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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男子颇是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眸。 顾纨见状粉面含笑，折身回了家中。 陈钟见状气恼地瞪了那于蛮一眼，“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撒野，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于蛮吓得瑟缩，陈老将军老来得子，对这小将军宠爱的很，京城里谁不知道陈钟陈小霸王的名声。加之早前栽在这人手中，他哪还顾得上脸面，可真是屁滚尿流的离开。 找事的人离开，陈钟正要进去，被刚巧回来的钱六拦住，“小将军，感谢您仗义搭救，不过您……” 不方便进去。 “我找仙女姐姐有事。”陈钟神色急切，他寻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找到人，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仙女姐姐相认。 钱六听得一头雾水，说他家小姐狐狸精的一抓一大把。 称呼仙女姐姐的，这位陈小将军可是头一位。 “陈小将军，我家小姐丧夫本就惹人闲话，您还是别进去了吧。”那小混混来找茬可以打发走，这位是京城里有钱有势的小将军，想要打发走可不容易。 “不进去也行，我就住在隔壁，若是仙女姐姐有什么麻烦，只管喊我一声就行。”陈钟心中欢喜，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可能唐突了人。 他能护在仙女姐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陈小将军，钱六越发的傻眼了，他看了眼青苗，“这是怎么回事吗？” 青苗摇头，她一点不比钱六知道的多，“这个陈小将军，莫不是……”指了指脑壳儿，“这儿有毛病。” 怎么他们家小姐还成了仙女姐姐了。 青苗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收拾了一通去小心打探，“小姐，那位陈小将军，您认识吗？” “不认识。”纤纤玉手捏起了一块梅花酥饼，顾纨拿在指尖上把玩。 想到刚才看到的人，顾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那人竟然来了京城。 今个儿出现在她家门前，莫不是特意来看她的笑话？ “小姐……”青苗看着那被捏碎了的梅花酥饼，总觉得小姐这样不太正常。 “你去找个靠谱的牙人，让她带个厨娘和两个粗使丫环过来，要丫环不要婆子，婆子嘴碎我不喜欢，去吧。” 青苗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去找牙人，走出院门她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之前连后院都不怎么出，去哪里找靠谱的牙人？ “嗨，你怎么站在那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青苗四下里去看。 然后她脚边被人丢了一个小石子，陈钟从墙上跳了下来，动作轻快英姿飒爽。 “我在这儿呢，仙女姐姐让你去办什么事？” 青苗是正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顿时把小姐的交代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这事简单，我吩咐管家去办，你等着就是了。” 麻烦事似乎迎刃而解，青苗顿时松了一口气，“陈小将军您真是古道热肠。” “哪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仙女姐姐交代的事情，我都会办好的。”少年稍显的青稚的脸上努力透露出几分担当感，这让青苗越发好奇，“小将军怎么这般称呼我家小姐？” 一身银白袍服的少年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笑容之中带着两分羞涩，“这是我和仙女姐姐的秘密，我回府一趟，等明天带着丫环过来，你先回去吧。” 青苗看着离开的身影却是越发的奇怪，什么秘密还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想破了脑袋却也是没能想出之前在哪里见过这陈小将军，青苗低着头往回走，险些撞到人身上，她抬头一看是小姐，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小姐，您怎么……” “我吩咐你办的事这么快就办好了？”顾纨黛眉微蹙，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青苗登时意识到什么，心中有些慌张，“小姐，陈小将军似乎并……” “我与他不熟，不想欠他这般人情。”她只当那陈小将军是路见不平仗义出手。 让这人帮忙找丫环，她可没那么心大。 “我，我这就去找牙人。”青苗几乎脚下生风的跑开。 顾纨见状不由叹气，钱六总觉得自己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可青苗比自己还要不懂事，他们主仆三人想要在这京城过活下去，可是相当不易呢。 院子里一时间又是安静下来，并不擅长庖厨的主仆三人晚上的时候依旧是从外面酒楼叫了菜。 钱六说起铺子的事情，“小姐，我约了那牙人明天午时见面，要是您满意的话咱们当场便是能立下字据，回头我再找人把那契书办了就成。” 青苗也汇报自己的进度，“我去前面的几个铺子打探了下，说是金鱼巷的任婆子最是公道稳妥不过，我让她明天带着几个丫环上门来，约了明天巳时。” “嗯。”顾纨胃口不佳，“那就明天一并办了。” 她动了几下筷子就是再没胃口，“这汤做的油腻了些。” 钱六和青苗闻言面面相觑，昨儿个小姐就说汤油腻，所以今天特意点了一道再清淡不过的鲫鱼豆腐汤，汤色奶白没半点油腥。 看着离开膳厅回了里间的小姐，钱六小声问道：“你喝着这汤腻歪？” 青苗摇头，“自从世子去世后，小姐胃口就不是很好，回头等厨娘来了，我吩咐她好好做饭，给小姐调养调养。”
第5章 005 选丫环 顾纨夜间休息的并不踏实，她似乎听到谢蟠在喊门，自己懒得动弹，就吩咐丫环去开门，可睡在外间榻上的丫环却是一动不动，那叫门声越来越大，顾纨耐不住只好自己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谢蟠额头上有碗大的窟窿，汩汩地往外流血，“都是你害得我，都是你害得我！” 谢蟠满手鲜血，扑了过来掐她的脖子。 顾纨奋力挣脱，迷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小姐，小姐醒醒！” 青苗听到里间的叫声匆忙进来，没曾想小姐竟是梦魇了。 好不容易把人喊醒过来，看着汗兮兮的青丝贴在面颊上的人，青苗这才觉得小姐这段时间憔悴了许多。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顾纨缓过神来，轻描淡写了一句，“你去睡吧。” 青苗担心道：“我要不陪着你？” “不用。”顾纨睡不着了，看着小丫环这小小的个头，她摇头拒绝，“快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夜未眠，顾纨早早起来便是给自己梳妆。 眼底有微微的青色痕迹，那是休息不好的后遗症。 轻轻涂抹了些脂粉，让自己气色稍显的好一些，顾纨这才满意了几分。 …… 京城没什么新鲜事，但凡是屁大点事情，没两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任婆子自然知道住在泉水巷的这位娇小姐其实是被安平伯府逐出门的世子妃，早就听说这世子妃美艳不可方物，不过任婆子也是跟京城权宦人家打交道的，没少在后院见到那些个闺阁小姐，对于这市井传言只信一二分。 直到看到坐在那里的人时，任婆子一时间屏住呼吸。 生怕自己惊动了没人。 她还真从没见过这般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 说是美艳却也不尽然。 美人天生丽质本不需要钗环装饰失了原本朱颜丽色，然而这位世子妃满头珠翠恍若神仙妃子，珠玉之光焉能掩盖美人本色？ 别说是任婆子，便是跟着任婆子过来的十多个丫环也都是看傻了。 若是她们有这般美貌，又何苦当丫环呢，当个娇宠的妾氏还是没问题的。 一行十多人各自心思，大都小心觑着顾纨。 “麻烦您了，我这里日子清苦，谁想要留下，便是上前一步。” 任婆子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谁还不知道，这安平伯府的世子妃出身苏州顾家，顾家前不久才接了内务司的生意，那银钱流水似的往家里去，这世子妃还能缺银钱？ 这不跟公主娘娘说自己家无权无势一样可笑吗？ 不过跟人做生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任婆子十分清楚。 她赔笑道：“瞧小娘子这话说的，您这宅院清净，瞧着您又是仁善的人，能伺候您是她们的福气，没听到顾小娘子说的话吗？谁想要留下，那就上前一步。” 跟着这么一个主子，虽说只做些端茶倒水的活，但却也有不少好处—— 伺候的人少，不必像在深宅大院之中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得罪了主子。 三个厨娘、九个粗使丫环，仅有两人上前一步，其他人环视他人，都有些迟疑。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主子，脾气怕是不见得多好吧？ 就这么一迟疑，只见那天仙似的小娘子又是开口。 “你们想要留下？”顾纨斜斜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粗布衣衫，脸上有一块酒盅口大小的胎记，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安分地站着。 另一个倒是眼神灵动，来到后就四处看，长得到算是标致，一张瓜子脸颇是白净。 看起来一个极为老实，一个极为不安分。 “回小娘子的话，奴婢翠兰，想要留在小娘子这里伺候。” “为什么？”顾纨轻笑了句，“留在我这里做的是粗使活，我找的可不是贴身伺候的丫环。” 顾纨太清楚了，女人看到自己的眼光多是嫉妒的，想要取而代之，这个叫翠兰的小丫环也不例外。 那目光相当的直白，并不掩饰。 翠兰听到这话有那么点慌张，不过人也极为诚实，“我想跟着娘子学些东西。” 那种慵懒闲适的媚态她一个女儿家看到都骨头一酥，若是能学个三五分，将来嫁了人也能把夫君牢牢抓在手中。 翠兰目光直直地看着贵妃藤椅上的人，又重复道：“我想跟着小娘子学东西。” 这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青苗很不喜欢。 她刚想要说话，却见小姐抬起手来轻轻点了下，“那行，留下吧。你呢，都会做些什么？” 这问话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任婆子连忙解释，“小娘子，秋娘什么饭菜点心汤水都会做，只不过她之前发烧烧坏了嗓子，是个不会说话的。” 说出这话，任婆子老脸都是红了起来。 这次捎带上秋娘过来一是秋娘苦苦哀求，二来她也不是开善堂的，不能总把这哑巴一直留在自己那里，吃喝用度哪样不要使银子啊？ 没想到其他厨娘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不打算留下，反倒是秋娘想要在这里做工。 任婆子在做牙人多年，自问也对得起天地良心，看着这小娘子虽然极为美艳，却也不像是那些权宦人家的夫人小姐难伺候，倒像是个好讲话的，一时间也盼着秋娘留下。 秋娘除了哑巴，其实处处都好。 “都会做些什么菜？”顾纨缓缓起身走到秋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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