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时正值夏日,卫皇后十分怕热,每日都会让人在井水里冰上一只西瓜。 可在她自缢前五日,突然吩咐宫人将西瓜撤下,换成了温热的牛乳。 宁贵妃心中惊疑不定,让人传唤了一个当时在皇后宫中伺候的宫女。 经宫女回忆,那段时间确实没发现皇后换过月事带。 傅阆拿着起居册十分震惊。 “照您这样说,那顾南烟岂不是大哥的亲妹妹?!” 他的心沉了沉,拿着册子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且不说顾南烟的身份,就那以她为首的神风小队就是一股强大的助力,若他们真的是兄妹,那自己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怕是难上加难! 他急忙起身,几步走到宁贵妃身边:“您说会不会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才会称病留在东宫。” 宁贵妃见他一脸急切,安抚的给他理了理衣襟。 “无论你父皇知不知道,也不管他对顾南烟持何种态度,她如今的身份还是嘉南国公主。” 宁贵妃目光凶狠:“太子与一个敌国公主如此亲密,若是被朝臣知道,本宫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解释!” …… 顾南烟又养了两日,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便想回驿馆住。 孙御医给她把过脉后也没反对,只嘱咐她以后不可贪嘴,再好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顾南烟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同时吩咐柳珍珍赶紧去收拾行囊。 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走,正坐在榻上看折子的安阳帝哼了一声。 “太子这东宫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哪里不如那破驿馆?” 他批阅完一本奏折放在右手边,又拿起另一本嘴里不忘嘀嘀咕咕道:“果然是顾慎那武夫武夫带大的,一点都不会享受!” 顾南烟原本懒得理他,听他提到顾慎,忍不住回头隔着两个屏风怼道:“享受什么?” “你让老子留在这里享受你的龙屁吗?” “明知道自己吃多了就得跑茅厕还不管着点嘴,一天天屁比话都多,膈应谁呢?” 安阳帝:“……” 安阳帝涨红着脸,指着顾南烟的方向气的浑身颤抖。 “你、你这个逆女,朕这都是被谁害的!” 要不是这死丫头非跟他抢鹿肉丸子,勾起了他的好胜心他能成这样? 顾南烟冲他冷笑:“你自己管不住嘴怪谁?” “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当皇帝的跟你一样贪吃,怪不得一张脸胖的跟河豚似的。” 她透过屏风之间的缝隙给了安阳帝一个白眼,将他气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安阳帝并不算胖,只不过自从昏迷中醒来,御医不停给熬补药,他身体还没恢复也不能多做运动。 后来被顾南烟揍了一顿又在床上养了半个月,再加上最近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抢着吃饭,不知不觉中多吃了不少,身上的肉也跟着多了起来。 这让一向休息保持身材的安阳帝很是难受又无奈。 如今又被顾南烟当众指出来,还将话说的那么难听,安阳帝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瘦!” 他没好气的扒拉开许公公想要阻拦的手,冲顾南烟开启嘲讽状态。 “昨天是谁捧着个汤盆子一口气喝了一整盆粥,你还有脸说朕胖!” 他嫌弃的用两只手比了个圆:“就你那张大脸盘子,怼进汤盆子里简直严丝合缝,朕都怕你透不过气一不小心憋晕过去!” “还有前天,那一整只猪肘子是谁啃光的?” “那小粗胳膊都快赶上猪肘子粗了,朕都怕你一不小心啃错了!” 许公公:“……” 顾南烟:“……”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随后额角青筋直跳,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满处找武器。 许公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气场全开的安阳帝。 自从这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日就没个安静的时候,什么事都能怼上两句。 也幸亏那小祖宗现在没力气打人,不然以他家主子作死的程度,怕是头七都过完了! “皇上,你就少说两句吧,一会公主上来脾气您又该遭罪了。”许公公心累的劝道。 安阳帝瞥了他一眼,得意的咧了咧嘴。 “怕什么,就她现在这样怕是棍子都提不起来,老子怕个球!” 这话他还是跟顾南烟学的,此时说起来竟然觉得十分有气势。 “那您就不怕她好了之后再来找您算账?” 安阳帝表情僵了僵,偷偷的往顾南烟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呼哧呼哧的转悠半天也没找着合适的武器,终于放心了些。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松一口气,便听砰的一声响,他抬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却见顾南烟扶着屏风直喘粗气,而那屏风架子上的一截木头被她硬生生掰了下来,正死死的握在手中。 安阳帝:“……” 顾南烟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阴森森的朝他龇了龇牙。 与此同时东宫外,宁贵妃高高的昂着头带着几位大臣汹涌而至。 守门的侍卫也都是宁贵妃的人,见到他们过来并未阻拦,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正在书房中帮皇帝分担政务的傅拓得到消息,面色阴沉沉的。 随后将金掌柜叫来吩咐几句,便带着三斤迎了出去。 傅阆站在宁贵妃身边,见到傅拓出来上前一步,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 “大哥,我们已经知道你与嘉南公主合谋囚禁父皇的事,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定然会为你向父皇求情。”
第267章 妾生子傅阆 傅拓挑了挑眉,往他身后看去。 除了宁贵妃外,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乎都是四皇子一派的人。 “四弟说孤囚禁父皇?”他勾了勾嘴角笑不达眼底。 “有何证据?” “自然是有人亲眼所见。”宁贵妃冷冷道。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魏崇闻言,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被带了上来。 “这人是殿下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路子,太子您应该认得吧。”魏崇阴险一笑,一脚踢在他膝弯处,小路子控制不住身体前倾。 傅拓垂首看向他,就见他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傅拓望向自己赶忙又低下了头。 “说说吧,你在这院子里都看到了什么?”魏崇居高临下的问道。 “奴才见到……见到了嘉南国公主。”他回道。 “自从几日前皇上来东宫用晚膳后便再也没出过殿下的寝殿,当时那位公主也在,她也未曾离开寝殿半步。” “而且奴才经常听到皇上大骂逆子,像是十分愤怒。” “奴才心中生疑,曾趁着有人进出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 他又看了傅拓一眼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像是害怕什么。 傅阆见状低声安慰道:“你不用怕,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只要你将看到的一五一十说出来,我与母妃定会保你周全!” 他说罢看了傅拓一眼,眼神晦暗莫名。 见傅拓脸色煞白,好像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心中一喜。 仿佛受到了鼓舞,那小太监霍然抬头。 “奴才亲眼见到皇上被捆缚于床榻上,嘴里堵着一块布团拼命挣扎,殿下与那异国公主就站在榻边看着!” 说罢他跪爬到傅阆身前用力的磕了几个头。 “四殿下,太子他无视纲常行此悖逆之事,奴才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去寻殿下,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啊殿下!” 他喊的撕心裂肺,话音刚落宁贵妃便冷笑一声。 “太子还有何话好说!” 傅拓的脸色愈发苍白,垂眸看着那小太监似乎十分失望。 “这人不过是个洒扫的贱奴,四弟与贵妃娘娘只听他几句话就断定孤囚禁父皇,是否有些儿戏了?” 见他强撑镇定,傅阆心中一阵狂喜。 这小太监只在门外见过一个女子被烛火照出来的影子,关于顾南烟和囚禁的事全都是猜测,原本是想将事情闹大一点,好让他们有理由闯入寝殿一探究竟。 可如今瞧着傅拓的面色,竟像是真的做了这事! 他压下激动的情绪,与宁贵妃对视一眼,同样看到她眼底的欣喜。 傅阆掩下心中喜悦沉痛道:“我与母妃多次前来都未能见到父皇,甚至连只字片语都没有,早已怀疑事有蹊跷,没想到大哥竟然……” “那可是我们的父皇!” 哽咽一声,傅阆一脸失望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你也无需再狡辩,是真是假让我等一探便知。” 一个身着紫红色官服,身材消瘦的男子昂首站了出来。 他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蓄着短须,脸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痣,望着傅拓的神情颇为高傲。 “父皇还在修养,卢太史想要搜查孤的寝殿就不怕父皇怪罪?”傅拓问道。 卢太史闻言有些犹豫,他看了宁贵妃一眼。 “这事事关重大,臣等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想必皇上定然会理解。” 傅拓垂眸,嘴角勾起冷笑:“若是孤不愿呢?” 他话音一落,十几个隐龙卫纷纷落下。 卢太史原本站在最前方,冷不丁见到几个眼神狠厉手持长剑的人落在眼前,吓得急忙后退几步。 “太子这是做什么!”他呵斥道。 “我等不过是想确定一下皇上此时是否安好,太子殿下如此大张旗鼓连暗卫都叫出来了,难道是心虚?” 傅拓并不看他,转头望向宁贵妃与傅阆。 “这里是东宫,除了父皇之外没人可以不经孤的同意进去搜查。” 他眯着眼幽幽道:“你们别忘了孤的身份,宁贵妃也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妾室,四弟也只是个妾生子,有何权利搜查东宫!” 这一番话说完,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的瞪大了眼,十分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那个整日忍气吞声不与人争的受气包! 听到“妾生子”三个字,傅阆脸色十分难看。 安阳国向来奉行立嫡立长,且太子必须出自卫家之女。 这是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 而他既没有卫家的血脉,亦没有嫡长的身份! 因此即便太子被圈禁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有取得所有朝臣的支持,只靠着宁家一派人坚持到今日。 傅阆紧握拳头,恨恨的瞪着傅拓。 宁贵妃则是气红了眼,她咬牙切齿的道:“好,好一个太子殿下,不但敢行犯上之事还敢出言侮辱本宫,既然这样……” 她便魏崇使了个眼色。 魏崇从衣襟中掏出一支小指长短,浑身雪白的圆筒,对着身后吹了一声。 尖锐的哨声传出,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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