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这木头人丢回去吧,我给你们做新的。” —— 一群孩子起先没懂徐青慈是什么意思,而后才晓得她原来真会做木头人。 不过为了避免什么天降的杀身之祸,徐青慈在木头人被扔回秘密宝库之前,特意探查了番那木头人的结构。 当时萧无念待过一段时日的邺都天枢门据点中也有机关木头人,但是杀伤力可没有这般强,似乎只是擅长端茶倒水。 而这时候碰上的木头人,身负匕首银针,行动也更加灵活,身上机关要复杂些。 后来,徐青慈就简单地集了些木头料做了几个小小的木头人,除却能活动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除了木头人,她也做了些小木头鸟,稍能飞些距离,可是同天枢门的那些个能杀人放血飞高空的东西比起来,确实也只能算是玩具。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本是想要这些个小孩安分点的小玩具莫名其妙地风靡了整条街,每天都有新的人找她做个小木头人或者小木头鸟。 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要这些东西的人还得提前一日打声招呼给点定钱,不然排不上号。 徐青慈原本也想静心找个地方练练剑,思索自己的千钧如何更接近真正的千钧,再琢磨琢磨身揣的那半本天机上的东西。 然而,她也没想到自己能临时生意红火,心下只想着先攒几日盘缠钱。 “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徐青慈一面啃着天赐老大“上贡”的冰糖葫芦,一面听着这孩子的宏图大志。 天赐拍了下胸脯,然后道:“徐大侠,我都想好了,这木头人和木头鸟可以进一步拓展规模,我着人去附近的村镇宣传宣传,如果别的地方的人也敢兴趣,你便可以多教几个人做这些东西,到时候也可改变点样式,这时候,也可趁机涨价钱……” 徐青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天赐的计划,是时候应和几声,却没往心里头去。 近来赴英雄会的人渐渐多了些,她也差不多准备朝举行英雄会的龙潭山而去了。 这几日以来,她偶尔也会重新瞅眼那木头人身上藏的信纸,再三思索上面符号的含义,不过暂时并没想出什么新东西来。 那上面的东西会和玉玺龙珠那些鬼东西有关系么? 她兀自暗暗揣测着,又随手将旁边一只木头鸟的成品抛向半空中飞了起来。 木鸟缓缓飞了几圈,却忽然由一只修长的手捉了去。 第44章 范门 徐青慈一抬眼,见那捉木鸟的人身姿挺正,佩剑的剑鞘低调而不失奢华,气度不凡,似乎有些眼熟。 她细细思索了下,想起来这人就是那日跟宋晖碰面的那位“范兄”。 “姑娘姓徐,说话间偶然带有蜀郡口音,且佩着把不同寻常的剑。”这位范兄端详了下小木鸟,又将东西还了过来,“若我没猜错,姑娘该是蜀郡徐门人士。” “你是?” 徐青慈没什么好否认的,只不过一时辨不出此人来意为何,是善是恶。 “曲陵范氏掌门范远道之子,范祁轩。” 范祁轩作了一揖,自报了家门,顺手亮了下身上的一块银铸令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刻着一个“范”字。 天赐一听到曲陵范氏的名头,不自觉站得更直了些。 徐青慈心中有数,觉得此人不是曲陵范氏的才有些奇怪,然后就也拢手道:“徐门,徐青慈。” “不知范公子是如何得知徐门的?” 她心中更有数的事情就是,徐门根本就没什么名气,稍微隔远些的地方,怕是就不知道有这么个门派了。 范祁轩接着道:“那可请徐姑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青慈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范祁轩没听到她说什么,也忽然缄默不言。 于是徐青慈一清嗓子,抬了一手说:“请范公子快说。” 范祁轩道:“徐姑娘可知道范匀?” “我知道,那是我们那里的一位夫子。”徐青慈说,“不过范夫子会化神掌,想来可能是范公子的某位长辈?” “姑娘说的不错,范匀是在下的叔父。” —— 徐青慈将天赐招呼走了,又同范祁轩同桌而谈。 范祁轩道:“徐姑娘有所不知,先前我曾去过一次蜀郡,便是因为得知了叔父的消息。” 若是范祁轩真的成功寻到了范匀,那么他此时肯定不会再多提一嘴范匀。 徐青慈只耐心地等着范祁轩说下去。 然而同方才一样,好像她不说话,范祁轩也不会兀自说下去。 于是她扶了下额,又道:“那范公子后来发现了什么?范夫子难道不在蜀郡?” 她虽然如是猜测,但觉得范夫子常年窝在平沙坡惯了,近来应当不会没事到处瞎跑。 范祁轩道:“家叔并不在平沙坡。” 他微微一顿,似乎又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又道:“不仅仅是家叔,连同徐门上下人,也都不在蜀郡。” “什么?” 徐青慈听到此处,眼皮不禁双双一跳。 范夫子平日确实同徐赋常常往来,所以如果有人特意去找范匀,一时又寻不到,肯定左问右问,会问到徐赋身上。 可是“徐门上下都不在蜀郡”,让她脑子立马有些浆糊。 不过徐青慈还是很快镇静了下来,问道:“范公子可是仔细走访了平沙坡?” 范祁轩点了点头,说:“我数月前到访此处,将此地周围都问遍了,没有人否认家叔多年居于此,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但是家叔在我抵达蜀郡不久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平沙坡。” “后我再仔细打听,便得知徐门主和家叔是一道走的,几日过后,连同徐门的徐夫人和几个弟子也不见了。” 徐青慈同范祁轩核了下日子,发现他所说的徐赋和范夫子,以及林湘娘和师兄们就是在她和徐青衡离开蜀郡不久动身的,甚至是在她放出传信的鸟之前。 那是不是可能,徐赋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她这边会出什么事情? 而范夫子,也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完全知道她所不知道的诸多秘密。 思及此处,徐青慈的眼皮倒是安分了,不过头却又开始有些疼。 “徐姑娘切莫太过忧虑。”范祁轩替她倒了杯茶水,“我这两日听闻了玩乐小十街的事情。” “听闻那日现了好像人物,北卓门的碎尘卫都现了踪迹。”范祁轩微拢了下拳头,“只可惜我同宋兄先一步走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惨遭毒手。” 敢情这位范公子是仁慈心肠。 可是先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宋晖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范夫子曾给了我两个锦囊。”徐青慈想起了那两个颇鸡肋的锦囊,“不过写的东西太简略了。” “既然是叔父留下的锦囊,要传达的东西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 范祁轩接过了其中一个锦囊,将内里翻成外面,又倒了一碗茶水,将那锦囊泡了一阵重新拿了出来,一掌过去,拍下了不少水,锦囊上现出了徐青慈先前未见的字。 范祁轩本是面容温和,可是见到那锦囊上的字时,顿时脸色一黑。 只见锦囊内里面上现出的是:莫要寻吾。 —— 徐青慈方才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可是范祁轩的脸色却是并没有明朗多少,若不是顾着个名门公子仪态和长幼尊卑,肯定当场把锦囊给拍碎了,再扎个小人将范匀骂一顿。 至于曲陵范氏为什么会有个流浪在外许多年的直系门人,这些日子才有意去寻,徐青慈不好多问,可是范匀究竟同徐赋一起干什么去了? 范祁轩又将另一个锦囊以同样的方式泡了一番,然而上面却没有出现什么新的字样。 “徐姑娘,范家离龙潭山并不远,若你之后遇到了什么难处,可用此牌来寻求援手。” 范祁轩说着,将那银牌递了过来。 徐青慈没有接,只道:“若我到了龙潭山,那便是江湖总盟盯着的地方了,应当不需要范公子的牌子了。” 这好歹是初次见面,银牌一看就是象征身份的重要物品,况且真当个牌子拿去卖也值不少钱,范祁轩未免也太大方了。 “上次见宋兄那般模样,定是同姑娘和其他人有些过节。”范祁轩仍是递着那银牌,“就顺便当替他赔个不是吧。” 不得不说,这挚友看起来很了解宋晖。 “宋兄是个剑痴,许多举动都是冲动而为,若是先前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 徐青慈实在不擅长推托,索性真将那牌子先接了:“那来日有机会,这牌子还得物归原主。” 范祁轩又一拱手道:“自然。” “徐姑娘还得注意了。”范祁轩又接着说道,“浮霖门,薛门接连出事,万山盟已动人手相继查探背后之人,可是有不少也成了刀剑亡魂。” “姑娘所在的徐门定也是知晓些事情,所以早早避险。”范祁轩说,“还望姑娘早些到龙潭山上去,不过还得提防万山盟。” “此话怎讲?” 徐青慈想起付俞言也说过相似的话。 范祁轩又道:“血引,玉玺与龙珠,徐姑娘离开蜀郡后的一路上,应该是对这三样东西不陌生了吧?” 徐青慈何止对这三个玩意儿不陌生,简直是要铭刻入心了。 不过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 玉玺为大周开国的时候打造的一方玉玺,当今经历了何贼动乱,所以当年传国玉玺流失在外。 这皇帝坐此江山,自然重新着一等工匠造了新的一方玉玺,以示大权,为何还那么执着于一方都成了两半的玉玺? 难道那龙珠真能影响到水利? “万山盟近年来长老之间也多有不和,曾有大小事宜都相互推诿,实在是不比从前了。”范祁轩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这三样事物近来搅动了江湖风雨,万山盟的出手还是太慢了。” “不得不说,他们同近来的这些不太平,怕也不是毫无关系。” 徐青慈方才想起了付俞言的提点,于是便将小十街上的一场动乱又从头到尾仔细讲了一遍。 范祁轩略微沉思一会儿,道:“家父同付堂主一直交好,可也并未听闻有什么古剑的事。” “可这古剑藏在琴中,还专派了多辆马车充当随行干扰,且还是付家公子护送的,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徐青慈想到那看起来根本没有出过什么远门,且功夫也不知究竟有几斤几两,更是凶多吉少。 “至于付公子的安危,徐姑娘大可不必担心。”范祁轩一本正经地道,“付公子护送的东西虽然意外流落在了此地,但是他自小由大琴师付旷一手带大,已习得了琴月胆,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徐青慈心头咯噔了一下。 什么?琴月胆?当下竟然还真有人习得了琴月胆! “寒玉剑的事情我会传给家父,不过家父可能也已经得知了。”范祁轩又叹息了一声,“寒玉剑一出,实在是不祥之兆。” “徐姑娘,你一人之力,恐难在寒玉剑手下夺人,还是请先行抵达龙潭山。”他又说,“我会及时调派人手帮姑娘寻人。” “请徐姑娘万事多加小心。” —— 范祁轩说了一通之后,徐青慈的头更大了,婉拒了范祁轩后来邀她先行到曲陵范家避险的提议,一门心思捋了各种事情,连应和天赐的精力都已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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