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仅割让了大片土地,还不时向四周的小国进贡,狼狈如丧家之犬。 直到沈离到边关历练,大英才渐渐立起来,沈离智慧超群,不仅扭转了局面,甚至还带着大英将士开疆拓土。 龟兹国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向沈离求和,便是在沈离的帐篷外面,龟兹国王捡到了那副画轴,画中的女子倾国倾城,正是雪棠。 既存了心思,一切调查起来便容易得多,远在千里之外的龟兹王就这样发现了沈离的秘密,知晓了他的软肋。 龟兹王看着雪棠,眸中满是惊艳之色,这安宁公主比画像上还要貌美。便是九天上的神仙妃子恐怕都要被她压得失了颜色。 龟兹王的眼睛愈发明亮,说话的语调也格外和蔼:“公主远道而来,快快起身。”。 龟兹王竟会说汉话,雪棠微愣,随机又反应过来,傅修安的面庞全然是汉人的模样,定是因为他有个汉人母亲,如此,龟兹王会说汉话便也无可厚非了。 自雪棠进门,龟兹王的目光便一直凝在她身上,先是嘘寒问暖一番,而后又发话,让宫人带她到偏殿就寝。 龟兹国王不是只想瞧一瞧她吗,如今怎么还开口留宿了?雪棠把目光投向傅修安,眸中满是疑问。 原以为傅修安会从中周旋,没想到他像是没瞧见她的疑惑一样,只垂眸看向脚下的厚绒地毯。 雪棠没法子,只得开口:“多谢王上美意,不过家中长辈已为我置好了宅子,我便不叨扰王上了。” 龟兹王眸光微转,继而朗声笑了笑,开口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不单你们大英,我们龟兹也是好客的国度,还未尽地主之谊,哪能让公主独自出宫。” 话毕看向一侧的宫人,宫人会意,半是相邀半是胁迫地把雪棠向偏殿带去。 待人影不见了,龟兹王才沉下脸来,鹰隼般的眸光投向傅修安,沉声责问:“你不是说已然俘获了安宁公主的芳心,她可为我所用吗?” 龟兹王虽给了傅修安尊贵的身份,待他却并不亲厚,当初傅修安成竹在胸,因着有几分把握获得雪棠的芳心,也为了邀功,才在信上说了那样一番话。谁能想到雪棠会对她的杀父仇人动心呢? 在龟兹王的注视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涨红,不得不说出雪棠心系沈离的实情。 龟兹王待他愈发冷淡,低声斥道:“你竟连个女子都笼络不住,真是枉为孤的血脉。你虽草包了一些,好歹也将安宁带到了龟兹,如此也算功过相抵了。” 话题一转,他接着道:“女子最是下贱,身子给了谁,心便会向着谁。左右你也没有能耐俘获安宁公主的芳心,不若给孤当个说客,劝说她嫁给孤,也算玉成好事。” 雪棠貌美无双,便是龟兹王这等不甚好女色的人见了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将雪棠纳进后宫,既可以享受美色,又可以辖制沈离,真真是两全齐美的好事儿。 傅修安万没想到龟兹王会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他倒抽一口冷气,扬起声音道:“父王,安宁公主乃儿臣的未婚妻子,您如此行事实在不妥。” “什么未婚妻子,不过一纸婚书的事,将婚书撕掉不就无碍了吗?”龟兹王义正辞严,丝毫不为自己抢夺小辈的未婚妻而羞愧。 傅修安虽软弱,到底也没到任人揉圆捏扁的份上,只梗着脖子道:“儿臣做不到。” 龟兹王脸色微变,却丝毫不肯退步,他居高临下看着傅修安,沉声道:“孤劝不动你,便让你母妃来教你做人。” 傅修安的母妃是一名歌姬,因着貌美被倒卖到了龟兹,龟兹王年轻时,甚喜欢到烟花场所流连,久而久之便瞧上了傅修安的母妃丽姬。并将之纳为小妾。 丽姬倒是好生风光了几年,因着她风头太盛,招致王后嫉恨,王后买通她身边的宫人,将她的幼子扔出王宫,继而流落在外。 王后的母家是龟兹大族,便是龟兹王也不能对她如何,只得放之任之。 因着愧对于丽姬,龟兹王待她更加熨帖,但以色事人者岂会长久,不过两年,龟兹王便对丽姬失了兴致。不再踏足丽姬的殿门。 丽姬不过一舞女,没有龟兹王撑腰,宫内随便一个人都敢欺侮她,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不过三十出头,却面色憔悴,骨瘦如柴,瞧起来像是老妪一般。 龟兹王已回寝宫就寝,殿内只余丽姬母子。 这是傅修安第二次见到他的母亲,只肖瞧一眼,他就知道他是丽姬的血脉,他和丽姬生得实在相像,无论眉眼还是脸型,简直一模一样。 他没想到丽姬真的会给龟兹王做说客,他才是丽姬唯一的儿子呀,他和丽姬才是最亲近的人。 丽姬似是猜出了傅修安心中所想,低声道:“我的儿,你不要怪母亲,母亲也是身不由己。 ” 是呀,她过得这样艰难,又如何敢拒绝龟兹王的命令。 傅修安的心又松动下来,他对丽姬道:“左右母亲已经来劝过儿子,也算完成了父王的嘱托,母亲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丽姬瞧起来柔弱,却十分有主意,她受够了被人冷遇的日子,定要借着自己的儿子东风再起。 她走到屋门口时,又忽得转过身折到屋内,目不转睛盯着沈离,沉声道:“安宁公主虽貌美,这世上却也能寻到比她更标致的女子,你又何故为了她惹得你父王不快?” “你父王统共只三个儿子,长子是王后所出,随了王后那副跋扈性子,十日里有九日惹得你父王不快,依我瞧,你对他厌恶极了,定不会把王位传给他。二王子是库车侧妃所出,打小就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归西去了。” “大王子和二王子不成器,你只要能获得你父王的欢心,继承王位便指日可待。龟兹不同于大英,待你登上王位,便可继承你父王的姬妾,到时候安宁公主不还是你的吗?” “你又何故为了一时的意气和你父王置气,若真惹得你父王不快,我们母子又岂还有容身之地?” 一边是权利和美人,一边是狼狈和窘迫,傅修安心中的天平很快便倾斜了。他千辛万苦来到龟兹不就是为了王位,为了得到雪棠吗? 现下不过忍一时之辱,他又何必意气用事? 他看着丽姬蜡黄的脸颊,缓缓点了点头。 夜静悄悄的,雪棠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忽听到房门被人敲响,她警惕地挪到门后面,低声问道:“是谁?” “是我,公主可就寝了?”傅修安的声音传入耳际。 雪棠虽埋怨傅修安没有及时为她解围,但因着宣平侯那层关系,到底把他当成了亲人,她抬手把房门打了开来。 屋内点着连枝灯,亮堂堂一片,雪棠身穿华服,头发也一丝不苟,显见还没有就寝。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傅修安的心软了又软,美人虽好,到底及不得江山社稷,他踌躇良久,终是开了口:“公主觉得我父王如何?父王对公主一见倾心,愿迎公主为如夫人,如夫人的身份只屈居于王后,真真是高贵无比。”
第61章 傅修安尚在极力游说, 雪棠冷眼瞧着他那副滑稽又伪善的模样,一言不发。 怪不得她提出留宿在宫外的时候,他极力反对, 原来是想用她来讨好龟兹王。 天晓得为了这一天,他筹谋了多长时间。亏她还心存愧疚,一直觉得对不住傅修安, 哪成想他早就用心不良。 被算计的愤懑涌上心头,雪棠莹白的小脸也一点一点胀红,人若气到一定程度,大脑便会格外清醒。 雪棠知道和傅修安这种小人是讲不清道理的,她压根没有和他理论的必要,待傅修安说完话,便抬臂指向门口, 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只冷声道:“你快些出去,我再不要见到你。” 她面色冷硬,自然是没将他的话听到心中,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开了头, 又怎能半途而废。 傅修安不再顾及颜面,索性破罐子破摔,对雪棠道:“现下你已远离大英,没有沈离为你做主,只能任人鱼肉。 左右你已出不了这龟兹王宫, 何不趁着王上对你还有几分耐性, 见好就收,乖乖依从。王上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若闹得过了,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好啊,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大英的时候傅修安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一到了龟兹,就全然不顾脸面了。竟还用上了威逼利诱这一套,他的行径,和那青楼里的老鸨子又有何异? 雪棠怒从心头起,拿起案几上的琉璃瓶就向傅修安掷过去,她这一下用了全力,若不是傅修安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定要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傅修安瞧着地上的碎片,只觉得心惊肉跳,大气尚未喘匀,雪棠又抓起一只茶盏向他丢来。 看着雪棠那不管不顾的架势,傅修安知道今日是论不出个子丑寅卯了,不得不退出雪棠的寝屋,无功而返。 房门被人从外面掩上,雪棠软软瘫坐到胡床上,无助的将寝被抱在身前,满目凄慌。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下这个地步了,她不过是想离皇兄远远的,哪里能想到刚出龙潭便进了虎穴,这傅修安简直恶心的让人作呕。 还有母妃和父亲,也不知道他们现下 如何了,会不会也被傅修安算计了去? 雪棠越想越觉得心焦,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夜色发愁,一直捱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傅仪和谢华莹宿了一夜后,起床到食肆吃早点,傅仪幼时曾到随着夫子四处游学,见识过不少风物。 就拿那又大又厚实的馕来说,谢华莹全然不知是何物,傅仪不仅能把馕的来历说出来,还跟店小二要了羊肉汤做配。吃了一口香香脆脆的馕,再喝一口鲜美的羊肉汤,不知有多趁意。 二人尚在食肆用饭,忽见一队士兵从街头飞奔而来,领头的那人身穿一席墨色甲胄,头带玄铁头盔,虽一闪而过,谢华莹却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沈离。 她当即便食不知味起来,好端端的,沈离到安西做什么,莫不是为了雪棠? 谢华莹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推测,沈离又不是荒淫无度的昭帝,再没人比他更冷静自持,安西和龟兹、楼兰接壤,虽繁华却危机四伏,他又何故为了雪棠到安西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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