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好,汪恩义心情也放松,又多喝了几杯,朝汪『奶』『奶』努了努嘴道:“你这酒不错,哪儿买的?” 汪『奶』『奶』笑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酒窖藏了许久,许是快十多年了吧。您知道吗?” “好酒!”汪恩义赞道:“喝起来像是女儿红。”汪恩义挑了挑眉:“定北不兴女儿红,我也就记得你给玉姐儿埋了一坛。你这酒哪儿来的?” 汪『奶』『奶』便又给他满上了一杯,笑道:“难为老爷还记得女儿红的味道。”她给他夹了小菜。 好酒好肉,汪恩义多吃了几口:“还真是女儿红?”自斟了几杯。 汪『奶』『奶』放下了伺候的碗筷,静静地看着汪恩义自斟自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女儿红。这酒的名字,叫黄泉。” 汪恩义皱起了眉头,他怕了拍自己的脑袋。这酒的后劲还挺大,这一会儿,他眼前的汪『奶』『奶』已经在摇晃了。 “什么黄泉?”汪恩义晃了晃脑袋:“这酒后劲还挺大 ” 汪『奶』『奶』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可她的人影又像是远在天边。她声音带着笑:“是加了醉心花沫的女儿红。我为珠姐儿埋的那一坛女儿红。” 汪恩义的脑中警铃大作,可是他惊恐地发现,四肢竟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来 ”他还没有说出第二句话,就只见眼前一晃,等他回过神来,一根织线衣用的长针,直直地穿过了他的喉咙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说过了,好回报老爷。”汪『奶』『奶』的声音像是附在他耳畔的鬼魅,唇齿吐『露』着来自地狱的低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把珠姐儿带进书房都做了什么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蔓荫晚归带伤都经历了什么吗?” “你以为我就是个傻子,不知道你把珠姐儿利用得淋漓尽致。把她从亲生父母身边夺走,说她是你汪家人。还以为我不知道你让珠姐儿秘密去见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你把我的玉姐儿送给冯家摇尾乞怜,又送我一个珠姐儿,这算两清。但是,你凭什么害死我的珠姐儿!”汪『奶』『奶』看着他委顿在扶椅里,声音压低,咬牙切齿。 汪恩义瞪大着双目,似乎难以置信他会死在汪『奶』『奶』的手里。这怎么可能呢!?汪『奶』『奶』这么一个懦弱的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连妾氏都管不好的女人!卑微下贱,只能摇尾乞怜的女人!她都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的位高权重,他的高官厚禄!!怎么会倒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然而,血汩汩地流,他已经无力捂住自己的伤口。 他看到汪『奶』『奶』开了另一罐放在地上的酒,都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她猛灌了壶里剩下的女儿,举起了桌上的烛台。 “你本该死的更痛苦。我们都该死得更痛苦。”汪『奶』『奶』喃喃细语,然后松开了手。 烛台跌落在酒上,火舌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衣摆。汪『奶』『奶』拔出了『插』在汪恩义喉咙里的缝衣针,扑在了汪恩义身上。 “死吧。” 一起下地狱吧。 我写汪『奶』『奶』的时候真是心情复杂。 她这一章里最后那一部分有些细节处的举动,会在下一章解释的!
第263章 事发 端阳节的夜晚, 汪家『乱』成了一锅粥。 汪恩义房中的门被拴上了,等侍卫撞开门时,火势已经大到根本无法冲进去救人。 蔓荫在大火前只停滞了一瞬,尔后立刻惊声尖叫地跑去叫人运水救火。她跑到汪恩义的书房前, 大声呵斥守在书房前的护卫:“你们怎么还杵在这儿!?咱们人手不够,老爷命都要没了, 守着这一堆死书有什么用!” “快点跟我去救火!”蔓荫语带哭腔。那些护卫本就心慌,听她这么一呵斥, 面面相觑地彼此看了一眼,立刻就决定只留一个人守着书房不让人误闯, 剩下的人都赶紧跟着蔓荫去救火。 众人脚步匆匆,耳边除了木头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就是此起彼伏的呼救。谁也不知道守着书房的那个护卫, 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倒了。 * 嘉兰和萧肃政刚要入睡,芒种就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有人找。” 萧肃政只好收回了搭在嘉兰肩上的手,将她褪了半边的衣裳重新拉拢,语气低沉地道:“去书房。” 萧肃政没有问来人是谁,他只是低下头在嘉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早点睡, 我去去就回。” 嘉兰没有多问, 指了指一旁的大衣:“夜深『露』重, 你披上衣服再走。” 萧肃政点点头, 随手拿了外袍裹上, 一边系一边往外走。 “乌衣, 出什么事了?”萧肃政声音低沉。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穿着夜行服,相貌普通。 乌衣声音嘶哑:“火灾。” 萧肃政一路没有再问,直到走入书房密室,萧肃政坐在主位,神『色』凝重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乌衣,这才开口:“这就是蔓荫说的『乱』象?” 乌衣点头,双手奉上了一个木盒:“主子,这是在汪恩义书房暗格发现的。” 萧肃政从乌衣手上接过木盒。里面有一块玉佩压着一整叠信。这一叠信,有的是新近写的,还有的纸张都已经泛黄,想来已经有些年头。 信封上没有写名字,萧肃政随手抽出了一封信来 如果不是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恐怕会当场就把手上的信撕成粉碎。 萧肃政吐了一口浊气,将所有的信一一看过,最后从中挑了两封。 萧肃政把其中一封放回了盒子里,将整个盒子递给乌衣:“这个盒子,你交还给蔓荫,让它在汪恩义的灵堂上重见天日。”他又把另一封信单独交给乌衣:“等盒子里的信事发,你再把这封信给冯玉泉。” “我给她留余地,但愿她不要让我失望。” * 汪似玉披麻戴孝,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冯夫人陪在她身边,看着灵堂上的两具棺木,神『色』怔忡。 汪家的小妾们哭天抢地,指着汪似玉吵吵嚷嚷说汪『奶』『奶』杀了汪恩义。汪似玉就如同一个哑巴一般,往日的爽直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忍不住地想,端阳节那天,汪『奶』『奶』突然让她去冯家,是不是就是为了避这场祸? 冯夫人也没有开口,她的手伏在汪似玉的肩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右边的棺木,眼神空洞。 蔓荫一来就面对这一副场面,立刻厉声呵斥道:“老爷和『奶』『奶』尸骨未寒,你们想干什么!?” “谁敢说是『奶』『奶』害死的老爷?『奶』『奶』是抱着老爷死的!『奶』『奶』分明是为了救老爷死的!”蔓荫声音尖利,不容丝毫的反驳:“大姑娘还在,哪容得你们放肆!?『奶』『奶』既去了,你们的身契都在大姑娘手里,都给我提起胆子小心伺候!” 等众人把汪恩义和汪『奶』『奶』抬出来的时候,他们俩的确是相拥的姿态。但是两人早就烧焦了,什么别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那些闹哄哄的小妾们一听到卖身契,都不由得瑟缩。但蔓荫素有积威,这些小妾敢惹汪『奶』『奶』都未必敢惹蔓荫。她的一番话倒也短暂地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这时候,治丧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嘉兰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她看着灵堂上的两具棺木,不由低叹一声,走过冯夫人和汪似玉时,都轻声道了一声:“节哀。” 冯夫人和汪似玉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跪着的蔓荫磕头回了礼。 跟在嘉兰身边的蒋周氏也看出来了异状,她拉了拉嘉兰的衣袖,低声叹道:“可怜了汪大姑娘,这一下子没了爹又没了娘。” 嘉兰的视线却扫过汪似玉,落在了蔓荫身上。 蒋周氏见她沉默,一下子想起来嘉兰的处境,神『色』懊恼,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你瞧我 唉,走吧走吧。” 然而,蒋周氏才说完这句话,就有一个小侍女,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大姑娘,救救我!”她身后跟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小妾,那小妾背后还追着两个气急败坏的孩子。 那小侍女一跤跌在灵堂上,她怀里抱着的盒子啪地落在地上,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 汪似玉眉眼皱了起来,但她还没有说话,蔓荫就斥责道:“灵堂之上,你们怎么敢这么放肆!把人都给我拖下去!” “大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她非说婢子偷了家里的东西,但是明明就是她想抢婢子手上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大姑娘的体己 ”那小侍女没有说完,两旁的侍卫就堵了她的嘴,把她跟那个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小妾一起拖了下去。 两个孩子大概是汪恩义的庶子庶女,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幕,惊恐地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蔓荫叫了人来,把两个孩子带了下去。自己跪在地上,向宾客致歉,收拾散落的细软。 前来吊唁的人,谁也没想到,就算有冯夫人坐镇,汪家居然还会『乱』成这样。但他们谁也没有说破,见这一场热闹散了,便沉默地往外走。 嘉兰故意放缓了步子。未等她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蔓荫的惊呼:“大姑娘,您这儿怎么会有鞑子的信!” 嘉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 * 那封从汪似玉妆奁里散落出来的信,是用北狄文字写成的。定北人常跟北狄作战,或多或少都认识点北狄的文字。只用看一眼那封散落在地上的信,就能顷刻意识到这是汪恩义通敌叛国的证据。 在汪恩义和汪『奶』『奶』的灵堂上,突然发现了汪恩义叛国通敌的信。前来的宾客几乎是如鸟兽散一般脚下生风地走了,留下来的就只有高位的统领夫人。 她们留下来,是为了作证。 冯夫人一扫先前的颓『色』,立刻把信拿到了自己手里,让自己带来的精通北狄语的人通读这封信。 这是北狄催粮的信,其中,还提到了一个昭楚人的名字。 冯夫人骇然地看着一脸震惊的汪似玉,声音压抑着愤怒和痛楚:“玉姐儿,你知道这件事吗?” 汪似玉再不能哀叹父母的逝世,她疯狂地摇头:“我不知道,冯姨,我不知道!” “通敌叛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蒋周氏一扫先前的同情,厌恶地看着汪似玉,指着她疾言厉『色』地呵斥。 汪似玉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冯夫人。 冯夫人别过脸去,压抑着十二万分的痛苦下令:“都给我拿下!” 她此行前来,本就带了冯家的亲卫。冯夫人一下令,立刻就有人冲上来,将灵堂上所有的汪家人统统押在地上。 只是,冯家的护卫站在汪似玉身后,有些迟疑。汪似玉在冯家就如同一个小主子,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78 首页 上一页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