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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赵柘幽幽地说道。 兰因寺后山，一处林中的茅草屋，赵柘把床铺的木板掀开，赫然是一个地洞，赵柘轻盈地跳了进去，赵燚也随之跳进去，赵燚看着赵柘不再跛地脚，眼里闪过了一丝怀疑，他知道他这位二哥比他想象中还有厉害，但是他现在也只能相信他。 两人沿着密道走，走到了深处，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和一个黑色袍子靠着一旁柱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父皇？”赵燚看见平景帝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平景帝还活着，而且还在赵柘的手里。 “燚儿。”平景帝看见赵燚十分激动，一边唤他一边拍着胸口咳嗽。赵燚跑过去扶住了平景帝。 “皇上。”赵柘冷冷地说道，也算是打了招呼。 平景帝看则自己的二儿子不住冷笑，“你倒是好算计，我没想到锦衣卫首领孟起也是你的人。”听见这话，旁边的黑衣人孟起安静地没做声。 “放心，”赵柘微笑着看着平景帝，“我不要你的天下，也不干涉你想把它留给那个儿子。” “你要什么？”平景帝问道。 “陛下该还董将军一个清白了。”赵柘说道。 赵燚听着他们的对话没出声，他答应赵柘的条件便是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能干涉。 咳咳——平景帝剧烈地咳了起来，手指有些微颤地指着赵柘，说道：“你还是记恨朕，若儿——。”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赵柘厉声喝道。“这是我帮陛下拟的诏书，只要您盖个印，明日我便带您回京。” “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我，你根本都不过他们，即使你握着龙吟军。”平景帝阴狠地说道。 “那好，就让你的好弟弟坐上龙位，或者是——你的好侄子，”赵柘语气轻松地说道，“哦，忘了告诉你，赵湜是云南王的亲子，跟你确实没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平景帝瞪大了眼睛，眼神狠戾。 当赵柘拿着盖好印章的诏书走出密道的时候，就看见赵燚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说吧。”赵柘觉得不让他说话大概可以憋死他。 “我觉得你不是个奸佞之人。”赵燚说道。 “他是你的好父亲，不是我的。”赵柘说道。 “他虽对我很好，可依旧忌惮着我，忌惮着宁家。”赵燚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倒是开窍了，赵柘笑了笑，看着赵燚说道：“我也在利用你。” “我还是喜欢你这种直说的劲儿。”赵燚无所谓地说道，说完眼神有些暗淡，“你说他会把皇位传给我吗？” “你想要？”赵柘问道，他没想过赵燚自己会有这个心思。 “不是。”虽然没有这个野心，但作为一个可以被娇惯，却永远不会被选择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赵柘确实不懂他这个纠结的心思，因为从小到大，他始终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所以每一份对他的好，他都异常珍惜。 正和九年，涉秋来犯，帝派四字赵燚率军平复。同年景帝寿宴遇刺，四月，二皇子赵柘、赵燚率龙吟军返还京城，于城门上怒斥三皇子赵湜，揭其谎言，景帝现身，引起众怒，百姓自发与城门军对峙，大开城门，迎龙吟军进城。同日，云南王赵御被捕，三皇子赵湜潜逃，德妃自缢，云家上下满门押入天牢，景帝重返金銮。 ——《翔宇年记正和九年》 翔云国的大殿上，平景帝一脸铁青的看着下面的官员。 “殿下，臣发现当年董将军一案尚存疑点，还请殿下下令复查。”江潜上前一步说道。 “是啊，陛下，龙吟已出，若是董将军案存在疑点，臣恐乱了军心啊。”其他言官相应附和。 平景帝阴鸷的双眼盯着下面一脸轻松的赵柘，暗暗地咬着牙，半晌才说道：“查。” 董将军的案子查的格外迅速，不出三日，原兵部尚书安镇便交代了自己伪造董衍通敌证据一事，同时德妃的乳母也交代了德妃诬陷二皇子生母杜若与董衍通奸一事。一时引来百姓唏嘘。 一生为国尽忠的董衍将军惨遭满门问斩，而今终于得以平反，龙吟军的将士听闻此时皆满脸热泪。 御书房中，赵柘站在书案前，微笑地面对着平景帝的瞪眼。 “现在，你满意了？”平景帝声音沙哑，面色不虞地说道。 “十年前，我母亲被诬陷，你明知是假，却将计就计，为了搞垮六皇子，你联合云家，给董将军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除了已经断绝父子关系的董振大人，董将军所有家眷皆被送上断头台。为了证明清白，保护我和姐姐，我母亲跳河自尽。”赵柘缓缓地诉说，将自己多年来的伤口慢慢撕开。 “若儿她是心甘情愿的。”平景帝眼睛有些失神，喃喃自语。 “心甘情愿为了一个负了她的男人牺牲自己？”赵柘冷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答应阿娘会护我们姐弟周全。”赵柘红着眼睛说道。 “朕——”平景帝似乎想辩驳什么。 “你对不起阿娘，对不起小溱，这些是要拿你的命来偿的。”赵柘幽幽地说道。 “你对朕做了什么？”平景帝一下子变了脸色。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送你一个礼物。”御书房的门应声打开，从门外进来三个人。一个老人，一个青年和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默默地走到赵柘身边，牵起了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作为安抚。 平景帝看着下面的人，声音古怪地说道：“董振？” “是老臣，陛下。”董丞相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如今犬子之罪得以平反，老臣也恰好找到了当初的漏网之鱼——老臣的孙子董也行，老臣已将其认回族谱，特地跟陛下汇报一下。” “哈哈哈哈，”几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大殿传来平景帝癫狂的笑声和怒吼，“你们都是好谋划，好算计！” 带着面纱的女子牵着赵柘的手一直没放，仰头看着赵柘，柔声问道：“暗金是董将军的儿子？” “是。”赵柘点点头，“当初董大人放弃董将军，向老头子示好，就是为了保住暗金。”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带着面纱的女子被赵柘拉着，不慌不忙地走着。傍晚的晚霞十分好看，照在朱红的宫墙上，赤的像火，灿的如金。 “在军营。”赵柘声音温和地说道。 “你好像还有许多故事。”女子抬头微笑地看着赵柘。 “我说过，小五，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赵柘停下脚步，眼神深邃，认真的和女子对视。 带着面纱的女子正是本已死了的云锦。 “那日，你种的到底是什么蛊？”这才是云锦最想问的问题。 “情蛊。” “生死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忘记了身边的董丞相和暗金，所以在云锦问出问题的时候，云锦在赵柘和暗金嘴里听见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自然，暗金的才是真的。暗金不顾赵柘责怪的眼神，拉着董丞相快速地离开了。 生死蛊，云锦略有耳闻，母蛊之体不死，拥有子蛊之人便不会死亡，但相应的，一旦子蛊真的面临死亡，拥有母蛊之人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缩短寿命。 “赵柘——” 云锦心里有些酸酸的，想要说什么，却被赵柘打断了，“没必要愧疚，我也是有所图的。” “嗯？”云锦有些不解。 “剩下的岁月，我不想一个人过。”赵柘云锦的手团成拳头握进自己的大手里，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或许对未来可以存在期许。 “我也不想。”两人刚好走到大门口，云锦说完没好意思看赵柘，先一步灵巧地跳上了马车。 可迟迟却没见赵柘上来，云锦掀开帘子，就看赵柘看着她，呵呵地笑。云锦罕见地红了脸，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还不快上车”，就合上帘子躲进了车厢里。 赵柘听见她嗔怒的样子，脸上带上了轻松地笑容，掀开轿帘坐到了云锦的身边。 云锦被他笑的脸有些发烫，自己悄悄地把身体往左挪，她挪一寸，赵柘就跟着她挪一寸，直到把云锦挤到了车厢的边上。赵柘用低哑地声音贴近云锦的耳边说道：“那我们将就一下？” 这话是接云锦的那句“我也不想”，带着明显的调笑的意思。云锦鼓鼓嘴，她也不是个怂包子，于是她半起身，一下子坐在了赵柘的腿上，声音一下子变得娇媚，“殿下和我在一起只是将就？” 赵柘微微挑眉，揽住云锦的腰身，一转身，直接将云锦压倒在马车的塌上，压低声音说道：“将就不将就，验证一下就知道。” 云锦听见赵柘那充满诱惑力的嗓音透露出的浓浓的暗示，心里有些慌，她虽然嘴上不服输，可实战经验却没有几次，这在马车上——云锦捂住了眼睛，不敢想不敢想。 赵柘看见云锦这副样子，觉得好笑，倒也不再逗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睡一会儿吧，你身体还没大好，今天又起的这么早，累了吧。” “嗯。”捂着脸的云锦发出闷闷的一声嗯，赵柘也坐起身，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 “其实——” 赵柘听见云锦的声音，睁开眼睛扭头看她。 “以后的岁月，与你一起度过，我是很欢喜的。”跟你在一起，不是将就。死过一次的云锦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天，欠云家的她都还了，现在她不用做那个无情无爱无心的影卫云锦，她想做她自己，想做赵柘的顾小五。 “嗯，我也欢喜你。”赵柘又闭上眼睛，斜靠在车厢上，轻声说道。他直接将她的话缩减了，但意思，好像也没错，云锦捂着脸，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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