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已经站在的门边,单薄的衣衫显得楚楚可怜,可在林卓然身影消失后,神情冷了下来,胸口弥漫着怨气,此刻恨不得将林清明碎尸万段了才好。 今夜穆玄师被陛下紧急招入宫中,所以林清明才敢如此大胆。 “哥,哥,耳朵疼。” 林卓然嚷嚷着疼,林清明才松手,该为握着她手腕,挺着大肚子疾行,吓的林卓然连忙在旁边扶着,生怕摔上一跤。 到了东院,关上门来,林清明才松了一口气,瞪了林卓然一眼,去看她耳朵是否真的被他用力伤着了。 林卓然揉搓了一下,“没事,说着玩的。” 哥哥向来是遵守礼节的,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断然做不出赖在沈君泽院子,等着她。 并且林卓然还好奇,林清明是怎么知道她和沈君泽的事情。 身怀有孕,站久了腰疼的厉害,林清明扶着桌子坐下,倒了杯水润喉,眼睛扫过林卓然。 “你和沈君泽在一起了,可有担心过外人的言语?” 林清明胸口起伏着,本已经做好心里建设了,但在看见小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怒气又冒了出来。 “他是你嫂嫂的妾室,你就动手!” 碰的手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被子一颤,盖子都滑了一下。 “也罢,如果只是一个妾室还好,你可知道,沈君泽是穆玄师的......属下,他们压根不是那种关系。” “什么?”林卓然猛的抬头,怔怔的盯着林清明。 后者缓和情绪,将那日在书房外所听见的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林卓然,发现小妹情绪变化后,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 “现在知道了吗?一切不过是假象,他看中的是你身后的将军府,恐怕妻主当初娶我也是。”说道这儿,难免落寞。 付出的真心是实打实的,得到的现实也是残酷无情的。 林清明怕她不相信,继续道,“你可知为何今日母亲能及时去接你们?” “穆玄师不知从何处知道你找到了七殿下,派人去刺杀你们,送信的小厮鬼鬼祟祟的出俯,被我拦下了。恐怕是觉得我和妻主感情好,知道这些事情,便将信件给我看了。 我连忙赶回去告诉母亲这件事情,就猜到一回京城,你肯定要找沈君泽。我担心入了那屋,就出不来了,便在那里等你。” 桩桩件件摆在眼前,加上林卓然一开始便怀疑过沈君泽,现如今串在了一起,再想说服自己,恐怕比登天还难。 “我知晓了,哥,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让穆玄师知道。”林卓然又觉得不放心,沈君泽很聪明,不难猜到今晚林清明异常举动是发现了什么,到时候对他不利就糟了。 “不行,还是和我回府,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知道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林清明也就放心了,手捂着肚子,轻轻摇头。 “我哪儿也不去,告诉你这些,是作为哥哥的身份,但同样我还是定安公主的正君,需要留在公主府。” 林清明执拗,劝说是不顶用的,左右身后还有将军府,肚内是她穆玄师的孩子,安全肯定是安全的。 恐怕今日陛下召见,也是怀疑到穆玄师的头上,属实胆子大了些。 该说的都说了,林卓然不能多做停留,瞧时间差不多了,便走了。 操劳了一晚上,人也乏了,林清明回里屋休息,没送她。 不然就能看见一直守在东院门口的沈君泽。 两相对视,对了道不明的隔阂,林卓然双唇紧抿,面色不善,这儿是林清明的院子,她不想在这里发生争吵。 大步离去,擦肩而过时,一只冰凉的手牵住了她的手。 沈君泽苍白的面容在夜间显得憔悴不堪,纤长的脖颈微微前倾,眨眼间流水就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听我说说,行吗?”声音带着颤抖,就像那只冰冷的手一样。
第四十章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西院,林卓然都觉得有些可笑,怎么看见沈君泽的眼泪,心就受不住的软了下来。 沈君泽将人带入屋内,手脚有些忙乱,门关的严严实实,就害怕有谁再过来把她带走。 “你都知道了什么?” 听到这话,林卓然突然有些想笑,连凳子都没坐,推门想要离开。 手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后背贴上了身体,沈君泽紧紧的抱着她,“不走,我都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骗我这么久?”林卓然胸口压着怒火,抚额平复刚才失控的情绪,“和不爱的人上床,不觉得恶心吗?” 腰间的手慢慢松开,沈君泽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流水冲洗面颊。 “我只是我,并非代表什么势力,沈君泽这次你看错人了。” 凌厉的话语将人越推越远,看似处于高峰的林卓然,连转身都做不到,狼狈的挺着脊背。 在这场感情中,没有赢者,大家都输的一无所有。 门推开,黑漆的院子仿若野兽般,要吞噬屋内最后的光明。 连自己都不曾察觉,脚步停顿了一下,在等待着挽留,可惜在错误的时间内,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没能等来那双手的拉扯,林卓然也没再指望过多停留。 双目通红,林卓然憋着没让泪水下来,心一阵阵抽痛,像是挖去了心脏的一角,空落落的。 沈君泽跌坐在地上,撑着身体的手蜷缩起来,指甲扣在地上也不觉得疼,死死盯着林卓然离去的方向。 庄严肃静的宫殿内,陛下穿着常服坐在高位上,垂眸看站在下方的两人。 穆棱腰板挺直,事无巨细的将如何摆脱刺客追杀的事情告诉了陛下,对于被孙峤所救,一直居住到现在的情况简单略过。 即便是刻意的含糊化,也还是被陛下注意到了。 岁月在眼角留下褶皱,却不减一双眼睛的锐利,朱唇勾起。 她比谁都要清楚孩子的性格,穆棱的性子淡,特别是对待情爱,如今敢在她面前刻意隐瞒,证明其中的事情不简单。 话语间知道了孙峤是住在远离人群的村庄内,一位男子敢带着昏迷的女人回家,到底是胆子大,还是另有图谋。 “你回来是好事,孙公子救了朕的皇女,理应有赏。”陛下说话间,穆棱眉头微跳,内心有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道,“三日后宫中设宴,让朕见一见这位与众不同的孙公子。” 母皇的话不能反驳,穆棱握紧了拳头,要让恐人的孙峤参加宴席,还是皇室宴席,多少言语刀锋刮在身上。 穆棱心疼,舍不得。 “儿臣遵旨。”穆棱道。 全程穆玄师像是空气一般站在旁边,至始至终陛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顾着和穆棱说话。 穆棱的生父早亡,年少便寄养在君后的膝下,少年时便去了南方,可以说和君后的交流仅限于书信了。 “明日进宫看看你父亲,他很想你。”陛下摆手,示意穆棱可以退下了。 君后为人宽容善良,对待年幼失父穆棱异常关照,因为常年膝下无子,可谓是将前半生的心血投在了穆棱身上。 所以穆棱的性格正直,从不因为母皇的宠爱而产生半点嫉妒。 后来君后有了孩子,便是如今的十皇女,嫡出的女儿,自然比她们庶出的有竞争力。 等到年纪够了,穆棱自觉向陛下提出前往南方历练,这一历练,便是不再回京。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穆玄师站在下方,她从进来的时候就垂下眼睛,不曾表露出半分情绪。 像是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近些日子怎么样?”陛下胳膊轻搭在扶手上,姿态放松了不少,眼神也软了许多。 “回母皇,儿臣一切安好。” “清明的身子如何了?” 提到林清明,穆玄师才有了情绪,缓缓道,“月份大了,孕期反应好了不少,每日都有郎中把平安脉,胎像平稳。” “那便好,清明背后是林家,朝廷重臣,不可疏忽大意。” 陛下说这话也不知是何用意,穆玄师没回应。 闹腾了一晚上,天色渐明,陛下神情困倦,摆手让穆玄师也离开。 望着那背影,女帝眯起了眼睛。 她为穆玄师所安排的,比那位皇女都要周全。 林家公子心悦她,即便日后新皇登位,也会忌惮林家势力,而留她性命。 可若是心被权利蒙蔽,将最后的底牌当开局的赌注,那只能是满盘皆输。 “朕的孩子,各有各的想法。” 内官自觉走到陛下的身后,为其揉捏太阳穴。 “小辈们的事情,让她们自个折腾去。陛下您是否休息一会,距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呢。” “罢了,睡那一会也不顶用,把折子拿上来,江宁县官三番五次和朕提起山匪的事情。 银子下去了,不见一点水花,倒是让朕好奇,都吃谁肚子里去了。” 穆棱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银,露珠眨巴眼睛,守在门口一夜了,就为了等穆棱回来。 当看见人后,眼泪鼻涕一把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对比之下,穆棱更想知道孙峤是否在府内安置妥当,当即询问道,“孙公子呢?” “孙公子是殿下的贵人,露珠不敢怠慢。”露珠拍着胸脯,小表情骄傲极了。 又询问有没有吃饭,不过后者没心思理会,让她带路去看看孙峤住的如何。 “夜深了,孙公子肯定休息了,况且殿下您去一男子屋内,不合适吧。” 露珠还不知晓穆棱和孙峤的关系,下意识的便男女有别,但看到穆棱的眼神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瞬间红了脸,羞涩又带着期待的望着穆棱,“难不成殿下和孙公子在一起了吗?” “就像话本里写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露珠拍手叫好,偌大的王府内总算是迎来了新主人。 也不顾刚才说的男女有别了,麻溜的带穆棱前去客屋内,从院外看,屋内的灯火竟然没有熄灭,孙峤还没有入眠。 肩膀被拍了一下,露珠瞬间明了了殿下的意思,笑呵着离开,顺带着想等主子醒后,将孙公子搬到主屋里去。 陌生的环境使得孙峤坐立难安,好在王府内的下人很好,并没有为难他。 现如今一个人呆着,总好过身边多个陌生人。 他用露珠端来的热水简单擦拭的身子,没敢进去泡,匆匆裹着衣服上了床。 这儿同村庄里不一样,柔软干燥的被褥,名贵的瓷器,就连喝水的茶盏也是好看带花纹的,比他的土黄色自己烧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躺在这里,孙峤反而睡不着,屋内即便染着安神的香薰,也难以抚平紧绷的心弦。 几乎在听见敲门声时,身体一颤,慌忙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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