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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晋王如今是活死人状态，整日在冰室呆着，此时的我却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太子认为晋王，还有回转的可能？” 陆奚听到这话便附在我耳旁轻言了几句，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便不再说话。 “这边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能去，有消息我会立马传信给你” 我点头，随后陆奚无法再耽搁便走了。
第二十一章 那日后，硝烟四起战火纷飞。中原是肥沃之地，除了内乱更有外患，番邦小国趁着皇帝病重时不时在边境发动□□。 太子以乐州为据点，四处追缴叛军的同时，还得压制各国的蠢蠢欲动。 我是小瞧了贺兰山泽，一个外姓的藩王，盘根错节实力不容小觑，然而，这真的是他一人的手笔吗？ 陆奚在临走前告诉我，陷入昏迷的并非是晋王，或者是有神医又将他治好了。总之，现在躺在晋王府冰室里的，绝不是本人。 一招金蝉脱壳，恐怕他现今正在某处养精蓄锐呢。 “娘娘，这是大人传来的书信” 进来的女人叫千缕，是陆奚留在我身边的暗卫兼侍女，我一般除了打理头发外是不需要侍女，千缕将信递给我，顺便替我梳着头发。 信上的意思大概宫里的消息皇帝病情有所好转，京城贺兰山泽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看来京城的这场叛乱不日就结束了。 闲来无聊，我便与千缕聊着天。 “你跟随你家大人多久了” “回娘娘，一年前大人与太子将我从强盗手里救下，我便一直听大人差遣” “是吗” 千缕将一只珠钗簪入我的发髻，直言不讳“不是，我是故意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进入太子府的” “是陆奚的主意？” “是” 从陆奚的言行来看，他明显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卧底在太子府，一旦卷入权势便身不由己，我们两人倒是同病相怜。 这时一侍卫前来通禀告，说门外来了一男一女，女的自称是我的堂妹。 我的堂妹？庶子庶女是没有资格跟嫡子嫡女攀亲戚的，我也只一个叔父，而堂妹自然是嫡女聂翎雪了。据说她还未嫁给李尚书公子李易，只是订了亲。 等我去见她时，见她正衣衫褴褛地站在客厅旁边是个穷酸打扮书生的样子。 “娘娘！”聂翎雪见我出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又哭诉了会儿，说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其余人都不幸死在乱军刀下。我这才得知这位书生打扮的就是她的未婚夫李易。 李易却一副傲骨书生的模样站着，只是很鄙夷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拉着我的裙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异常镇定的站着不闻不问。 我让侍女扶起聂翎雪去洗漱，倒是想会会这个李公子。 “大人想必也累了，我已备好了厢房，先休息吧” 哪知李易拂了拂衣袖“将聂小姐安置于娘娘处我便也安心，在下告辞”说罢就要离开。 “外面都是叛兵，大人是要去哪里？” 李易握了握拳“去砍下贼人的脑袋！”于是他便义无反顾地出了门。 我无法阻止他，无法阻止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我是不喜欢聂翎雪的，但李易跟她不是一类人。 聂翎雪不是善茬是我早就知道了的，直到千缕无意中在她长年携带的药瓶里发现端倪，我才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是什么？” “天晶散，已经干涸了，之前世子就是死于此毒” “是了”我盯着瓶子，想起那日她来太子府，那段日子也就只有她一个外人曾踏入府中。 我暗自叹息，我该知道聂翎雪有这等野心的。 “派人把她送走，送回我叔父家，再命人秘密监视”我此时没有除掉她的机会，但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京城的叛乱以任序的死告终，而杀死任序的，是看似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易，而李易报完仇后便以父母已亡为由，再不提及跟聂翎雪的婚事。 虽然任序是被陆奚忽悠造反的，但无冤无仇屠人家满门，可见心狠手辣。 然而任序毫无怀疑仅凭一封密信便如此，看来太子也不是没有这个心思。 不过现在死无对证，谁知道京城守将为何会突然叛变了呢？ 京城恢复平静，那些狼狈出逃的贵妇，比如我，又返回了京城。 连成都都被攻破了，对于天子而言也算得上奇耻大辱，皇帝的病情刚好转又恶化了。幸好名医从早到晚监护才保住命。 作为儿媳，我倒是进宫过几回，虽然隔着帐帘，但难掩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随我进宫的是千缕，她站在门口便觉得，皇帝中的是奇毒，皮肤都有所溃烂。 我闻言感慨，陆奚说得没错，那个叫阿九的，绝不会给人留活路。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边境也传来一个又一个捷报，随捷报传来的还有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跟暖烟郡主的绯闻。 太子英雄救美日久生情也不是没道理，不然那郡主早就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里屋，千缕给了我一块令牌，我表示不解，而她说这是南山军的令牌，见此令即见令主。 我疑问“上官越要我做什么？” 之前陆奚与我讲过，上官越想从我这里入手为他所用，只是如今将令牌交到我手中又是什么意思？陆奚做了什么？ 千缕回道“娘娘先留着，这是大人的意思，若是想知晓，等大人回来您自己问他” 南山军在此次事变中坐山观虎斗，他明显就是因为先皇后的关系追随晋王，而晋王又不知下落，现今跟有可能就在南山军的驻地。 难道，是晋王？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现如今我无权无势，又不得太子宠爱，晋王找到我？我冷笑，他还不如重新培养美人塞到太子身边呢 又过了几月，时至腊月，皇帝终于忍受不住病情的反反复复，在小寒的晚上崩然离世。 丧钟在京城响起，作为太子妃的我率领着三品以上命妇在宫门大开前已经按序换好素服，等太监掐着嗓子出来喊门时，那威严肃穆的大门缓缓打开，皇宫已一片银装素裹。 皇帝驾崩，太子虽常年在外作战，但早已经稳住了京中的局势，现如今不日将抵达京城。 太后跟皇后都身体康健，自然不必我们这些人操心，只需跪在灵堂前烧烧纸钱哭一哭就罢了，其余事情一概不管。 而太后皇后对我的态度，我也知晓，她们对我这个无用的儿媳已经完全放弃，即使新皇要立我为后，她们也会反对。 更何况容子羽现在的心思，可半分没在我身上。 大将军徐昂屡立战功，协助凉州刺史萧庭轩粉碎西陲鞑虏阴谋，可谓居功盛伟。对了，徐昂就是暖烟郡主的父亲。 而班师回朝后那位与太子朝夕相处数月的暖烟郡主，不知是何光景？ 这天，陆奚回来了，他提前回来为太子的登基做准备。 我正吃着饭，见他到来有竟有丝慌乱，放下筷子起身，陆奚朝我快步走来，脸上有些欣喜之情，只是转瞬即逝，他朝我行了个礼又示意周围人退下。 “吃过饭了吗”我添了副碗筷，好歹我与他相熟五年了。 陆奚点点头，又询问了我的近况。 “老样子，只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我笑我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过一天算一天。 陆奚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忙问出了什么事？ “此次叛乱抓获的叛党，我昨日偷偷看了萧庭轩呈给太子的密报，有您父亲聂大人的名字” 在听到此话时，我的心猛地纠了起来，心底拔凉，声音颤抖 “我父亲，我父亲早已经没了实权，怎么可能参与叛乱？” “贺兰山泽安插在朝堂内的同党有个叫顾知叶的，他是你父亲的学生” “顾知叶是同党？”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顾知叶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就算他对朝堂嗤之以鼻，但绝不会参加到叛乱中来。 我连连摇头，坚决不信。 “娘娘跟顾知叶很熟吗？” 熟悉，自然熟悉，顾知叶曾经求娶我，若不是父亲想让我发挥更大的用处，大概我会嫁给他而不是做太子妃。 我又问“他们做了什么？会背上叛党的嫌疑？” “他写了一封信给你父亲，信上有鼓动你父亲交好同僚和门生共商大计的字句” “你父亲回信大概内容是依局势而变，伺机而动” “这不可能！顾知叶根本不屑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清楚顾知叶的为人，只是因他们家里的原因才做了我父亲的门生，他本人厌恶我父亲的一些做法无法苟同，我父亲拒绝他的求亲也是认为他不堪重任。 现如今传出他们二人关系亲密，我是无法相信的。 依顾知叶的文韬武略，若是他不计后果的往上爬，绝对不会是默默无闻的五品将军。 “已经被秘密关押，不日将押回京城” “我去求他，求他放他们一条生路”我恢复冷静，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必须救他们。 陆奚忽然拉起我的手说了句“别做什么，你放心”说完就出了门。 我不知道陆奚如何救他们，直到我魂不守舍得又过了半月，才传来消息。 我父亲被流放漠北，一同的还有我的母亲，两个姨娘跟姨娘的儿女被充作官奴，下落不明。而顾知叶在牢中试图越狱，最后被乱剑砍死。 顾知叶死了？我不由瘫坐，身上仿佛所以力气被抽干了般，软绵绵的。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是他告诉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也是他告诉我江湖的轶事让我心有所往。而他就这么死了…
第二十三章 皇帝停灵半月，举国哀痛，国丧期间，京城一片萧条。 太子班师回朝，是年腊月二十五，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宫里已经被打扫的整整齐齐，我依旧住在太子府，等候着我这一刻的命运。 当圣旨来临时，我坦然跪下。 念了前面虚头巴脑的一堆话，宁贵妃三字特别刺耳。 是了，我是太子妃却没有成为皇后，而成了贵妃，这个结局我早就想到。 然而还是有点意外，我以为他会赐死或者把我贬入冷宫。 我端庄有礼的接过旨意，谢过皇上。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外面的人指定这么想我。 我被安排在灵栖宫，那是先皇的皇后住的地方，也就是已经成了太后需要挪宫的容子羽的母亲的住所。 这倒挺讽刺。 千缕替我收拾行装，而我坐着发愣，没有任何的册封仪式只一道圣旨也免去了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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