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怕倒不怕,就是那些文人聒噪,扰得人心烦。”赵清毓说道。 显然景元帝深有所感,很快给了赵清毓一份圣旨。 第二日一早,赵清毓领着薛翎和张庆丰,带着一百名京卫前往兵部。 一怂怂一窝,兵部尚书秉政是个怂的,连带着兵部的小官小吏都是些骨头软的,赵清毓圣旨都没拿出来,刚说清楚来兵部的目的,那几个兵部官吏便领着赵清毓去兵部卷藏馆。 一百多人,很快将兵部卷藏馆里涉及抚恤金的名单和卷宗通通带走,只留下兵部一众官吏在尘土飞扬中忐忑。 赵清毓不放心将名单核查的事交给其他人,便自己领着张庆丰、卢舀和薛翎几人查。 耗费了整整三天,赵清毓等人才将所有名单核实清楚。抚恤金从兵部到老百姓手上,整整少了七百万两。 兵部五年内少发了一百万两,再从兵部到州府衙门,再到县衙,其中六百万两消失的莫名其妙。 “这帮孙子,连老子们买命钱都敢拿,也不怕哪天阎王找上门去!”张庆丰将名册拍在桌子上,一股怒火自心头升起。 “他们敢拿,还怕什么阎王。”卢舀讥讽道。 “不怕阎王?那怕不怕老子的刀!” 张庆丰抽出腰间的宽刀,将刀拍在桌子上,“我倒是看看,哪个孙子敢跟爷爷叫板。” 薛翎瞅瞅这个,望望那个,见卢舀和赵清毓都不理睬张庆丰,才说道:“这事怕张都尉怕管不到,这是贪污,得陛下下令,让大理寺或者三司会审查办。” 张庆丰睁大铜眼,一腔怒火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也不是。 “我管不了……我跟元帅,元帅能管,我就能管。” 无辜拖出来赵清毓瞟了张庆丰一眼,“我能管。卢舀能管,薛翎能管,你不能管。” “咋这样?元帅,你是不是嫌弃老张我?有意见你说,但这事我得跟着你后面看着,没个厉害的人压着那班孙子还不得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 “我有事交给你。” 张庆丰见赵清毓不是嫌弃自己,还给自己安排活,委屈模样一变立马换上狗腿模样,“元帅,你说,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你去来安县,找到这几户亲属,告诉他们抚恤金的事,将他们接到京都,送到登闻鼓前。”赵清毓指着名单上的几户人说道,“多带些人,一定要平安到达京都。” “元帅,带他们来干什么?他们若是不来呢?来了要是不敲登闻鼓怎么办?”张庆丰问到。 “我刚刚看了你收集的来安县名单,这几户孤儿寡母,无所牵挂。如今亲儿命丧战场,尸骨难寻,连拿命换的抚恤金都被人给吞了去,你说,做母亲的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那为什么要他们来告呢?咱们把那些孙子们贪墨的银子挖出来,再给他们送过去,省的他们奔波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张庆丰问道。 “那些文人不是整天说着君轻民重,又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吗?那我便让他们看看他们是这些人是怎么对待他们口中的“民”,他们口中的“民”又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赵清毓解释道。 “可是……” “你听元帅的便是,快些去。”卢舀不耐烦的说道。 “哎,你个卢老鼻子,还不让我问了,我这不是不懂吗?不懂就问,有错吗?” “好了好了,张都尉,你快些启程吧,尽快将人带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哦,好,我现在就去。”张庆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宽刀,一巴掌拍在卢舀的脑门上,然后“哧溜”的跑开,门外还听见张庆丰畅快的笑声。。 卢舀脸色一黑,他实在不知道,张庆丰这人脑子怎么长的,快要做爹的人了,还同个孩子一般。 薛翎见卢舀吃瘪,捂着嘴偷笑。 赵清毓没功夫关注张庆丰同卢舀的互怼,她盘算着计划,随后对卢舀说道:“你飞鸽传书给留守在各个府县衙门的兄弟,让他们注意些,莫打草惊蛇,也别让人跑了。” 赵清毓当初去各州府拿名单,打着景元帝的名头,说是用来查询当地老百姓服役的情况。为了不显得突兀,她命人将五年来所有服兵役的名单全部收集齐全了。 不知道突来的行动有没有让府县衙门察觉,所以赵清毓留了人盯着府衙的情况。 如今更是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事情摸清楚了,人找不到了。 “是,属下这边去联系。” 赵清毓这边才从名单核查的事情中脱身,便听闻到自己最新的一则八卦。 宫里竟流传着她生辰宴上瞧上苏州徐家的嫡次子,还强留他留宫伺候。 薛翎将这则流言告知赵清毓时,她一口茶差些没喷出来。 “查到谁传的吗?” “臣无能,只查到流言是从宫外传来的,而且…而且宫外说得更……更难启齿。” “传了几日了?” “昨日只有三两人谈论,今日一早,却如同山火一般,见风就长,现如今宫内怕是人人已知。” 赵清毓轻叹,从宫外传到宫内?她人在宫内,怎么着流言也应当从宫内传到宫外才对,这种不合逻辑的事,竟也能蒙住宫中一众人。 “那个徐家人呢?” “听说那一日赴宴后变不见了,臣一时也没查到他的踪迹。” 薛翎这几日同赵清毓一块核查名单,知道的并不比赵清毓知道的多。 “你去让姚远和过来见我!” “是。” 很快,姚远和便被带到承佑殿。 “姚大人,你查一查苏州徐家人踪迹?看看是否有人故意藏匿” 赵清毓是有怀疑对象的,便是贤妃郭姝。她从一开始可就没按心。不过如今不能空猜忌,手里得有东西。 “回帝姬,今日一早,陛下已让臣去调查,如今查到徐家人八月十五丑时便已离宫,后续……臣还没查到。”
第49章 “今日陛下匆匆召见臣,臣立刻派人去追查,可是徐家的马车出了宫门就失去踪迹,臣眼下正命人查寻痕迹。” 流言蜚语对赵清毓而言不过如同过眼云烟,伤不得她分毫。 可是,这次却是不一般,牵扯了世家,若徐家计较,那么势必会问赵清毓要人,而赵清毓哪里能凭空捏造个人来给徐家,到时候收到攻击的不仅仅是赵清毓,而是将整个皇族推到流言的漩涡之中。 “你们调查了京都关于本帝姬流言从何而起吗?” “回帝姬,臣查到些蛛丝马迹。起先京都流传的是……是帝姬要招婿。帝姬已经年方十八,到了待嫁年纪,您这次生辰宴广发请柬,便是相看世家儿郎,择一佳婿。”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传起,说……说您看上了徐家的公子,将他扣留宫中,准备择日成婚。” 赵清毓无奈一笑,“本帝姬倒是不知道,本帝姬这么饥渴难耐!” “姚大人,给你两天时间,就算把京都挖地三尺,也要把徐家人给我挖出来。”赵清毓说道,“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是。” 姚远和退出承佑殿,赵清毓又让薛翎去盯着郭姝那边动向,毕竟,当初生辰宴是她一个劲窜起的,即便后面的事不是她折腾出来的,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薛翎前脚离去,赵清毓便招出黑衣卫。 “盯着贤妃和郭相两处,并且查一下徐家人去哪了。” “是。” 赵清毓安排好事情,便前往养心殿。 赵清毓站在养心殿前,便听见殿内景元帝的斥责之声。郭姝的贴身宫女和内侍被拦在殿外,这会正颤抖着身子,垂着脑袋。 刘福远远便瞧见赵清毓,他拿着浮尘迎上前。 “见过帝姬。” “里面怎么回事?”赵清毓装作无知问道。 “回帝姬,瞧着可能是有什么误会,陛下正问着情况。” 刘福这话说得圆滑,不指明,不定性,两不得罪。 赵清毓也不同刘福绕圈,绕过一众请安的宫女、内侍,推开养心殿的殿门。 赵清毓一进养心殿,就被景元帝怒视一眼。待景元帝看清进殿的人,才后知后觉的收回怒火。 “毓儿,你怎么来了?” 养心殿内,郭姝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碎裂成片的茶盏散落在她周身,看上去可怜又委屈。 “儿臣今日突然听到一则可笑流言,便来说给父皇听。” 景元帝没想到赵清毓这么快听到流言,他知道赵清毓这几日都忙着核查伤亡士兵名单,本想着自己悄悄将这件事处理干净,免得扰了赵清毓。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事他还没摸清情况,赵清毓便收到消息了。 “毓儿,既然你也知道,那父皇就不瞒着你了,这事我已经让姚远和去处理,父皇保证,绝不让你受委屈。” “贤妃,朕希望你能老实交代,若是让朕查出什么来,别说你,就是整个郭家,朕定让其消失。”景元帝恶狠狠的警告。 同赵清毓想得一般,郭姝虽然往年也操办过赵清毓的生辰宴,但是每次虽然繁复,却也只是京都的世家和官宦家眷受邀。而且每次都是她出面招待。与其说是赵清毓的生辰宴,不如说是给她自个找个机会多结交权贵。 景元帝和赵清毓本以为郭姝这次也同往常一般,可是没想到她这次宴请了整个大恒的儿郎和女郎,自个却隐了身。 行为如此反常,赵清毓和景元帝不得不怀疑。 “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心疼帝姬常年驻守边疆,没有几个适龄的朋友、知己,便借着这次生辰宴,想让帝姬多交些朋友。” “贤妃,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诓骗住吗?” 郭姝泪眼涟涟,“皇上,臣妾说得是实话啊,臣妾实在不知道宫中流言从何而起,这徐家儿郎又去了哪?” 郭姝原只是打算让宫廷内外传着赵清毓恨嫁的流言,这好让文武百官和景元帝知晓,赵清毓已是待嫁年纪。到时候再让倚仗她爹的那些官员强上书,奏请景元帝为赵清毓择婿。等赵清毓成亲,后宫便是为她独大,她有一万个法子让景元帝看到她的皇儿。 赵清毓不出嫁,景元帝的眼光便不会停留在后宫其他皇子皇女身上。 三公主赵祺与其母妃花尽了心思,可是又得了景元帝几个青眼。哪一次不是蹭着赵清毓,才巴巴的让景元帝看几眼。 让景元帝目光停在其他皇子皇女身上,最好的法子,便是让赵清毓出嫁开府。 只是郭姝没想到,明明一开始事情如同她设想般进展着,怎么突然风气一转,流言便成了赵清毓将世家子弟扣留宫中。 郭姝今早听桃喜说起这个流言,便知道要坏事了。她不知道流言怎么突然转变了,也不知她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可是她知道,若只是“恨嫁”的流言,赵清毓和景元帝不会过问。可是涉及“扣留世家子弟”这种流言,便是赵清毓和景元帝不想管,可前朝百官和世家也不会放过这件事,到时候赵清毓和景元帝不得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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