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皱着眉头看过去:“那都是坊间传闻,他可是高祖带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个酒囊饭袋。” 这时朱时伯带着朱时叔也过来了,朱时伯跟随太子多年,屡屡为其分忧,知道太子正在为武举一事发愁,赶紧出来想法子。 太子问:“你可知本宫的那个好弟弟最近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 朱时伯:“这……” 太子翻他白眼:“废物!” 此事朱时叔从朱时伯背后走了出来,太子见他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心中怒火更胜,他原本就瞧不上朱时叔:“你又把他带过来干嘛啊?还嫌本宫不够心烦吗?” 朱时叔不紧不慢的出来说:“臣知道瑾王殿下最近看上了什么。” 太子走下去:“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瑾王殿下喜欢什么你竟然知道?朱时叔,你可没骗本宫?” 朱时叔一脸坚定的看着他。 - 武举科目一考试在即,邵准正在与裘逸轩一同商量事宜,他以往也见过其他官员操办,本来以为一天只内就能办成,可没曾想屁事儿是真的多。 就拿分组来说,明明是抽签分组,可这个不想跟那个在一组,那个又要和那个在一组,他希望自己放在第二批上场,他希望自己放在最后一批上。 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要命的是——里面还有不少德裕贵妃娘家的亲戚。 邵准:“……” “表哥,我不跟傅少奇一组,他太厉害了,我肯定被他比下去,姓成的也不成,他是太子殿下的人,肯定是稳过的。” “我不要第一批上场,第一批上肯定吃亏,你反正是主考官嘛,谁先谁后可以改啊。” “……” 作为副考官的裘逸轩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显得举步维艰。 更何况他的好弟弟裘文也在。 为了一绝后患,一劳永逸,邵准拍案而起:“顺序已经分好,谁敢再来说三推四,孤要了他的脑袋!甭管谁是谁的亲戚!” 太子来时正好撞见此幕,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十一弟啊,未免太无情了些,没有这些亲戚,又哪来的我们啊。” 裘逸轩行礼:“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笑,“本宫特意过来看看你,顺道带来了负责上一次主考的李大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帮忙的。” 李大人作揖一笑。 深眸一眯,他算是看明白了太子的来意,太子在今年的武举中相中了三名傀儡,今日把李大人带过来,无非就是想让那三人过关的。 太子拢着袖子笑:“李大人担任了两届的主考官,经验老道,很多事情比你熟练,十一弟可以多向他请教请教嘛,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担着强。” “不送!” “你……”想起自己过来的缘由,太子勉强忍下火焰,“好吧,十一弟不领哥哥的这份情,也是怪我们兄弟二人素来不亲,这样吧,今日我在宣仪阁设了宴席,还请十一弟赏个脸,我们兄弟二人把酒言欢,互相走动,感情才能好嘛。” 说罢,人走。 邵准处理完事情天色已晚,太子的人已经第三次催促。 小厮不敢大声说话:“殿下,太子还在宣仪阁等着您呢……” 邵准看都没看的上马回了瑾王府,太子那边得知后气得当场掀桌踹人。 “他竟然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朱时伯与朱时叔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第52章 景明二十七年的第一场雪在夜里酉时从天而落, 白芷连夜起身抱来被褥给晏汀叠上,又将烧了一壶热水,将暖手炉灌好后, 从被褥侧边塞进去, 晏汀睡得沉,软香香的翻了个身,感觉到热气后, 终于能安心睡下。 白芷轻手轻脚的放下床纱, 转身要离去时,猛的撞上背后不曾吭声的男人,男人一身玄色华服, 还冠了褐灰色的毛帽, 肤色雪白, 唇色格外明亮,身上处处透着一股寒气,肩上还有几片飘雪,这样该死的鬼天气,很少会有人出门,而且还是夜半出门,不过也恰是如此,他才得了机会偷偷翻人围墙。 白芷心里挺想不明白的。 要说这瑾王殿下疼爱小姐吧, 可好像也没有,要说他单单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确实也犯不着冒着如此大的风霜,又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实在是不符合他天之骄子的身份。 这瑾王殿下是高祖皇帝教导出来的, 而高祖皇帝生前似乎就是一个不怎么近女色之人, 哪怕是得了圣心的万贵妃,后来也因文武百官弹劾她魅惑君主,最后让高祖赐了一道白绫。 都说跟谁像谁。 想来瑾王怕也是一个把情与欲分得很开之人。 “嘘!” 白芷憋住声音:“殿下怎么过来了?” 邵准穿透纱幔盯着晏汀微微泛红的小脸:“你出去。” 白芷难做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看自己小姐,最后还是只能顺从,她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跟皇家斗呢。 窗外飞雪漫天飞舞,白芷蜷缩着身子守在门口,屋内没有生火,比屋外还要冰寒,暖手壶里的热水散了热气,晏汀冻得缩进被窝。 他不厌其烦的盯着她,用手指点她微微张开的唇齿,粘了一手的香软湿甜。 今夜他不知怎地就来到了朱家墙院外,又不知不觉的翻墙进了后院,眼下武举在即,可他满脑子里都是晏汀的这张小脸。 难不成这女的真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晏汀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溺了水,想要喊救命,可唇齿让什么东西给堵着,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她伸手抓,却让水里的大手握住手指,十指相扣的摁回水里。 她半夜从梦里醒来时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男人睡相极好,一手搂着她腰肢,粗热的气息打在她肩颈露出的一寸玉脂上,呼吸声时浅时深,惹得她浑身发痒,想躲又怕把他吵醒,晏汀只能就着姿势,呆呆的盯着窗外飞雪,因大雪的缘故,天明得厉害,仿佛已然天亮,她看了一眼计时的水滴,才知道原来才三更。 她不知道,其实她一动,邵准就已经醒了,他故意不说话,就想看看晏汀会做什么,平常都是她熟睡任自己摆布,眼下身份换了。 但晏汀安静得不行…… 对他半点想法都没有! 因白日睡过,晏汀醒来后便难以入睡,她低眸看了一眼邵准,然后缓缓阖上了眼皮。 “醒了?” 他问。 晏汀看他醒来,终于可以从他怀里出来,二人对视片刻,她就翻身将背面给了他,可她不知道这种姿势,更容易叫他得逞。 邵准气,一把搂住,摁下她的腰:“矫情什么?” 晏汀顿时浑身发热:“你不是要负责武举考试的相关事宜吗?怎么有心思来这儿。” 邵准睨她,发现她语气淡淡,表情也是淡淡,说不上来是关心还是挤兑,他撇嘴道:“孤想来便来,谁也拦不着。” 晏汀:“夜里没人查?” 洛阳的城防很严,又因武举在即,巡防更加严格,时不时地就要去寻常百姓家查探,很少有人能在此事上钻空子。 他蹭了蹭她的脖子,惬意得很:“外面下着大雪呢。” 晏汀扭头:“那你还过来?” 他直回:“想你了不成?” 回完这句两人的气氛瞬间尴尬,晏汀不自在的扭回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然门外来了动静—— “老夫人,老夫人……” 外面来了大动静。 “让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夜闯我们朱家偷人!来啊!把这贱婢给我抓住!贱人,看我今天不……” 在看到衣冠楚楚的邵准时朱母手里的家法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碧荷看了一眼红帐后头的女人,虽然看不太清晰,可她知道那就是晏汀,于是碧荷急忙指:“老太太!那贱人就在里面!她当真是在偷野男人!” 邵准眼神一狠:“野男人?” 碧荷当即吓得腿软跪在地上:“怎么……怎么是瑾王殿下?” 朱母许久才回过神来:“瑾王殿下,你怎么在这儿?你……” 邵准理直气壮:“朱时叔把晏汀卖给孤了,朱老夫人竟不知?孤来看自个儿的东西,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朱母失色:“卖?” 男人弯唇:“换了他一条狗命。” 朱母腿脚发软,竟不知这是真的,而且晏汀偷的人还是瑾王,这可如何是好啊,原本都已经打算将奸.夫淫.妇就地处死的朱母,眼下是不知所措大惊失色了。 邵准笑着朝她靠近:“朱老夫人大可以把此事上报君上,只不过……只不过到时候你们朱家就是惑主之罪。” “什么?” 邵准云淡风轻的威胁着:“届时孤只会说,是你们把女人往我的房间里塞,目的就是为了博个好前程。” “你……” 邵准舔唇浅笑:“朱老夫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 朱母:“……” 邵准往白芷方向看了一眼,抓着她的两个小厮连忙松手,白芷去到邵准后头,借着他的威风开始替晏汀出气:“你这恶婆子!还不快把瑾王殿下赏赐给我们小姐的东西拿出来!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不,是瑾王殿下扒了你们的皮!” 晏汀忙唤:“白芷。” 白芷回道:“小姐这次你莫要劝我,这老太太实在歹毒。” 邵准微微皱眉:“孤给你的那件衣裳也叫她们给拿去了?” 白芷忙说:“让她们给烧喽!” 朱母虽然不知道他们口里所说的“那件衣裳”到底是特指哪一件,可她晓得自己从未烧毁过晏汀的任何物件。朱母忙辩解:“什么衣裳?殿下明查啊,老妇确实拿了晏汀的东西,可是知道那些物件儿贵重,不敢肆意烧毁的,这满屋子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呀。” “他们都是你的人,自自然帮着你说话了。”白芷怕邵准知道是晏汀给烧了,严声出来堵朱母的话,“殿下,就是她给烧的!” 朱母跪下:“不是老妇呀,这丫头满嘴的胡话,还请殿下明察秋毫……” 朱母哭诉诚恳,白芷瞬间露了怯,邵准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床幔后头同样心虚的女人。 估计这衣裳就是晏汀自己给烧的吧,朱母在洛阳待了那么些年,见多识广的,想来是不敢烧毁那件华服的,最大可能就是晏汀怕惹火上身,所以趁机就把衣服给烧了。 这小狐狸竟然还学会嫁祸人了? 他唇角不觉露出笑意。 晏汀在里面也是听得心惊胆战,她总觉得邵准是识破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有道破而已。 邵准淡淡道:“那便把叫脏东西碰过的东西全烧了,明日你们跟孤去别的地方睡。” 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晏汀街道东街的宅子里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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