不干站在原地,转身就朝里屋走。 林卓然一把拉住他,顺带着把门关上,将人抵在墙角,距离近的鼻尖凑着鼻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对方的脸上,皆胸如鼓动。 “跑什么?” 沈君泽如此拒绝的态度让林卓然心中不悦,可却在看见人通红的眼眶后,那点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指腹擦着人的眼角,低声询问,“怎么哭了?” “林太尉认错人了吧。”沈君泽拧着心脏,毫不客气的拍开她的手,“并且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还在生气?我没忘记。”林卓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低姿态示好,“如果不这么说,穆玄师必然是要怀疑到你头上的。” “沈郎。” 林卓然语气软软的,若是从前沈君泽必然心猿意马,可现在只剩下浓浓的无助和揪心的疼。 喘息间理智占据了高峰,沈君泽无比庆幸,真当面对林卓然的时候,比想象的还要冷静。 “我是你嫂嫂的男人,即便有过什么,那也是错误的,全当没发生过,不然事情传出去你我都不好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敢看林卓然的脸,生怕一个不留神再沉沦下去。 身前的人沉默了一会,听见了轻笑声,“沈郎骗我,你和穆玄师压根什么都没有吧。” 从那次同床时林卓然就发现了,沈君泽并非是经历过的人,失忆后许多事情不明白,可恢复了记忆仔细一想,便能理出个理所然。 “沈郎对我的情意不假,我看的真真的,我定然会找到办法接你出公主府。” 情话说的自然且动听,沈君泽一瞬间的恍惚,腰上炽热的手掌让他贪恋。 沈君泽深呼吸,用力推开了林卓然,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 “林卓然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当初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昏迷可怜,出手相助一把。 你也知道,公主不曾碰我,所以我才找其他人想尝试那滋味,你不过是恰好而已。 别再来找我了,以后各自安好!” 怒吼着说完这一番话,沈君泽软的差点站不住,抵着墙不敢动弹分毫。 身前的人松开了搂着他腰的手,后退半步保持距离,目光幽深的可怕。 “再说一遍。” 沈君泽咬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真动情了傻不傻?” 屋子内气氛压抑,沈君泽纤瘦的身子颤抖着,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感受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而林卓然并没有想象中的爆发,她垂下了眼睛,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推门离开了。 屋内的人顺着墙壁滑落了下来,脸深深埋入掌间。 他不能再和林卓然扯上关系,最后对两人都是无益的,沈君泽开始懊恼于当初一时私心的结果。 是他拖累了林卓然。 林卓然并没有如说的一般,前往楚楼找元辰辰,而是先去了尚书台。 新上任的武官也不知道做什么,尚书台也没人敢拦着,只能跟在身后,又见林卓然面色不善,心道该不会是谁得罪了这位祖宗,现在来寻仇了。 陈尚书听闻属下汇报林卓然气势汹汹的来了,下属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亲自理袍子前去迎接。 也算是看着林卓然从小到大的,陈尚书自觉这丫头若不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压根不会踏入书生气的地方半步。 莫不是陈米那臭小子做了什么?过去的路上,陈尚书反复思索,自家女儿都在尚书台好好呆着,去哪儿是随时汇报的。 抱着疑惑,她看见了在大厅内的林卓然,眉宇间带着浓郁的戾气,本就是行军之人,身上的煞气就比旁人厉害,现在则是让那些文官半点也不敢靠近。 “陈姨。”林卓然规矩作揖,陈尚书是可敬的长辈,自然是要尊重的。 “林校尉到此是找小女?”陈尚书打量着她,心中想着得和林老将军说说,她这女儿大病一场后,怎么变了这么多。 “劳烦陈姨。”林卓然没有过多的解释。 陈尚书也没多问,派人去叫陈米。 自从科举时按时去尚书台报道,陈尚书就知道这孩子是有能力控制自己,所以在林卓然不在的这段时间内,陈米被强行留在尚书台。 整日里跟着陈尚书早出晚归。 今日知道了林卓然来找自己,激动的连毛笔都不洗了,放下一路小跑着过去。 待到陈尚书面前又恢复了正经,慢斯条理的走来,身后跟着下人,还真有点风范。 既然是陪林卓然的,陈尚书也就不阻拦了,念在这么长时间陈米都乖乖做事的份上,答应让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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