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西约处理完叶予晗以后,回到朝霞苑,阿九已经做好准备给曲蝶去蛊,呷西约拿起一旁的蝴蝶发簪:“这下更确定了吧,这就是霞姨的东西。”当年朝霞圣女从天一教逃离,唯一带走的就是这支蝴蝶发簪,这是呷西约和阿九的两位师傅,曾经的左右祭祀,小时候唯一一次偷跑出教,为师妹买的生辰礼物。就算曲蝶真的不是霞姨的女儿,也必定是十分看重之人,不然她不会把这发簪留给曲蝶。 “帮我护法吧,赤尔。”阿九之前不想解蛊,只是怕曲蝶再跑,到时又失去了能找到她的唯一的联系,现在或许呷西约说的对,让曲蝶不受折磨、一生无忧才是他们最需要做的事。 只见阿九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竟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取心头血的剧痛,饶是从小浸淫蛊毒之痛的阿九,也是瞬间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呷西约看着不忍道:“你这又是何苦,把母蛊放在自己身上,还藏在心尖之上……” 待母蛊取出,放在盛了几滴阿九的心头血的蛊盅里,呷西约把蛊盅靠近曲蝶,不多时,曲蝶眉头紧皱,从嘴里吐出一口污血,细看之下有一条蛊虫。 蛊虫落入蛊盅,被母蛊一口咬死。 呷西约见此更是无奈的看了阿九一眼:“母蛊取出如此伤元气,子蛊却轻而易举,你是真舍不得霞姨受一点委屈啊。” 阿九靠坐在床边,调息真气运行一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霞姨是我人生中遇见的第一缕阳光,她给了我重生,更胜亲母,当初下蛊也只是不希望失去她的消息,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也能感应到。” “唉,既然如此,以后也要好好对曲蝶,别总是冷着一张脸吓她。” 屋内一切收拾妥当,阿九便被呷西约扶着回去休息,照顾曲蝶的又换回了两个蛊人侍女。 “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为了取蛊损耗太大了,”呷西约在回去的路上和阿九如是说道:“我知道你从小没有安全感,喜欢的东西都要放上蛊或者打上烙印,但曲蝶毕竟是个人,如果她真的要走,生离蛊是留不住她的。” 在和阿九寻找霞姨的这几年里,呷西约想了很多,他知道霞姨大约是不在了,他曾经去过那个男人的村子里,人家都说那人回村后染上重病没多久就死了,身边也没见其他人。再者说,霞姨是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的,她当年对每一个孩子流露出的关爱不会是作假。这些事或许阿九也猜得到,只是他不想说。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阿九对呷西约心中所想似有所感,有些事情不用说,大家都能懂。 这个夜,对几个人来说,注定难熬。 “大夫,他怎么样了?”余渊看着病床上的叶予晗,焦急道。 “少城主,病人受伤并不严重,只是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缓两天就能大好。”一位背着医箱的大夫说着,又写下了一份药方,“按此方熬药服用有助于他的身体恢复。” “多谢。”余渊接过药方,递给了一边的小厮:“这段时间你留在这专门负责叶公子用药。” “是。” 叶予晗在说话声中终于转醒,视线一时间有些模糊,只能看出这是一间豪华的房间,他又转头看看身边的人,身影好像有些熟悉。 “少爷,叶公子醒了!”一直注意着叶予晗的小厮发现叶予晗睁开了眼睛,小声又激动地提醒余渊。 正在和大夫说话的余渊回头,忙走到床前:“你终于醒了!”又赶紧唤来大夫:“大夫,麻烦您再看看他怎么样了。” 大夫闻言,又细细给叶予晗诊脉:“病人已经转醒,身体并无大碍了,慢慢进补,恢复身体即可。” “多谢。” 余渊又将大夫亲送至门外,才转身回来正对上叶予晗的视线,“我知道你有好多想问的,但你现在刚醒,不宜多说话,要不先听我说说?” 见叶予晗没有动作,余渊便说:“我把你们送走之后,听说天一教的人也走了,不太放心就去追你们。五天前我在流云寺的渡口附近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余渊看着叶予晗失神的双目,不禁叹息:“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时我只看见了你一人,附近搜寻无果,只好先回来了。不过我还是留了人在那附近,一有消息就会回报给我。” 叶予晗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用找了,她不在了。” “什么?”余渊皱眉,没有懂他的意思。可叶予晗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余渊只好替他盖好被子:“那......你先休息吧,养好了伤再说。”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叶予晗的外伤渐渐恢复了,但看起来仍然是十分虚弱的样子,无论如何吃药进补,都难以恢复往日的活力。 眼见着冬季已过,今年的春节是余渊经历过最冷淡的一个春节,无论怎么都叶予晗开心,都难博他一笑。看着好兄弟日渐消沉,余渊也没了过节的兴致。 期间余渊替他找了许多大夫,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病人几乎没有求生意志,他只是在消磨他的精力,这样下去身体很难恢复。” “唉,”这天余渊推开叶予晗的房门,看着叶予晗沉浸在桌案前作画,“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余渊打开案头的几卷画卷,无一例外,画的都是曲蝶,从小时候活泼可爱的女孩,到长大后的清冷美人,都透露出作画之人对画中人的浓浓爱意。 叶予晗见到余渊走近,点了点头,又继续描摹起曲蝶的小像。 “春天就要到了,你总呆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出去走走?”余渊不知曲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这么长时间寻她无果,可能是不大好,但看着叶予晗伤心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是希望他能尽快走出阴影。 叶予晗闻言放下笔来,盯着画作不做声,余渊又道:“我很快就要回长歌门了,要不你与我同行,回藏剑山庄修养一阵吧?”叶予晗如今的情况,只有亲手把他交给他的师傅师兄,自己才能放心。 叶予晗还是没有回答,余渊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时,听见身后一句轻轻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十万字了! 第36章 相隔 五年间,江湖风云变换,原本妄图占领中原的天一教突然偃旗息鼓,率领大部队撤回了大本营,蜗居在五毒教周边的小村寨中。 而武林中有忽然出现了一只白龙镖局,因成功护送了几次大单而被人们熟知,尤其是镖师之中有一位,戴着蝴蝶面具,武艺高超、心思缜密,多次成功地率领镖队躲避危险,获得了多方的嘉奖。 因此,很多商队在雇用镖师的时候都点名要请蝴蝶镖师前来护镖。 “予晗,你现在可不得了了,多少商队都点名要你去护镖呢。”余渊笑着拍了拍叶予晗的肩膀。 带着蝴蝶面具的镖师,正是叶予晗。只见他摇了摇头笑着不说话。 “对了,我最近给你又接了一单,这次有些不一样,是要护送一个人。”余渊是这个白龙镖局的掌柜,他在陪叶予晗回到藏剑山庄之后,与父亲商议共同成立了这个白龙镖局,主要是为了护送来往东南沿海至中原腹地山路的商人。 自从曲蝶“离世”,叶予晗便一蹶不振,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余渊的陪同下回到了藏剑山庄。可在山庄中到处都是他和曲蝶相处过的痕迹,越发勾起叶予晗的回忆,终究还是意难平。 叶予忻还有师傅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叶予晗重新振作起来,更严重的是,叶予晗拿起剑时,双手竟会止不住的颤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武功不够好,没能及时逃出来救曲蝶,才造成如今的结果。 叶予忻心里十分为哥哥着急,又拜托了藏剑山庄的铸剑大师,为叶予晗重新铸了一对剑,不再有千叶长生一般的花纹,只是平平无奇的轻剑重剑,才让叶予晗重新有拿剑的勇气。 没过多久余渊又来藏剑找他,劝说他来白龙镖局做镖师。叶予晗心知余渊是为他好,想让他转移注意力,就同意了。这些年,只有在忙碌中才能短暂的忘记曲蝶已经不在的事实。 “送人,你知道我们从来不接护送人的单子的呀。”叶予晗不愿意接送人的单子,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有谣言说蝴蝶镖师是因为长得过于英俊,而特意将面部遮挡。 叶予晗对此实在是无奈,然而多次解释也没有效果,就索性不再理会。 然而不断有人冲着蝴蝶镖师的名头来下单,只为看看叶予晗的真面目,几次之后,不堪其扰,于是便有了不接护送人的单子。 “唉,这回不是没办法吗,人家开的价格特别‘合理’,而且指定要你护送,我跟他们说了很多次,他们都不愿意妥协。” “但是活人毕竟与死物不同......” “人家特意嘱咐,是护送女眷,实在是不能放心才点名要求我们白龙镖局护送,而且是从日月崖到长歌门,这一路你很熟悉,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余渊又再接再厉劝说道。其实他也知道,这一路几乎就是当年叶予晗和曲蝶走过的路,可是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叶予晗不能再消沉下去了,余渊希望这次以毒攻毒,能让叶予晗彻底走出过去。 见叶予晗还在犹豫,余渊又继续说道:“做完这一单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自从你开始来做镖师,已经有整整快五年没有歇过了,你妹妹他们都很想你,前不久还给我来信催你回去呢。” 叶予晗想想也确实是时候回师门看一看了,而且这些年余渊在外替他挡了不少“麻烦”,便说道:“嗯,”点了点头:“值此一次下不为例。” “放心,放心,”余渊拍了拍叶予晗,“明天我让人把单子送过来,你先看看。” 天一教内,朝霞苑中,只见一女子倚靠在窗边的卧榻上,夕阳的光洒在她的侧脸,洁白如玉的肌肤,清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美人微微一笑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无数风情在眼波间流转。 这位美人身着一袭红衣,脖颈间的项链和腰间的坠饰轻微晃动便发出清脆的铃声,她双手捧着一幅画卷,或许是因画上的内容微微展露笑意,让原本清冷的面容温和了许多,周遭的空气也如春风温暖。 走近一看,美人瞧着的竟是一幅男子画像,“还没看够?”身旁走近一男子,原来是呷西约,而他询问的对象,竟然是曲蝶! 曲蝶抬起头:“永远看不够!”脸上洋溢了甜蜜的笑容,“大哥怎么会有空来?” 自五年前曲蝶醒后,呷西约和阿九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她,并安排她接任天一教圣女。 当时的曲蝶乍一听闻自己的身世,不能接受,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直到后来,呷西约和阿九屡次前来相劝,三人促膝长谈之后,曲蝶才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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