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太子心虚且慌,陛下特意一问,一看就是知道他与朱时伯沆瀣一气了。 “儿臣……无。” “谢陛下……” 邵准神色淡淡的往身侧跪地叩头谢恩的晏汀脸上看。 “以安哥哥……” 大殿门一开,裘薇熙拿出手帕给邵准止血,却被邵准无情推开,他临走之时,脚步停了片刻,微微侧目看晏汀,晏汀跟在朱时叔尸体旁,冲他福身送行。 后来等万寿山事情结束时,朱时伯将朱时叔的尸体送回了洛阳城,朱母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却没有一个公道的处理后,终于哭瞎了眼睛,她揪着朱时伯的领口骂:“她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替我们朱家做主放过瑾王?啊!她凭什么?” 朱时伯一脸无奈:“她不是三弟的夫人吗?” 朱母:“……” “啊——————” “老夫人,老夫人……” 朱母晕厥之际指着万寿山的方向骂了一句:“她是瑾王的人啊!” “我当初怎么就没让时叔休了她——” - 今夜太过惊险,裘妃关起门后,就问了裘薇熙实情,在知道是裘逸轩动的手时,裘妃彻底坐不住了:“你说是逸轩干的?他为何要杀朱时叔?” 裘逸轩并没有与裘薇熙说过,只是裘薇熙自己猜测道:“哥哥应该是为了得到朱夫人。” 裘妃:“……” 其实就算没有邵准的那件事,朱时叔也是必死无疑,因为裘逸轩早就已经准备好在万寿山里要了他的命,只是现在有了个现场的替罪羔羊,他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裘妃在宫殿里来回踱步,忽然眉眼满是笑意:“如今朱时叔死了,根据我大燕国的婚姻法,她已然成了自由之身,我们得加紧把人娶回来。” 裘薇熙点头。 裘妃眼珠转动:“你去把逸轩叫过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是作何打算的。纳妾可以,但娶妻……本宫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且不出晏汀乡野村妇的出身,若非生得貌美,给我们裘家提鞋都不配的,又是残花败柳之身,想做我们裘家的主母,她还不够格的。” “姐姐说得太对了,薇熙就是害怕哥哥被她迷了心窍,还请姐姐与哥哥好好说说。” 裘薇熙也是这么想的。 裘薇熙把裘逸轩叫来后,裘逸轩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姐姐不必为了费心。” 裘逸轩是个有主见的人,平时也绝不做没有胜算的事,这一点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听见他如此保证,裘妃自然也不好插手。 只是她还有一句话要叮嘱。 “晏汀虽美,可毕竟嫁过人,你想要玩玩,这无可厚非,可是若想提她做正妻,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样的女人,别玷污了门楣,父亲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裘薇熙也附和:“姐姐说得对,否则别人都该笑话我们裘家捡破烂了,我们裘家的也会因此蒙羞的。” 裘逸轩心知肚明的回:“逸轩知道,有分寸的。” 裘妃与裘薇熙这才安下心来。 - “白芷。” “小姐怎么了?” 白芷提着夜灯从外面进来,晏汀蜷缩在床角,背后的衣襟已经湿透了,她方才做了一个噩梦,满脑子都是朱时叔的死相,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来索她性命的。 “白芷。” 晏汀一头扑进白芷怀里,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刷的往下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原本就胆小。 白芷放下提灯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朱时叔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像他那样恶毒的人,死了也是活该的报应,小姐不要吓唬自己了。” “白芷,这行宫好冷,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朱时叔睁着眼睛看我的样子,他还要索我的命,要拽着我下地狱,他掐着我的脖子,身边全是青面狼牙的厉鬼,就跟在我后面,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自她从岭南跋山涉水的来到洛阳后,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她无数个夜里不在想,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怎么什么事情都与她有关,她也不想朱时叔死的,虽然朱时叔品性不端,可确实也没有怎么伤害过她,当然,是指除去让她伺候邵准的事,可没想到,如今他就这么死了,狰狞的样子就在咫尺,这叫她如何心安。 白芷听完后泪水打转:“小姐,还记得山下的庙吗?明日我们就过去,朱时叔不是你害死的,他要找也应该去找杀他的人,去找瑾王殿下,不会来找你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啊。” 晏汀泪水漾漾:“是邵准杀的人?” 白芷抱着她冰凉的身子:“他们都说是瑾王殿下。” 晏汀说不下去,软趴趴的窝在白芷怀里,哄了好久,才没了动静,眼角的泪珠已然风干成痂,白芷暗暗抹了抹眼泪,将晏汀放好后,她这一宿就在床边睡下了。 - 翌日天光未开。 守山侍卫往后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女人一眼,只见她那对美丽的鹿眼毫无生机。 白芷继续说:“我们是朱家的,自我们姑爷死后,我家小姐心慌得厉害,想下山给姑爷烧柱香,还请小哥通融通融。” 说着悄咪咪往侍卫手里塞了一枚玉镯。 晏汀身上没什么钱,有的也只是邵准赏的。 侍卫看了一眼,迅速收起,而后一本正经的说:“快去快回,现在山上事多,若出了什么茬子,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是是是,我们一会儿就回来。”白芷陪笑的扶着晏汀下山去,山下的路不好走,主仆二人足足摔了几跤,才抵达山下的小庙。 晏汀在菩萨跟前足足跪的一个时辰为朱时叔念经超度后方归。 山上守路口的侍卫正在闲聊。 “真的假的?瑾王殿下真敢跟太子殿下叫嚣?他不是被废掉监考主考官一职了吗?从前武举意外杀人不也没怎么样嘛?” “你都说了那是从前,从前死在万寿山的武举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提他们打抱不平,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瑾王殿下说一不二,现在正在练场上发落齐家二兄弟呢,太子殿下也过去了,情况似乎是不太明朗啊。” 白芷替晏汀拉好披风:“小姐快回去休息吧。” “嗯。” 二人途径练场之时,依稀瞧见了邵准的身影,忽然眼前道光一闪,紧接着血溅三尺,一声闷响齐文武死了。 - 邵准被卸任了主考官一职,与裘逸轩交接工作时,对昨日武举场上的比赛,进行了简单的清算与处理。 他首先叫来了傅少奇,傅少奇实力不俗,却因被人算计,最后丧失了进入下一轮的机会。 傅少奇在听到邵准让他进行复赛时,双目瞪得老大老大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都没什么希望了。 邵准掀眸扫了他一眼:“还有事?” 傅少奇合拢下巴告退出去。 在翻到晋级名单齐文均、齐文武二人时,他眯了眯眼:“把他们给孤绑进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瑾瑾王殿下……” 邵准一掀外袍踩着用来放武器的木匣子逼近看二人:“拉出去砍了——” “且慢——” 太子消息灵通,早在齐氏二兄弟被绑时,人就往这边赶了。 只见太子气喘吁吁的掀开帷布冲进来,在确认自己的人完好无损后,指着邵准的鼻子指责:“瑾王,你有什么权利处置我大燕的武举人?就算他们犯了一点小错误,你也不是主考官了,你没有任何权利对他们用私刑!” “多谢太子殿下……”齐氏二兄弟被邵准这一动作吓哭了。 邵准明媚一笑:“他们在我手底犯的事,我就有权利处置他们。” 太子冷呵大笑:“你不也是要了朱三的一条命吗?不也好好的在这儿站着!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难不成我们的瑾王殿下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要想树人威信,就该以身作则,你昨日杀了人没事,凭什么要他们的脑袋。” “孤敢给……”暗流涌动的异光在眼眸中流转,他笑得诡异而冶艳,“你们敢来拿吗?” 太子:“……” 邵准转身吹起衣角,他拿着军行令往地上一扔:“拉出去砍了!” 太子一声呵斥:“谁敢动!” 其他人果然不敢行动了。 邵准刚刚受罚,又被削去主考官一职,其他人自然是见风使舵,哪里敢为了他开罪太子。 可邵准也不是好惹的。 他舔舌发笑,从侍卫腰间拔出佩刀,眼下这情景,把太子吓得连连后退,昨夜他那样为难邵准,是很怕他忽然发疯杀他。 太子惶恐,躲在人后:“你……你杀了朱三不算,难不成还想杀了你的亲哥哥?” 邵准并没有理会他,视线直勾勾的往齐氏二兄弟方向去,齐文均见状不妙,连滚带爬的抱住大腿求饶:“瑾王殿下饶命,瑾王殿下饶命啊,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啊……” 齐文武满是震惊:“哥?!” 齐文均一手指向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弟弟:“是他!人是他杀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了,我没有杀人,殿下不要杀我,殿下不要杀我啊……” 刀光一闪,四目放大,血溅白练,再无生息,咣当一声滴着鲜血的大刀落在地上。 已经尿裤子的齐文均这才死里逃生般的瘫软在地,一旁死不瞑目的齐文武已经尸首分离。 太子脚软,堪堪扶住,却半晌发不出一个音来。 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俊挺的身形,眼尾往上一撩,他毫不在意,表情更是不羁。 他拿起竹简气定神宁的翻看:“清理干净。” 侍卫们:“……是。” 此事一出,寒门的举武人门沸腾了,炸了锅似的尖叫呐喊。 “死得好死得妙啊!以后看他们哪个还敢在这上头做手脚!难不成我们寒门仕子的命就不是命了?瑾王殿下这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啊!也是替我们这些年无端丧命的武举人出了一口恶气!” “没想到最没出息的瑾王殿下竟然是最牛*的!” “瑾王殿下好样的!” “可瑾王殿下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啊?” “……” 皇帝那边得知邵准斩杀齐文武立规矩一事后一脸平静。 武举考试的规矩腐败多年,确实是应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只是其中牵扯甚多,很少有人愿意蹚这浑水,现在被瑾王打破这一恶□□算是为大燕的朝局迎来新局面。 皇帝又怎么会怪他。
第55章 第一场武举虽然结束, 但是皇家狩猎才开始,依照昔日武举的惯例,每一组的第一名可参加皇家狩猎, 而其他人只能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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