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姑娘真的是,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添乱,我这还急着找海棠呢。”旺财嘀咕道。 里间,海棠听着动静,换了衣服出来。 “哎!海棠!”旺财见了海棠,喜出望外,直接来牵海棠的手。 顾寻欢眼疾手快,一抬手毫不留情将他胳膊打开,“哪里学来的臭毛病,动手动脚,以后离海棠远一点。” “海棠又不是公子一个人的。”旺财不满地嘀咕一句,却又不敢反驳,谁让顾寻欢是爷呢! 看着旺财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海棠与顾寻欢相视一笑,都觉得暖在了心窝窝。 “纯良也不知怎么了,我好的本事她没学到,现在竟学我上吊。”顾寻欢耸了耸,有些心虚,向海棠提议,“要不一起去瞧瞧?” 海棠觑他一眼,瞧他目光闪烁,心中顿悟,顾寻欢这是又要请她挡桃花呢! 杜纯良思慕顾寻欢,或许其妹妹杜纯元看不出来,但海棠却早就知晓,那日她独自驱车至醉春乡接顾寻欢时,所有的心事便都被出卖无遗了。 杜纯元性子耿直,有话说话,但杜纯良就不一样了,冷言、少语、心事深得很。 海棠疑惑,她不明白,到底是何事,竟让杜纯良那样一个性子的人,闹到要将自己的心事袒露于众的这一步,这无异于背水一战啊! 海棠瞥向顾寻欢。 顾寻欢紧蹙眉头,连着力证自己清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知晓。” 他看似大大咧咧,不懂男女情.事,但其实心底也如明镜似的,杜纯良的心思他也早就知晓,只是一直刻意避着,始终保持不喜欢便远离的态度。 “以后,无论我见什么女人,我都不会避着你,我顾寻欢保证。”顾寻欢怕海棠不信,又道。 他有这样的心,她就满足了。 海棠上前拍拍他胳膊,回一句,“跟我走!” ...... 杜纯良处。 罗夫人看着一手持剪,一脚踩在凳子上,随时准备上吊的杜纯良,顿时只觉是一个头两个大。 杜纯良什么心思,她自是明白,而自家儿子对她什么态度,她更是清楚。 先前,她连续琢磨,暗自想到底是谁敢给顾寻欢下药? 后来,她思来想去,又拉来一众侍女丫鬟,将顾振霆纳妾那日所有发生的事情皆理了一遍。 最终,所有的矛头,均指向了她杜纯良。 罗夫人又气又恼,但怜她孤苦,终舍不得对她撕破脸,不过是在晨起请安时,稍微提点了下她,承诺到京城定会帮她择一个如意郎君。 可谁知杜纯良这一回到自己船上,便闹起了这一出。 罗夫人心烦,暗暗自责,她这一辈子,成败皆在自己的心软上。 心软嫁给了顾振霆,毁了一辈子,心软没有雷霆手段,眼睁睁看着他一房又一房的纳妾。 心软杜纯良凄苦,给她机会,结果杜纯良竟不顾脸皮,破罐子破摔。 现在好了,反置自己于了尴尬之地。 若当众斥责了她,落在众人眼底,免不了要说她苛待孤女,眼里容不得人。 若不斥她,又难免会纵得她越来越放肆。 罗夫人暗暗叹口气,想自己空有豪气,却最终还是败给了内宅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 罗夫人不想搭理杜纯良,与此同时,看到顾寻欢与海棠一同前来,眼瞅着二人眉眼带笑,目中有情,顿觉眼前一亮。 心下了然,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成了! 她心底也跟着高兴。 她的默认,成全,促成了一桩命中注定的姻缘,她不负嘱托,完成了当年闺中密友的遗愿,也算是守信了。 罗夫人想及此,于是对眼前,哭喊着要自尽的人益发厌恶。 她心心念念,不好容易才促成的婚事,又岂能随意被人破坏?所以,就算是做恶人,罗夫人想,为了自己儿子,她也认了。 “所有人都出去。”罗夫人想着,板起脸,对所有伺候的小厮侍女们道。 侍女们会意,转身离去,原本挤满了人的船舱一时空了下来。 罗夫人向顾寻欢与海棠摆摆手,示意他们站到一侧,随即问向杜纯良,“那日,是你给寻欢下的药?” 听到罗夫人提及下药,杜纯良浑身一震,面色惨白,却又没否认,只道:“对,我仰慕表哥已久,可是表哥一直无意于我,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法子。” 杜纯良说罢,转身回看顾寻欢,继续道:“表哥是否记得,扬州顾宅,藏书阁。” 顾寻欢闻言,脸色白了白,他真没想到是她! 顾寻欢掩着心慌,不放心地问一句,“那人是你?” 杜纯良点点头,“对,与表哥耳鬓厮磨的人,是我。” 杜纯良顿了顿,又道:“我与表哥有了肌肤之亲,知道表哥不喜欢我,所以一直忍着不说,只希望表哥有朝一日能明白我的真心,可谁知姑母竟要给我找人家,把我嫁了。” 什么?海棠连着蹙眉,面前的话,她听着还算正常,可是后面的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了呢? “表哥,给你下药,是我鬼迷心窍。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表哥,这些年一直未变。表哥,我愿意给你为妾,我不贪心,就算表哥不来我房里,都没有关系,我只求能天天看到表哥。 “表哥,我无依无靠,离了你,我就真的无路可去了。表哥,我的清白之身都给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杜纯良不停地说着。 海棠却是,越听越觉听不下去。 她想了想,终上前一步,立到杜纯良面前,仰首对她呵道,“表姑娘慎言,四爷清清白白,不是你想泼脏水,就可以泼脏水的。” “谁会用女儿家的名声、清白,来诬陷一个男人?”杜纯良歇斯底里道。 明明就是狡辩,非要说得义正言辞,好似板上钉钉,有板有眼,海棠见惯了这样的嘴脸。 但她们都打量错了,顾寻欢和罗夫人是好性子的,但她不是。 她对人心世事看得很通透,更有自己的底线,顾寻欢便是她心底的触点,谁都不得在他身上用不正当的心思。 海棠端正了身子,问向杜纯良,“表姑娘既说自己把清白之身给了四爷,那四爷胸口上的胎记,表姑娘可看到了,到底有多大?是什么颜色?” “胎记?”杜纯良有点蒙,但抱定了富贵险中求,破釜沉舟赌一把的心思,于是回道:“我只记得表哥身前有胎记……但是多大,什么颜色却不记得了,那时候太慌乱,所以没勇气看清。” “哦,表姑娘确定?”海棠逼向杜纯良眼睛。 “我……我那时慌乱,没看清,但是有胎记,我肯定。”杜纯良目光躲闪。 “是没看清?还是你本就在胡诌,因为压根没这件事?”海棠收起笑脸,突然严肃,“表姑娘,你看清楚了?” 海棠说罢,伸手去解顾寻欢衣襟。 顾寻欢识得她意,一壁赞她聪敏,一壁利利索索很配合地挺直了胸膛。 男人结实的心口露出来,光洁如玉,哪里有什么胎记? 就连一颗黑痣都没有! 杜纯良脸色立时煞白,手指海棠,“你诈我?” “表姑娘,兵不厌诈。”海棠不欲与杜纯良再拉扯,低眉退至顾寻欢与罗夫人身后。 惊诧半晌的罗夫人直到这时才缓过神,自己头疼苦恼的事情,没想到海棠轻飘飘便解决了,她带了点欣赏看向海棠。 顾寻欢察觉到罗夫人的视线,明明知晓罗夫人夸的是海棠,可却觉比夸自己更开心。 顾寻欢附在海棠耳边,低声道了一句。 海棠立时脸红,转身回了自己船。 余下的,她知道,顾寻欢一定能处理好! ...... 夜色安宁,船中香软。 傍晚时分,海棠在帐内特地点了顾寻欢惯常使的沉水香。 熟悉的香味,洇散在每一个角落,顾寻欢从外面一脚踏进时,只觉整个人都松软了。 “海棠,幸好你机智,想出了这一招儿,要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进门,顾寻欢便道。 “不是想出来的招数,而是简单陈述了事实而已。”海棠见他回来,赶忙迎上去。 顾寻欢脱了披风递给她,听着话音不对,直接问:“事实?” “四爷,告诉您一个秘密。”海棠笑盈盈接过披风,心下忍笑,转身走进帐内。 “什么秘密,你还能有什么瞒着我!”顾寻欢紧跟着她走过去,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脸。 海棠笑着躲开,帮他将披风挂好。 顾寻欢笑笑,走到面盆前净了手。 “四爷,你过来。”海棠向顾寻欢勾勾指。 彼时海棠正万分舒适地坐在软椅上,顾寻欢瞧她沐浴后长发如云般,随意披在肩头,一身宽松纯白寝衣,使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意态慵懒,对他毫不设防。 他笑着擦干手,再次走向前去,双手撑着软椅两端,将她禁锢在软椅中。 这一次,海棠没有推他。 他瞧着,垂眸向她,“我来了,现在可以说是什么秘密了吧?” “四爷……”海棠止不住咯咯掩面笑,“秘密就是,我之所以知道杜姑娘是假冒的,是因为……梦娘就是我,我就是梦娘……” 顾寻欢:“……” “你!”顾寻欢不敢相信,惊得转身,敢情他以前每一次和她提起梦娘,她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早知她就是他的梦娘,他还兜那么大圈子作甚? 还有既然都那样了,最亲密的事儿都做下了,她又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竟还瞒着他,看他找她找得那样辛苦,她到底存了什么心?看不上他? 顾寻欢去而又返,重新站到海棠面前。 此仇不报非男人啦!
第69章 闺房 春江花月夜, 泥融飞双燕,暖沙睡鸳鸯。 船舱壁上,跳跃的灯烛, 清晰地映出了两道相互对望的身影。 “我那会儿说的话,你可记得?”顾寻欢强掩心中欢喜,定了定神, 而后问。 原来她的心是他的,人也是他的! 哈哈, 有什么比他喜欢的人,也正偷偷恋着他, 更能令他高兴呢? 但这可恨的小女子啊,明明梦娘就是她, 她就是梦娘, 可是前几日,她还竟然用梦娘来做过挡箭牌拒绝他! 她就是存心的, 有意的! 此小女子, 其心不良, 太过机灵, 该收! 顾寻欢佯怒,很夸张地撸起了袖子,要将自己的话, 落为现实。 男人墨眼深邃, 沾染桃粉欲色,滚烫气息缠人,一步步逼近。 海棠瞧他越来越近的身子, 更抱膝将自己窝进了软椅中, 默默掩面咯咯偷笑。 那会儿, 他说的是:回去好好犒赏你。 犒赏?怎么个赏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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