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病?” “是啊!这么看,还是身体健康的徐二小姐好啊。” “……太尉,本王自有定夺。” “我就是说说而已。” 江羽成:“你今日精气神看着挺好,新配的助眠药起了疗效?” “嗯……算是吧。”宋翰墨想起昨日的梦,又断断续续想起昨日他好像是把郡主带回府了。 送走江羽成后,二柱递过来一封信道:“王爷,是十长公主刚派人送来的。” 接过信,展开看了一遍,宋翰墨把信收回怀中:“我们去看看郡主吧。” “郡主?” “就是昨日那姑娘。” “是。” 出了王府的江羽成,还在想郡主的事情,脑中闪过一张眉眼弯弯的脸,倒是想起一人来,可以问问她郡主的事情。 第63章 声声蝉鸣 到了客房门口,二柱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王爷,郡主好像还歇着呢。” “无妨。”宋翰墨轻轻推门进去,二柱守在门边。 进了屋子就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床上的人还在熟睡。宋翰墨放轻脚步,站到床边,撩起一边锦帐,映入眼帘的就是郡主紧闭双眼的脸。 宋翰墨微怔,她这样熟睡的样子倒是与严果一模一样。 刚刚宋月容送过来的信便是有关丹若的。 信里说她怀疑丹若的真实身份与陛下有关,因为那次她的落水太过古怪、蹊跷,陛下赐的郡主身份也太过刻意。 不过相处下来,她觉得丹若不仅没有什么坏心思,反倒是十分纯良。 宋月容还洋洋洒洒写了一堆丹若的日常习惯和喜好,他印象最深的便是恨嫁。刚刚太尉也提起过,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宋翰墨内心还是很意外的。 侧身坐在床边,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滚金边长襟,衣摆绣三只飞鸟。腰间浅绿底纹腰带,上绣花鸟纹图案,头戴白玉冠。阳光从他身后倾泄,他双眼凝视熟睡人的脸庞出神。 皇上说,她是死而复生的严果。 宋子轩说,没有人能死而复生。 江太尉说,她是皇上派来的奸细。 宋月容说,她和皇上有关系,但她是个好人。 目不转睛盯着床上人。 管宰相是国之栋梁,还是文阳的父亲…… 看来只能另想法子。 至于她。 目光顺着床上人柔顺的长发,掠过额头,滑过鼻子,越过嘴唇,停留在薄被上。 至于她,在所有事情没有发生之前,留在身边或许可以迷惑皇上…… “知——”窗外传来一声知了的长鸣。 见熟睡的人眉头微动,像是要醒。宋翰墨心里有一瞬的慌乱,他忙起身,躲到了锦帐后边。 床上的丹若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啊—嘶—脖子疼——” 右手揉了揉脖子后,她一下惊醒。猛得坐起身,环顾一周,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 匆匆下了床,她偷偷摸摸扒在门缝里朝外看着,宋翰墨这时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躲。 刚要走出去,丹若却是转身了,她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在景王府吧?” 宋翰墨停了要迈出去的脚,继续观察。 只见丹若双手环在胸前,在屋里来回踱步两三次,而后双手轻轻拍了一下:“不管在哪里!现在逃跑最重要!” 宋翰墨挑了眉,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得赶快走!”丹若拿定主意,穿好衣物,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小心翼翼推开窗户,见无人看护后,就跳了出去。 走出锦帐,宋翰墨靠近大开的窗户,客房窗户后面不远便是围墙,因为不会有人经过,不常打理,杂草及膝。 丹若撩起裙摆,目标明确,是靠近围墙的那颗银杏树。 到了树下,她停下脚步,左右观察,宋翰墨又侧身躲在窗户死角。 靠近窗户缝隙,他瞧见丹若抱了树干就往上爬,动作灵巧敏捷,看上去十分熟练。 这颗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半是翠绿半是金黄。正是初秋,叶间还挂了许多玲珑翠绿的银杏果。因为丹若的攀爬,整棵树一抖一抖,叶子落下些许。 宋翰墨觉得不能再躲了,跳出窗户,他放轻脚步靠近。 丹若边爬树还边碎碎念着:“嘶,脖子疼…臭景王!” 她动作一顿,之后更加麻利了:“哼!欺负我一个弱质女子!还搞偷袭!就他力气大,会敲人啊!” 坐到大树杈上,丹若喘了一大口气,擦了擦汗,双手给自己扇着风:“总有一天本郡主要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子!累死本郡主了。” “咕——”肚子发出一长串叫,丹若瘪嘴摸了摸肚子:“好饿。” 有些沮丧低头,她就瞧见正在树下的景王。他微仰着头,面无表情,黝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自己。 “知——”一声知了的长鸣,刺破这还算清凉的早晨。空气一下凝滞,丹若觉得太阳穴突突突。 好丢脸!!! 头疼—— 扇风的手顿住,浑身僵硬,丹若慌忙把裙摆放下,她面上爆红:“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郡主还是下来的好,墙那边可没有树,会摔伤。” 丹若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我不信你!你是不是又要偷袭我!” “……本王昨日喝多了。” “哈?本郡主还喝多了呢!昨日喝的压根不是酒,是凝露,不会醉的好么?”丹若无语翻了个白眼,瞪了树下人一眼。 “本王喝的确实是青酒。” “不信你!我现在就要从,这里,出去!”丹若使劲拍了拍身下的树杈,树叶都颤了颤。 说罢,她就顺着树枝,往围墙边挪动,宋翰墨挑眉看着她。 “郡主虽然是被强带回王府,但你到现在为止平安无事。可你若是爬墙出去,那就可能会有事了。” 到了墙上,丹若转身和树下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本郡主要回府了!” 宋翰墨微微摇头:“郡主可以从大门走的,不必如此。” 丹若扯了一边嘴角,摆出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样子:“呵,后会无期!” 瞧着她踩在脚底的裙摆,宋翰墨上前两步,手指了指裙摆道:“小心,你的……” “你突然靠近干嘛!你离我远点!你伸手干嘛?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啊!”慌乱中,面前裙子一绷,一股拉力传来,丹若直接朝宋翰墨扑了过去。 “哦——疼疼疼疼疼……我的脚……呜呜呜……” 宋翰墨抱着怀里的人,她眼里含泪,看着委委屈屈:“踩着裙摆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本王刚刚便是要说这个。” “都怪你!你不来,我就不会踩着裙摆了!” “……” 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宋翰墨没有反驳。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丹若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推拒挣扎。 宋翰墨颠了下怀里的人,稳稳接住后,他换了姿势,双手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眸子黝黑,他只道:“不要闹了。” 安静下来,感觉到腰间的力道,丹若忙把景王的脖子搂紧了。生怕他一用力把自己扔出去,扔好远,在地上还能再滚两圈的那种。 她怕摔着自己。 把人放到床边,宋翰墨顺手就脱了丹若的鞋,脚面莹白,脚趾圆润。 丹若蜷缩脚趾,要把脚从宋翰墨手里抽出:“做什么?” “别动,我看看。” 宋翰墨半蹲在地上,丹若只能瞧见他浓黑的眉毛,弯曲的睫毛,挺直的鼻子,他今日戴的白玉冠,很配他一身乳白的衣裳。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微红的脚踝,窗外传来一声一声的蝉鸣。虽说过了秋分,不过今日过分热了。郡主觉得房里蒸气腾腾的。 仔细观察一会儿,宋翰墨道:“没有伤着骨头,只是有些红肿,敷些药就好了。” “哦。” “王府种了些草药,是消肿的,我去采来,你在这里等我。” “好。”丹若瞧着出门人雀跃的背影微微出神。 刚刚景王和自己说他要去采药的时候,声音很温柔,眼里的关心不是假的,平时看上去冷漠的眉眼也变温和了许多。 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所以才突然对自己温柔了? 不过,为什么是草药?王爷连药膏都舍不得给本郡主用么? 不一会儿,宋翰墨拿着草药进了门,他犹豫问了一句:“认识这个草么?” “呃……”丹若微微皱眉,心想着,难道王府有规矩,敷药还得认识才有资格敷么? “不认识。景王,我觉得我可以敷药膏,不必用草药。草药没有药膏见效快。” “……郡主说的有理。”宋翰墨攥着草药出了门。 “嗯?我本来就有理。”丹若有些莫名其妙。 正满头疑惑的时候,一个丫鬟拿着药膏、纱布进了门。 她一进来瞧见丹若,面上带了惊恐,慌忙转身把门关上,她压低声音叫道:“郡主!您怎么把袜子脱了!还不关门!” 丹若奇怪瞧了丫鬟一眼,这才反应过来!古有规矩,女子不能随意让外男看脚。 刚刚一切发生地太快,她居然忘了这一茬!算上昨日、今日种种,她居然被宋翰墨占了许多便宜! 往日,只有她占人家的便宜,何曾如现在这般被人疯狂占便宜的事? 好亏!亏大发了!得想办法扳回一局! 在漾南城的时候便听墨七将军有一匹良驹,名叫飞燕,浑身乌黑,四蹄踏雪……丹若心中有了主意。 *** 吩咐丫鬟去给郡主上药后,宋翰墨一路匆匆回到书房。把草药放在桌边,他从柜上拿出一副皱巴巴的画卷,展开在桌上。画里,一男一女,相携踏青。 画卷虽然保存的很好,可因为时间的侵蚀,加上经常翻看,还是泛了些黄。 宋翰墨手轻轻抚上画中女子的脸庞,喉结上下滚动,囫囵出了声:“果果……” “王爷,郡主的伤处理好了。”一个丫鬟在屋外道。 “知道了。”眼帘低垂,宋翰墨眼里有些失落。 观刚刚自己的行为举止,宋翰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这位郡主保持距离为好。他总是会无意把她当成严果来对待。 “二柱,你把郡主送回府去。” “是。” 二柱退下,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王爷,郡主说不行。” “为何?” “郡主说,景王府的马车送她回去郡主府,上京的人会说闲话的,她不同意。” “那叫郡主府的马车过来,把她接走。” “是。” 二柱退下,不一会儿又来了:“王爷,郡主还是不同意,说,这和王府马车送她回去结果是一样的。” “那就叫月容来,接她去长公主府。” “是。”二柱又退下。 第64章 热热闹闹 不一会儿,二柱没有再来。丹若直接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跳一跳蹦进了屋子:“我也不要去公主府!” “那你要如何?” 不耐烦的目光从画卷女子脸上,转移到郡主身上,一样的脸让他眼里的不耐烦转瞬即逝。 不自觉放柔声音,宋翰墨又问了一遍:“你要如何?” 丹若坐上椅子,抱着自己受伤的脚,肩膀一抖一抖似乎是在抽泣:“我…我……”我在肖想你那匹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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