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国之柱石,通敌卖国,挑起三国争端,桩桩件件,随便哪一天都能定一个诛九族的大罪。 所说挑拨江南文人士子仇视朝廷,赵清毓缉拿史家人还有所顾忌,那史家犯了上面一桩桩事,赵清毓可以声势浩大的将人缉拿归案。 “是。” 姚远和安排京卫营事宜时,赵清毓让黑衣卫一号拿着自己的令牌前去西境。 “将史家一事告诉两位少将军,让他们把百乌城的史家看住了。” “是。” 黑衣卫接过令牌,便消失在承佑殿。 赵清毓拿起悬挂在刀架之上的腰刀,凤眸微凝,许久没在京都动刀剑了,有些人怕是忘了她的冷酷无情。 将腰刀系在腰间,赵清毓随后一骑快马与姚远和在宫外接头,随后便领着一百位京卫营京卫,直奔史家。 史家在京都还未站稳脚跟,也没什么资产,所以只能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偏角处买了套三进的小院子。 院子坐落在一众平房之间,二三十人便能将门庭围住。 史家门房见府上被京卫营的人团团围住,也顾不得上前打听交涉,而是慌慌张张往内院递消息。 “老爷、夫人,咱府上被京卫营给围住了。” 史为安、齐玉瑶和史柯这三位主子这会正在花厅用膳,一听府上被围,心中皆惊。 史为安和史柯对视一眼,两者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到震惊。难不成他们下蛊被发现了? 但是他们转念又一想,鹞族的七日命蛊乃族中密蛊,如今除了尚存的史家人,谁能知道这种蛊虫? 而是史家百年前脱离部族居住在百乌城,家世清白干净,与霍家来往也谨于礼仪,霍山中蛊一事怎么着也怀疑不到他们身上才是。 难不成是其他事情被发现了? 不过不管何事,如今境况,他们想逃怕是逃出去了,只能静观其变。 史为安和史柯瞬息间交流的信息,而一旁一无所知的齐玉瑶却是慌了心神。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老李啊,外面是谁领头?你有没问究竟是什么事?” 老李头刚要回答,齐刷刷的脚步由远及近袭来。 一息间,赵清毓便领着姚远和等人直达史家花厅。 齐玉瑶一见来人是赵清毓,心中一慌,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齐玉瑶虽不入官场,可也知道,在这京都,能让帝姬赵清毓带人上门围府,那必定是涉及谋大逆之罪。 齐玉瑶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却见两人脸色冷淡,不卑不亢,一时间齐玉瑶也不知如何是好。 “帝姬……”齐玉瑶颤抖着声音喊道。 赵清毓瞥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齐玉瑶没有接话,而是冷冷的看向史为安父子。 “怎么?史大人见本帝姬,都不知道行礼吗?” 史为安闻言,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史柯和齐玉瑶并跪在一起,“臣拜见明颐帝姬。” “本帝姬今日前来何事,想来史大人心知肚明。” “臣愚钝,还请帝姬明示。” “哼,七日命蛊,南疆、西夷进犯西境,挑拨江南文人与朝廷关系,通敌卖国,桩桩件件,你还要本帝姬一一列明吗?” 史为安低垂着脑袋,掩尽满目阴沉与狠厉,磕着头高呼:“冤枉啊……臣一心一意为大恒,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龌蹉之事!还是帝姬调查清楚,还臣清白啊!” “史为安,若没有十成把握,你觉得本帝姬会大张旗鼓的上府抓人吗?”赵清毓轻蔑的说道,“哦,对了,你们史家在百乌城的驻点本帝姬也让人前去处理了,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史为安闻言,脖颈处和手背处青筋暴起,恨不得此刻食赵清毓之肉,喝赵清毓之血。 可是心中愤恨暴怒哪怕要溢出来,他也不打算此刻反击赵清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当前保下性命,他便有万千可能。 而与史为安父子跪在一排的齐玉瑶整个人已经瘫软,她想相信自己的夫君,可是正如赵清毓所言那般,若不是证据确凿,她一个大恒帝姬怎会上门拿人。 再回想这半年多来,自己夫君各种反常,从一反淡泊的性子求助上司迁升京都到提醒自己与温氏闺阁中定亲戏言,再到明明是冷淡的性子,却大年初一鼓动着自己携带亲眷拜访霍府,再到霍老将军中毒后不遗余力的寻找解毒药材,让自己送上门打探霍老将军的病情。 原以为他是为了在京都站稳脚跟,却不曾想到他竟有谋逆之心。 齐玉瑶告知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夫君,可是现实是她根本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结果只能瘫在原地,没了声息。 在史为安左侧的史柯到底是年轻气盛,被赵清毓言语一刺激,又想起去岁春季丧母之痛,顾不得其他,不顾疼痛抠出手腕处养了十几年的蛊虫,声东击西拿着蛊虫扑向赵清毓。 史柯再怎么心智成熟,那是个文弱书生,即便动作出其不意,却让赵清毓轻易的化解。 赵清毓一脚踹开史柯,随后抽出腰刀直指他的面门。 “怎么?同一花招还想再使一次?” 史柯被刀指着,却满脸不服气,眼中满是癫狂。 赵清毓的腰刀从史柯的面门慢慢的移向他的脖颈处,只要刀刃轻轻划过,他便一命呜呼。 齐玉瑶眼见着危险降至,连忙护在史柯身前,扑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道:“请帝姬恕罪,恕罪啊……” 赵清毓虽然只见过齐玉瑶两次,可是印象中的她总是温和知礼模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浑身散发着江南仕女婉约。 可惜一位大家闺秀,却因为他人算谋断送了一生。 “齐氏,史柯不是你的亲生子。” 长痛不如短痛,虽然真相可能让人无法接受,可是深陷谎言难以自拔,岂不是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果然,赵清毓话只是让齐玉瑶呆愣了一瞬,随后拼命摇头:“不,柯儿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生下来的,他就是我的亲子!!” 齐玉瑶紧紧将史柯抱在怀中,嘴里还在不断反驳着赵清毓的话:“柯儿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真相赵清毓已经告知齐玉瑶了,她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了。 “来人,将府上的人全部带走。” 姚远和听令,招呼几个京卫给史为安等人戴上镣铐,正当镣铐上手之际,史为安突然一反刚刚认命模样,一把拉过身边的齐玉瑶,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拿得住赵清毓的机会,而齐玉瑶便能给他机会。 赵清毓既然调查清楚,那么也知道齐玉瑶无辜,定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齐家在江南也有一定的声望,若是赵清毓处置不当,必然会引起齐家不满。所以,不管什么原因,赵清毓一定会顾及齐玉瑶。 “赵清毓,放我父子走,我便放了她,不然的话……” 匕首又贴近了一分,一丝猩红染上刀口。 齐玉瑶看不到史为安,只能将目光瞟向史柯。亲母被亲父拿刀威胁,他却似没看见一般,一脸的冷漠无情。 齐玉瑶见状整个人僵住,一时间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傀儡,脸上所有情绪散尽,温婉似水的眼中只剩看不清的空洞。 赵清毓告诉她柯儿不是她亲生的,她还能辩驳,还有满腔的舐犊之情,可是她同床十几载的夫君将刀架到她脖子时,她像是瞬间看清了这十几年蒙蔽自己双眼的谎言。 孩子自小被夫君抱走教养,自己初为人母思子成疾,想偷看孩子一眼,却被史家老祖宗和夫君指着鼻子训斥。自柯儿出世,夫君便不再与自己行夫妻之实,说是不想自己生子受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根本不爱自己,不想碰自己。 她一直为孩子不亲近自己心伤,每日总是想尽各种法子拉近与孩子的关系,什么新奇的玩意、珍贵的孤本、亲手缝制的锦衣,各种方式都试过了,可是孩子依旧与她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原以为是孩子自小远离她,又少年老成,心思内敛。可究其原因,不过自己不是他真正的母亲。 所有的认知击垮了齐玉瑶脆弱的内心防线,整个人如同丢了魂魄,生死皆有他人掌控。 “赵清毓,让你的人撤走,并且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 史为安仗着手中有人质,便要挟起赵清毓来,只可惜他错估了自己手中筹码,也错估了赵清毓的性子。 “史为安,你身为大恒吏部员外郎,难道不知你所犯之罪,是诛九族的?你以为齐氏能免除罪责吗?”赵清毓半抬凤眸,又冷冷道,“死了便死了,还少了痛苦。” 不给史为安半点反抗机会,赵清毓厉声喝道:“将人给本帝姬拿下。” 一众京卫得了指令,便不顾史为安等反抗,直接将所有人拿住,按在地下,镣铐枷锁一应俱全。 “姚大人,将人投进京卫营死牢,通知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本帝姬要三司会审。” “是。” 一日一夜后,史家谋逆、叛国一事审查清明,牵连之人高达数百人。一时间江南之地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牵连入狱。 景元帝下旨诛史家九族,又查明齐氏一族一直被蒙在鼓里,只判了个流放北境。其余牵连人或斩首或流放,此案前后处置两月余才结束。 而赵清毓却在案件调查清楚后,景元帝下旨前便离开了京都。 霍葳、霍蕤离京之时,虽然携带大量霹雳弹,但是这东西在大面积杀敌时才能彰显威效,而西境多丛林,西夷和南疆士兵躲藏于密林之中,手中又备有毒虫、毒药,对战时大恒容易吃亏。常常是大恒白日将人驱逐,西夷和南疆士兵趁夜又偷偷从城池四周密林攻上来,时常让大恒将士疲于奔波。 说来说去,不过如赵清毓征战鹞族一般,受制于南疆的蛊虫、毒障。 张庆丰虽然前去西境辅助作战,可是对战鹞族的法子对南疆的蛊虫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西境完全被南疆和西夷钳制住。 一直得不到好消息,赵清毓在京都坐不住,便着自己的亲卫奔赴西境战场。随行的,还有姜埕和孙有志。 姜埕随行是赵清毓提出来的,谁让他对蛊虫有经验呢。至于孙有志,则是孙戌请托随行的。 孙有志去岁偷偷出走西北,在外游历,让孙戌这个祖父怒不可遏。可是再见这个孙子,发现他的阅历渐长,医术已经超越族中同辈,孙戌便知道自己把子孙拘在西北的观念守旧。这次见赵清毓带姜埕前往西境,便请求赵清毓恩准孙有志同行。 多一个医术高超之人同行,赵清毓当然不会拒绝,甚至乐意至极。如此一行人拜别景元帝,打马出了京都。 没成想刚出城,又遇到在城外等候良久的霍芷和窦啸。他们等候在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同赵清毓一起去西境,征战杀敌。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2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