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晴空,此时开始飘来了几朵乌云,天色阴沉了些,集市上的百姓都在宫道两旁熙熙攘攘的闲聊。 “公主,马上就到午时了,若是错过了吉时,怕.....” 宋意年一句话也未说,掀开了车帷往皇宫的方向看去,宫门口只有零散的士兵当值,门一直未曾开启过。 她紧攥了下手心,心里一拧,他到底还是没来。 宋意年,你不是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根本不愿,和你有关。 耷拉着脑袋,她苦笑自嘲了自己一番。 宋意年,你该放下了。 你必须要放下了。 说罢,她从怀里取出了那瓶“忘忧”,一饮而下,将瓶子随意扔在了软塌旁,重新整理了红嫁衣和仪态。 “不等了,启程吧。” 浩浩汤汤的车马迎亲队从宫道而行,阴沉的天转而开始下起了小雨。 “啊呀,这怎么下起雨来了?不吉利不吉利。” “呸呸呸,今日咱们公主和亲,说什么丧气话,小心被官家听见了砍头。” ..... 下雨了? ....下雨了好啊......她记得,有个人最喜欢下雨天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等他们彻底出城千里后,转成了大雨倾盆,有些寸步难行。 “公主,雨下的太大了,侍卫们都有些难行。” 宋意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摆了摆手,“嗯,先找一个附近可以避雨的地方吧,等雨小些再走。” 好在前面有一个孤亭,宋意年便一同下了马车在亭中避雨,雨势犹如幕布连绵不绝,脚下的路也满是泥泞水洼,宋意年望着来时的荒道,静悄悄地,无人踪影。 她伸手在掌心接过了些许雨滴,玉珠在她手中流转,她不经意看见手腕带的玛瑙玉镯,略微一愣。 喜欢又怎样,又不适合自己。还是这玛瑙镯子更衬她的白皙肤色,她默然拉过衣袖,放下了手。 不一会儿雨就停了,六月的雨只是短暂的来过,就像大侠在她的生命中短暂辉煌。 宋意年出声道:“启程吧,雨停了。” 由于下过雨,路面松软,不太好走,因此行进的步伐也慢了些,宋意年此时有些了些困倦,心里猜测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左右无事,她便依靠在车中休息。 “驾——”阵阵马踏之声从后方传来。 “何人敢造次?”“他们有刀!” “保护公主!” “啊——” 宋意年闻言连忙睁眼往外瞧,谁料马车突然失去平衡,左右一颠簸,飞奔而跑。 是马惊了。 宋意年一人在车上,紧紧的抓着车架,恐会生变故,本来药已经有了反映让她头有些昏,如今心里也平添了慌乱。 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危机。 透过车帷看到马车乱跑,眼看就要到悬崖边上,宋意年情急之下,直接选择了跳车。 好巧不巧,落在有坡度的杂草中翻滚着往下,毕竟下过雨,土质疏松,石头皆露在了外面,宋意年躲避不及,一头嗑在了石头上,彻底昏了过去。 在疼的一瞬间,她突然就想起了大侠。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喜欢上他吧。 ..... 薛怀溪赶到之时,官道上一片狼藉,血迹遍布,他心里一揪,但未见宋意年身影在其内,松了一口气,转忙吩咐查看情况,自己驾马去寻。 悬崖旁的车车辙印,吓得他直接僵在了马上,下马的时候腿一软,踉跄着就跪在了脏泥渍之上。 任谁也不敢相信,有洁癖爱干净的薛怀溪此刻竟然不管身上沾染了多少淤泥,而是捧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悬崖低。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她.......她怎么能死,我不允许。”薛怀溪眼中猩红,泪混着汗流淌过脸颊,他低声嘶吼道:“我不允许!听到没!” “宋意年。你还没有听到.....没有听到我说.....喜欢你。” 他颓然坐在了水坑之中,手捧着绝望的双眸,脸色苍白,苦笑道:“我不该藏着的,我以为我可以藏得很好,可喜欢怎么能藏得住。” “我只是怕了,怕你只是随口说说,怕你喜新厌旧,怕你......” 他喃呢道:“你理理我好不好,大侠错了,错得离谱。” “只要你出现,好不好。”他忽然眼中急迫的看向四周,还当做是和他再玩躲藏的把戏,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夹杂的暖风拂过悬崖。 脸色的讨好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薛怀溪苦涩的垂下了双手,心犹如死灰。 “主子,发现公主身影了。”骑马而来的阿羽疾呼道,刚说完,便看见自家主子从水坑中连忙夺马而去,他有些震惊,主子这是武功好了? “快点,再快点。” 薛怀溪心里燃起的希望,犹如火烧燎原,他拼命的抓住了这点苗头,让他得以喘息。 等到薛怀溪真正见到被侍卫抱在怀中的宋意年时,他放慢了呼吸,疾步而去,小心翼翼地抱她入怀。 “公子,公主应该是磕了头晕倒了。” “备车,回京州。飞鸽传书,让平叔来。”薛怀溪瞥了眼官道上被杀的刺客,“这些处理好,对外便宣称,公主遇险身亡。” “是。” ...... 回到薛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人找了京城的名医给宋意年看伤。 “应该是无什么大碍,都是些外伤,我开几服药几日便好。” 薛怀溪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劳烦您了。” 亲自给宋意年上了药以后,薛怀溪这才安心去换了衣衫。 不过他没折返回了屋内,而是走进了书房,关好门后,他走到书架旁转了一下雕花老虎像,暗门显露出来。 他拿着烛灯一步步踏入,在一间牢狱前停下。 “你做的?” 薛怀溪将烛灯放在烛台上,一下子映出了里面关着人的脸。 若是宋意年看到,她定然惊愕,这不是林新言吗? 没错,关着的正是原本在皇宫里牢狱的林新言。 只见他浑身脏乱不堪,头发上还有几率杂草,但一脸无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言,薛怀溪冷笑,眼里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盯着林新言。 “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派人刺杀?你还真不配上她。” 也不知是那句话激怒了林新言,他猛然往前一扑,抓在了狱栏上,手腕上叮叮当的铁索被带着一震。 “难道你配得上?你这个伪君子,表面是什么狗屁皇叔,背地里肮脏的想法还不多?” 薛怀溪见他一脸狰狞,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如今我对她有其它的想法。你这说的倒也不错。” “呸!”林新言原本阴狠的眸子转而一笑,“不过她现在应该是死了吧?我派去的死士,京城可是无人能敌。她到死可能都不知道是我下的手,说不定还在愧疚我为她铺的路呢。” “呵呵。”他轻柔地抚摸着手腕的铁链,笑的温柔,“你不知道吧?我给了她两条路,她最后也没选我。不过没事,我都猜到了,所以我一早就没有给她留后路,得不到我就要毁掉。让她必须选我。” 薛怀溪冷眼看着里面的疯子,自言自语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第一面见的那个少年,他有些感慨,但还是带着笑意拆穿他的虚假,“京城是不行,可若不是京城的人呢?你终是百密一疏。” “她还活着。”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林新言疯狂的捶打着狱栏,“是你?!你怎么会提前猜到!” “林新言,你,不过如此。”薛怀溪云淡风轻地拿过烛台,打算离开。 “不杀你,是因为会把你留给她来决定。还有,林相已经被我杀了,你就死心吧。” “啊——啊啊啊啊!薛饶!你不得好死!” ..... 薛怀溪才出密室,便有下人急匆匆的禀告,说是宋意年醒了。 他面上一喜,但又见下人吞吞吐吐,有些疑惑,“怎么了?” “公子,这人醒是醒了,可是......有些奇怪。” 薛怀溪心里一紧,难道是还受了内伤,便不管不顾的匆匆往院子里去。 还未推开门,便听到屋子里一阵哭声。 “呜呜呜呜——别过来。” 软糯糯的,又带着点惊恐,薛怀溪心里更是心疼,连忙推门而入,内里的情形落入他眼中。 房间内地面上被扔的乱七八糟的物件,床上宋意年蜷缩着自己身子躲在床的一个角落,他连忙摆手吩咐下人离开,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意年是我,我是.....” 话还未说完,宋意年哭红的双眼从双肩露了出来,一双兔子眼带着小心谨慎的打量着他。 而后像是认出他是谁一般,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把抱住了薛怀溪。 哭诉地说道:“呜呜呜,薛饶哥哥。我好害怕。” 薛怀溪本抱着她的手微微僵住,他低头似是疑惑,“你刚刚叫我什么?” 宋意年把头蹭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回道:“薛饶哥哥呀.....你不会不记得小意年了吧?” “虽然.....嗝.....虽然意年.......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长大了,但是看到你还过的好好的,没有......被那个赵老三抓住.....意年心里是很开心的.....” 薛怀溪快速抓住了她话里的“赵老三”,心里有些震惊。 她这是记起来了?还是失忆了? 他怕真的如他所想一般,不敢轻易提及刺激她,于是他轻轻的抱起了没穿鞋的宋意年,“地上凉。” 说罢,抱着她走到了床前,将她放在了软榻上,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笑道:“嗯,是你的薛饶哥哥没错。” “但也是你的夫君。” 宋意年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探出脑袋道:“夫、夫、夫君??!!” 薛饶:“嗯,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咱就是说开始甜了。
第52章 “这是中了“忘忧”之毒的模样,因此勾起了脑中最深的记忆,所以她才会忘记现在的情形。惨咯。” 从九华山庄赶来的平叔一番望闻问切后,这才将情况说了出来。 薛怀溪一听,略微蹙眉,这忘忧之毒,曾是九华山庄所制造出来的,如今竟没想到被她用了去,他不由心里一紧。 “那可有解毒之法?” 那时他将这忘忧之毒送去京城,只是为了一个人情,根本想不到会有需要解读的这一天。 平叔摸了一把胡须,扁扁嘴道:“没有。我弄的东西哪里会需要解毒的法子。不过这毒也不会害了她身体,放心。” 不会伤她他的身体?薛怀溪想到,如果让她醒来知道了如今的情况,怕是已对他失望透顶,甚至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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