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沈序将目光投向置物凳上薄粉色的小衣。 戴着面具, 曦知自然不会发觉他脸红得热烫,她看着他起身,步履僵硬地往凳子走去。 两指拈住小衣的带子, 轻薄凉滑,隐隐散着她的梨花香露,他就只敢拎着边缘, 走到屏风前递给她。 女子及腰的乌发湿漉漉的,半边搭在胸前,像海藻似的地蜿蜒开,水痕没入素白玉肌, 留下令人遐想的纹路。 她紧了紧裹着的浴巾, 不想更凸显了身材。 他强装镇定,声线却染上了旖旎:“换好就出来。” 曦知接过他递来的小衣, 心情复杂,他好像对她的小手段无动于衷。 男人捏过的带子传来属于他的余温, 炽热滚烫。 她换好小衣亵裤,外罩一件宽松的寝衣,走到了木桶前。 倒映出女孩的娇靥。 屏风后沈序总算稳住了心跳, 他深吐出一口气, 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伴随着“扑通”的划水声, 还有磕到内壁的声响, 乱糟糟地混杂在一起。 他立马奔了进去。 “主公。” 曦知穿戴整洁, 却半身都跌进了水里,衣裳浸水贴住她的曲线, 悬浮的花瓣聚拢簇拥。寝衣上摆若即若离, 两条纤腿不着遮掩地暴露在外, 悬在木桶边沿, 她一双含情目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太阳穴狠狠一跳,沈序克制地闭了闭眼。 曦知有些心虚地抿唇。 他缓缓睁开了眼,眸底汹涌的情爱和欲望在逐渐消退。 高大的身影走到木桶边,她仰头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倾身。 一圈的花瓣因出水的水波而上下沉浮,三两片不听话地黏住了女孩的细腰,他十指在她脊骨后合拢,抱她出水。 滴滴答答的水声暧昧,他的玄袍被濡湿大片,颜色深沉,他却毫不在意。 温水迅速在空气中蒸发,和着轩窗渡来的寒风化作凉意渗入。 他抱着她走进另一扇屏风后的浴房,木架上置着玉冠和一件他的寝衣。 “放我下来。”她这样湿透地被他抱在怀里,所有的触感都更加明显。 沈序瞥了一眼女孩未着绒袜的白足,隐约还能看见腾腾的蒸气。 靴尖轻勾出低矮的置物凳,他放她站在上面,她才勉强能和他视线平齐。 “没有你的寝衣了。”他道:“自己选,要么穿我的,要么别穿了。” 别穿?曦知瞪眼。 “主公府没有,没有别的女子寝衣了吗。” “有啊。”他懒洋洋道。 “那主公帮我去拿一件吧。”她勾他的手。 “我忘记放哪儿了。”他无赖答。 好烦,明明她的办法那么天衣无缝,曦知瘪嘴揪着贴合的衣裳,他怎么就是不上钩呢。 不上钩也就算了,按照现在的趋势,更像是他要开始反客为主了。 她弱弱:“那我穿主公的好了……” 凤目弯起,曦知低头去解衣带,“你不回避吗?” “你觉得呢,”他毫无征兆地靠近,曦知手一抖被他撑壁锁在后面的墙上,犹如形成了一个气场强大的包围圈,阴影投落,“你不是,在试探我吗。” 曦知的心猛地一跳。 “给你机会。”他的嗓音磁性又蛊惑,歪头打量着她的表情。 他怎么那么神通广大,还有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曦知捧着发红的脸。 他靠的近,目光落在她身上,扫过的每一寸都变得火热。 曦知用了点力气推开他,拿了寝衣就躲去了屏风后。 到底是男人的衣服,曦知骨架小,压根就撑不起来,袍子松松垮垮地耷拉,衣摆也跟长裙一样曳地,活像个唱剧的水袖戏伶。 寝衣熏过香,和他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清冷幽缈。 想起这是他的贴身物件,等同于两人间接有了肌肤之亲,曦知更加羞赧。 她别扭地走出来。 “栀禾。” 门外的侍女应了声:“主公有何吩咐?” 沈序边宽衣,“先带夫人回房。” “是。” 曦知急:“我都说不要叫我夫人啦,换一个。” “嗯。”他动作不停,“驳回。” —— 明月当空。 曦知躺在拔步床上,盯着承尘发呆。 从牧云村大火到他们投奔梧州,再到她住进梧州主公府,一切都像幻境一样,分不清何处是现实。 身旁男人的存在感不容忽视,曦知攥着被衾小幅度地往里挪了一点。 她郁闷地盖住半张脸。 月辉漫过银条纱帐,爬上紫檀缠枝的立柱,晚风习习,暖炉里炭火噼啪作响。 曦知又翻了个身,盯着帷幔外影影绰绰闪着波光的珍珠珊瑚树。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沈序。 怪人,睡觉还带面罩。 既然试不出你,干脆用最简单的方法,女孩从被子里伸出手,壮着胆子去碰他的面具。 摘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极轻极轻地接近,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暖炉里“啪”地炸开一束小火苗。 女孩支起了身体,距离成功仅剩一步之遥,她的指尖碰触到了冰凉的金色表面。 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弯腰借着月光开始寻找揭开的缝隙。 “唔。”她似乎听到了谁的梦呓声,但沈序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交手睡觉,便没当回事。 暖炉再次传来火苗噼啪的声音,曦知惊了一惊,眨眼的功夫—— “啊。”她被人双手反剪摁在墙壁上,沈序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下滑的衣口。 月光照耀,半边酥肩浑圆玲珑,锁骨愈发莹白。 “主公?”倾散的乌发遮盖住了,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望着他。 “提醒过你了。”他淡淡。 曦知回忆起那声梦呓。 “我……”她嘴唇翕合。 “那么想看?”他盘腿坐下,松开箍着她的手:“如果我真的是你心中所念之人呢。” 曦知垂下头。 半晌,她用几乎不可闻的话语说给自己听。 “那就太好了。” 但沈序只捕捉到了她难以启齿的犹豫,心里不禁聚起一团火。 是啊,她一直渴望见到的从来都不是现在这个阴郁的自己。 可是这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喜怒不定的恶人,什么天之骄子冠军侯都是他可笑可悲的伪装! 那个谦谦有礼的温润君子早就被他杀死在冬天里了。 他的胸口闷得厉害,酸酸的,他好像在吃那个曾经的自己的醋。 “不说话?”表面仍是云淡风轻,男人挑起她的下巴,“看来你很喜欢他。” 黑暗里,女孩看不大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听到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散漫戏谑起来。 “你和他接过吻吗。”他突然问。 她惊讶于他思维的跳脱,呜呜地打他的手:“主公。” 他蒙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漆黑一片,她听到他单手解下面具,落地后清脆的声响。 “主公……”她最后一次软软地呜咽,顷刻被对方欺身堵住了唇。 妒意和不甘转化为强有力的攻掠,惩罚地碾压,掌心睫毛快速颤动的感觉挠得他发痒,她咽下了喉咙里细碎的声音,仰头推着他打着他。 后来,力气慢慢弱了下去,他便开始温柔地抚慰,甚至讨好。 再抽身之际,她一下子软倒在床上,沈序伸手去扶她,不料小猫凶巴巴地咬了他一口。 他望着虎口浅浅的牙印,勾了勾嘴角。 曦知踩着他的长腿,躲进了被子,她把被子撑得大大的包住自己,像一颗圆滚滚的球一样。 沈序知道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出来了。 他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唇齿间都是她的气息,又甜又香,他心情大好地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咕噜噜一饮而尽。 喝了四五碗,大球也丝毫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固执地一动不动。 男人抿唇。 可是被子里真的好热,曦知实在难耐,探出手臂散热。 房间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了喝水的声音,她猜他应该是走了。 女孩抱着腿转了一圈,从被子里钻出来。 “舍得出来了?”沈序已戴好面具,言语里带了笑意。 曦知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赤着足跑下床。 她蛮横地夺过男人手里的茶壶,背过他倒水。 “啧。”他揽着她坐在腿上,“不冷么。” 她扒他的手,乱动,茶水倾翻在两人身上。 “知知,不生气了。”沈序抱着她转了个向,让女孩正面坐在自己腿上,他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大手抚着她如锦缎的长发。 被他这样抱着哄着,再大的气都消了一半,曦知嘴上硬着正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胸腔振动,他颇为自豪地轻笑出声:“反正你和我吻过了。” 曦知:? 她反手把他推出了门外。 这一夜,曦知睡得并不安稳,鸡鸣之时,沈序理整好衣冠顺路来看她。 他要回靖都领旨,准备出征边境。 暨先生劝过他:“主公,如今天下四分,我等拥您为主公,掌一方之势,完全可以不用听那劳什子皇帝的命令。” 他知道靖帝于沈序的父母有恩。 是非爱憎分明,沈序也不过是卖他一个人情罢了。 曦知迷迷糊糊地眯眼,见着是他,夹着被子翻了个身,屁股朝他。 “困。”她道。 沈序笑:“睡饱点,等我回来。” 曦知对等我回来这四个字非常敏感,唰地坐起来看他。 “至多半月,你好生休息。”他说,“我不在你便是府里的主人,栀禾她们会照顾你。” 府外传来一声马嘶。 “走了。”他蹭了蹭她的鬓角。 待他阖门,曦知才回过神,她胡乱地套好棉袜,披了件薄薄的外衣就追了出去。 沈序坐在马上,漫天的飞雪落满了肩头,少年公子如画。 他看着她皱眉,“栀禾。” 圆脸的侍女匆匆为她披上大氅,女孩呼气,热气遇冷成雾顷刻被风吹散。 “你……”她想了想,“你平安回来。” 他望着她,为她说的这句话而感到欣喜。 “我知道。” 她目送着他们离去。 “夫人,当心受凉。”栀禾递给她一只手炉,“回去吧。” 曦知回到房间,有些浑浑噩噩地脱下外衣。 栀禾去传唤了早膳,一水儿的婢女们端着红漆海棠花的小托盘,琳琅满目的食品放满了一桌。 “主公说您爱吃甜食,奴婢让厨房熬了一碗甜枣羹,配上牛乳菱粉香糕,夫人尝尝?” 曦知胃口不大,这一桌扔掉也是浪费,就喊她们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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