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那又不是亲的!”有人不屑地反驳道。 “不是亲的?这话你就说错了!当年都城蒋府,也就是大皇子妃的娘家被吴家所害,家破人亡。大皇子妃父母皆亡,被『逼』退走巾帼城,当年才十一岁啊。蒋老夫人那时候已经糊涂了,要不是萧夫人,也就是皇太孙妃她娘,拼尽了一己之力,你当大皇子妃还能活到嫁给大皇子?” “那可真是如姐如母了。”众人啧啧叹道。 但也有人反驳道:“蒋家又不只有都城蒋府这一支,不是说定北城也有个蒋府吗?” “快别提了。先帝定北那个案子你不知道吗?那个巾帼城的婴骸坑案。这里头还有一个定北蒋府的少爷掺和呢!可见定北蒋府不见得有多好。那时候都城里对蒋家都人人喊打,恐怕谁瞧见萧夫人他们,都唯恐避之不及吧。”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一瞬。 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当年就是这样的。曾经功勋卓著的蒋府,一朝之间变为了人人痛殴的落水狗。 “那我可跟你们不一样。”有个大婶得意地叉腰道:“我家可是凑了万民伞的。” 众人哗然,纷纷围绕着那个大婶竖起大拇指:“婶子好魄力。” “我们家在平安巷里,那儿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都城蒋家可都是好人,皇太孙妃那也是流着蒋家血脉的,那肯定也是个好人。”大婶言辞凿凿。 “那也只不过是论家世罢了。”先前的人还是没有被说服:“就算皇太孙妃是大皇子妃极亲的外孙女,又是定北大统领的女儿,那这家世放在都城也有大把的闺秀比得上啊。” “你要不论家世,那就更没有多少人比得上大皇子妃了。”先前的大叔好不容易把众人的关注从大婶那儿抢过来:“大皇子妃由萧夫人启蒙,后随她四姨进学。” “这听着也没什么啊?”人群里也有不少从外地过来的人,闻言纷纷困『惑』地问道:“咱家闺女保不齐也是这么启蒙的。” “嗐!瞧瞧这点见识!”大叔得意地捋了把自己的胡子:“你们知道萧夫人的先生是谁吗?那是她的外祖父,举国闻名的钱明益钱大家!你们知道她四姨师从何人吗?” 众人摇头。 “是文园的肖先生!”大叔一拍手,引来众人惊呼:“萧生二异,一为文弃官的那个萧大家?那可是天下闻名啊!” “嗯哼,对极。”大叔眉开眼笑:“这二人教出来的皇太孙妃,哪是别人比得上的?再说了,你知道皇太孙妃的陪嫁有多少吗?” “有多少?”众人忙凑上去问。 大叔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 “切!”众人哄笑。大叔却神秘一笑:“但你只要知道是谁给陪嫁就成了。” “谁啊?”众人好奇道。 “皇太孙妃自家人我们就不说了。往外数一数,如意客栈、团圆楼、同袍衣铺背后的掌事蒋善仁。” “嚯!少年将军!”众人捧道。 郑宣行听到这儿,一笑,再饮一杯酒。这人说的并不全是实情,虽然众所周知的如意客栈、团圆楼、同袍衣铺等定北商铺背后的掌事是坐在轮椅上的蒋善仁,但实际上,它们真正的所有者,依然是蒋嘉兰。 那个在一片荒芜里,也能种下希望的火种的少女。 但他依然侧耳去听。 “除了蒋善仁,还有薛大夫人。”大叔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众人不解道:“一个『妇』人家,送的添妆还能多到哪儿去?” 大叔摇了摇手指头:“那你们可也太小看薛大夫人了。你们家里头子弟用来习字的草纸,那可都是出自薛大夫人的陪嫁书铺!旁的不说,就说咱们现在这儿坐着的熙春楼。” “我听说熙春楼是大皇子妃的陪嫁呀?怎么又跟薛大夫人有关系了?”也有稍知内情的人不解地问道。 “那你知道的可也太少了。熙春楼确实是是大皇子妃的陪嫁,但是大皇子妃远避定北的时候,你们可知是谁在打理,又是谁让熙春楼还往外扩了两进的院子,成了如今这昭楚国最鼎鼎有名的食楼?”大叔故作神秘,尔后一拍大腿道:“那都是薛大夫人的手笔!” “嚯!”众人惊叹。旁的他们没什么感觉,就这熙春楼每日的人头攒动,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你们说,该不该萧夫人的女儿当皇太孙妃?”大叔起哄般地问道。 众人齐声应道:“该!” 但也有人怀疑地问道:“你谁呀,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那大叔撇开人群,把头往下头探了一眼,长街上的车马已经渐渐走完了。 大叔便拍了拍手,拂了拂袖子,站了起来:“我?我以前就是一个看着一面鼓的愣头青。” “切!”众人以为他是个故事编得很好的骗子,于是一哄而散。 先前平安巷的大婶还有点儿不甘心地指责道:“你这人,编故事也编得忒好了些,把咱们都绕了进去。你说你图什么?又没人给你酒水钱。” 大叔把手背在身后,笑着摇头:“不图什么,就图一个痛快。瞧见他们重回鼎盛,我心里头痛快。” 大婶白了他一眼:“国泰民安,净出你们这些混子。” 大叔不以为忤,反而畅怀无比,哈哈大笑。 人群绕开这个大叔,郑宣行这才看清此人的长相 他根本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市井小民,恰相反,此人是刑部尚书邢物。 邢物出生勋贵,不过这个“勋贵“地位不高,以至他当年只是看守登闻鼓的执戟卫,虽然金贵却没什么实权。裕楚十一年,邢物却不知为何,忽然辞了这个金贵的闲职,转入刑部门下。他从小吏做起,数十年一路浮沉,终于在泰安年间,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邢物也看到了郑宣行。 他们二人遥相举杯,又各自离去。 看着邢物的背影,郑宣行苦笑一声,再饮一杯。 他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从裕楚十一年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邢物:第111章 。宜安长公主撞登闻鼓而亡时,就是他守在旁边,目睹全程。 明天考驾照,啊祝我顺利! 【今日推荐】 《凪的新生活》 我迄今为止看过的黑木华的两部日剧都非常的戳我!! 一个察言观『色』为了别人处处委屈自己的人,放下一切在风平浪静的闲暇里寻找自我。 是非常治愈而且温暖的故事。 希望我们都能拥有自己的“幸福的黄『色』幸运苦瓜”。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bo 1瓶;
第306章 千秋业 ·八 然而, 并非所有人都仍沉浸在裕楚十一年的过往里。 楚琅元和萧悦宁各拉着红绸的两端,在三拜楚齐桓和蒋嘉竹之后,携手走上乾元殿前的九十九级天阶,去拜皇帝。 嘉竹看着萧悦宁的背影 她穿的是大红『色』洒金鸾袍, 红『色』的嫁衣似火,本该像极了曾日夜缠绕嘉竹的噩梦。可嘉竹如今望去, 却只有满心的欢喜,再带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嘉竹和楚齐桓退到了远处, 她站在楚齐桓身边, 忍不住对楚齐桓低声嘟囔道:“我看着宁姐儿,心里头总觉得自己在嫁女儿。好在宁姐儿是嫁给了我们元哥儿,不然我非得把她夫君拎过来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楚齐桓:“ 嫁给了元哥儿你也可以拎过来教训。” 嘉竹叹息摇手:“罢了罢了,好歹是我儿子, 总也得给点面子的。” 她说罢, 怔怔地看着楚琅元和萧悦宁携手而行:“这样真好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一天。” 楚齐桓默默地握住了嘉竹的手。嘉竹反手相握,笑道:“四叔成亲的时候我太小了, 娘说我还做过滚帐童子, 我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所以, 我刚刚明白成亲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直就盼着大姐姐和大姐夫成亲,还想当一次滚帐童子。” 后来,她们姐妹四散天涯, 谁也没见过谁成亲。 但嘉竹没有再说后来。 楚齐桓接话道:“那就让元哥儿的孩子间隔的时间长一点。这样大的成亲, 小的没准还能去当一回滚帐童子。” 嘉竹差点没忍住白楚齐桓一眼:“那可不行。晏女医说了, 女子太晚生育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你这还不如指望元哥儿的长孙去给元哥儿的幼子当滚帐童子呢 哎呀我都被你带偏了,我那是非得看人当滚帐童子吗?我那是自己想当呀!” 楚齐桓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 萧悦宁却不像观礼的人那般轻松惬意。 尽管有人搀扶,但沉重的头饰压得萧悦宁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每走一步,都有点儿沉重而吃力。红盖头遮盖了她的视线,她偶尔目光低垂,视线所及也只是冰冷的白玉石阶。 然而,她手中紧握的红绸不疾不徐地晃着,红绸另一端的楚琅元就好似知道她的吃力一般。他每一步落得都缓慢而又踏实,从未有过催促之意。 手中红绸轻晃,萧悦宁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静下来。 她想起定北的黄土坡和英雄树林,想起她自由地奔跑在娘子村的田野里,嗅着混合着泥土香气的花香,耳闻的莺啼和兽鸣,去迎接从指间和发梢掠过的风。 等走上这九十九级白玉阶,她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到那片土地。 可是,她不后悔。 * 楚琅元的手紧紧地攥着红绸,却不敢用力狠拉。他急不可耐地想要把萧悦宁带到祖父面前,把她的名字刻在他的名字旁,百年后他们也能合葬。 然而,他的步伐却异常的沉稳而又坚定。 楚琅元知道,就在此时,正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其中不乏有那些魑魅魍魉,等着他们出纰漏。 在等悦宁长大的这些年,他担下了无数的冷嘲热讽。 他们嘲讽他,打击他,指责他年过十八,连个侧妃都不肯纳。他们明里暗里,都在质疑他,不纳妃乃是无能。 只因他欲得一人心,就要因此怀疑他为帝的能力。 楚琅元可以预见,等走上这九十九级台阶,这些人将会再一次群起而攻之。他们会围『逼』他、蛊『惑』他、利诱他。让他娶妾纳妃,做一个如其他帝王别无二致的皇帝 不是对自己的女人冷漠绝情,就是被困在女人背后的势力里无能为力。 可是,他不后悔。 * 汹涌暗『潮』都被安置在欢腾之下,这一日,举国欢庆。 楚琅元满身酒气地回到新房,礼仪毕,他一关门,就把所有的热闹都锁在了门外。新房之内却很安静,只有一对儿臂粗的红烛,烛花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还有床上坐着的他的新娘,呼吸声轻盈得如同蝴蝶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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